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夜已深,屋内唯有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一道均匀顺畅, 一道却沉重闷乏。
贺凛忽的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
身侧传来温热的温度, 是他独自一人睡觉时不曾有过的, 鼻腔里翻来覆去都能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馨甜又淡雅, 勾得人心神不定。
没良心的小姑娘上了塌后, 明明还做出了一副紧张又期待的忐忑模样,结果没曾想不过片刻,身侧便没了动静,转眼再看去, 她已然沉沉入了睡, 还睡得很是安稳。
贺凛却是睡不着了, 眸底的热火几欲压抑,却怎么也无法再压下,想将人揽入怀中抱着入眠,又怕自个儿更加把持不住,只得僵直着身子, 任由身旁无法忽视的香软侵蚀着他的理智。
而当夜色过半之际, 他总算将思绪平息了下来, 心爱之人就在身旁,倒是从未有过的心安,这便欲要阖眼睡去,岂知刚一闭眼,身边小猫似的一声呢喃将他松弛下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晏明月睡梦中似是碰上了什么好事,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无意识的便朝着身旁带来热烫的根源凑了去,寻着一个温暖的窝一般,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向那头贴紧。
贺凛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身体某一处叫嚣得厉害,却又无可奈何。
他发现自己似乎越发贪得无厌了,起初只愿她若能看他一眼便足矣,而后又想将她留于身侧,要她只看着他,只伴着他,要她爱他。
“阿凛……唔……你又欺负人……”一声低喃,叫贺凛身子顿时一僵,怀里的人拱了拱身子,很快唇角又攒了一抹满足的笑,贴着他又安静乖巧了下去。
沉哑的低笑声打破黑夜的寂静,贺凛抬手将怀中娇人儿抱紧,瞳眸里宠溺的神色几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一般,到底也只能无奈地吻了吻她柔软的发:“当真是个妖精。”
*
翌日清晨。
晏明月这一觉睡得极好,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变成了一只奶猫,流落接头之际,被一个好看的哥哥给捡回了家。
那个哥哥平日里不苟言笑,似乎总是很忙碌的样子,但她很喜欢那个哥哥,每日便会凑到他身边,粉嫩的舌尖轻舔他的指尖,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心,企图让哥哥能分出些心神陪她玩玩。
哥哥眼眸里总是带着宠溺的神色,对她的骚扰不气也不恼,甚至会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梦境到后面,越发的模糊,晏明月还不想离开这个梦,可思绪却逐渐清晰了起来,当她将要睁眼之际,却赫然瞧见,一直在梦中看不清面容的哥哥,逐渐变成了贺凛的模样。
晏明月缓缓睁开眼来,盯着陌生的床沿有些怔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夜宿在了临枫苑。
再一想到那羞人的梦,晏明月面上一热,翻身便见床榻另一侧已然空无一人。
眼眸垂下,晏明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还未失落多会,屋里忽的一声书本翻页的声音,伴随着贺凛醇厚的嗓音传来:“醒了?”
眸中一喜,晏明月抬头看去,屋中另一侧的书案前,贺凛身着一身白色里衣,肩头披了一件玄色大氅,一侧面容沐着温润的晨光,乌黑的发柔顺垂下,眉眼间带着令人着迷的柔色,好看得像是一幅画一般,叫她有些看痴了去。
晏明月不由想起前世每每与贺凛同床时,她总是带着抗拒与害怕,夜里抽泣着入睡,醒来之际床榻边早已没了人。
若说厌弃他那是自然的,他压根就没有温柔待她,可若说失望,那也是自然的,头一日的温存,情绪胜过了理智,两人仿若前一刻还在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下一刻便只有冰冷沉寂的空气伴在左右,怎能不失望。
可今日醒来,美梦相伴,睁眼便见俊美如画的意中人,晏明月胸腔像是叫什么甜蜜的物什给填满了去,酸胀得厉害。
晏明月唇角微扬,微哑着嗓音,娇滴滴的开了口:“王爷何时醒的,怎也不唤妾身一同起身。”
昨夜贺凛叫她留下来陪她,起初晏明月虽有紧张,但也知晓他如今当是无法行那档子事,还得克制压抑,这便想着自己需得夜里好生照料他,莫叫疼痛给将他折磨了,可也不知是自己当真是累极了还是宿在贺凛身边太过安稳了,很快就睡了去,夜里除了那个美梦,什么也不记得了。
贺凛何尝不觉此刻甚比他以往孤独的日夜,所幻想的任何一幕都要令人心欢,只是昨夜实在是令他甜蜜又折磨,几乎是一夜未睡,天不亮便起了身,见她睡得那般安稳,又怎舍得将她吵醒。
只得轻笑一声,戏弄道:“本王唤过了,可你睡得沉,压根不搭理本王。”
晏明月羞恼地红了脸,只觉自己实在不该,可贺凛这般笑话她,叫她好生难为情,不满地皱了皱眉,小声嘟囔着:“怎可能不搭理,是你唤得太小声了。”
也不知自己昨夜睡得可老实,有没有什么不雅的仪态叫他瞧了去,若是瞧见了,他指定又要拿出来笑话她了。
越想越难为情,晏明月别过脸去,脸红得厉害,叫贺凛看了心情大好,扫去了一夜的疲乏。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银翠的声音:“王爷,奴婢前来伺候王妃起身。”
晏明月一直是银翠在伺候着起居,头一次宿在了临枫苑,银翠早间听闻这消息时,乐得都合不拢嘴,忙不迭备了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已是在门外候了好长时间了,直到听闻里头传来晏明月的说话声,这才出了声。
再瞧都快将小姑娘给烧着了,贺凛收回目光,沉声开口道:“进来吧。”
银翠垂着头入了屋,不敢四下多看,快步走到了晏明月跟前,下意识瞥见晏明月脸上的绯色,当即以为,这屋子里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很快她也跟着脸红了起来。
晏明月起了身,如同往常一般由着银翠伺候她更衣,一转头却见银翠脸色通红,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银翠,可是哪里不舒服?”
