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铁蛋淡定将骨头递给一旁的大哥,驴蛋头都没抬,就把沾满了铁蛋口水的骨头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碎了。
孩子们没人可递,有人的……舍不得递,更不嫌弃自己的口水,塞进嘴里嘎嘣嘎嘣也嚼碎。
“哎呀,骨头也香着哩。”有孩子惊呼出声。
他们有孩子看见阮嘉麟咽了下口水,了然露出同病相怜的馋样和对阮嘉麟手里没东西的可怜。
他们手里也只被分了一点点,跟过来看童子军吃东西,是因为他们吃的太多太香了,看看也解馋。
这个大叔估计也是这样的,孩子们抱着微妙的可怜和幸灾乐祸感,继续嗦骨头,嗦一点嚼一点,都舍不得全吃下去。
阮嘉麟:“……”不是,我们不一样,我不是馋的!
可是周围的孩子都不信,阮嘉麟着实没脸在这种时候上前,让小人得志的……小人们叫他舅舅。
就,丢不起这个人。
回到千金楼时,苗婉看他一瘸一拐的,跟被抢了一样,嘿嘿笑了。
“怎么样?是你从来没见过的吃法吧?”
反正肯某基和金某门当年到他们县城的时候,一到周六日,门儿都挤不进去。
阮嘉麟:“……”他确实没见过。
作者有话说:
阮嘉麟:疯得我有点恶心,也是万万没想到的,直接嚼碎能咋样呢?
铁蛋:呵,你不懂,什么叫低调的炫耀。
阮嘉麟:……
明天18点左右见哦~
第95章
午时都没到,阮氏快餐店就打烊了。
不打烊不行,店里只剩油纸盒子,连口热饮子都不剩。
一上午忙得,也是被人挤人给惊得,阮祈带着四个徒弟坐到聚福食肆炕屋里,直接摊在炕上,好半天缓不过来神。
瓦市大多百姓都心满意足拿着盲盒,胳膊上挽着老子娘和娘子,脖子上顶着自家儿孙,高高兴兴还能赶上去条街看舞龙,别提多高兴了。
往年舞龙队伍都特别神气,一路吹吹打打走过来,得到的都是旁人羡慕向往的眼神,这是伶人一年中最神气的时刻。
可今年的龙抬头,舞龙头是一直抬着呢,底下舞弄的伶人都被馋得东张西望,一直在吞咽口水。
不怪他们馋,那些不那么差钱儿的百姓,算着差不多到时候才出来瞧热闹,也被馋得不行,手中拖着的崽子们,接上瓦市熊娃儿们的班,开始大闹条街了。
好些买到盲盒的孩子,手里托着炸鸡翅鸡腿鸡米花……等等炸货,油炸过后的香气配上料粉,吃着嘎嘣嘎嘣香,闻着让人口水泛滥。
伶人能忍,大人……也算能忍。
但熊娃儿们不行,孩子们还爱比一比呢,这回悬殊太大,尖叫和哭闹还有发熊的动静,和着舞龙过去的鼓槌丝竹……
“啧啧,今年的龙抬头格外热闹,来年怕是又要大丰收哩!”云氏酒馆门口,东家往嘴里扔了颗聚福食肆讨来的怪味豆,笑眯眯感叹。
伙计也馋得不行,听有人在说两文一个的肉盒子明天还有,只顾抓耳挠腮,想明天该用什么借口窜到阮氏快餐去,也花两文钱买个盒子。
他根本没听见东家说啥。
云老板一扭头,瞧见伙计眼珠子滴溜溜转,吞咽着口水一脸没出息样儿,往他后脑勺拍了好几下,“赶紧把聚福食肆要的酒送过去,别跟这儿吊着舌头,馋死鬼无常老爷都不来接!”
