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在上 第28章

作者:狗柱 标签: 穿越重生

  苏延神色有些严肃,显然情况并不乐观,默了一瞬才缓声开口道:“王妃昏迷了三日了,王爷的伤势老臣已是为王爷处理过了,此事若不能查到幕后黑手,只怕这一路都不会太平,此处还算安全,王妃且先养好身子,王爷带着黑甲军,自不会有事的。”

  苏延道完这话便又抿紧了唇,贺凛临走前他自是又朝他发了一通火,可他哪能听得进去他这糟老头子的话,如今形势失控,敌在明我在暗,贺凛身上的伤他不敢向晏明月道出更多,怕叫晏明月忧心。

  晏明月不知前世贺凛可有在路途中遭遇这一遭,此时竟已调动了黑甲军。

  苏延为晏明月诊过脉后,又开服了些药,晏明月刚苏醒过来,身子仍还有些虚脱,用过药后没多久便又迷迷糊糊睡了去。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窗外黄光暖阳,屋内光线有些昏暗。

  晏明月刚支起身子来,便闻见屋外传来声响,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又夹杂着一些奇怪之声,沉闷在其中叫人分辨不清。

  晏明月觉着有些不对劲,侧耳听了一瞬也未能听清什么话语。

  直到屋外银翠的一声惊呼:“北风!你怎么……”

  银翠话未道完,一阵响动后屋外竟恢复了沉寂。

  可晏明月分明听见了北风的名字,难不成是贺凛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晏明月忙不迭从床上起身,踩着床边的绣鞋便快步朝门前走去,刚一打开门,门前立着一道身影,抬眼一瞧正是北风。

  晏明月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见银翠瘫倒在一旁:“怎么回事!银翠……”

  不待晏明月惊呼出声,北风当即开口打断道:“王妃,大事不好,王爷出事了,银翠方才听闻消息便晕了过去。”

  北风声音带着奇怪的暗哑,听起来像是奔波劳累许久所致,可又夹杂着些许不自然来。

  晏明月脸色一变,闻此消息连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忙抓着北风道:“王爷怎么了,你不是同王爷一同前去查探了,怎就你一人回来!”

  晏明月俨然有些激动起来了,声音不自觉的拔高,视线慌乱向外看去,试图想要在空荡荡的院中瞧见贺凛的身影,可却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

  晏明月忽的又顿住了,院中怎空无一人。

  晏明月疑惑地抬眼朝北风看去,北风微垂下头,额前的一缕碎发遮挡住他些许面容,开口时声线仍是带着几分奇怪的暗哑:“王爷他……王妃,您还是快去瞧瞧吧,王爷他快不行了……”

  晏明月呼吸一窒,即使心中万千疑惑,却仍是叫这个消息扰得再无法思虑更多,忙不迭迈开了步子:“王爷在何处,快,带我去。”

  身后是北风紧跟上来的脚步声,晏明月大步朝院外奔去,慌乱的视线在落日余晖下瞥见一旁草垛奇怪的形状。

  她今日一直昏昏沉沉,此前也在昏迷之中,到了此处还未曾出过屋,可怎会有草垛长成这般模样?

  她脚下步子一顿,正欲转头细看了去。

  咻的一声——

  忽然像是有什么细小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朝她飞来,晏明月压根来不及反应,只觉脖颈刺痛一瞬,眼皮便愈发沉重起来。

  身子发软,眼前模糊不清,就连想要挣扎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短短片刻,便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院中仅有着片刻的空荡,很快前去后院熬好汤药的丫鬟快步走了回来。

  一进院,看见空荡荡的门前,不禁皱了眉头嘀咕道:“怎么回事,守门的侍卫哪去了,莫不是偷懒了,回头当叫侍卫长好生斥责他们一番!”

  说罢,抬眼瞧见站在晏明月门前的银翠,忙端着汤药快步上前道:“银翠姐姐,院中其他人去了何处,怎不见人守着?”

