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宝贝派大星
要知道这隔间和床榻也就薄薄的一墙之隔,他们说的话,发出的动静,那边能听得清清楚楚。
温敛故这是要干什么???
极度的震惊带给了江月蝶难以言喻的爆发力,她竟然从温敛故的禁锢中挣脱,反身压在了他的身上,以一种掌控者的姿态将温敛故的手腕扣在了他的颈侧。
“老实交代。”江月蝶微抬起下巴,“你是不是又在密谋什么?”
突然被人压制,温敛故却并不生气。
眼底漫上了浅浅笑意,他微微偏过头,看向颈侧被握住的手腕,空空的胸腔似乎在这一刻被填满。
原来这就是“满足”啊。
感受到江月蝶的怒视,温敛故迎着她的目光勾起嘴角,笑吟吟地开口:“你说过,只需要他的气息。”
“所以只要他还活着,还在这间房间里,就足够了。”
江月蝶没有被温敛故漫不经心的姿态激怒,她定定地看了温敛故一会儿,倏地问道:“闻长霖干了什么?”
温敛故微怔,连唇角的笑意都顿了一下,没能及时调整到最完美的弧度。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温敛故先别开眼,垂下眼睫,浅笑着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做了什么?”
“因为你在生气。”
江月蝶没有半分犹豫:“所以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垂下的眼睫不动,像是被霜雪凝固。
江月蝶甚至来不及细看,就在她凑上前的同时,漫天的红绸,在空中飞扬似蝴蝶刹那间的振翅。
再次定睛时,她和温敛故已经上下颠倒,换了个位置。
此时此刻,处于下方的江月蝶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两个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对劲。
“你先……”
“下药。”
生怕她听不明白,温敛故放缓了语气,再次开口:“他让人下药,被我看见了。”
所有的话语堵在了口中,江月蝶回过神来,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见她如此,温敛故反倒笑了起来。
“别怕。”
他扣住了江月蝶双手的手腕,俯下身时,那股幽幽的冷香再次钻入江月蝶的鼻尖。
心中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但温敛故并不急着探索。
现在,他只想离江月蝶更近。
“我已经让人把那些酒给他灌下了。”
冰冷的唇畔擦过耳垂,含笑的嗓音激起身上的热浪。
此刻的温敛故不像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妖,也不像是翩翩白衣的清贵公子,倒是像极了一个捧着心爱之物来献宝的幼童。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酥麻感窜过心口。
江月蝶几乎要骂脏话,她深吸一口气,狼狈地避开那双闪亮的眼睛。
然而眼睛看不见,鼻子却还能嗅到。
幽然的香气无声无息地蔓延。
焚香应当是不染纤尘的,但出现在此刻,却有种别样的禁忌感。
不像是宝相庄严的寺庙里警醒世人的味道,反倒如同诱人沉沦般勾缠丝绕。
江月蝶手腕动了动,低声命令:“你先松开我。”
“松开你?”温敛故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他声音压得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现在放开你,你又想去和谁成亲?”
江月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顾不得去思考此刻的姿势,江月蝶现在只想再次说出那句老话。
——温敛故,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几乎是同时,颈侧的那人轻笑了一声,语气缱绻的像是在吐露甜言蜜语。
“我就是不讲道理。”
话出口后,温敛故自己都怔忪。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的眉眼骤然冷淡下来,扣住江月蝶的手愈发用力。
江月蝶吃痛,毫不犹豫地开口:“你先放开我!”
然而这一次,温敛故却像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江月蝶觉得他这状态,和那日谈论起“七星阵”时有点相似,甚至看起来还要糟糕。
然而那一次,她能蹲在温敛故的身前,小心叫醒他。可眼下,手腕被他勒住,腿也动不了,她说的话,似乎也进不了他的耳朵里。
这该怎么办?
江月蝶没时间细想,她生怕温敛故又陷入噩梦之中,犹豫了一秒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怕黑又怕鬼,所以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形时,都会掐住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来使自己清醒。
既然她可以,那么说不定温敛故也行?
江月蝶定住心神,忽然仰起脖子向温敛故的肩膀咬去!
这一下,江月蝶用了十足的力气,在闻到鼻尖钻入的血腥味儿后,她立即松口。
血色丝丝蔓延,内里雪白的里衣衣领早就被扯开,散乱处也被点点的鲜血染红。
江月蝶不自觉磨了磨牙,感受到舌尖的血腥味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咬重了。
不过很有效果。
突然的疼痛确实让温敛故回过神。
他略垂下眼,看向侧颈,不等江月蝶开口解释,就听他喉咙中溢出了一丝轻笑。
“只有这点力气么。”他道,“怎么不咬得重一些?”
听了这话,江月蝶眼角的青筋直跳。
她刚才过于紧张,没有把握好位置,自以为咬到了肩膀,实则咬在了脖颈最下端。
一个无比尴尬的位置。
“我再咬重些,你脖子就要断了。”
听到这个答案,温敛故又轻笑了一声。
“断不了。”他收回绕着发丝的手,重重地按在伤口上揉了揉,直将本不大的伤口按得血色弥漫。
“你真的不再咬一口么?”
江月蝶将他的伤口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徘徊在心头无数次的话脱口而出。
“你又发什么病!”情急之下,江月蝶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措辞是否妥当,直接用了命令的语气,“你给我停下!”
刚说出口,江月蝶就反应过来。
温敛故不喜欢别人命令他。
千百种描补在脑中呈现,江月蝶刚要开口,却又停下。
因为她发现,没入在伤口血肉的指尖竟然真的没有继续。
温敛故歪头,有些困惑地看向江月蝶:“你不开心么?”
“当然不!”回过神来后,江月蝶简直莫名其妙,她现在不是很方便活动,只能用指甲擦了下温敛故的小指泄愤。
“我看你这样,为什么会开心?”
“可我刚才说错了话。”
江月蝶更加莫名:“你说了什么?”
温敛故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垂着眼帘,闭口不言。
见他打定主意不开口,江月蝶缓缓吐了口气,只能在脑中将方才的对话一句一句往前翻。
幸好,无需太久。
江月蝶试探道:“你说你就是不讲道理那句么?”
看见温敛故睫毛轻微颤动,江月蝶哭笑不得:“这有什么?我难道还能因为这句话,和你绝交不成。”
这人也太奇怪了吧?
江月蝶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个大事。
“你往日不都是这样的吗?惹了我好几回,现在才意识到也太晚了吧。”
“所以,你不会生气么?”
江月蝶万分不解:“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
怎么温敛故会这么紧张?
她往日也没对他做什么吧?怎么搞得她和个混世魔王一样。
温敛故平静道:“他们都会生气。”
“谁?”
“我血缘上的长辈,云重派里的师长,还有很多人。”
提起这些人时,温敛故云淡风轻,情绪没有丝毫波澜。
他确实没什么感觉。
那些人总是如此。
或是暴怒、或是悲痛、或是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拿着世间那些大道理压着他。后来见他不听,便彻底撕破了那层虚假的关系,用各种手段,企图让他变得“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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