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落无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原身是因为左边还有一个大佬,想趁机撩拨就选了左边,结果谈判着谈判着就血溅当场了。
最离谱的是,这个黑心肝的陆明笙是知道暗处布置的子弹方向,但没告诉原身,因为他觉得既然原身选择了去撩拨那个陈师长,就是并不忠诚的表现,不必多加注意了。
陆明笙揽着她走到了座位旁,凉薄的目光落到了左边座位,和那位身穿军装的陈师长身上,扫了眼正对着左位的古董摆放架,绅士地替齐璨拉开了靠左的椅子“姝宁,来。”
特么的,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尽不干人事。
齐璨一下子就掐住了手中的小皮夹,后槽牙磨了磨,面上却巧笑嫣然,眸中却是有些黯淡“陆少爷,姝宁的身份坐那不太合适。”
心底都快用黑心肝问候了陆明笙一个遍的齐璨拉开了靠右的椅子,提了下腰间的旗袍,整理好,安安静静地坐下了。
反正舞厅的规矩都是这样,男左女右,哪有出去陪客人的舞娘歌女坐左位的规矩,也就原身想为了攀附上军统的陈师长,豁出去破了一回规矩,结果就把自己的命这么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那只还按在木椅上的手指摩梭了两下椅子的扶手,陆明笙一双清透的眼,就那样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没什么波澜。
看得齐璨有点发麻,下意识地抓紧了包。
厅里的氛围都有一瞬间冷了下来,但只是一个呼吸间陆明笙又恢复了那儒雅的大少爷模样,好整以暇地坐下,还理了理白绸衫刚刚被齐璨弄得有些发皱的袖子,
原书里的剧情写着,宋家靠着陈师长这条线拿来的火器,就锁在后院的箱子里,他们三个想靠着这批火器,给陆明笙施压。
本来平城四大家族各自分管着不同的商业,虽然四大家族彼此之间暗涛汹涌,但自从陆明笙掌权陆家后,陆家从原本就至关重要的米面粮食生意延申到各个地方,那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大有要把整个平城商路给吞下的趋势,野心昭然若示。
现如今很明显跟火器军备打交道的宋家已经被陆明笙盯上了,打压得宋家主接连好几夜没有睡着过,直接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若是陆明笙不愿意,那这次的谈判就是鸿门宴了。
陈师长并不打算插手此事,隔岸观火,这场谈判无论谁赢他都是获利的一方,没必要掺和进去惹一身脏。
若是宋家主获利,两人本就联系紧密,杀了陆明笙也不过是更上一层楼罢了,到那时他代表的就是陆明笙的死亡真相。若是陆明笙赢了,那也无非换一个交易对象。
至于平城晚报的李社长则代表着舆论导向,到时候领先公布陆明笙的死亡原因,就算有人觉得不对劲,也没有办法了。
可惜了,原著里的陆明笙早就把势力渗透到了驻军里,和宋家,甚至宋公馆里的不少仆人就是陆明笙的。
得到确切情报的陆明笙选择直接暗抢,但他需要一个理由干掉宋家主,于是书里的原身,就成了那个筏子。
同行珍爱的女伴被恶意杀死,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理由。
谈判桌上风起云涌,宋家主额头冒冷汗地一遍遍施压,而陆明笙则是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扣着,右手揉捏着佛珠,笑容温和地和宋家主周旋。
若不是在座的都了解陆明笙看似菩萨般慈悲柔和脸皮下的冷漠性子,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怕是要以为这是个满腹经纶的翩翩书生。
陆明笙心下漫不经心地轻数着数字。
忽然,一只着了冰凉滑溜溜丝袜的小脚,在桌布下穿过陆明笙宽大的黑绸裤,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
陆明笙抬眼看去,对上了齐璨月牙儿般的眼睛,里面尽是狡黠的笑意,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
原来是百无聊赖,也听不懂他们谈话内容的齐璨突然起了点恶趣味,想要撩拨他。
弧度好看得恰到好处的眼眸微垂,右手拨弄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拎起了一点桌布,便可以看到那动人光景。
手安静地放下桌布,面色未曾改变半分,不过舌尖却是轻顶了一下牙根,眸中闪烁。
这姑娘倒是不怕死的很,明知道他的名声,还敢这么来撩拨他。
如此不听话的小狐狸,就应该拎进金丝笼子里,好生关起来,待到兴起了,便去好好折腾一番。
逗弄到这小狐狸,尖利地嚎叫,挣扎着要出去,却只能徒劳地锁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在他指尖哭到泣不成声。
那没什么温度的笑,看得齐璨顿时遍体生寒,寒毛都条件反射地竖了起来。
淦!这狗男人,又想干什么非人之事。
谈判恰巧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宋家主眼尾的纹路皱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桌子,语意森冷“这么说,陆少爷是不愿意给我宋家半分存活的余地了?”