  银翠微微露出笑来,开口时声音很低,不仔细听倒也未曾听出什么怪异来:“王妃方才醒了一道,说门前站着这么些人晃眼,叫他们去侧院待着了。”

  丫鬟闻言点了点头,那便是她错怪了:“王妃的药好了。”

  “给我便是,王妃这会又睡了去,待会王妃醒了,我再让她服下。”

  丫鬟自是信得过银翠的,递出药碗微微福了身:“那便有劳银翠姐姐了。”

  “你先退下去用膳吧,动作轻缓些,莫要吵到王妃。”

  送药的丫鬟得了令,这便迈着步子朝一旁的侧院去了,路过草垛时,不由得看了一眼,但天色暗下来,也并未瞧见什么异样。

  直到她的身影离开了院中,也未曾瞧见,草垛后被绑在最外面的身影同方才站在晏明月门前的身影一模一样。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死命挣扎却动弹不了分毫,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来,眼睁睁地看到那人从屋中抗起晏明月,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

  滴答,滴答——

  混沌的意识中,一道均匀清脆的水滴声逐渐清晰起来。

  意识开始缓缓回炉,晏明月顶着一阵眩晕,在头疼欲裂中睁开眼来。

  眼前光线昏暗,晏明月迷蒙的眼中似是看见了几个高高叠起的木箱。

  这是什么地方?

  还未分辨此刻的处境,晏明月很快听见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见过侯爷,人已经带来了,侯爷里面请。”

  晏明月分辨了一瞬,浑身绵软无力,脑中也混沌不清,不知是何人在说话。

  那人唤侯爷,哪个侯爷?

  心下还未思虑清晰,一声冷哼后,几道步调不一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晏明月艰难地抬起眼眸,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木箱后出现了伯西候的身影。

  伯西候怎会在这里!

  “做得不错,重重有赏。”伯西候道完,便朝晏明月这头投来视线,两人目光相撞之际,他更是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奸笑,转而对身后的下属道,“派人给君衍侯传个消息,也该他那头采取些行动了。”

  晏明月心头猛然一跳,思绪顿时清醒了不少。

  “是,侯爷,药效还未过,您看北渊王妃要如何处置?”

  周围沉寂了一瞬,晏明月满眼惊恐地朝光亮处看去,此话让她心底隐隐攀上一丝恐惧。

  下一瞬,伯西候带着几分猥琐的笑声落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他略带兴奋的嗓音:“那自是要好好处置一番。”

  晏明月听着这话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身体压根无法挣扎,抬眼便对上了伯西候带着诡异低俗的笑容朝自己看来。

  伯西候身侧的下属闻言忙作揖垂头,朝旁边几人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走,去外面守着。”

  晏明月神色一变,在伯西候朝她靠近的瞬间,一双精致美艳的明眸霎时冷厉起来,眸底写满了警告和排斥,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而脸上虚弱的模样也让这本是冷冽的眼神变得毫无威慑力。

  伯西候伸手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晏明月优美的身段,最终将视线落到了她精雕玉琢般的脸庞上,缓缓开口道:“长公主殿下,哦不,北渊王妃,许久不见,当是越发娇柔美艳了,叫我好生欢喜,今日难得一聚,你我当是要留下些美妙的回忆了。”

  晏明月微微皱起眉头,无法言语,厌恶的神情却已完全透露了她的心绪。

  伯西候风流成性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府上妻妾成群,虽叫许多人不耻,却因着桂太妃与他家的表亲关系,在朝中也仍持有一定地位。

  方才他道给叶萧传去消息,晏明月此前并不知与叶萧联手之人还有伯西候这样一个人物。

  那前世一直在她跟前挑拨离间的桂太妃,是不是也是叶萧一派。

  诸多繁杂的思绪在此刻压根无法一一想通,只当伯西候迈着沉沉的步伐到了她跟前,晏明月在伯西候眼底看见了涌动的不安分的神情,方才还嫌恶的眼神中霎时涌上一抹慌乱和害怕。

  她毫无反抗之力,若是伯西候此刻要对她做些什么,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逃跑了。

  晏明月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衣袖下的手指掐着掌心,想让自己恢复清醒,她不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药,只想让疼痛来使自己恢复。

