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不过这也说明,江云康心中没鬼,不然至少也是把这个事给查清楚,再压下一些。
能听到江云康把知道的都说了,皇上也安心了,知道这个事与江云康无关。
“微臣确实不知情,但那林有财还是得了微臣的便利,才能拿到新余的细盐,这便是微臣的罪过。”江云康磕头道。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把事情都说给皇上听。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有些事你以为能瞒得住皇上,但往往是自作聪明,毕竟皇上不是昏君,不能小看了皇权。
“这倒是。”皇上思索片刻,再道,“既然如此,便戴罪立功,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怂恿的林有财等人。你只管去查,就算查出天大的人来,朕也会给你兜着。不过你先秘密地查,别打草惊蛇了才好。”
听到皇上这么说,江云康心中才松口气,皇上这是相信他了。
而且皇上后边的两句话,便是暗示他已经知道是谁主使,只等着他去找证据了。
“多谢皇上,微臣一定不辜负您的看重。”江云康和皇上再次行礼。
他要当个重臣,除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皇上对他的感觉。皇上就像是上司,还是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的上司,只要皇上愿意,随时都能把他处理了。
所以他选择把自己短处都展示给皇上,获得皇上信任的同时,也让皇上清楚他绝无二心。
走出宫门时,天边的晚霞已经红透半边天。
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无暇欣赏,让书砚快些回府。
经过张府附近时,江云康突然听到有咒骂声,推开木窗看到是醉了酒的张行松,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
他让书砚停下,心中闪过一个主意。
第165章
江家的马车往前驶了一会, 停在张行松边上。
江云康把木窗推起一半,同时书砚下马车,拿了一锭银子放在张行松跟前, 说给张行松买酒吃。
张行松眯着眼看来,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江云康。
他再低头看跟前的银子, 当即要站起来,但脚底无力, 又滑坐在地上,“你……你欺人太甚?我还是张家嫡子, 你竟然如此羞辱我,当我是乞儿吗?”
“难道你不是吗?”江云康面露讶异,“瞧瞧你现在,衣衫褴褛,身边连一个小厮都没。明明就坐在张府附近,却连个出来照顾你的都没,由着你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行松, 你真可怜啊。”
“江云康,你个王八蛋!”张行松被骂了这么几句, 也清醒一些,扶着身后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我会沦落至此, 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父亲为何会气死?”
“张行松, 你自个行事难看, 才会气死张阁老。自己的错, 就别往别人身上推了。”
江云康摇头冷笑,“不过啊,你们张家也是不够聪明,被人当了棋子,现在还对人感恩戴德呢。”
说着,江云康又笑了下。
“你什么意思?什么棋子?”张行松听不明白。
“没什么意思,你自个想想吧,现在的张家是人走茶凉,但你们跟着宰相大人做了那么多事,他可有帮你们说一两句话?又有没有帮你们张家子弟谋得出路?现在可还有和张家来往?”
江云康啧啧两声,“咱们这位宰相可是好手段,自个分毫无损,倒是让你们张家做了他想做的事。”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已经挑得够明显,张行松再笨也该听懂一些。
马车继续往江府驶去,江云康只当没听到后边张行松的叫骂声。
为了查林有财的事,江云康让木疆帮他出城去接人,并且给了木疆审问的法子。
他自个,则是继续装着不懂林有财的事。
没过两日,江云康就听到张行松去钱府门口闹事的消息。
说是张行松又哭又闹,说着钱品鸿翻脸不认人,就像个泼妇骂街一些。
张行松的名声早就臭了,他自己又成日饮酒,那酒喝多了,心里的话便藏不住。
他本是上门找钱品鸿要点好处,但三番两次的被搪塞敷衍,这才开始在钱府外哭闹。
而张家人早就心力交瘁,没人愿意管他,钱家小厮又不敢和张行松动粗。
连着闹了两日后,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张行松在骂钱品鸿过河拆桥。
至于怎么过河,怎么拆桥,张行松倒是没多说。
虽然他没说,但百姓和官员们,自个会猜想。
一时间,关于钱家和张家的流言,传得满京城,就连皇上都问钱品鸿怎么回事。
对此,钱品鸿很是头疼。
再怎么样,张行松都是张府嫡长子。而且他和张阁老走得近,如今张阁老过世,就算张行松行为不端,他也不好打骂走,不然他就没大度宽厚的名声。
在张行松去闹事的日子里,江云康都派人盯着张行松。
直到林有财等人被押送到京城,钱品鸿的门生开始弹劾江云康。
大殿中,几位御史吵得厉害。
“江云康的确颇有功绩,但再大功绩,也不是他贪赃枉法的理由!既然犯错,那就要受罚,不然如何服众?”
“话也不是这样说,林有财是林有财,王大人又不曾亲自审问过林有财,又没去过天牢。林有财刚被押送到京城,王大人就迫不及待给江大人安罪名,到底是你对江大人心有不满,还是真的为了朝廷好?”
王昕面色涨红,指着对方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个事可是木疆带回来的,他是江云康亲姐夫,他都能如此,事情还有假不曾?”
