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琦
“原来如此,”
顾先生捋须叹道,“陛下真是用心良苦,有次明君,乃家国之幸。”
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有人玩笑道,“如此来看,若百姓想要禀报事情,找到逍遥公子,不就等于找到了陛下?如此,也算陛下与百姓之间的一个窗口了。”
众人纷纷以小,“言之有理。”
从头到尾,祁树广只是在听,并未发一语。
心里却道,原来那故事里的主母是她。
确实是她的样子,这么多年,她依然嫉恶如仇,同时又心怀仁慈。
也好。
~~
第二日上午,宇文澜正在御书房内看奏折,便见翰林学士邹墨中扛了一只麻布袋来到面前。
一看这情景便知,这是给“逍遥公子”送信来了。
——自打话本子爆火,燕姝积攒了一批忠实读者,其中不少人每每看完话本都会有感而发,写下信件送到书坊,再由邹墨中转到他这里。
初时收到信件,他还替她觉得惊奇,然而渐渐地,眼看这来信由一月一两封,变成了半月几十封,叫人不免有些头疼。
——毕竟……这些信大多是男子写的。
虽然他们都以为“逍遥公子”也是男子,但事实并非如此啊!
且虽然大部分只是发表对故事的看法,但竟有人心术不正者,竟在言语间向她表达爱慕之意!
——还是在以为她是男子的情况下!
然而燕姝却竟以此为趣,每每收到就立时开津津有味的阅读,全然将他抛诸脑后。
有心想替她拦下,又怕她收不到信而怀疑,宇文澜怎能不头疼?
眼下,却见邹墨中对他笑道,“启禀陛下,这些都是近来读者们寄给逍遥公子的信件,请陛下派人转交。”
宇文澜嗯了一声,“放那儿吧。”
邹墨中应是,又同他禀报了几句政事,便出了御书房。
时下才是上午,离晚上御驾去甘露殿还有一段时日,富海主动上前请示道,“不如奴才给宜嫔娘娘把这些信件送去?”
宇文澜嗯了一声,“去吧。”
反正早送晚送都得送,尤其放在这里还碍眼,只怕等会儿惹得大臣们好奇。
富海应了一声,便扛起麻布袋走了。
宇文澜继续看折子。
然而越看,却越是看不下去。
心间忍不住琢磨,不知那信里可又有不正经的向她的爱妃表白?
啧……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侍立的小顺子忽然听见吧嗒一声,悄悄抬眼一瞧,却见是君王将手中折子搁在了桌上。
而后,竟然直接起身出了御书房。
~~
待宇文澜到达甘露殿,果然见燕姝正拿着信件有滋有味的看。
看得之认真,连他踏入殿中都没察觉,还是忍冬在旁提醒,她才瞧见他,这才将手中信件搁下,起身向他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宇文澜嗯了一声,“今日没去太后那儿?”
燕姝道,“今日太后没有传召臣妾。”
宇文澜嗯了一声,又瞥了一眼被她搁在桌上的信笺,装作不在意般问道,“今日这些信里可有什么有趣的内容?”
却见她道,“没什么特别,大多都是在夸臣妾的话本子好看而已。”
心里却啧啧,【完了我的文笔大概太好了,今次表白的人居然比上回还多!啧啧从前怎么没发现京城有这么多断袖呢?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模样的,是攻还是受?】
宇文澜,“……”
果然又有!
而且她居然还好奇模样?
不成,等会儿回去就跟邹墨中交代一声,往后不要让书坊再收这些信!
正这么琢磨着,却见她问道,“陛下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今日御书房不忙吗?”
宇文澜唔了一声,“的确不忙,所以出来走走。”
却见说话间,她又拿起一封信看了起来。
宇文澜心间痒痒。
有意伸长脖子一起去瞧,却又担心被她笑话,只好努力忍住,只竖起耳朵听她的心声。
哪知听着听着,却听见一句我曹。
嗯?
宇文澜挑眉,没等开口问,却见她一脸惊讶的看向他,道,“陛下,有人爆庐州名士葛元化的料。”
宇文澜不甚明白,“这是何意?”
燕姝忙重新组织语言道,“就是,有人跟臣妾交代了一桩关于庐州名士葛元化的秘辛。”
宇文澜这下听明白了,不由又问,“是何秘辛?”
——说起来,这位葛名士还是朝中不少大臣推举的适合做松鹤书院院长的人选。
哪知却听燕姝道,“据说他曾看中一位学生之妻,于是威逼利诱,叫对方将妻子卖给了他做妾。”
宇文澜,“???”
第70章
什么?