  可虚软的身子压根使不上劲,掌心的触感模糊不清,身子仍是沉重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不,不要靠近她,不要过来。

  晏明月心底无声地大喊着,眼底的抗拒攀至顶峰,看着伯西候一脸猥琐的笑容逐渐朝她逼近,绝望占据了她的心头。

  谁能救救她。

  心跳开始攀升,晏明月眼眶发红,竟是在极度恐慌的情绪下找回了几分自己的声音:“不……别过来……伯西候你好大的胆子……”

  伯西候冷笑一声,伸手捏住了晏明月想要退缩的下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来,笑道:“美人,你已没了拒绝的余地,不如就好好享受一番,定是让你快活似神仙。”

  不行,不要。

  晏明月终是感觉到了疼痛,是伯西候指尖收紧传来的力道,从她小巧的下巴蔓延开来,却并未将她的体力唤回。

  药效比她想象的更加猛烈,此刻晏明月竟是生出几分自己真是要葬送于此的绝望来。

  只是,不想被伯西候碰到,手拿开,好恶心。

  脑子嗡嗡作响,似是有什么在混沌的思绪中想要冲出迷雾一般。

  晏明月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贺凛的身影,此时此刻,像是他的名字他的身影才能带给她几分虚无缥缈的安心。

  贺凛……

  可是贺凛不会来的,晏明月都不知自己此刻身处何处,贺凛带着黑甲军更是不知去到了何处。

  他不会来的。

  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脸庞,晏明月嘴唇颤动着,微不可闻地呢喃着一个几乎听不清的名字:“贺凛……”

  无助的眼神伴随着那滴晶莹的泪,在最终化为了绝望,贺凛不会来救她的。

  晏明月的表情自然被伯西候尽收眼底,但越是看着晏明月这番绝望的模样,他心里便越是痛快。

  带着一脸□□,伯西候早已是迫不及待了,身子前倾便朝着晏明月逼近。

  *

  高山上的废弃屋舍地势隐蔽,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风微微拂过树叶的声响。

  屋舍外从上至下每隔一段距离便站有士兵把守在此,天空逐渐翻上鱼肚,黎明将至,消息已然传出,也到了士兵换班的时候。

  疲乏一夜的士兵交错走过。

  忽的一声响!

  霎时打破了此处的寂静,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

  晃眼之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光亮照下,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划破天际,站在一侧还来不及反应的一名士兵正要回头看去,一道强烈的光线在眼前晃过,脖颈处便贴上了一个冰凉又带着些许黏腻的东西。

  士兵身子骤然一僵,便惊恐地对上了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眸,脖颈处传来难以忽视的刺痛,剑刃微微陷入皮肤,鲜红的血便顺着剑刃滴落在地。

  一阵寒意涌上,士兵颤抖着身子朝山下的方向看去,竟看见一地的血迹和横尸遍野的可怖景象,仍在淌血的剑便是造成这一切的凶器,此刻正不偏不倚抵在他的脖颈上,仿佛下一秒要被刺穿的便是他。

  士兵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微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来,眼前那阴沉的眼神仿佛是来向他索命的恶鬼。

  “她呢?”

  沉冷的嗓音令士兵几乎要站不住脚,只能颤抖着身子不敢乱动半分,支支吾吾道:“你、你在说什么……唔!”

  鲜血涌出,方才还抵在脖颈处的利剑被瞬间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冰冷的掌心,毫不留情地扼住了士兵的喉头,力道大得令方才割破的肌肤瞬间裂开。

  鲜血沾满了贺凛的手背,顺着手腕留下,场面极度骇人。

  窒息的感觉令士兵整张脸瞬间扭曲在一起,死亡在向他逼近,求生的本能令他挣扎起来。

  但贺凛的力道大得出奇,士兵只觉自己下一瞬便要被他活活掐死在这,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山上另一个方向,那是隐蔽在丛林之后的屋舍:“候、侯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