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宝贝派大星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跃到了喉咙眼。
怪不得……!
江月蝶想起自己最初看到系统给的人设时,也曾觉得这个“惺惺作态的炮灰”实在单薄片面。
只是那时的江月蝶仅仅把这一切当做书中世界,炮灰人设越简单,越方便她扮演。
随着如今愈发深入地触碰到这个世界中的规则,原先所有的古怪,就都有了答案——
那个被捉入地牢中的“炮灰·江月蝶”,也只是一场人造的欺骗!
指甲嵌在掌心,钻心的疼痛迫使江月蝶冷静下来。
她绝不能被沈悯舒发现不对。
“现在我该怎么办?”江月蝶垂着眼,用手抹了下眼角,趁机狠狠地揉了下眼睛,抽泣了几声,“此番办事不力,会不会惹得圣母娘娘厌弃,甚至怪罪于表哥?”
沈悯舒全然不知自己的话给江月蝶带来了多大的震动,见江月蝶被自己震慑住,心中颇有几分得意洋洋。
“圣母娘娘宽宏,又有我为你求情,所以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沈悯舒笑了笑,展开了一直紧握的手掌,只见其中有一张符箓被他紧紧攥着,随着手掌松开,符箓上用朱砂绘着的咒术倏地飞出。
这道气息中夹杂着浓厚的妖气,速度之快,江肉眼根本无法捕捉,江月蝶只见眼前晃过一道残影。
“感念圣母娘娘恩德。”沈悯舒虔诚地对着虚空行了一礼后,才转向江月蝶,肃容道,“明日是你新婚之夜。”
“你的任务,就是借此时机杀了今日接到绣球之人。”
伴随着沈悯舒的命令,江月蝶惊异地发现了一件事。
——她动不了了!
第81章
龙凤花烛,锣鼓喧天。
因着是沈府表小姐抛绣球择亲,这婚事自然也是由沈府操办的。
江月蝶很早就被侍女从床上拽起来梳妆打扮,带上了沉甸甸的凤冠,穿上了红底金纹绣百花的喜服。
若是算上傀儡师那一遭,这已经是江月蝶第三次穿嫁衣了。
轻车就熟。
给江月蝶穿戴整齐后,喜婆脸上堆着笑,口中不断说着吉祥话,搀扶着江月蝶起身。
“因着是咱们沈家操办的婚事,依照沈大公子的意思,咱们就不必太张扬了,只坐在轿子在沈府外转一圈,再进了洞房就可以。”
江月蝶没有回应。
喜婆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了。
大婚之日,多大的喜事啊!
怎么新娘子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幸好有侍女们在,人一多,这气氛硬生生被轰了上来。
众人欢欢喜喜地把新娘子搀扶上了花轿。等花轿帘子落下,喜婆长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这新娘子的神色太奇怪了。
过往新娘子哪个不是欢欢喜喜的?哪怕是不愿嫁人的,脸上也该有怨怼之色,或是对娘家的不舍留恋,哭成个泪人也属实正常。
然而这个新娘子脸上,笑也没有,哭也没有,神色平淡无波的让人完全猜不透,实在怪得很。
喜婆心中嘀咕了几声。
这些豪门大族啊,就是水忒深了!
……
如果能重来,江月蝶一定不会让沈悯舒进门。
虽然不知沈悯舒用了什么,但想起温敛故曾说过她身上“有蛊毒”,江月蝶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那一闪即逝的光芒,八成是类似的东西。
比蛊虫更高级的存在,可能是刻在符文上的阵法。
类似傀儡师?
江月蝶心里发苦。
玩归玩,闹归闹,生气归生气——
她从未想过要温敛故的命啊!
随着轿子的颠簸,江月蝶头昏脑涨,仿佛熬了三个通宵般神志不清,脸上的五官也愈发不受她控制。
[笑。]
昏昏涨涨的脑中传来一道命令,不是沈悯舒的声音,而是一道娇媚的女声。
江月蝶从未听过这个声音,可是这个语调,却又让她觉得无比耳熟。
总觉得好像在不久前,有人用这个调子和她说过话似的,江月蝶迷迷糊糊地想到。
然而这个想法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剧烈的束缚感传来,江月蝶觉得自己的手腕脚踝上都被拴上铁链捆绑,身上压得极沉,像是有人在操控她。
用尽全身灵力死命抵抗,依旧并杯水车薪,不得其所。
江月蝶泄了气,索性不在挣扎,任由那人操控着自己,被侍女们搀扶着,面带微笑的走到了门前。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众人如流水般褪去,干干净净,顷刻不见踪影。
穿着华丽喜袍的女子手持遮面扇,缓缓步入室内。
龙凤花烛,灯火摇曳。
昏黄灯火下,嫁衣上用金线绣着的纹路如同河流般缓缓流淌,纤腰素手,一步又一步,她走得很慢。
裙摆散开,犹似春日繁华盛。
这是江月蝶第三次穿嫁衣。
温敛故弯了弯眼睛,心中更加愉悦。
第一次是为了迷惑稻草妖,第二次是为了引出火狐精魄。
而这一次,是因为他。
“你一共穿了三次嫁衣。”温敛故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月蝶,漆黑的瞳孔中流露出病态的执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自语。
“只有这一次,是因为我。”
不是上天注定。
温敛故清楚地知道,他从来不得上天偏爱。
这是他抢来的机缘。
几乎就在话音刚落时,巨大的情绪再次涌来。
极致的厌恶,急迫的躲避,能够吞噬一切的忧惧。
可怖的情绪滔天巨浪般地向他涌去。
温敛故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脸色更苍白了三分,一瞬后,扯了扯嘴角。
她在担忧谁?是那个叫“沈悯舒”的人么?
若是以往,温敛故绝不会这样揣度,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她已经知道,是他破坏了她回家的计划。
温敛故缓慢地眨了下眼。
那她又在惧怕什么?
……在怕他吗?
是了,她现在也该知道,他不是什么“温润君子”。
即便在妖族中,如他这般,也被称为“怪物”。
温敛故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紧攥着手中之物,几乎要笑了出声。
哪怕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这一刹那,温敛故无法像是以往那样在心中漠然地分析利弊,找出最合适的表情应对。
过去的二十余载苍白无力,温敛故没有找到任何一个适合用于眼下情状的神情。
努力控制步伐的江月蝶快累死了。
她不敢走的太快,生怕自己一靠近温敛故,就被人操控着捅了他刀子。
江月蝶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不速,并努力用眼神疯狂暗示温敛故,企图让他发现自己的不对,然而江月蝶悲哀地发现——
这人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
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总是喜欢穿着白衣的温敛故,今日穿着大红喜炮,艳丽颓靡的色彩落在他的身上,也只能成为陪衬。
看到他向自己大步走来,江月蝶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温敛故眉梢微微一动,忽然笑了出声。
“你想杀我。”
江月蝶手一抖,吓得差点将短剑抖出来。
这把短剑是临行前沈悯舒给她的。
无论是他,还是他背后之人,都没有发现江月蝶身上其实还有一把匕首。
江月蝶焦急万分,张嘴就想要解释——
“对,我就是来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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