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 第59章

作者:古离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不过,许扶清年幼之时曾听过许府下人闲聊里提到过乱.伦二字,秦姝和秦玉的结合便是她们口中的乱.伦,为世人不齿、唾弃。

  而自己则是乱.伦后出生的。

  只是鲜少有人知道,许府下人议论的对象自然也不是秦姝跟秦玉,是其他人罢了,毕竟他们瞒得很好。

  就连秦姝的枕边之人许正卿都被他们瞒了过去。

  西京城繁华,多得是大户人家秘事。

  所以议论过这种事的许府下人后来死了也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每每那个时候,许扶清便会瞧见秦姝投身入秦玉怀中,求他杀了乱嚼舌根子的人。

  秦玉一般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只要她开口。

  人前温婉待人、柔美的许夫人,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在背后会如此恶毒,杀只是一个轻飘飘、无关轻重的字,许扶清耳濡目染。

  后面也发现的确如此,杀只是一个寻常的字。

  其实这些他的感触皆不大,倒是见秦玉挖心头血养蛊以控制秦姝那一刻会有几分不解、迷茫,胸口处留下的那道疤丑陋难看至极。

  下蛊之人本该处于把控一切的地位,这也是众多炼蛊人的目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被情蛊控制的人不是秦姝,而是秦玉。

  输得一败涂地。

  卑微、乞怜。

  许扶清在书中看过这些词,从起初的不明白其真实含义,到在秦玉身上慢慢地读懂,很是深刻,但还是不赞同。

  甚至感到不可思议。

  他为了讨好秦姝,化上最美的妆,保持着斯文雅然的笑,能忍受着她每晚与许正卿同床共枕,却不能忍受自己的脸有半点儿瑕疵,明明骨相已经极为优秀了。

  以色侍人,不择手段地妄图留住不属于自己的秦姝。

  原来,那般便叫卑微、乞怜。

  可,许扶清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两个词。

  即便秦玉卑微、乞怜到极致,最后秦姝还是亲手地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没有一丝迟疑,鲜血迅速地染红了白色素雅的衣裳。

  在火光的映照下像一株盛开得妖艳的曼珠沙华,濒临死亡前的美是难以超越的,不是他以往用那些胭脂水粉化出来可以比拟的。

  对了,许扶清记起了。

  情蛊虽然是苗族书籍记载中最难炼、又是最容易控制人心的情蛊,但它也不是解不掉,只要杀了下蛊之人,那么情蛊就会自动解掉。

  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那,谢宁知道自己体内有情蛊后,会想杀了他,从而解蛊吗。

  许扶清眨了眨眼,指间捻过手腕的铜铃铛,叮当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比清晰,声声入耳,婉约动听。

  但秦姝却做到了,或许是亲眼看到许正卿死后,她了无牵挂,孤注一掷,想跟秦玉同归于尽,双双地死在大火里。

  可为了别人而去死,值得?

  不解。

  至今仍不解,难懂。

  许扶清望着铜镜中跟秦玉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温润的面容没有表情,修长的指骨落到红色衣襟,轻缓地向一侧扯开,露出心口处一道称得上狰狞的疤。

  指腹沿着疤痕寸寸掠过。

  精致白皙的手指越发映得疤痕难看,与之格格不入。

  少年略带茫然的视线紧紧地黏在铜镜,烛火摇晃,映着那张脸光怪陆离且微微扭曲,他低声恍若自言自语:“这疤确实甚是丑陋,叫人难以喜欢。”

  “呵。”

  清越的声音渐小,似隐含后悔之意,“不该,不该因好奇而去炼情蛊的,留下了这么一道不堪入目的疤。”

  许扶清唇角常挂着的清浅弧度僵了僵。

  也罢,不过是道疤而已,藏在衣裳下,谁也看不见,至于吃了情蛊的谢宁,她答应了半年后会死在他手上。

  既是如此,又何须在乎。

  烛火勾勒着他清癯的腰身,重重叠叠的绯色外衣自然地垂坠下来煞是好看,心口处的疤痕往上不远便是轮廓分明的苍白锁骨。

  指尖缓缓地合拢衣襟,红色衣衫慢慢没过肩胛骨,疤痕又重新掩盖住,许扶清抬眸,唇色比平日里更为殷红,尚有浅浅的血腥味。

  只,谢宁究竟是何人。

  据许扶清调查得知,东京平溪谢家孤女,单字宁,七月初七生,年十七,于元和三年春,也就是今年得病,大夫曾言最多活不过五月。

  也就是说她在来揽天书院后快则一、两日,慢则五、六日便会因病而亡。

  那种病是治不好的,唯有等死。

  许扶清也略有耳闻。

  而谢宁却活到了今日,且身体安康,瞧起来并无疾病缠身......所以,其中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亦或者......

