作者:听金坎
江云康笑道,“他们就算有钱,又能如何?”
有背景的钱家已经没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一些只有钱的人,罗家还有点江湖门路,齐家可没这些。
只要商人们不作妖,老老实实做生意,他也不会刻意为难。但如果不老实,他要拿捏剩下的人,还是比钱家更容易一点。
林姝看江云康没什么担忧,这才放心一些。
夫妇俩小别胜新婚,说完这些事,很快又腻歪到一起。
时间飞快,转眼间到了九月,秋收已经结束,百姓们得以喘息,不用再担心今年的粮食不够吃。
而西山的路也快修完,江云康和白轻舟刚目送贡盐离开。
城门外,风刚吹起,便卷起一阵黄土。
白轻舟咳了两声,呸道,“今日的风可真大,咱们快些回去。”
江云康跟着白轻舟一起上了马车,一下子送一千斤的贡盐去京城,他心里还是蛮肉痛的。不过这贡盐送了,皇上能开心点就好。
坐上马车后,白轻舟说起西凉商人要买盐的事,“咱们得盐好,现在不仅新余一带有卖,好些盐商还特意拿去江南一带,听说价格还能再翻几倍。西凉这些年和我们没什么战事,派了人来要买盐,你说这个事怎么办?”
从新余府衙直接购买,价格自然比外面转手过的要便宜一些。
江云康口中默念了西凉两个字,有些犹豫,“西凉和我们停战多年,但不代表他们和我们关系好,他们和北狄的关系更好。”
“那我们不卖给他们?”白轻舟问。
“卖。”江云康坏坏地笑了下,“咱们的细盐卖到江南地方能翻倍,卖给西凉人更要翻倍了。而且他们要的那么多,指不定转手就卖到北狄去。”
“你就和西凉人拖着,他们没给够满意的价格,就拿西山的路还没修好为借口,说咱们产量跟不上。用他们的钱,给咱们的军队置办武器,再拿去打北狄,那多香。”
“是啊,西凉现在有一半的国土,也是从我们这里抢过去的呢!”白轻舟愤愤道,“现在要他们求着我们卖盐,我就拖死他们!”
“嗯啊。”
江云康想了想,又道,“你去放个话,不许盐商私下卖盐给西凉人,要是让我们知道一个,就断供一个。谁也没用,就等着西凉人来找我们买。”
这个钱,可不能让别人挣了去,江云康想。毕竟新余还是很缺钱,若是皇上运气不好,没撑过这个冬天,新余更是要停滞三个月。所以得抓紧时间搞发展,不然等北狄真的打过来时,新余可招架不住。
这边白轻舟拖着西凉的商人不肯松口,但还是有小部分的细盐流出去,只不过那点细盐,在西凉和北狄人那里,只能算九牛一毛,连塞牙缝都不够分。
在临兴关对面,是北狄的永平城。
北狄这会也知道新余有细盐,只不过能卖到北狄的细盐,贵如黄金。
而且这个细盐,还要绕一大圈,从西凉再到北狄。
“如果能直接过江占领新余,那我们也都能有细盐吃。”
永平城的守将乎颜完赞站在城墙上,望着滔滔江水,和边上的下属钱钰感叹道。
钱钰也叹气道,“上次破城太可惜,如果知道新余有如此宝库,我们应该死守新余。”
上一次破城,北狄军士也损失惨重,以为会守不住新余,才疯狂破坏。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新余还有盐井,而且产的盐如此细腻,比起他们平常吃的要好上许多,一点也不会苦涩。
现在乎颜完赞得到的一些细盐,都拿去进贡了,现在想到新余的细盐和黄金一样真会,乎颜完赞就恨不得现在占领新余。
不过上次的损失,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不然他早就出兵新余。
“现在说那么多都没用,最近调来永平的士兵有多少?”乎颜完赞问。
“回将军,有一万新兵。”钱钰道。
“一万还是不够。”乎颜完赞皱眉,“上次我们带五万人,勉勉强强破城一天,这次不仅要破城,我们得占领新余!”
只要拿下新余,就可以以新余为根据地,从而拿下整个历朝国土。
北狄人擅长骑马打战,最不擅长水战,被一条余江阻挡了几十年,现在慢慢的,也开始适应船只。
不过祖祖辈辈刻在骨子里的马上骑兵,还是需要长时间去适应。
“那估计得明年开春了。”
钱钰说到这个,目光顿了顿,突然想到一个事,“听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历朝皇帝身体不太好。如果他撑不过这个冬天,我们可以趁虚而入。”
“是啊,历朝皇帝的几个儿子,还要争皇位。哈哈,真是天要灭历朝,咱们就等着,等历朝皇帝驾崩!”乎颜完赞哈哈大笑,“希望这日不要等太久,不然我可要着急了。”
“你再多派一些细作去新余,听说新余上任的两位官员,都是骨头硬的那种,看看有没有办法让他们走人。”
“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钱钰道。
在钱钰安排细作时,白轻舟就抓到了两个北狄细作。
在新余这种地方抓到细作并不奇怪,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细作被抓到。
这次抓到的两个细作,一个已经熬不住,被拷打致死,还一个则是被关着。
白轻舟刚带人审问完,却没问出什么东西,他到府衙时,看到江云康就愤愤吐槽,“那两个细作倒是骨头硬,明明根是咱们历朝的,不过是被北狄占领多年,现在为了北狄,连命都不要。”
“这次还是没问出什么吗?”江云康问。
“没呢,就是活着的那个说漏过一句,说北狄也有细盐。”白轻舟撇嘴说完,又表示担心,“咱们的细盐传到北狄,肯定卖的非常贵。乎颜完赞那个狗东西,若是知道新余有那么好的宝贝,哪里坐得住,恨不得快点打过来!”