到底是没出阁的小丫鬟,虽不知这事究竟是如何,但却也知是与男子亲昵,十足的羞人,哪敢说半句,连连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半晌,这才想起了什么,转移了话题:“王妃,您此前吩咐的那批新衣,今日已全部送到府上,您可要拿来瞧瞧?”
晏明月闻言,喜上眉梢,微微颔首:“好,正巧拿来叫王爷也试试。”
说罢,又转过头去问贺凛:“可好?王爷?”
说是问贺凛,实则这头已在挥手催促着银翠快去,贺凛抿嘴温笑了一瞬,配合地点了点头。
待到衣服送来时,晏明月挑了几件瞧着顺眼了,挥退了下人,这便献宝般地捧着一叠衣服到了书案旁:“王爷,妾替你换上瞧瞧可好?”
贺凛本来也未着上外衣,褪去了肩头的大氅,被晏明月拉着起身,好似人偶一般地摆弄起手臂来。
晏明月倒也不是有心要折腾贺凛,只是贺凛身子精壮骨架偏大,似乎天生就是行走的衣架子一般,穿什么都极为好看,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新衣,叫他穿上后,却远比晏明月此前所想象的更为俊美无俦。
晏明月眼底的神色逐渐由欣喜转为灼热,到后来,几乎难掩眸中光亮,一双灿亮的明眸里写满了慕色。
贺凛垂眼便能见跟前的娇人儿一副对自己爱不释手的模样,也不知是在对他露出这般神情,还是在对这新衣,只是她这副娇媚的模样,越看越叫人心尖像是有根羽毛在撩拨一般,阵阵发痒,喉间不自觉滚动了一番,眼底神色愈发幽深。
直到晏明月满意地朝第三套新衣点了点头,又兴致勃勃地欲要再换下一套,贺凛似觉有些忍无可忍了,昨日已是忍了一夜,而今她又有意无意的撩拨,真当他是毫无知觉的木头吗。
晏明月再次贴紧之时,正欲抬手将贺凛的衣领褪下,手腕却忽的被一只热烫的手掌握住,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抬了头,一眼便望进了贺凛深沉的眼眸中。
晏明月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来回回折腾了贺凛许久了,他莫不是有些不耐烦了,这便连忙就要收手,刚张嘴欲要说什么,贺凛却忽的俯身凑近:“娇娇,看了这么久,可有打赏?”
贺凛的嗓音低沉又磁哑,贴得极近,挠得晏明月耳根有些发痒,迷茫地眨了眨眼,还有些不明所以:“打赏……什么?”
“本王想吻你。”
既不能碰,亲一下总归是可以的吧,贺凛在心头这般对自己说道,顺势便揽住了她的腰。
晏明月面色红润,嫣唇微启,听闻这话,眼睫微微一颤。
他要亲便亲,怎总喜欢问她,若是她说不要,他莫不是还能当真放了她。
望了一眼贺凛幽深的眼眸,晏明月下意识闭上了眼眸,不答也不动,唯有屏住的呼吸泄露了她的一丝紧张。
晏明月感觉到自己的攀在贺凛肩头的手心被拉起,贺凛带着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脖颈,下一瞬便有温热的气息扑上面颊,而后唇上落下一抹温热。
一吻落下后,晏明月缓缓睁了眼,以为如此便算是结束了,正欲退开,却被贺凛忽的扣住了后脑勺。
突如其来的再一次亲吻,远比上一次要汹涌得多,狂风暴雨般叫人猝不及防,呼吸变得灼热沉重,一声娇呼自她唇间泄出,又很快被封于唇舌之下。
贺凛舌尖灵活地撬开了她的牙关,炽热缠绵,更深地索取着她的甜美。
唇瓣被来回地厮磨,叫人难耐的酥麻感令晏明月顿时软了腰身,柔柔地靠在贺凛身上,若不是腰间那只有力的大掌,她几乎连站也要站不稳。
席卷一切的强势深吻,一遍遍翻搅着晏明月脑海中所剩无几的思绪,直到后来,她甚至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能无助地微张着唇,任由他勾起她的舌尖,教导着她如何回应他。
这个吻逐渐开始失控,交融的呼吸越发浓重,贺凛身体明显的变化叫晏明月脸上的绯红一片盖过一片。
最终,是贺凛先行结束了这个绵长狂热的吻,拥着她的腰身,额头相抵,沙哑的嗓音透着暧昧,却又带着几分沉重,低喃道:“娇娇,明日便要出发前去东岭了,你可当真决定好了?”
