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朱文正在地上一笔一画写道:“这个陈,这个标。不过他以后可能也会叫朱标。”
陈标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哈?为什么?因为我立功太多,主公要收我当义子?”
朱文正道:“笨!不一定是义子才能姓朱。国姓爷懂不懂?历朝历代功劳大的人被赐国姓的少吗?咱们陈家对主公这么忠心,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千金买马骨,咱们迟早是国姓爷,我义父说了!”
陈标眼睛一鼓:“有、有道理,正哥,你居然说话这么有道理,你还是我家正哥吗?”
朱文正得意道:“不然怎么能当你哥呢?老人家,陈标,朱标,都是他,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弟弟的名声,将来肯定会传遍华夏大地每一个角落。老人家要努力活,活到我弟弟名声传遍华夏大地的那一天。”
陈标尴尬地小脚乱晃:“好了好了,别吹嘘我了,求求你闭嘴吧!你不尴尬我都尴尬!”
朱文正道:“尴尬什么?我实话实说,对不对?”
朱文正的亲兵们纷纷笑着点头:“那肯定,标少爷最厉害!”
陈标都想抱着脑袋在马背上打滚了(虽然他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求求你们闭嘴,闭嘴!老人家,别信!啊,好了,快走快走,别再耽误老人家他们干农活!赶紧走!”
陈标开始咆哮了,朱文正没再逗弄陈标。
他从马屁股上解下来几只没吃完的野味,丢给了小老头:“你能在乱世中组织村民种田,还会说官话,肯定是个能耐人。拿去补一补,好好活下去,以后再听到我家标儿的名字,你好和人吹嘘,你和标儿见过。”
陈标咆哮:“堂兄!”
朱文正翻身上马,把陈标护在怀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走走,说不定还能赶上鄱阳湖之战的尾巴。”
朱文正带领着一众轻骑兵,绕开了面前仍旧跪着的百姓,马蹄声哒哒哒,终于跑了起来。
陈标躺在朱文正怀里,满脸生无可恋。
他决定,回去后再给堂哥下一次巴豆。
他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哥哥,拿最亲的弟弟当玩笑开!
待朱文正等人离开,小老头等人才站起来。
他们转身看着远去的“朱”字旗,半晌无语。
“村长,这……”一个缺了一根手指的中年农夫道,“朱家军的事,是、可能是……”
真的吗?
他们麻木的眼睛中,都不由自主出现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芒。
那光芒可能比针尖还要微小,但总归是光。
小老头指着地上的野鸡野兔和半只野猪:“军老爷们都给咱们送肉了,你说是真是假?难道还能是我们有什么能耐,让军老爷们讨好我们?”
他们看着地上的肉,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啊,对、对啊,他们给咱们送肉!”
“是肉啊!”
“听我娘说,以前官府也会在灾年给咱们送吃的?”
“有吗?但肯定不给咱们送肉。”
“要不要去洪都城打探打探?”
他们齐齐看向村长。
村长把准备送人的小孙女抱起来,揉了揉自己唯一的家人的脑袋,道:“我去看看。若是真的,他们肯定缺人,咱们赶紧去,说不准还能得些好处,住进城里。”
“爷爷……”小孙女抱住村长的脖子,蹭了蹭村长的脸颊,“我也可以去吗?”
村长笑道:“一起去,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村长是元朝致仕回乡的官员。乱世一来,他儿子儿媳全死了。他带着村里人东躲西藏艰难求生。
村里只剩下一个稍稍长开的女童。此次送出孙女保全村里的父老乡亲后,他本决定立刻去死,向九泉下的儿子儿媳赔罪。
救人和自救。
能不再做选择,真是太好了。
“陈标……”村长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朱文正带着陈标策马离开后,陈标一直一言不发。
朱文正有些心虚了。他刚心血来潮,标儿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标儿?标弟?我的小祖宗,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朱文正小心翼翼道,“要不你揍我一顿,就当无事发生?”
陈标回过神,白了朱文正一眼:“我揍你,是你疼还是我疼?”
朱文正道:“你让文忠和阿英揍我?”
陈标道:“好,我回去就告状。”
朱文正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好好,那别生气了?”
陈标抱怨道:“你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吹嘘我啊,什么名扬天下,亏你说得出来。”
朱文正笑呵呵道:“我看他应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这种人估计等乱世结束,就能联系上自己的人脉。到时候,他肯定为你扬名。”
陈标拧了一下朱文正的胳膊:“为我扬什么名?我需要扬什么名?我不需要扬名!”
朱文正敷衍道:“嗯嗯嗯,是是是。”
朱文正心中道,当然是为了你这个太子扬名。
经过洪都之战,朱文正的心态经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标儿实在是太好了,标儿不当皇帝,他受不了。
虽说现在四叔视标儿为眼珠子,但标儿要弱冠之年才能归位。那之前,标儿不能以四叔亲儿子的身份出现。
而四叔地位越高,后院女人就越多,肯定会有其他女人给四叔生下儿子。标儿这个太子还未归位,说不准就有好几个皇子出现。
不知情的人远比知情人多,说不准就有人想要站位,也说不准就有那个不自量力的皇子想要当太子。
朱文正想让陈标在当太子之前就名扬天下,然后标儿把遮掩的布一撕,身份一亮,立刻群臣跪服、万民归心。其他皇子在标儿出现前积攒再多优势都是鸡蛋碰石头,乖乖跪在标儿脚下喊太子殿下。
可以说,朱文正就算知道陈标在朱元璋的支持下,太子之位绝对稳妥。但有任何人质疑和窥伺自家标弟的太子之位,他都受不了。
光是想一想就很暴躁!
