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朱樉道:“那能有什么反应?怪不得我大哥这么累,我爹是皇帝,可不就让大哥从小累到大。”
朱棡点头:“就是啊。他还当什么皇帝啊,不如让大哥当。”
朱樉皱眉训斥:“三弟!我都说了,你要改改你心直口快的坏毛病。大哥已经够累了,咱们不能给大哥惹麻烦!爹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你这话就算不给大哥惹祸,也会给你自己惹祸,到时候还不是大哥来救你!”
朱棡喘着粗气道:“是是是,反正他骗咱们咱们就受着,谁让他是皇帝?就是大哥也不好说什么。叔,我们去南京干什么?终于要承认我们皇子的身份了?”
徐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朱樉和朱棡对皇帝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还是照实道:“正月,标儿就该归位了,你们自然要和标儿一起归位,去南京接受册封。再者……”
徐达声音低沉道:“我刚接到南方加急送来的消息,常葳以后将是你们嫂子,标儿刚决定。。”
“为什么大哥不给我们写信?”朱樉皱眉,“好吧,也就是说,这群人的污言秽语不仅针对我娘,还针对我大嫂。行啊,我朱家挖了他们祖坟?”
朱棡道:“现在没挖,之后我来挖。所以为什么大哥不给我们写信?”
徐达无奈:“可能标儿想当面和你们说,让你们先冷静一下?”
朱樉:“这和大哥不给我们写信有什么关系?”
朱棡:“肯定是爹从中作梗,不让大哥给我们写信,用什么‘让他们冷静一下’的屁借口。”
朱樉皱眉:“有可能……一定是这样!”
徐达:“???”
所以这两个孩子,为什么对老大怨气那么大?老大怎么了他们吗?
徐达很想替自家老大辩解,但他思来想去,这可能还真是老大做得出来的事。
以标儿对弟弟们的溺爱,这么大的事肯定会亲自写信解释。如果标儿没写信,那一定有人说服他。还有谁会在这件事和标儿唠叨?除了老大,没谁了。皇后做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老大究竟和儿子们的感情是好还是不好?怎么感觉老大在使坏?
“徐叔叔,你稍等一会儿,我回去接弟弟,我们今晚就连夜出发,回南京打扫宅子。”朱樉道,“我想宫里现在应该还没有我们的住处,我也不想让别的人在我们的家为我们收拾住处。”
朱樉就算知道了自家爹是皇帝,也不可能将爹的妃嫔当做自家人。
朱国瑞既然是第一功臣,在南京自然有宅子。
以前陈家的宅子,就是现在朱国瑞的宅子,一直有派人打扫,他们随时都可以回南京。
虽然朱国瑞身上现在没有爵位,把燕王的爵位“让”给了侄子朱文正,但皇帝特许朱国瑞一家的宅子等比亲王规格。
徐达道:“好。你们把都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带上,皇上会派她们去安南。”
朱樉点头。
朱棡道:“陈火星将军和许淑桢将军是常葳……是大嫂磕过头敬过茶的真正的师傅,他们知道大嫂的事,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
朱樉道:“不好小看她们。等着瞧。”
朱棡问道:“二哥,我们该做些什么?等大哥下命令?”
朱樉摇头:“什么都不做。我们游离于朝堂之外十几年,突然变成了皇子,许多人都盯着我们。你也不想被宫里几个‘弟弟’压下去。”
朱棡:“呵。”
他双手放在脑后,吹了一声口哨。
朱樉知道三弟心中窝火,他也一样。
大哥担心功高盖主,愁得多厉害,他们都看在眼里。
结果,他们爹是朱元璋,是皇帝?
呵。就算爹有正当理由瞒大哥这么多年,他们仍旧很不满。
爹这玩意儿,果然除了给大哥添乱添麻烦,屁用没有。
他配当皇帝?
一定是老天想让大哥当皇帝,才让爹占了这个便宜。
朱樉和朱棡回家后,通知四弟五弟迅速打包好行李,准备搬家去南京当皇子。
朱棣:“啊?皇子?谁?我们?”
朱橚:“大哥反了皇帝,登基了?”
朱樉满脸怜爱:“不。朱元璋就是我们爹朱国瑞,他一直瞒着我们。现在终于肯把我们接回家了。”
朱棣:“……我们其实是外室子?!”
朱橚比朱棣冷静:“皇后姓马,我娘也姓马,我们应该是嫡出的皇子,只是因为一定原因不能回去。我想想,我记得太子朱大不出现的原因是相师说了什么,让太子弱冠才出现?”
朱樉摸了摸朱橚的脑袋:“幼泽聪慧。”
朱棡用怜惜的眼神看着朱棣。
不愧是孪生兄弟,四弟的聪慧都给五弟了吧?