晏明月闻言,心底一颤,被吻的红艳的唇泛着水光,眸子里水雾一片,眼眶却开始发红:“王爷可是在欺负人,莫不是还是不信妾?”
贺凛见又要将人给弄哭了,忙低头啄了几下她的娇唇:“只是怕你反悔,怎会不信你。”
晏明月伸手环紧了贺凛的脖颈,整个人贴近他的胸膛,抱得很紧,方才的温情未褪,她眷恋地在他怀中蹭了蹭,软着嗓音道:“不会反悔,这辈子,都不悔。”
贺凛身子一僵,而后抚着她的发微微扬起了头,眸光闪动,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沉沉地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他便不会再放手半分了,以后她便是悔了,他也不会再放开了。
作者有话说:
贺崽:我还没吃到肉?
狗柱(求生版):快了快了,再忍忍!
看到有宝宝说到男女主称呼和相处方式的问题,在这里和大家简单说一下
女主是长公主,正常应该是招驸马,所以女主嫁进贺家算是下嫁,当然不乐意了
当然,嫁给男二也算下嫁,但谁叫她前世乐意呢
但嫁给男主是拒绝的呀,所以前世自称“本宫”态度也不好,重生后心甘情愿,当然就自称“妾”了,本来也该是“妾”
另外男主前期的态度,女主一直疑似要出g,再爱她态度也是没法好得起来的
况且,男主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格,冷硬强势是他的面具,呜呜呜,只是个内心受伤的小男孩啊
好了,这是我文中想表达的意思,如果和大家所想有出入,是我写得不好,希望大家见谅,呜呜呜
周末有万字更新,大家不要错过哦~
第38章
又过了一日。
皇宫早朝时分。
晏律神色漠然坐在高座之上, 这是每日最令他感到烦闷的时刻,底下乌压压一片站着文武百官,看似恭敬臣服,却各个心怀鬼胎, 究竟有几人真心为国, 又究竟有多少狼子野心。
此刻大殿两侧之中, 几名官员已垂头站立许久,殿中气氛陷入诡异的沉寂之中,几人却丝毫没有要退回的意思, 皆在等待着晏律给出一个答复, 更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
其中为首的, 是近些日子才到京城的伯西候。
晏律眉头逐渐紧蹙成一团, 眸中带有几分怒火, 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 小手抓着龙椅的把手,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殿内气氛僵持不下,这时右侧礼部尚书忽的上前半步,作揖道:“皇上, 臣认为伯西候此言在理, 北渊王既腿伤难愈, 手握黑甲军兵权,却无力再未皇上分忧,实难令众人心服,还请皇上莫要念及私情,做出决断, 收回北渊王兵权!”
“还请皇上, 收回北渊王兵权!”身侧几人, 纷纷站出,再次齐齐出声。
晏律嘴角抽动着,这并非这一帮人头一次这般逼迫他做出决断,此前许多事,他无力反抗,也无法与他们争论什么。
可贺凛的兵权一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越朝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些人明里说着贺凛腿伤难愈,可暗地里,早已不知设下什么阴谋诡计,如若兵权收复,他还有什么能与之抗衡的。
晏律眸色一变,忽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北渊王镇守边疆有功,你们几人怎可提出这般令人寒心的谣言,朕知北渊王曾征战负伤,但如今已是痊愈,何来腿伤难愈一说!”
几人皆是一愣,周围群臣面面相觑,似是都未曾料到晏律今次会出言反驳,年纪尚小又手无实权的皇帝,几乎是无人当真将他放在眼中的。
伯西候面不改色,闻言不紧不慢道:“皇上莫要叫表象蒙蔽了双眼,臣近日查到宫中苏太医频繁出宫的记录,还请皇上过目。”
说罢,伯西候呈上一份出宫记录。
晏律垂眼快速扫过折子上的记录,心下惊疑不定,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只是轻笑一声,道:“苏太医近日正值休沐期间,他要出宫便出宫,你可有证据证明他出宫之事就与北渊王有关?”
伯西候怔愣一瞬,叶萧仅是安排他在朝中参上贺凛一本,也都未曾想到晏律会出言反驳,一时间竟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晏律见状,不待伯西候反应过来,继续道:“况且北渊王近日欲打算前去东岭为其祖母贺寿,朕的皇姐也将同行前去,若当真如伯西候所言,腿伤已严重到无法再管理黑甲军,那又怎能承受得住晏京去东岭一行山高水远长途跋涉,你们这岂不是在与朕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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