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瓶猫
“啊!啊——!啊!”
郑光远嚎得声嘶力竭,整个身子不住地抖,没过一会儿,身下竟流了一滩黄色液体,尿骚味蔓延开来。
打手举着小短刀,冷漠地看着他,“我这还没动手。”
“待会儿你可别乱动,我就砍一根,你要乱动,我怕错手,把其他手指也一并砍了下来。”
说罢,他一手死死钳住郑光远的手腕,另一手捏着小短刀,高高举起。
“铮”!
刀还未下去,便被一个小石子打落,掉到一旁。
众人回头,只见崔将军坐在墙头,手上把玩着几颗小石子。
她往前探头一看,语气淡淡,“剁手呢?这么小的刀能行吗?”
为首那人朝崔小宛抱拳,“崔将军,我们赌坊正处理私事,还请将军莫要多管闲事。”
崔小宛拿着石头,往上一抛,又在半空接住,扭头看他们,“我有点事要找这狗东西,不知道几位能不能行个方便?明日再来?”
“不能的话……”
她伸手将其中一颗石子打到檐下的柱子上,嵌了三分进去,“下一颗打的,就是你们的眼睛。”
地上那把小短刀被人捡起,上边的刀刃凹了一小块进去,可见刚刚那石子力道之大。
几个打手互相对视一眼,拉开大门,离开了院子。
“我们明日再来。”
郑光远从地上爬起,腿上还有些软,他踉踉跄跄往崔小宛的方向走了几步,被崔小宛喝住了。
“你别过来!”
崔小宛捏着鼻子,看着他身前一片湿迹拧了眉。
郑光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崔将军救我。”
崔小宛睨了他一眼,又别开头,这种人真是看多一眼都觉得恶心,也不知原来那个温如月是如何看上他的。
“救你可以,但你要帮我办件事。”
郑光远连连点头,“只要崔将军能给我四十两银子,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都行!”
“银子得办完了才有。”
郑光远听到这句,不由吼道:“万一你食言,我怎么办!”
谁敢保证崔将军不会像温璧那般过河拆桥?
崔小宛满不在乎,“那便算了,我这就去赌坊把那几个打手叫回来。”
说罢,她翻转了身子正要跳下去,又听得郑光远一声哀嚎。
“崔将军要我做什么,我去做便是了!”
【温如月】小宛,你人在哪呢?看看这是不是杜画圣?
温如月发了一张截图过来,风度翩翩的白面书生正坐在大堂,旁边的桌上还搁着一个画囊。
【崔晚】对,就是他。
【聂灵嫣】这杜画圣长得还可以,可惜我已经有崔小宛了。
【崔晚】你离我远点!
【崔晚】如月,我处理点事,马上过去。
【温如月】那你快些,我尽量拖住他。
温如月先头在云上轩看账本,这会儿也是刚到香满楼,站在后厨门口朝外张望了下,发现杜行之桌上的菜都用得差不多了,回头招呼了张立冬过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
温如月掀开门帘,指了指杜行之,“你可瞧见桌上放着画囊那位白衣公子了?”
张立冬点点头。
“你过去,编个理由,让他吃完再等等,稍后送上香满楼新出的糕点,玲珑果,还请他留下来品尝。”
张立冬又是点点头,“好嘞……我们店内有玲珑果这种东西?”
“等等就有了。”
温如月放下帘子,到灶台边上忙活起来。
杜行之偏头看向后厨门口,却只瞧见帘子一阵轻曳。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方才余光瞥见这温家小姐偷偷瞧了他几眼。
温家大小姐,温如月,他是听说过的。这女子与他表弟定了亲,原本在半个月前就应该进阮家的门,没想到她与一个穷书生私奔了。
这两日他从外城回来,正好遇上姨母到府中小坐,他在旁陪了一会儿,听到的又是这温大小姐的流言。
杜行之不欲多想,往桌上放了一锭银两,正要离开,面前忽然闪过一道身影。
张立冬拦在杜行之跟前鞠着笑,“客官请慢,我们还有一道玲珑果未上。”
杜行之并未点这道菜,往后厨方向扫了一眼,沉吟片刻,“我不题字,也不作画,今日只是过来品尝佳肴。”
也不知那温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
张立冬不认得杜画圣,听他这话,便知这其中有误会,这位公子定是什么大人物,不然大小姐也不会特地留他。
他正想顺着说下去,再编个理由,突然见旁边一桌的客人腾地一声站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什么?你们香满楼就拿这肮脏的茶婆子给客人下菜?”
