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子鸢
脑子里的记忆在刺痛季沉嫣,她眼瞳紧缩,呼吸乱得不像话。
三年前,封燃!
直至封燃消失在视野,季沉嫣都还沉溺在这种颤栗之中,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分明是原主的记忆,可季沉嫣就是觉得这是她的亲身经历,真实到令人诡异。
脑子钻心的疼了起来,却理不出头绪。
“小向导,你怎么怕成这样啊?”
“第一次看到快畸变的哨兵?没关系他已经离开了。”
季沉嫣脸色煞白,嘴唇的色泽变得极浅,失去了血色,连方才退后时轻撞了下谢绝都没察觉。
谢绝眸色幽沉,洁白的下颚还沾染着点点血痕,也许是哨兵的本能,令他如同掠食者般下意识争夺着刻印向导的注意力。
“这么容易被吓到?”
季沉嫣人偶一般,在嘈杂的安抚声当中,她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
是封燃!
三年前对她进行暂时刻印的哨兵,就是封燃!
她用涣散的瞳孔放到了谢绝身上,想起之前撞到谢绝的事,便下意识开口:“抱歉,我刚才不是有意撞你的。”
谢绝语调发冷:“那你还赖在我身边?”
季沉嫣这才发现,自己和谢绝靠得太近了些。
甚至一转头,就能看到谢绝的脸。
季沉嫣莫名脸红了起来,苍白又细薄的肌肤下,血液快要直冲而出,又仿佛被煮成了一锅沸腾的水,使得原本的浅淡也瞬间绯红如朝霞。
只是简单的撞到罢了,肌肤相贴,却有被烧灼的麻痛感。
原本因为封燃而失却的体温,又在最快的速度回拢。
谢绝觉得红得太过头了。
灼得他眼睛也有了热度。
就连不该好奇的她的长相,也有了几分遐想。
谢绝鬼使神差般的问:“那你想怎么补偿?”
神色里还有点跃跃欲试。
季沉嫣:“……”
超想打自己小脑壳。
她竟然还为这种疯狗脸红?
季沉嫣真诚的建议:“要不……你撞回来?”
听到这里冯越都不忍直视,原以为谢绝又要发疯,好端端要什么补偿,分明是记仇故意刁难她。
谁知道季沉嫣的直女回话,当场把所有人都给噎住了。
自古天然克魔王?
“哈。”谢绝不怒反笑,淡漠的眼神扫过在场之人,一一警告,令他们很快就没了声儿,连眼神都不敢放到这里来了。
众人:“……”
虽然猜不到谢绝的等级,但还是很可怕。
谢绝注视着她,从她脏污的外表下,看到了更多的细节。
乌发、雪肤、朱唇,无辜而鲜嫩,很适合被亲吻的唇形。
莹润得像是一颗珍珠,在朦胧的夜里分外显眼。
他的注意力有这么分散吗?
平日里,他应该不在乎这些细节。
古怪的吸引力。
兴许旁人第一眼看到她,都是看到她脏兮兮的外表,过长的刘海,阴郁像鬼一样的造型。
但他就是可以看到细节。
季沉嫣发问:“他们要把他带到哪里?”
谢绝:“别急嘛,你很快也会过去。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人质就该乖乖听话。”
机械区,繁衍季。
季沉嫣忽而就懂了。
之前并没有那么在意的事,此刻却拼命抗拒了起来。
谢绝淡淡瞥了她一眼,就连季沉嫣方才撞到他,都没有如此剧烈的膈应感。
他的面容突然放大于季沉嫣眼帘,慢悠悠的语调也显得阴阳怪气——
“怎么?老情人?”
第9章 缓冲区6
口嫌体正直?
老情人个鬼!
季沉嫣忽然就被气笑了,完全丧失了方才的恐惧感,如果有力气绝对能打爆谢绝狗头。
季沉嫣不咸不淡的回应:“阁下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谢绝:“……”
怪。
他应该是没兴趣的。
可若非如此,他怎么会陡然说出那种话。
瞥到自己的精神体时,正以锐利的豆丁眼,孤傲的站在季沉嫣的左肩上。
像是在观察她,又像是赖皮不肯离开。
谢绝眼皮直抽,气息不顺,眸子宛若深冬的雪,瞥了精神体一眼。
精神体和他对视,谢绝神经质的从精神体的豆丁眼里,感受到了一丝倔强,好似季沉嫣身上当真有什么,让它不肯离开。
倔强?呵。
‘回去。’
谢绝嘴唇微微阖动,强硬的命令。
精神体这才拍打着翅膀,从季沉嫣的肩膀飞离,重新回到了谢绝的精神海当中。
季沉嫣松了一口气。
危险暂时解除,看来谢绝没打算用精神体监视她了。
如若不然,她就得一直装瞎,装看不到谢绝的精神体。
天空像一颗巨大的眼珠,正在俯视着他们,带来无穷的压迫感。雷光如同这颗眼球里的红血丝,闪起的一瞬间,将基地照得宛若白昼。
南部基地的队伍,已经来到了缓冲区和中央区连接的大门处,正在等待大门开启。
铁丝做成了大面积的荆棘网刺,用来拦截的不光是畸变种,还有缓冲区的人类。
季沉嫣:“……他们在里面加了什么?S级哨兵的实力,都能陷入沉睡?”
“里面是麻醉气体和专克哨兵的SYM气体。”
季沉嫣原以为会是冯越回答自己,哪知道偏偏是谢绝,难得屈尊降贵的向谁解释道,“不然以封燃的实力,三天早该到了。”
试验品一样。
那些玻璃罩里的水,不像是维持封燃生命的液体,反倒像是保持标本不被腐烂的福尔马林。
季沉嫣眼神微闪,说不上来什么感情。
“怎么,同情?”
这句话充满了冰冷,没有一丝感情浮动。
季沉嫣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猜不准眼前的哨兵在想什么。
他向来阴晴不定,万一说错话,就不好收场了。
不得不说,季沉嫣的直觉极准。
大约是小动物进入到大型猛兽的领地,潜意识的灵敏,反倒救了她。
谢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可那慢悠悠的语调,却像是暗夜里的蛊惑者:“那项技术,我可是头一个尝试的。我也是那个样子……被送到南部基地来的,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反抗恐怕还要激烈,毕竟麻醉气体不够,我在一半就醒过来了,封燃都是后生。”
‘后生’两个字听起来格外讽刺。
那一刹那,季沉嫣好似闻到了雨雾里的硝烟气味。
季沉嫣:“为……什么?”
谢绝:“看来你不清楚十年前的流血事件?为了护下当时受到污染的南部基地,要派我这个机器,对同类展开屠杀。”
他们是人类的长夜,也是人类的黎明。
季沉嫣在极近的距离,清晰的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那他究竟忍耐了什么?
对数万同胞举枪的罪恶,深深铭刻于他的灵魂,以至于他病变般的发疯了。
时代、基地,全都要他做杀戮机器。
踽踽独行的孤独,又深入骨髓的冷。
季沉嫣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难以忍受,嘴唇在雨雾里被冻得颤抖:“你手上的伤痕,也是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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