朱棣没管三哥的眼神,乐道:“大哥要回去当太子了?那他是不是不会这么累了?”
朱橚满脸冷漠:“难道不是更累了?”
朱棣:“……”
朱棣道:“这个太子能不当吗?那个爹就会压榨大哥。”
“你说什么废话?大哥不当太子,你那些庶出的弟弟们恐怕会把我们杀光。”朱樉皱眉,“我们去南京还有正事。现在南京正在传马皇后和常葳的污言秽语,常葳就是我们准大嫂。”
“啊,常葳,我们准大嫂?”朱棣和朱橚对视一眼,瞬间接受了这件事。
常葳很厉害,配得上他们大哥。
“知道了,我们马上整理好行李。”朱棣拉着朱橚跑走。
朱樉叹气:“看季泽这模样,我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朱棡道:“幼泽估计也一样。这两个弟弟,鬼精鬼精,越大越会隐藏情绪,让人看不透,不知道像谁。”
两个哥哥同时做头疼状。
弟弟们厉害了他们很自豪,但太厉害,惹的事也越大。
这样的弟弟,大哥有四个。
他们再次感受到了大哥的不容易。
南京。
在李善长等人决定不要脸的时候,南京的气氛更加诡谲。
叶铮拿起了自己跟随常遇春屯田是的老本行,为乐坊和戏坊写了许多新词新戏,一部分夸赞常家父女俩屯田,一部分写忠臣如何被贪官污吏逼死。
之后,叶铮披头散发,穿着旧袍子在南京新建的孔庙前痛哭,说儒家心心念念的井田制,终于能在大明实现,一群读书人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废除井田制。
如果井田制废除了,他就一头撞死在孔庙的柱子上。
叶铮身为副相,居然像个无力老人一样在孔庙前痛哭流涕,闻者无不惊骇。
后他们得知,常葳的舅舅是叶铮的弟子,常将军推行井田制的时候叶铮一直随行,常葳也是叶铮半个弟子后,他们终于明白了原因。
这哪是攻击常葳,这是在攻击井田制啊!
连副相都无可奈何吗?难道朝中要废除井田制?
“我就说常将军之前名声那么好,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说她不好。”
“女将军……女将军不还有两个吗?不说陈将军和许将军,只说常将军,这本身就有问题吧?”
“他们骂常将军,其实是骂常元帅,骂屯田元帅和屯田将军吧?”
“戏文里说,常元帅分田的时候,每日都会遇到刺杀。现在没人刺杀,改成骂人了吗?”
“唉,谁家姑娘听得这样的话?”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没有常将军,谁保护我们的田?”
“天子脚下,应该没人抢我们的田吧?”
“如果井田制废除了呢?连叶丞相都只能在孔庙前哭!”
“听说,是勋贵想要废除井田制,这样他们才能求得更多的赏田。”
……
“放屁!”赵德胜气得一脚踹翻了桌子,指着杨宪道,“你信不信我砍了你!”
“不信。”杨宪在赵德胜踹桌子的时候,就端着茶道,“反正现在民间就是这么说。”
赵德胜冷静下来。他坐回椅子上道:“国公那么多,为什么你来找我?”
杨宪道:“每个在京中的国公我都会找,不独你。不过我确实将你放在前面,因为两点。”
杨宪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他们明面上是骂常葳,实际上是骂马皇后,骂秀英夫人。而当初跟随秀英夫人运粮的人,你夫人表现很出色。特别是在洪都守城的时候,你夫人就宿在城墙上。”
赵德胜脸色黑得更厉害。他咬牙切齿道:“这群人是想把勋贵女眷一网打尽?那他们还污蔑是我们在传流言?!谁会信!”
杨宪道:“他们认为百姓无知。而且,无论是污蔑你们传流言,还是流言传到你们头上,他们都不亏。”
赵德胜用强大的毅力冷静下来,道:“第二点是什么?”
杨宪笑道:“标儿是太子。”
赵德胜:“啊?”
杨宪道:“陈标,朱标,当初和你并肩作战的小军师是太子。”
赵德胜:“……”
赵德胜站起来:“小军师、小军师就是太子!!!”
杨宪点头,抿了一口茶,道:“朱国瑞大明开国功劳第一。”
赵德胜:“……”
赵德胜:“草!主公他至于吗!”
杨宪微笑:“他只是和魏国公开了个玩笑。他和魏国公打赌,魏国公功劳进不了前三。”
赵德胜:“……”
赵德胜再次坐下:“这种事你就别和我说了,我不敢听。”
主公!皇上!你怎么了!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
“你说标儿是太子,所以……”赵德胜想了想,道,“他们骂马皇后,是骂标儿亲娘;骂常葳,是骂标儿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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