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 第7章

作者:岁既晏兮 标签: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谢韶:宫宴?什么宫宴?

  谢韶知道的宫宴只有那么一场,就是她刚刚穿越过来还不知道情况,幸而得到好心路人指路,这才没在皇宫里走到什么不该走的地方。

  等等,段温怎么知道这个?

  总不至于原主和她一样,在皇宫里面迷路了。

  突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性,谢韶睁大眼睛看向对面人。

  这不会就是那个差点被她撞到,还给她指路那个的好心路人吧?

  谢韶努力回忆,但是因为她当时的心思不在上面、留下的印象太浅,这会儿实在没办法确认。

  但要真是她想的那样,谢韶怀疑自己当时是眼瞎了么。

  “好心”?“路人”?

  这两个词里面,有哪个能跟眼前这人扯上关系?!

  段温见状,又笑起来,“谢娘子想起来了。”

  谢韶艰难:“是。”

  她勉强收回那震惊的目光,又道,“那日还未多谢将军指路。”

  这话落,段温脸上的笑却稍收了些。

  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段郎。”

  段温身上有种少年明朗和上位者的掌控奇异糅杂的气质,这会儿笑容收了些,属于后者的特质就展露无遗。明明他语气并没有多么强硬,甚至脸上仍是带着笑的,但是并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只是一个称呼,谢韶倒是没有多不情愿,但开口前还是不自然地顿了顿,做了下心理建设才道:“多谢段郎。”

  这会儿的人习惯以姓氏加“郎”称呼人,意思跟某某先生差不多。只是但凡童年时看过某部武侠经典,提起这个称呼,就忍不住想起某位情.人遍布天下的大理段郎段王爷,还有因为有个情.人遍布天下的爹,最后导致“有情.人终成兄妹”的小倒霉蛋。

  谢韶半走着神想着这些,倒是终于意识到先前一直觉得怪的地方在哪了。

  这位段将军明明说的是“一面之缘”,但是表现出的态度却好像两人认识了几十年一样。

  虽说是“不必见外”,但这也过于不见外了。

  像是看出了谢韶的疑惑,段温莞尔:“我看着谢娘子就觉得合眼缘,说不准是上辈子的缘分也说不定。”

  谢韶眨了眨眼,终于后知后觉:这人是不是在撩她啊?

第7章 轻薄?

  谢韶很快就意识到说“撩”可能不太准确,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越过了男女朋友,直奔未婚夫妻,对方的行为最多算是婚前培养感情。

  谢韶对这个未婚夫倒是没什么恶感。

  虽然这婚事来的不情不愿,但是对于一开局就面临谢家噩梦副本的谢韶来说,这分明是一场带她脱离困局的及时雨。

  要是没有这位未婚夫横插一杠子,她接下来就算装失忆蒙混过谢家,也得按部就班地嫁给原主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

  且不说穿越之后还要接手原主男朋友到底是怎样糟心的发展,单就她在谢家零零碎碎听到的,原主和这位青梅竹马到底是怎样诗文传情、琴瑟和鸣的,就够谢韶头大了。

  乐器还可以寄希望于原主的身体记忆。

  但是诗文?她会写个毛线诗啊?!还不如让她当场倒背一个元素周期表!!

  一天两天还可以蒙混过去。

  朝夕相处、迟早露馅!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背景下,“远嫁”已经是谢韶能想到最合适的发展了。

  虽是如此,谢韶对自己这场婚事仍旧没有什么真实感。

  一来是她穿越后满打满算还没有几天,实在没办法这么快就真情实感的代入原主的身份,再者,古代的婚嫁流程对谢韶来说没有什么可构成仪式感的东西,就连影视剧里形成固有印象的大红嫁衣都没有,她很难产生“在嫁人”的念头。

  至于最后的拜别谢氏宗族的离别仪式,就更不必说了。

  先别说谢韶芯子里还没认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祖宗,就说当时的状况,那仿佛重临当年高考考场的紧绷,再加上大热天的简直跟上刑没两样的行头,谢韶有心情想别的才怪。

  也因此,一直到了这会儿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位未婚夫,谢韶才生出点真切的、要嫁人的感触。

  谢韶一直很有“既来之则安之”的佛系心态。

  毕竟她的精神要不足够强韧,早就被连年来持续不断的梦境折腾疯了,对眼下这种不涉及生命安全和精神折磨的“小事”,她总是看得很开。

  穿越都穿越了,婚事也属不可抗力,古代少有离婚的说法,而谢韶虽然对这婚事背后的博弈知道的不多,但是看谢父那“一定要嫁”的态度,就知道这婚大概率是离不了的。

  既然要和眼前的人长久相处下去,那和平共处总比两看生厌来的好。

  而现在未婚夫都来主动示好了,谢韶也没有冷脸的意思。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对方居然有“婚前培养感情”的想法,就凭这一点,谢韶对这个未婚夫的印象还不错。

  另一边,段温也真的没有见外,无缝融入了谢家的队伍。

  明明刚才过来的时候那气势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但是转身的功夫好像就和人混熟了,几乎和谁都能聊上两句,这能耐看的谢韶叹为观止:社牛啊!