只见那人手上捏了只一寸长的棕黑色茶婆子,带了毛刺的长肢还往下淌着白色的汤水。
细细一瞧,茶婆子的六条腿还缺了一条。
离得近的几桌客人当即放下筷子,心想着那条腿不知是在其他人的汤羹里,还是进了某个食客的肚子,胃里便一阵翻腾。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点情节,杜画圣是温如月前未婚夫的表兄(
第40章
“前几日用过这的吃食便闹了一宿的肚子, 我还以为是自己误食了别的东西,现在才知道,是你们香满楼的东西不干净!”
那青衫男子举着滴着汤水的茶婆子晃了一圈, 让其他几桌都看清楚了,才往桌上一扔, “今日老子就要找你们东家要个说法!”
张立冬站出来细细瞧了一眼这人, “这位客官好面生, 是第一次来吧?”
那人一把将张立冬扫开,“别碍着道,让你们东家出来说话。”
张立冬原本腿脚就不方便,被他这么一扫, 直接摔在地上。
旁边的人皆都冷漠看着。
“这位客官今日的账便免了。”
温如月撩起后厨的门帘, 说完这句,上前将张立冬扶了起来。
“你想免了这一桌饭钱就此作数?没门。”
那人气大声粗, 梗着脖子上前指着温如月的鼻尖, “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
温如月皱着眉闭了闭眼,脚步正要往后挪, 又生生忍住了, 硬着头皮抬眼看他, “我话还没说完, 这桌饭钱免了, 但我们要报官。”
“你少吓唬人!你们官商勾结, 官府也是站你们这边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他转身冲其他食客扬了扬手,“诸位,这就是这些商人的嘴脸, 明明是他们的东西有问题, 还拿报官吓唬我们, 我们平头百姓只有被欺压的份呐!以后谁还敢来这吃饭?”
有几人附和了几句,带得整个大堂闹哄哄,都在议论这香满楼不地道。
温如月偏头看向张立冬,“去报官。”
“不许去!”几名食客将门堵上了,倒跟闹事这位默契十足。
就在这时,门口的人群分了一条道出来,一华衫公子挤了进来。
“诸位让一让,鄙人乃温家的大少爷,温璧,此事交给我处理便好。”
温璧挤进香满楼,来到大堂正中,看着青衫男子温和地笑了笑,“这位客官饭钱就免了,一会儿再找账房支几两银子,就当是看郎中和买补药的钱。”
青衫男子收敛了一些,拢着袖子往旁边一站,“这还差不多。”
温璧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我妹妹是第一次打理酒楼,没什么经验,还请海涵。诸位放心,待温某向父亲禀明此事,今后换了温某过来,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放你的狗屁!”
崔小宛从外边进来,身边还跟了个郑光远。
“你这狗东西连自己妹妹都陷害,说的话能有几分是真,信了你才是有鬼了。”
温璧看看崔小宛旁边的人,阴沉了脸。
郑光远垂着头缩着脖子,也不敢直视温璧,“前几日郑某在这闹事,谎称与温大小姐有私情,也是听了温公子的吩咐。”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温璧背着手,挺着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郑光远深吸口气,也是豁出去了,“温公子给我的银钱还有温府的印记!他说只要我让温如月名声扫地,把香满楼闹得开不下去,便将剩余的十两银子给我。”
温璧吃不准郑光远的银钱花出去了没,听到这,声音有点虚,“有我温府的印记便是我温璧指使的了?谁知道那银钱是谁给你的……”
郑光远说完两句,便缩到一边了。崔将军也就交待了这两句而已。
崔小宛瞥了一眼闹事的青衫公子,“今日茶婆子这事,明显也是温璧一手策划的。”
温璧哼了一声,“你这是在污蔑我们香满楼的客人!”
杜行之坐在一边看了许久,心里觉得乏味,这种高门大户的内斗,他也见过不少了。
他背起画囊,正要离开,余光又瞥到温如月,斯斯文文一个小娘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毫不瑟缩,只是手指捏得泛白,若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又转回身,淡淡道:“我瞧见了,是这位青衫公子将茶婆子扔进了汤里。”
青衫男子当即往杜行之的方向跨了几步,“你胡说八道什么?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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