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朱文正和李文忠:“……”
他们再次对视了一眼,朱文正用胳膊肘使劲撞李文忠,让李文忠说。
李文忠半晌不敢说话。
朱标使劲瞪。
李文忠小声道:“庶女我不清楚。庶子……一个,就一个!舅舅对你和舅母很好!”
朱标松了口气。
他想起之前那场“陈国瑞劝谏朱元璋”,朱元璋颁布的“以后不会有高位嫔妃”的诏令。
他爹那个傻憨憨真的是朱元璋,那么历史已经完完全全改变了。
因为正史中的朱元璋不可能是个傻憨憨!
“我知道了。”朱标道,“我不会告诉我爹他的演技很烂。他看了我那么久笑话,我也要看他笑话。你们不准说漏嘴。”
李文忠和朱文正举起手发誓保证。
欺君之罪?帮标儿叫什么欺君!
然后三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半晌,朱标抱着脑袋倒在椅子上:“天啦,我爹居然是朱元璋?我爹居然是洪武皇帝?这大明的未来真的没问题吗?”
朱文正认真道:“其实四叔不在你面前的时候,是个很厉害的皇帝,真的。再说了,大明的未来还有你。”
李文忠也点头:“四叔很有皇帝的样,你说的那个残暴的洪武皇帝……呃,四叔倒不是残暴,但给人的压力真的很大。”
朱标抱着脑袋,满脸不信:“真的?”
朱文正:“真的,连你正哥我都很怕他。”
朱标道:“你天天作死,三天两头被皇帝亲自揍,我怎么没看到你有怕他?”
朱文正:“这个……”
李文忠也双手抱头啊。呃,脑袋好疼。
朱文正解释:“标儿,你知道的,虽然皇帝的确很有威严,我在朝堂上也很给他面子。但私下,嘿嘿,我是他唯一的侄子,他能拿我怎样?”
朱标板着脸道:“你是他唯一的侄子,是活着的人中唯一封王的、不是他儿子的人。所以你才更危险,你才应该更谨慎。现在皇帝还年轻,他可能不在乎。但他年纪大了,你这个战功卓越的侄子,很有可能会威胁太子的位置……”
朱文正震惊:“啊,标儿,你扪心自问,你太子的位置能被你正哥我威胁到?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这么厉害!”
朱标:“……”
妈耶,对哦,我是太子。我这个经常给正哥收拾烂摊子的劳心劳力的弟弟是太子。正哥怎么可能威胁得了我的位置?连北京城的老人看到正哥,都会拿拐杖揍他,让他别欺负我。
李文忠忍笑道:“他敢天天这么浪,不怕舅舅真的砍了他,就是知道除了造反和威胁皇位,舅舅会一直容忍他。”
朱标抱着脑袋,把脚都缩到了椅子上,蜷缩成一团:“天啦,不要啊,如果我是太子,我岂不是要给正哥收拾一辈子烂摊子?我怎么这么命苦?”
朱文正先愣了一下,然后得意大笑:“标儿,你认命吧!”
朱标怒道:“我不!”
李文忠的脑袋不疼了,他也笑了起来:“这个……咳,真没办法,谁让他是你唯一的堂哥,大明唯一的战功藩王。标儿,你多担待点。”
朱标更生气了:“我还怎么多担待点!正哥的作死行为,就只差带兵去围攻南京了!”
朱文正认真道:“说实话,标儿,这个正哥可以做。只要标儿你一声令下,我就……哎哟!”
朱标扑上去就捶朱文正的头。
朱文正跳起来,抱头鼠窜。
李文忠看热闹看得哈哈大笑。
标儿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朱文正这个心大的人就罢了,李文忠心细如发,本应该会担忧。
但不知道为何,李文忠见朱标满脸不在乎,还嘀咕“那个骗子的话也信”,他就不担忧了。
这强大的信心,是与标儿相处十几年的默契。
标儿说没事,一定没事。
朱标如愿以偿把朱文正拳打脚踢了一顿。现在朱标的拳头已经很有力了,至少现在上战场,不会只拿着银枪戳戳戳刮别人的血皮,真的能戳死人。
不过朱标就算再生气,和家里人打闹的时候都会收着力气。朱文正又皮糙肉厚,被揍了一顿,跟没事人一样,还嚷嚷今天标儿得知了真相,是个好日子,咱们吃烤全羊。
朱标虽然无语,但仍旧让人准备烤全羊,满足朱文正的饕餮胃。
烤羊的时候,李文忠陪在朱标身边刷调料。朱文正躲懒,说是去接堂弟们放学,遛了。
周围没有其他人,李文忠才问道:“标儿,你、你怨吗?”
朱标疑惑:“怨什么?”