暴躁的朱文正,怒搓标儿的狗头。
标儿表示自己不是狗,然后狠掐了朱文正胳膊一把。
“行行行,我知道你和爹一样,就喜欢炫耀自家人。”陈标道,“其实我也爱炫耀。你们不在应天的时候,我逢人就说我的哥哥们在外面多有本事。谁欺负我,我就让我哥去打他!”
陈标确实经常说。
陈国瑞的官职和功劳成谜,位高权重的人知道陈国瑞很厉害,不敢得罪陈家。但大部分小官小吏,他们可不知道什么陈国瑞。
但朱文正、李文忠两人,可就太厉害了。
陈英参军太晚,远不如朱文正和李文忠在军中的地位。这两人都是能独自镇守一府的“元帅”。
越是无知小人,越喜欢找事。
这时候陈标就会直接装纨绔子弟,“朱文正是我堂哥,李文忠是我表哥。我打断你的腿,看谁敢为你出头!”,对方立刻就怂了。
随着朱文正和李文忠战功越来越卓越,官职越来越高,陈标遇到应天小学的蛮横将领家长,也敢搬出自家堂兄表兄,让他们有意见去找朱文正和李文忠告状。
陈标抱着手臂,脑袋一点一点:“我还为你们写了很多话本戏本。”
可惜施耐庵和罗贯中和朱元璋不是一个阵营,不然陈标就找这师徒二人合写一本《元末演义》,成为名著,进入后世语文课本,让后世学生背诵并默写。
哈哈哈哈,想想就好得意!
朱文正听陈标说起炫耀哥哥们的事,他的嘴角越咧越大,快到耳根了。
其他骑兵们竖着耳朵听着,表情都羡慕极了。
自家将军怎么能有如此聪明且乖巧疼人的弟弟?这还是堂弟!亲弟弟都没见如此好的!
“哥以后会更加厉害,让你说出去更有面子。”朱文正抱紧怀里的弟弟,保证道。
陈标唠叨:“安全最重要。”
朱文正道:“知道了知道了……唉,看,前面就是鄱阳湖。怎么这么快?”
陈标道:“本来就不远,咱们还骑马……哎?好大的烟,还没打完啊?”
朱文正嫌弃道:“这都两三日了吧?义父麾下真是一群废物!”
陈标无语:“正哥,现在忠哥和英哥都在义父麾下,徐叔叔汤叔叔周叔叔肯定也在,说不准我爹你四叔陈国瑞也在!你确定要把他们都骂进去?”
朱文正狂妄道:“我就骂,怎么了?”
陈标道:“有本事你去当面骂!把我送进洪都城,你去帮忙。”
朱文正道:“我和你一起回洪都城,我不放心其他人保护你。”
陈标道:“让你去你就去。我在洪都城的声望你还不知道?谁敢对我大声一点,洪都城的百姓和守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好了,快点!你不是要立更多的功劳,让我能更加嚣张跋扈吗?”
朱文正无奈:“是是是。”
他点了一半骑兵送陈标回洪都府城,自己策马去朱元璋营中,顺便路上迂回,砍了一队上岸运送物资的陈汉士兵。
朱元璋把湖口水路全堵了,陈汉的后勤物资从水路进不来,只能走陆路。
朱文正正好缴获了一批刚到的物资。
没了这批物资,陈汉要等下一批物资,估计会饿死不少人。
朱文正一来就立下战功,朱元璋非常高兴。
不过他第一句话可不是问战功:“标儿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
朱文正大大咧咧对朱元璋抱拳,连拜都懒得拜,径直走进大帐:“标儿回洪都城了。他急着主持修补城池和补种粮食呢。标儿说,守城成功只是第一步,怎么让百姓今年能过个好年,才是最重要的事。”
朱元璋得意道:“不愧是标儿。你不护送他回去,不会有危险吧?”
朱文正道:“我倒是想啊,但标儿让我赶紧过来帮忙。他说洪都城守军足够护着他了。标儿就是这种不爱和人添麻烦的性格,我也没办法。我派了一千骑护送他回去,肯定没事,义父你放心。”
朱文正扫了一眼众位将士,抱怨道:“义父,陈汉人跑了一半,士气早没了,船还搁浅了,怎么还没打完?”
朱文正虽然没有说出那两个字,但是在座将领都明晃晃从朱文正倨傲的神情中看到了那两个字。
废物!
李文忠赶紧打圆场,以免朱文正引起众怒:“陈友谅的楼船被铁链子绑在一起后,即便是搁浅也难以抵挡。火攻用过一次后,他们就有防备,也不好使了。为避免太多伤亡,我们退守江道,等陈友谅自己出来。”
朱文正想了想,明白了朱元璋的战略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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