木疆听到王昕点到自己,插话道,“王大人,人是我带回来的没错,但我可没说一定就是江大人做的。我只是陈述现在知道的,林有财这人能不能信,还是要另说。是非黑白,都有皇上在,王大人不用如此着急,宰相大人,您说是吧?”
话又抛到了钱品鸿这,他微微抬眉,说没错,“木疆说得没错,江大人向来公正,当初孟家的事,他都能不插手,这次应该也有原委的。”
木疆听到钱品鸿提到孟家,心中不由冷笑。
这是做好人的同时,又要嘲讽一波。
皇上听得头疼,没让他们多吵,只让木疆把林有财转交府衙,让府衙的人去查。
在府衙的人查案时,京城中的人有诸多猜测。
不过在案子有结果钱,张行松死了,就死在城中的河中,说是因为喝酒失足淹死的。
死一个张行松算不了什么,就是张家人都期待张行松能早点死,省得给张家丢脸。
但在张行松的尸首被发现没多久,就有人去府衙报案,说前一晚,看到张行松是被人推下河中的。
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故意行凶,这个事情就复杂一点了。
但府衙忙着查林有财的案子,没多少精力去查张行松,只是让目击的人说下特征,随便找几个人出去打听,并不准备细查。
不过当天晚上,行凶的人,和木疆在酒楼闹事,被木疆带去了府衙,正好被目击者指认出来。
抓到行凶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审问。
一般情况,府衙的人会去办案,不过木疆说人是他抓来的,他要亲眼看着府衙的人审问。
而审问的地方,正好关了林有财。
这天夜里,江云康在自个屋里,看书看到了深夜。
林姝端来莲子羹时,很是担忧,“二姐夫不是与三爷提前说过么,怎么现在还没查出来呢?”
“娘子莫要着急,案子水比较深,涉及到的又是我,自然要查久一点。”江云康表情淡定。
林姝已经好几晚没睡好,没出结果前,就算知道夫君早有准备,她也是真的放心不下,“那个林有财,就是个泼皮无赖。也是咱们倒霉,竟然碰上这样的人,真的无妄之灾。要是再拖几天,我怕是要瘦好些了。”
“娘子真的不用着急,木疆和我说过了,林有财是都招了的。只是钱品鸿这人办事太狡猾,从始至终都没有钱家人出面。等抓到和林有财碰面的人,这个事就好办了。”江云康拉住林姝的手,把人搂在怀中,“现在就等着他们吵,看着他们闹就好,事情吵得越厉害,他们就越以为我要完蛋,等咱们找到人时,钱品鸿就越不好收场。”
先被骂两句算不了什么,从林有财到张行松的死,这两个案子看似没关系,但他知道,都和钱品鸿有关。
第166章
林有财的案子多人盯着, 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事关朝堂重臣,就连江云帆都找到江云康询问过几次。
承安侯府里, 孟氏得知林有财的事后,更是心情大好。
这日向氏过来请安时,孟氏就拉着向氏道, “早就说商户出身的不行,偏偏三郎把那个林氏看成宝贝。现在好了, 林家出了这样的事,往后且看三郎有何结果。”
向氏被娘家厌弃后, 不再似以前般跋扈,但听到三房有难,心中也是高兴。
她抿唇笑道,“这也是报应,当初母亲亲自上门,三弟却对您的请求置之不理。当初有多得意,现在便有多难受了。”
“哼, 谁说不是呢。”孟氏冷哼道,“当初是他们三房做事绝情, 不顾三房颜面,现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蹦跶多久。”
胡氏走到屋外, 就听到母亲这句话, 眉头轻拧,又听到向氏的声音, 便转身回去。
回到大房后, 胡氏找到夫君。
江云帆看夫人说话犹豫, 放下手中茶盏,“娘子有话不妨直说,你我是夫妻,又不是外人。”
“方才我去找母亲,听到她与二弟妹说话。”胡氏把听到的都说了,“按理来说,我们当小辈的,不该说长辈不是。但家和万事兴,就算母亲不喜欢三弟,那也不该这般冷嘲冷讽,若是被人听人去,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们侯府。”
“况且,三房的事还没一个定论,这般落井下石,实在不好。”
江云帆听了也是直皱眉,他叫来青岸,沉声道,“你去二房一趟,就说往后除了初一十五,还有逢年过节时,让向氏别过来了。”
没了向氏,母亲想说也没人说。那个向氏,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
胡氏听完夫君安排,还是担忧,“大爷,你说三郎这次,能不能化险为夷?”
江云帆想到三弟的态度,还是和之前看榜一样淡定自若,他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
事实上,正如江云帆说的一样。
没过两日,张行松的死,就查到了钱家一处庄子的小厮那里。
本来推张行松下河的人,都不知道谁出钱给他,只是江云康饶了好几个圈子,才根据罪犯的线索,找到了那家庄子。
发现异常时,也没找府衙的人去抓人,而是带上木疆。
木疆到了庄子附近,假意要借宿,但被拒绝后和对方动了手,一来二去的,就把准备好的证据放到对方身上。
先是嫁祸给对方,再进屋搜查,等找到真的证据后,再把人给抓了起来。
在庄子里,又找到了怂恿林有财办事的人。
这么一来,两个案子都有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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