  但玉簟却没有同感,她只在旁边看得更气了,恨不得一个一个地瞪过去。

  一群不认主子的东西!!!

  谢韶就这么看着这位未婚夫自然而然地在这边留了饭,很顺利的插入了话题,不管是和她还是和跟着来谢氏的人聊起天来没有丝毫尴尬,还因为担心谢韶白日里睡了一路,给她请了个大夫来看了看。

  一通操作下来,看得谢韶眼花缭乱。

  但是平心而论,和情商高的人相处真的很舒服。

  虽然没看电影没逛街,但是算是约会的话,谢韶愿意给个高分。

  临走之前,段温还笑指了指那边主帐的位置,莞尔:“谢娘子要是再找不着路,只管去那里找我就是。”

  谢韶:“……”

  该怎么解释,她其实不是个路痴这件事。

  一晚上的气氛都算得上轻松愉悦,直到把人送走之后,谢韶才发现玉簟的情绪不对,一副气到要命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的表情。

  谢韶:?

  她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一问,玉簟立刻就涨红了一张脸,气急道:“他怎么能如此轻薄娘子?!”

  说得太气,话中间甚至都打了个呛。

  谢韶:啊?

  哪里轻薄了?

  玉簟只觉得哪里都轻薄了!

  不管是一上来就拉娘子的手,还是半点不避讳地盯着娘子看,最后……竟、竟还让娘子夜半去他的寝帐!!

  大礼尚未成!

  他将女郎当做什么人了?!!

  玉簟越想越是气,最后竟呜呜地哭出了声,哽咽着:“若、若是……娘子还在长安……怎会、怎敢……呜呜……”

  谢韶被哭得一脸懵逼。

  但是她也都习惯了,连安慰都驾轻就熟。

  这时候不得不感慨曹公的那句,女儿家果真都是水做的骨肉。

  *

  段温入帐就收起了笑。

  他半靠在榻上听着医者禀报,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医者正是方才给谢韶诊脉的那位,他没像先前在外面那样说些套话,而是恭恭敬敬地说了诊出来的脉相,又解释道:“谢娘子身体没甚大碍,只是心志不舒、忧思郁结,因此致食欲不振、一时消瘦也是难免的。”

  段温把玩着印章的手稍顿。

  他方才在谢氏的人那套了不少话,他虽不懂医,但是这情况跟他套来的也差不多。

  段温扬了扬下巴,示意医者接着说下去。

  “谢娘子到底年轻,现下虽还撑得住,但长此以往,恐伤脾气。”

  毕竟是未来主母,医者说得谨慎,“老朽这里倒是有一副补益的方子,只是是药三分毒,只靠药补益终非长远之道,上上之选还是得谢娘子自己解开心结,莫要多思多虑。”

  段温顺手把印章放到了桌案上,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是一片冷色。

  怎么解开心结?

  放她回长安嫁予情郎?

  呵。

  段温最后定下每日去诊脉,就挥挥手叫人退下了。

  不多一会儿,有暗卫递上来了几张纸,上面记得正是他离开之后谢韶和玉簟的对话,甚至还附了一张粗略的图。

  段温一目十行地扫过。

  瞧见玉簟那指责,倒也没生气,而是指间摩挲着“轻薄”两个字,兀地笑了。

  这就是“轻薄”了?

  那他若当真轻薄了……

  段温咬了咬舌尖,细微的刺痛唤起了神经的兴奋。比起先前在外的装模作样来,他这会儿才像是真的在笑,嘴边的笑弧拉开、露出了格外尖锐的犬齿,无端端地显出几分血腥气来。

  他舔了舔上颚,心道:等到那时候,可要哭得大声点。

  *

  谢韶可没哭。

  她费了点功夫,总算安慰好了哽咽地上气不接下气的玉簟。

  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眼圈,谢韶迟疑着再一次提议,“玉簟,你要回去吗?”

  和着急着离开谢家的谢韶不一样,玉簟作为谢家的家生子,父母都还在谢府呢。

  谢韶这次出嫁,本来也没打算带着玉簟一块离开,她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