陆明笙双手合拢,交叉放在桌上,笑得如沐春风,眼底却不见半分温度“是的,宋家主。”
话音落下,随着神情逐渐狠厉起来的宋家主一个手势落下,变故突生。
作者有话说:
果然,一到写这种疯批,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捂脸
第52章 佛面杀心贵少爷4
◎疯批的陆明笙◎
木架上的一只珐琅彩染古董瓷瓶应声碎裂, 雪白的碎片四散开来,伴随着碎裂声的是一颗充满火药味的子弹,从膛管中飞出来, 发出尖利的破空声,瞄准的位置正好是陆明笙的心脏。
而陆明笙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朝身旁女郎坐着的位置靠近了些许。
子弹破开衣物和血肉,没入了陆明笙的左肩头, 白色的盘扣绸衫瞬间鲜红一片, 但他却好似没有痛觉一般,施施然起身“宋家主真是心急啊。”
看到他这般平静到漠然的模样, 宋家主心头盘旋着不详的预感, 迅速伸手想要从腰间拿出木仓,却摸了个空,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惊惧万分, 满头冷汗地抬头,对上了陆明笙那双含笑温润的眼眸,明明干净透彻得宛如墨玉的眸子,却宛如毒蛇看猎物一样的冷血, 毫不遮掩的杀意。
陆明笙的嗓音仿佛在和情人耳鬓厮磨的软语一般“宋家主在找什么?还记得你最近抬进府的的六房姨太太吗?”
或许是距离死亡格外近的时候, 人的脑子就会运转得飞快,宋家主几乎只是一瞬间就想起了昨夜和那个刚赎回来不久的姐儿温存的时刻。
“既然伤了我,想必我的规矩宋家主也是明白的吧。”
话音落下,古董架后传来几声闷响,齐璨转过头去看, 看到血蜿蜒着从木架底下流淌出来。
想必是刚刚偷袭陆明笙的人被解决了, 下一刻就是一颗子弹直冲宋家主的额头去。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眉心就被子弹洞穿, 留下一个小拇指大小的血洞,软软地往后倒去,椅子顺着他的动作啪啦一声也倒下了。
地上宋家主的尸体甚至还抽搐了两下。
解决完主要人物的陆明笙,明明身上都是血,却笑意温和地看向了陈师长和李社长。
陈师长早在战场厮杀习惯了,比这残酷的场面他不知道见了多少,虽然因为陆明笙那温柔亲和的笑容心底发寒,但是面上还算镇定。而李社长到底只是个普通的报社高层,也没有直面过这种说杀就杀的场面,是以脸上的肥肉都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但却还得给陆明笙赔笑。
生怕下一秒被毙了的就是自己。
原本紧闭的正厅们碰地一声被杜爷踢开,黑袍的陆家家仆呼啦一声冲了进来,训练有素地把整个正厅都围了起来,其中一部分笔直安静地站在了陆明笙背后。
一看到陆明笙满身血的杜爷心里咯噔一声,大步走到了陆明笙身边,低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嗯。”明明肩头还有颗子弹,但陆明笙却依旧面不改色“解决了?”
杜爷压低了帽子“是,负责看押火器的全杀了,不会走漏风声。”
听到全杀了三个字的齐璨心头一跳,手中的皮包都快被她的指甲揪出一块皮来了。
她算不算知道这件事的人啊?是不是也会被杀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不漏风声啊。
注意到身边女郎小动作的陆明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向了陈师长和快抖成筛糠的李社长。
下一秒,黑洞洞的子弹口对准了两人。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陈师长,额头也不由得滴下一颗冷汗来。
陆明笙抬了抬手,全部木仓都压了下去,他朝陈师长伸出了骨节分明,一看就是保养得极其细致的手“陈师长,日后还得仰仗您。”
严肃的陈师长,紧绷的脸上这才松下几分,握住了他那只戴着佛珠的手“陆少爷,这是哪里的话。”
“李社长......”
