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锤子
裴铮练了几次都不得劲,有点懊恼。
“老裴,你快过来教教你儿子。”老王班长乐呵呵喊裴寂安。
裴寂安没搭理他,把不动弹的鸡放在地上,让它慢慢流干血,走到陆浓身边舀了盆水洗手,洗完手后自觉接过陆浓手里的菜,和她一起摘洗起来。
“啧,”老王班长摇头。
陆浓看向裴寂安,裴寂安老神在在,一点不在乎老王班长打趣的眼神,见陆浓望过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浓转了转眼珠,趁人不注意,用手指挠了挠裴寂安的手。
裴寂安对于她的作怪已经有经验了,不慌不忙捉住那只小白手,握在手里,细细摩梭,另一只手还能洗菜,可谓一心二用的天才。
陆浓:“……”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相互靠近,即使没有说话,他们之间也有种暧昧流动。
心理学上讲,人们的潜意识会靠近自己喜欢的人,会想要碰触自己喜欢的人。
王翠翠不知道什么心理学,她一边做饭,一边朝院子里往陆浓那里看,恰好她所在的角度能看到将陆浓尽收眼底。
裴寂安走到陆浓身边的时候,王翠翠只觉得他们待在一起的画面很刺眼,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但就是刺的人心里直疼。
等看到裴寂安抚弄陆浓的手时,王翠翠脸红心跳的同时,也嫉妒的烧心。
她死死盯着陆浓,想知道陆浓到底哪儿比自己好。
不就好看了点吗?
她也不差啊……好吧,可能陆浓是比她好看那么一丁点。但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那女人二婚,身边还带着个孩子,拖家带口嫁给裴寂安,不可能一心一意照顾裴寂安。
翠翠不甘心,吭哧吭哧把案板上的肉剁成了肉泥。
吴妈:“……”这姑娘也太虎了吧?辣椒炒肉炒肉泥吗?
“姑娘……我说,”吴妈踌躇开口提醒道,“别再剁了,再剁肉一下锅就没了。”
王翠翠听到吴妈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把肉倒进了碗里递给吴妈,吴妈叹了口气,这怎么用?
“吴姥姥,陆浓姐前面嫁的人待她不好吗?”王翠翠忍不住想向吴妈打听关于陆浓的事。
吴妈怪异看了她一眼,警惕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从刚才她就察觉这小姑娘不对劲,看裴寂安的眼神太羞太不自然了,看浓浓的眼神则带着敌意。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陆浓姐和裴叔相配。”王翠翠讪讪,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只能违心夸赞。
吴妈捂嘴一笑,“哎呦小姑娘你算是说对了,你往外瞧瞧,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是不是天作之合?那叫一个郎才女貌、琴瑟和鸣、恩爱无双……”
王翠翠:“……”老太太你还挺有文化的。
吴妈每说一句话都往王翠翠心上扎一箭,扎的王翠翠心差点碎成八瓣,偏偏吴妈还觉不够,补刀道:“说到恩爱,这次出来也是姑爷心疼浓浓在家待腻了,遂带着全家一起出门散心。”
王翠翠听完后眼圈泛红,吴妈撇了撇嘴,见好就收。
陆浓把洗好的菜端进厨房,看到王翠翠眼眶发红,低着头不理人,不解地看向吴妈,吴妈心虚避开陆浓的眼神。
王翠翠抹了把眼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辣椒太辣了,陆浓姐让你看笑话了。”
“这有什么丢不丢人的,快用水洗洗。”陆浓顺着她的话安慰,说完以后听到院子里老王班长喊她,赶紧应了一声,朝门外走去。
刚出门就见老王班长拿了一个背篓递给她,“弟妹,咱家白菜萝卜吃完了,你跟老裴去地里挖一篓子回来,老裴知道菜地在哪,让他带你去。”
陆浓拎着背篓走出门口,就见裴寂安拄着锄头,另一之手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气丝丝缕缕飘散,裴寂安始终没有吸一口。
陆浓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见裴寂安抽烟,她还以为裴寂安不会抽烟。
裴寂安看到陆浓来了,把烟熄灭,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烟,说,“老王喜欢抽,走吧。”
言下之意,自己不喜欢抽烟。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菜地,到了以后看到光秃秃一片泥地,陆浓才知道老王班长说的“挖菜”,是真挖。
白菜拔下来后为了更好的储藏,会直接在地里挖个大坑就地窖起来,等吃的时候再挖出来。
怪不得要拿锄头。
萝卜倒能直接拔,陆浓和裴寂安分工合作,她拔萝卜,裴寂安挖白菜。
陆浓的力气不大,吭哧吭哧拔了很久满头大汗才拔了几颗出来,抬头一看裴寂安那边已经脱掉衣服了,举起锄头间肌肉轮廓透过一层单衣若隐若现。
中午太阳毒辣炙烤着地面,白菜窖得深,土厚又硬,并不好挖,裴寂安头上汗水直流,他又解开了单衣的扣子,汗水顺着肌肉滑向更深处。
吸溜,是谁在流口水?哦,是我,那没事了。
陆浓从一开始偷瞄几眼,到后来目不转睛盯着他猛看。
菜挖出来后,裴寂安捕捉到陆浓的视线,低头看了眼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衬衫,已经湿痕向下漫延到裤子,他停下手头的活儿,擦了把汗,把湿透了的衬衫脱下,披上外套。
陆浓被捉包后收回视线,不过眼停下来了,脑子还在细细品味刚才看到的画面,娘哎,流着汗水干活来的裴寂安性感的要死。
他这人身上的气质也很矛盾,平时一举一动优雅从容,身上有种旧时代贵公子的质感,可真让他光着膀子下地干活,他丝毫不含糊,熟练的像个村里常年干农活的汉子。
可雅可俗。
陆浓想出了神,没注意到脚下,抬脚就见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长条打她脚下穿过,“!蛇啊!!!!”