这个江云康也想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提炼细盐的技术还没传出去,那细盐就是很宝贵的东西。
既然是宝贝,便会有人想占有。
“白大哥,你让人给那个细作看看伤,再把人关在漆黑的房间,一点光线都不能用,每日给他喂两顿饭,也别喂饱。他既然能说漏嘴一句,便说明还可能说出其他线索。”
战争是残酷的,不是北狄人死,就是江云康他们丢了性命。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和历朝百姓,该狠心的时候,也必须下狠手。
不然国破时,便是家破人亡的时候。
第114章
没过几天, 被抓来的细作就崩溃了。
黑暗的牢房,没有光线,不知道时间, 更不清楚何时天明,每日投喂的饭菜也不固定。
他求死不能,再次被白轻舟审讯时, 便发疯了一般地说了一些话。
白轻舟把听到的都和江云康说了,说新余对面的永平城, 已经在调兵了。细盐卖到北狄,是以黄金为计量, 所以永平城的守将乎颜完赞,对新余是野心勃勃。
听到这个话,江云康和白轻舟都倍感压力。
江云康又亲自去了罗家一趟,让罗家尽快把之前的刀和盾牌快点打造出来。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眼看着秋天过完就要入冬,西凉的商人等不了,还是以高价从新余官府买了细盐。
一次进账五万两银子, 江云康和白轻舟顿时又有了底气。
城里该修缮的要修缮,征兵也该征。等过了这个冬日, 城里也差不多快修缮完了。
随着时间推移,十月中旬时,西山的路总算修到盐井那。
剩下的, 就是压实和修平, 还有路况整顿。
江云康是想着在下雪前,能把路给弄个大概, 不然入冬后, 盐井和修路都要停工。等明年春雨一下, 路又容易被冲刷了。
在江云康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时,京城里传来消息,说皇上废太子了。
刚收到这个消息,江云康就马不停蹄地去找白轻舟。
两个人在屋里,书砚在外边守着。
“白大哥,皇上这会废太子,也太突然了?”江云康眉头紧锁。
白轻舟也觉得突然,“咱们虽然在新余,但最近也没听到一些大事发生。皇上身体不好,太子又是一国根本,这个时候废太子,岂不是要朝堂动荡?”
“谁说不是。”江云康觉得必定另有隐情,“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是恭王上位,他们往后都会有麻烦,要是贤王还好说一点,贤王做事也和你靠谱一些。但皇上宠爱恭王,现在又是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谁会上位。
白轻舟眉头紧锁,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个事,先等消息。那么大的事,京城里总会有消息来。如果真是恭王上位,那咱们……只能期盼不要再回京城了。”
回了京城,便是恭王的眼中钉。若是能勉强留在新余,还得低调才是。
太子虽然平庸,但从局势来说,还是比恭王要好上许多。
江云康坐不住,他和白轻舟聊完之后,就派人给徐放送了信。
三日后的傍晚,徐放则来敲了江云康家的门。
江云康刚看到徐放,就把徐放带到二人的书房。
“你和我说说,皇上到底为何废太子,我不信真的是诏书说的太子无才,不堪重任。”若是觉得太子不行,没必要等这个时候再来废,早就废了太子另立其他人,也好上许多。
徐放一路快马加鞭到新余,还没回家就先来找江云康,浓眉紧蹙地看着江云康,“据我父亲的来信,说是皇上身体不好,不知是谁给皇上进献了一些齐黄之术。服用丹药后,皇上的身精神确实好了许多,但太子几次劝谏,惹怒了皇上。”
“再加上,最近弹劾太子的人太多,还有人说太子私下联系好些将军。皇上这是怕太子急着上位,给先压了下去。”
“太子以前可不是会直言上谏的人,为何会屡次劝谏皇上?”江云康不解。
“怕是有人挑唆。”徐放叹气道,“太子一直被人说平庸,或许是想出头争口气,反而中了别人的算计。”
江云康若有所思地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种弯弯绕绕的算计,江云康只能想到贤王。恭王不是个会这样兜圈子的人,弹劾的人可能是恭王的,但太子劝谏肯定和恭王无关。
大家都知道皇上命不久矣,这是急着拉太子下位,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恭王这人,性子冲,有点被皇上宠坏了。”徐放道,“但是贤王上位也不见得好,贤王心思太深,心机和手段可以。但真的论起治国,就让人担忧了。”
“确实是这样。”江云康认同道,有个心机太深的皇帝,在这种皇帝手下办事,也得提起八百个心眼,“可京城里就恭王和贤王,除了他们,也没其他指望了啊?”
“那可不一定。”
徐放知道屋里没人,但还是下意识地左顾右盼一会,“皇上最多的就是儿子,是京城里只有三个,其他地方还多着呢。朝中那么乱,有心思的人可不止一个。这历朝的天下啊,迟早要乱。”
说到这种事,气氛就很凝重。
历朝内部一直有人要争权,边境等国还虎视眈眈。若是没有人撑着这历朝的天下,确实有可能被灭国。
江云康好不容易中了个状元,要是灭国了可不行。
“依你看来,皇上会马上另立太子吗?”江云康问。
“这个不好说。”徐放表示不太明白,“我们都不在京城,不懂宫里是什么情况。若是按以前,皇上也不会废太子。但是到了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不管会不会另立太子,咱们最重要的,都是守好新余和临兴关,只有把这里守好,我们才有保障。”
江云康无声叹气,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送走徐放后,江云康回屋时,让林姝多囤一点粮食。
“怎么突然要囤粮,是不是又要有什么事? ”林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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