陆明笙甚至还没说话,李社长就刷地一下起身,恭恭敬敬地给他鞠躬“陆少爷放心,今天的事,平城晚报会给您满意的新闻。”
这场所谓的商会,最终以血洗了宋家落幕了,火器的交易路线,也很顺利地流到了陆明笙的手里。
直到坐上车,齐璨都没敢说话,一直抓着自己的包,脸色煞白。
陆明笙被杜爷小心搀扶着上了车,一坐上车,身上的血把雪白的座垫染红一片。
突然,一只冰凉滴着血的手,猛地抓住了齐璨戴着珍珠串的手,十指相扣。
有些干涸到黏稠的血,顿时沾了齐璨手心一大片。
齐璨猛地抬头去看,看到了笑得温柔懒散的陆明笙,此刻松懈下来的他,因为失了血,本就白皙的脸此刻竟有些透明之感,就像官窑产出的雪瓷片,泛着淡淡的光泽。
“姝宁小姐,再抓,你的指甲怕是要断了。”他抬起手,仔细地握着齐璨的手放在眼前端详,觉得那鲜红的蔻丹分外美丽。
冰凉的吻毫无征兆地落在了她的手背,几乎给齐璨一种错觉,一种被毒蛇盘绕住的错觉。
“陆少爷,您好厉害。”神情有些恍惚的齐璨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有如梦吟,语气轻飘飘的。
陆明笙往后靠了靠,精致到宛如偶人的脸上,露出对胜利习惯了所以不以为意的表情,唇角因为她这句夸赞多了点弧度,一副傲岸自居的翩然公子模样。
扇子般的眼睫微阖,遮住了那对琉璃珠一样的眼眸。
齐璨看向了他的额头,才发现上面沾了些细密的冷汗,显然受的伤还是会疼的。
所以说,他中弹归他中弹,为什么要自己一个只会唱曲的舞厅歌女帮他取出子弹。
原来,方才车直接开过花汇厅,一路进了陆家公馆,接着齐璨就被糊里糊涂地带进了陆明笙的房里,戴着西洋镜片穿了一身白衣服,提着药箱和器械的洋人医生被杜爷恭恭敬敬请进了陆府,医生都把镊子和纱布酒精啥的都摆好了。
人家金发碧眼的医生正要解开陆明笙衣衫时,他却往后一躲,叫了杜爷把人带出去“麻烦医生了,让姝宁小姐帮我。”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齐璨盯着桌上的酒精、纱布和镊子,似乎想要把它们盯出个洞来,犹豫半晌,把包搁置在了桌子上,捏住了那把尖头镊子。
陆明笙好整以暇地坐着,笑得有如晨曦般柔和,神情柔软“姝宁小姐记得轻些,我怕疼。”
听到那几个字的齐璨手一抖,镊子差点摔了出去。
怕疼?那刚刚那个直接接子弹的狼人是谁啊?
齐璨站在他面前,站了有一会在等他解开白绸衫,却发现陆明笙这狗男人分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还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眉眼垂敛下半分,好似关在笼子里的雪兔,等待着齐璨救他。
“姝宁小姐。”陆明笙突然轻笑了一声,平日里捻佛珠的手绕在她腰后一揽,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旗袍包裹住的一对白鸽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整个人都坐到了他那的齐璨人都傻了。
他温凉的手却带着齐璨另一只没拿镊子的手顺着盘扣,卸下三两颗,线条流畅的肩颈线和莹白色的肌肤,落入了齐璨眼底,以及那被子弹洞穿了的血乎乎的伤口。
陆明笙靠近几分,贴在齐璨耳畔柔声感慨道“花汇厅的教导,看来姝宁小姐学得不到家啊。”
连扣子都解不利索,指尖都在哆嗦。
“陆少爷,我先帮您取出子弹。”齐璨定下心神,捏紧了镊子,就要对准那个伤口戳下去。
却没想到陆明笙往后退了些,捉住刚刚那只手,把指尖直直地戳向了那个伤口。
猝不及防摸到一片温热鲜血的齐璨人都傻了,声音都尖了几分“陆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