李文忠道:“怨舅舅瞒着你。”
朱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怨,只是尴尬。你知道我在不知道我爹是朱元璋的时候,说了多少……朱元璋的坏话。现在想起来,我都想用脚指头挖个坑跑路。”
李文忠哭笑不得:“有这么尴尬吗?最尴尬的难道不是舅舅吗?而且你现在看不出来多尴尬啊。”
朱标盯着滴着油的烤羊,道:“因为我已经怀疑很久了。所以现在已经不尴尬……至少我和爹当面拆穿这件事之前不尴尬。”
李文忠道:“这样啊……”
朱标道:“而且……现在爹正面临空印案吧?如果我是太子,我现在估计已经在朝堂上和人吵架了。”
朱标曾经在他爹面前说过无数次,“哎呀这个烂摊子好麻烦,但爹你那么在意干什么?天下是朱元璋的,让朱元璋去解决”。他爹总是笑着说,“对,朱大帅去解决”。
现在他知道了,那个要收拾许许多多烂摊子,扛着很大很大压力,经历过无数痛苦和背叛的洪武皇帝,就是他爹。
历史中洪武皇帝经历的事他并不太清楚。但这个时空朱大帅经历的事,他一清二楚。
他知道,朱元璋在打天下初期,有多少次底盘都差点被人掀了;他知道,朱元璋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时候,信任的兄弟接连背叛;他知道……他现在知道了,朱元璋在亲率大军攻打张士诚的时候,被围困在洪都的是朱元璋唯一的侄子、唯一的外甥、唯一从小带大的义子和……和最宝贝的亲儿子。
并非是朱元璋要打张士诚,陈国瑞无法单独回援;而是他爹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先解决了后顾之忧之后,再来救自己。
爹相信自己。但理智上再相信自己,爹是不是也寝食难安,辗转反侧,梦中被吓醒?
朱标想起洪都之战后,他和爹重逢。
爹哭成了一个泪人,嘴里不断咒骂朱元璋不让他回援。
爹不是骗他,爹是真的在骂他自己。
大明建国只是麻烦的开始。比起治国,洪武皇帝打天下已经算得上顺利。
现在才洪武五年,这个新生的王朝就已经出现了官官相护,出现了皇帝不知道的官场潜规则,出现了“一介清流草民”上书,皇帝还不得不召开朝议讨论这封上书的无可奈何。
这么大的压力,他爹一个人扛着。
自己这个本该为他分担的太子,却袖手旁观。
是啊,他把北直隶治理得很好。他还拿下了高丽,威慑了倭岛。
但对于大臣而言,这或许是很大的功劳。对于太子,这些一点都不重要。
朝中才是他的战场。站在他爹身边,替他快到三十岁才开始读书的爹理清朝堂上的弯弯道道,保护他爹不被满腹经纶的人糊弄过去,才是太子该做的事。
其他王朝的太子或许应该有治理一地的经验,才能知道百姓是什么模样,不长成温室中的花朵。
但朱标知道自己不一样。他不需要这些,他可以立刻当好一个监国的太子。
可是他爹却对他说,“好好休息,好好玩,有我在”。
他至少能休息到弱冠。
这可真……
朱标心疼极了。
“早知道我是太子,我就该为爹分担得更多一些。”朱标翻转烤羊,“爹太累了,我担心他。”
李文忠这时候学着朱文正说了一句骚话:“你不是说洪武皇帝超长寿命,能把皇后儿子兄弟,甚至我和朱文正全部熬死?你担心什么?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好好锻炼身体,为洪武皇帝养老送终才是正经事。”
朱标噗嗤笑个不停。
李文忠也展颜笑道:“标儿,你只需要关心好你自己的身体。你活着,我们都会好好的。”
朱标笑道:“好。”
听说洪武皇帝的太子没死,可能大明会变得好一点,百姓能多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好日子。
朱标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但他知道……
“这个家不能没有我。”朱标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逐渐抓狂,“要是我不在了,正哥说不定真的会被砍头,英哥也说不定真的会呕血……还有弟弟们,没人压着他们,我都难以想象他们会做什么事。”
李文忠道:“标儿,这次你出事,呕血的人可不止你英哥了。你忠哥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强。还有你那些叔叔们。”
朱标仰天长叹:“我知道了。啊!我这拖家带口的,好难啊!”
李文忠大笑:“确实。”
第190章 鄂国公朝堂斥奸贼
朱文正接了堂弟们回来,朱标和李文忠就不再说什么皇帝不皇帝的话。
“去洗手。”
“我先吃一口!”
“洗完手再吃。”
“哥!你最好了!”
朱标只好切下肉,先挨个喂了弟弟们一块,弟弟们才心满意足去换衣服洗手。
朱文正嘴张得老大。
朱标恶狠狠给他塞了一大块肉,差点把朱文正噎死。
朱文正双手捧着吐出来的肉继续吃,也不嫌弃脏。
朱标本来是恶作剧,但他再次发现,对正哥恶作剧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之后兄弟几人吃着烤羊啃着瓜果唱着歌,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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