伙计嘿嘿笑着往里蹿,知道掌柜的这是给他机会讨口好吃的呢。
每回去聚福食肆送酒,都能得孙师傅或者徒弟给两碟子好吃的小食。
云氏酒铺的伙计都特别乐意给送上门,食肆自己来取他们都不乐意。
张三壮也乐得十几二十文的东西省一趟骡车,车可是男人的代名词,没得累着他家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美骡。
不过今天伙计一进门,就被香得差点走不动道,搬下来的酒坛子都差点儿给摔了。
“哎哟,猢狲!你小心着点,摔了算谁的?客人等着要呢!”孙老火吓得赶紧过来接一把,气得想打人。
“瞧你这没出息样儿,给你和你们东家都准备了,怕冷,在食盒里呢,搬完酒自个儿提走,就着你们家的酒吃最好。”
伙计一听,眼神噌得亮了,蹬蹬蹬跑自家铺子门口喊了几个小伙计,紧着把酒给放下,提着食盒就跑回去找东家。
“您快看看,聚福食肆出新吃食了!那香味儿快把我魂儿给勾走了,咱家坛子都差点没端住!”
这伙计是云老板家的远房亲戚,平时吃好东西的时候最多,云老板闻言有些心惊。
他们在聚福食肆旁边一年了,怎么也该有点抵抗力,寻常一下子能端俩坛子的活计能馋得浑身没劲儿,那得多香啊。
他也迫不及待上前打开食盒,好家伙,比水晶玛瑙肉还漂亮,正儿八经的褚色鸭皮,因为油亮倒是比戏文里新娘子的凤冠霞帔还红得漂亮。
掀开后,食盒里煨着小泥炉子,鸭皮还轻微泛着滋啦滋啦的动静,蜜甜香味的浓浓肉香扑鼻而来,掺杂着一丝丝炙烤过的焦香,旁边还有笋瓜丝的清甜和豉酱的酱香味儿。
“咕咚……”云老板也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伙计捂着嘴,怕口水掉在里头,“东家,孙师傅说要配咱家的酒更好吃。”
云老板心想怪不得这阵子聚福食肆要了他们家那么多酒去,“去挑一坛子清香味儿的来,省得辜负了这肉香。”
等清酒一杯下了肚儿,沾上豉酱的鸭皮一入口,激动得直拍大腿,这滋味儿绝!
聚福食肆的食客比他还激动——
“啧啧啧……绝了!掌柜的,再给我们片一只烤鸭,黄酒再来一斤!”
“听我的,这烤鸭得配烈酒,火辣辣的滋味儿才配得上这香味。”
“此言差矣,还是得清酒,清酒不浊了烤鸭的香气,张掌柜啊,你到底是快点!”
……
阮祈休息的差不多,拨霞供也开始咕哝着冒泡了,他起身就听见炕屋里也有人在喊着叫片鸭子,想也知道今天又能出来好些鸭架和鸭货。
可快餐店今儿个总共就收了不到十贯钱,人山人海那架势确实够唬人的,照这个架势再开上两天……少说得赔出去几百两。
阮祈叹了口气,虽然饿得慌,却没了吃饭的心思,拨霞供汤底浓浓的香气也引不起他的食欲。
虽说苗婉坚持,可他身为舅父,景阳伯那个王八玩意儿,还不如死了呢,他就相当于阿婉的父亲,却没能坚持拦着阿婉做赔本买卖,心里着实有些愧疚。
苗婉和阮嘉麟一进门,就见大舅弓着身子垂头丧气坐在炕上,心知这是觉得赔了。
“大舅,我来给你算账啦!”她笑眯眯坐在阮祈旁边,替阮祈倒了杯酒,“隔壁今年新出的黄酒,我叫孙阿达加了蜜糖,又好喝又补身子,您喝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继续呀。”
阮祈以为自己听错了,摆摆手,“是该跟大舅算算账,我不该纵着你这么瞎折腾。
我算了下,今天至少至少赔进去得有六十多两银子,这还是不算鸭子的钱,聚福食肆烤鸭五两银子一只,如果这么算的话,赔了得有一百多两。”
阮祈说着都有点肉疼了,要知道阮家剩下的祖业处理完也才剩了不到三千两银子,都不够一个月赔的。
苗婉哭笑不得,将酒推到阮祈面前。
“大舅您听错啦,我是要给您算账,我算您听着。”
怕阮祈又累又难受,他又胖乎乎的,再急出个好歹来,阮嘉麟招呼着徒弟们烫菜吃,苗婉赶紧拿出算盘来,算给阮祈听。
其实她心算就够,算盘是为了给阮祈听气氛。
“鸡是买的鸡崽子,后头都是二嫂用种蛋孵出来的,比外头买的便宜,卖给自家人只要二百文一只,今天用了一百只鸡,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鸭子的话,兀良哈给咱们的价儿也是两百文一只,鸭绒送去千金楼,鸭肉送来聚福食肆,鸭架子和鸭货都不要钱,没成本。”
“姜汁撞奶,一共三大桶奶是三十文,姜和糖算是七十文,共计一百文。”
这就是今天所有东西的成本了,苗婉见阮祈脸色好看了些,又继续拨算盘珠子,“剩下就是您和几个徒弟还有家丁的工钱,咱们先统一算一天一贯钱,总共成本也就是二十一两左右的银子。”
阮祈眉头皱得轻了点,那也赔钱啊!