她三步两步蹦跶到了裴寂安身上,裴寂安牢牢抱住,蛇也被她吓了一跳,溜之大吉。
过了许久,陆浓还躲在裴寂安怀里瑟瑟发抖,“完了我肯定被蛇咬了,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死了?”
裴寂安:“……”
“没咬到。”裴寂安拍了拍陆浓的背安慰她,确实没有咬到,她跑的比蛇可快多了,再说那只是一条菜花蛇,没毒。
“我不信。”陆浓觉得自己腿麻麻的,肯定被蛇咬了。
裴寂安无奈,“那你先下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陆浓犹豫随即摇头,她现在不敢下地,怕又碰到蛇。
裴寂安叹了口气,就这么抱着小祖宗。
过了一会儿,陆浓恢复过来,转了转脚脖子好像真没事哎,这才注意到自己和裴寂安的姿势不大对,裴寂安身上有股劳作过后的热浪混着雄性荷尔蒙朝陆浓扑面而来,她低头就能看到裴寂安完美的下巴和滚动的喉结。
男色惑人,陆浓吞吞口水,手不老实地摸着裴寂安硬邦邦的肌肉。
裴寂安:“……”
软香在怀,她还不知死活地撩他,撩完以后管杀不管埋,裴寂安差点气笑出来。
真就笑了出来,胸腔发出低沉的声音,两人只隔了一层衣料的衣服微微震动摩擦,陆浓低头吻住裴寂安。
裴寂安要是再忍得住他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他反客为主,唇齿相交,带着一股劣质的烟草气息,与陆浓的小舌嬉戏。
良久,裴寂安松开已经软倒的陆浓,在她头顶说了两个意味不明的字:“利息。”
陆浓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亏了好像又没亏。
嗯?恍恍惚惚她好像又看见王翠翠站在不远处。
不对!
王翠翠真的站在那边。
裴寂安显然也看到了王翠翠,不是很明显的皱了下眉头,拍了拍陆浓的背将她放下,“能站稳吗?”
陆浓眼睛还泛着潮意,嘴唇沾着水光,试着站直身子,然后……开始给裴寂安扣上扣子,扣到最顶层。
绝不能让裴寂安被别的女人看光!
裴寂安无语,却也任由她行事。
王翠翠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仅看了全程,看完之后还不走,不走就算了,这会儿她竟然朝着两人走过来了。
王翠翠脸色勉强道:“裴叔,饭都做好了你们还没回来,我爹让我来喊你们。”
裴寂安眼神冷漠看着她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把菜收拾起来就回去。”
王翠翠咬了咬唇,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最终说,“好,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后迅速转身离去,她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死心了。
王翠翠从没见过裴寂安露出过那么多的喜怒哀乐神色,他总是淡淡的,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成竹在胸,沉稳可靠,可他在陆浓面前是不一样的。
他会无奈、会急切、会满足欢喜……会紧紧抱着她。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她把心给了裴寂安,裴寂安同样把心给了另一个女人,从这一方面说,他们是一样的。
陆浓看着走得越来越快的王翠翠,摇头叹气,男色惑人啊男色惑人。
裴寂安对此异常冷漠,动作麻利地替陆浓拔她未完成的萝卜事业,拔完后收拾出一篓筐,背起篓筐往回走:“走吧,回去吃饭。”
“等等我。”陆浓怕再遇到蛇,连感叹都不顾,追在裴寂安屁股后面。
回到家,王翠翠脸上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桌子上摆满了硬菜,裴铮、顾淮乖乖坐在座位上等着亲爹后妈/亲妈继父回来。
老王班长热情地拿出鹿血酒倒给裴寂安满满一大杯,“兄弟,喝吧。”
“……”陆浓差点喷出一口水来,咱就是说,老王班长真是个人才,什么废话都不多说,喝吧兄弟。
裴寂安挡回去,“一会儿要开车,不能喝酒。”
老王班长一噎,知道裴寂安做下的决定没人能改变,眼珠一转,“行,喝不了鹿血酒,喝鹿血总行吧?”
“给,鹿血!”他把鹿血酒倒给自己,给裴寂安倒了满杯的鹿血,“这回能喝了吧?”
裴寂安接过,倚靠着椅子,态度玩味,“我喝你不喝?”
老王班长“哼”了一声,“喝,怎么不喝?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裴铮瞧瞧他爹,又瞧瞧老王班长,怎么觉得有股火药味?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能吧,他一直跟王叔在一起,要他爹真跟王叔起了冲突他怎么不知道?
怪事。
陆浓抿嘴,觉得老王班长很可能知道王翠翠喜欢裴寂安的事情了,他朝裴寂安发邪火,裴寂安不接茬,两人很可能要杠起来。
果然,两人你一杯鹿血酒我一杯鹿血,谁也不认输。
别人要劝,甚至不知道怎么劝,大家都能看出他俩不对劲,可偏偏两人言笑晏晏,脸色滴水不漏,劝他们就像在挑拨一样。
陆浓干脆低头吃饭,裴铮和吴妈见陆浓都不管,他们就更管不了,两人也低头吃起自己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