庐州名士葛元化, 威逼利诱学生卖妻?
宇文澜立时皱眉,“竟有此事?真的假的?”
却见燕姝忙不迭点头道,“是这信上写的, 不信您瞧瞧。”
说着忙将手中信笺递给了他。
宇文澜便接过来看,只见那信纸上白纸黑字写了几句话——
“庐州名士葛元化徒有虚名, 表面德高望重,实则好色卑劣, 其府上有一位妾室姓胡, 名曰胡三娘, 其实是葛元化的学生王向礼之妻, 两年前, 葛元化看中其姿色,便威逼利诱王向礼,令王向礼将妻胡三娘卖给了他做妾。后来胡家告上官衙,葛元化竟利用名望, 将此事镇压, 实在人神共愤, 万望逍遥公子能揭露此事, 令真相大白。”
再落款是——“一位路见不平的普通庐州百姓”。
宇文澜, “……”
好一个“普通庐州百姓"。
他着实没想到, 燕姝的信件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容?
当然,且先不论这信是谁写的, 目前最要紧的事, 这葛元化竟然真的做过此事?
而与此同时, 燕姝也正在呼叫系统。
【统统你什么情况?这么大的瓜你居然没告诉我?】
系统, 【……这能怪本统吗, 这世上每天这么多瓜, 本统忽然跟你说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瓜,你都不知道是谁,吃起来有啥意思?】
燕姝,【……】
好吧,确实。
如果不知道当事人是什么身份,瓜吃起来确实没什么意思。
可眼下她知道了!
这葛元化可是庐州名士!居然还能做出这样卑鄙无耻之事?
系统十分淡然,【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嘛,你都吃了本统那么多瓜,哪个混蛋不是表面一本正经?】
燕姝,【……】
好吧,虽说的确如此,但她现在比较关心这件事的详细情况。
好在系统终于开始给她细细放瓜——
【葛元化这人,确实有点才华,不过很是好色。当年他媳妇儿就是因为他老是偷摸拈花惹草,给早早气出了病死的。那么这个叫王向礼的人,正好在葛元化门下读书,有一回他媳妇儿去给他送冬衣,正好被这葛元化看见了,这胡三娘生的模样很好,又是刚过们没多久的小媳妇儿,正好就入了葛元化的眼,这老头子就动了歪心思,日夜琢磨着怎么把人家的媳妇儿弄到自己手中。】
【恰好没过多久,王向礼他爹生了重病,家里没钱治病,王向礼就犯愁啊。葛老头便趁虚而入,叫他把媳妇儿卖给自己,好给王向礼出钱,去给他爹治病。王向礼初时还有些犹豫,没成想他娘知道了,竟然一起劝他,说什么胡三娘生的太娇俏,将来也免不得惹出麻烦。再加上葛老头又以保举王向礼入京读书为由,总之就是各种威逼利诱,这王向礼便动心了。】
燕姝皱眉道,【可平白无故卖妻是犯法的,且如果妻子不同意,也是不能卖的,那胡三娘就没反抗?】
系统,【胡三娘当然不愿意啊,没想到这葛老头就给王向礼出了个主意,叫他给媳妇儿吃了迷药,趁媳妇迷倒之时,送到他家。如此,等胡三娘再醒来,这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自是没有办法,只能忍辱吃亏,当了这葛老头的妾。】
燕姝简直要吐血,【这特么的,王向礼也不是个玩意儿啊!这这这,难道胡三娘娘家人也不管吗?毕竟这好好的闺女成了老头子的妾啊!】
系统,【娘家人想管啊。起初听到消息,人家胡家老母就把王向礼和这葛老头一起告上了衙门,然而那王向礼一口咬定是家里为了给爹瞧病过不下去了,他的妻子自愿被卖;再加上这葛老头可是当地名士,官府本就偏袒他,就匆匆结了案,把胡家老母亲给撵了回去。】
故事听完了,燕姝简直要吐血。
气愤之下,她忙对宇文澜道,“陛下,臣妾刚刚了解完此事,原来是那葛元化见色起意,而其学生又见利忘义,才硬是逼着妻子胡三娘当了老头子的妾室。如此行径,实在有违他名士的身份,这种人千万不能当松鹤书院的山长,不然只怕会跟上回那般,将好好的书院搅得乌烟瘴气!”
宇文澜颔首,“若真有此事,山长当然不能让他当。”
说着立时起了身,道,“朕这就叫人去查查。”
毕竟,虽然他相信燕姝,但得有真凭实据,才能叫世人信服。
燕姝忙点头应好,走到门前恭送他。
随后,又立时来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话本。
——哼,这种败类还要什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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