  他抿了抿略有血味的唇瓣。

  许扶清看似有些心不在焉地解开束发的红色发带,墨发似绸缎般倾泻而下,将红色发带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到铜镜桌子上面。

  木桌子上面还摆着一方帕子和一封皱巴巴的信。

  少年盯着看了一小会儿,伸手过去。

  *

  谢宁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是失眠的前兆,许扶清这一波的好感值升得太玄乎,她现在都是飘飘然的,像是踩不到实地一样。

  如今卫之玠跟许扶清的好感值不相上下,谢宁纠结万分。

  要知道很快就要到选择是否更改攻略人物的日子了,她得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然半年后的自己将会成为一具尸体。

  更别提回到现代。

  谢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许扶清刚才跨坐在她身上的画面,脸又发起热,脖颈似乎还停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腰腹紧贴的时候,那股令人心颤的感觉难以忘怀。

  自己从来没跟异性那么亲密过,虽说父母并不太干涉这种事情,但谢宁还是没有过这种经历,倒是看过相关的小说和影片。

  打住!

  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她强迫自己思绪转到别处,林少如肯定是男的了,他貌似对许扶清有莫名的敌意,可他又样样模仿许扶清,这又是为何?

  还有,那个叫叶音的少女到底是谁?谢宁更想知道的是,林少如是怎样净身的,是自己自愿弄,还是别人强迫弄的。

  话又说回来,林府是大府,寻常人怎敢这样对待他?

  看样子,林少如找他们来恐怕不只是单纯地为了查出杀他父亲的真凶,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恐怕不简单。

  谢宁想起了他看许扶清的眼神,心收紧。

  不会是因为许扶清吧。

  若是别人,谢宁也许能当作不知道,但对象是许扶清的话,她可就不能若无其事了,忘记不了自己跟许扶清和卫之玠是同生同死的。

  嘭嘭嘭。

  敲门声从外面传进来,谢宁掀开眼儿,大半夜的,谁会来敲门?前不久林府的侍女送过一次香料过来,想必不会又是林府的侍女。

  房间香炉安静地摆放着,没有在烧香料。

  “谁?”她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门口问。

  敲门声还是没有停,不重不轻,既不会吵到住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又能让谢宁听到,她想了想,还是翻身下去。

  只不过当谢宁走到门口时,敲门声又突然地停了下来,窗纸也没看到有别人的影子,只有她的倒影。

  奇怪了。

  谢宁深呼吸,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黑沉沉一片的天空和轻轻晃动的花草树木,她皱了下眉,视线不经意地往下挪。

  一双红色绣花鞋映入眼帘,谢宁顿了一下,弯下腰捡起它,绣工精美,针线缝合得无可挑剔。

  称得上是顶好的绣花鞋。

  之所以有点儿懂绣花鞋,是因为谢宁的姥姥会做古代的绣花鞋。

  小时候她就经常拿来玩,见得多了也就略懂一二了,不过此刻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是谁把一双红色绣花鞋放到了房间门口。

  谢宁手拿着红色绣花鞋,踏出房门两步,夜风阵阵拂面而来,放眼再仔细地看一遍周围,连鬼影都没瞧见一个。

  忽然,指腹传来一丝疼痛。

  她没有立即扔开红色绣花鞋,而是低头看,发现绣着花纹的布料扎着一根针,刺破了手指,冒出来的血珠将布料染得更红。

  红色绣花鞋,谢宁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鬼片,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是故意来吓她?

  思量再三,她还是带红色绣花鞋回房,关门确认上好锁,最后还把一张桌子推到门板前,双重保护,窗也锁好了。

  再把红色绣花鞋放到离床远远的。

  谢宁躺回床,侧身看着它,不知不觉地,眼皮逐渐阖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衣柜被人从里面推开,死白的手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一双血红色绣花鞋缓缓地伸出来,踏到地面。

  血红色绣花鞋的主人踩地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不到几秒便来到了床边,弯下腰,轻柔地抚过谢宁净白的小脸。

  “原来是你啊。”

  骨瘦如柴的手覆上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地收紧。

  “杀、杀、杀,哈哈哈哈,杀。”

  *

  东京城热闹非凡,人头拥挤,大片灯笼微微地晃动着,光照下来,笼罩着每一个人。

  他们吵吵闹闹地行走在大街上,挂着笑容。

  谢宁置身于其中,抬了抬眼,看向街旁的梅花包子铺和陈家油饼铺,心情有些复杂,这里似乎是东京城。

  她是在做梦,还是看到了谁的记忆?

  可不对啊,自己在房间睡着觉呢,房门不但上了锁还特地用桌子抵住了,一有动静不可能听不到的,又如何握到别人的手。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宁呼唤系统,但它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