今天盲盒全卖出去才两贯钱,后头有人闻着香味儿单独要没放在盲盒里的炸货和汉堡,苗婉价格定的也特别低。
苗婉将算盘一抹,“那我再跟您算算咱们的利润,今天在快餐店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赔本赚吆喝,总共是八贯四百文的收入对吗?”
见阮祈点头,她才道,“但是聚福食肆的窑口一窑才能出十只烤鸭,即便是紧着烤也没办法供那么多客人吃上,所以今天的烤鸭全给了聚福食肆。
但快餐店和聚福食肆是两码事,当然也得给快餐店付账,就算咱们内部拿货按一两银子算,快餐店窑口大,今天给聚福食肆三十只烤鸭,这就是三十两。”
阮祈愣了下,那等于还挣着钱了。
苗婉冲他笑,“而且咱们现在价格低,等三日一过,咱们恢复原价后,光盲盒的收入就能抵得过成本,但凡卖点东西就能赚钱。
今天处理好的鸭子,明天快餐店打烊后,只怕还要麻烦你们再出一窑,那每天就是大几十两银子的利润,并不少赚。”
阮祈恍然大悟,他给忘了烤鸭这一茬,只当是给聚福食肆做的。
都是阿婉的买卖,就跟阮家以前的酒楼一样,左手倒右手,没想着还要给钱,这么一算的话,确实是挣钱,只不过没聚福食肆挣得多罢了。
苗婉声音小了点,“大舅不用觉得比不过聚福食肆,现在咱们做的东西就是给老百姓们吃的,我就是想让大家都能高高兴兴吃上肉。
等瓦市有间快餐店广为人知时,后面上新品时才会给有钱人专门做盲盒,那才是挣钱的大头呢,到时候绝不比聚福食肆挣得少。”
殊不知彩票和盲盒店只要设置几个够高的奖金,够吸引人的内容物,挣了多少个千千万去。
吃食比彩票可良心多了。
苗婉一直很遗憾没能让西北老乡们见到烟火的繁华,那就先让大家吃上美味的食物吧。
到时候甭管有钱的没钱的,都能来买个运气,最不好运也有肉吃,皆大欢喜。
阮祈被苗婉的话惊了一下,若有所思灌了碗黄酒下肚,看苗婉的眼神又惊讶又欣慰,不自觉柔软许多。
“阿婉,你……真像你曾外祖母。”
他心里最后一丝游移不定和给外甥女干活的不自在也消失殆尽,再迂腐,他也能看得出人心。
如自家老祖宗那般,当柔时如春水洒向人间,只盼着能多温暖些行人。
当精明时,雷厉风行,咬那些富户的肉毫不手软,攒下更多资本造福一方,这才是大善。
吃完了饭,阮祈也不睡了,拍拍袍子起身,“干啥还要等明天再起窑?我听着外头怪热闹的,聚福食肆那窑口这么小,晚上估计也不够卖,我带着他们几个再去起一窑。”
主要是聚福食肆人不够多,点烤鸭的却多,所以不可能跟后世一样将鸭子端到前面去片好,问客人要不要鸭架。
都是在后面直接按照一只鸭子的量给片好,配菜都是不要钱的,鸭架豆腐汤却得另花钱点,才喝得到。
今天多出来些鸭架,明天阮祈就能拿到快餐店给变成盲盒,今天虽然累,他更难受的是要赔大钱。
要是不赔钱,说实话,阮祈还是特别乐意看到客人们因为一个盲盒,露出灿烂的笑来。
上一篇:穿成年代文大佬的年轻后妈
下一篇:七十年代富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