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空间：糙汉的穿书娇气小知青 第232章

于静姝想象着于问春二十几岁，披着一张“老实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年轻人的假皮，在叶知秋面前花言巧语的样子，就觉得几欲作呕。

“我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人，知道一个年轻女人骤然没了丈夫是什么样，你李爷爷刚去那阵子，我尚且要死要活的，就别提你妈妈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儿了。这个时候是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于问春又那么会做戏，想不上当也难……更何况，他还在你妈妈面前立过一个誓。”

“什么誓？”

第388章 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江老太太的脸上闪过明显的嘲讽，难得地用刻薄的语气，复述了于问春当初的誓言。

“于问春向你妈妈发誓，说只要你妈妈愿意嫁给他，以后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你李伯伯的孩子，可以跟着他姓李，等你妈妈百年之后，可以代替她给你李伯伯上坟烧纸。还说自己要是反悔了，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可是……这种毒誓就算我妈妈信了，我外婆和舅舅他们应该也不会信吧？”于静姝有些怀疑地说道：“而且我外婆从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

“因为你外婆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江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妈妈再怎么单纯，也了解自己的母亲，你外婆要是知道她是因为这个缘故嫁给于问春，那是肯定会阻止这门婚事的……你妈妈也知道，答应这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换一个男人，根本就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所以才会瞒着其他人，执意要和于问春结婚。”

“那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

“她怀你六个多月的时候，来到我这里，和我讲了这件事。我能看出来，她很怕我责怪她变了心，所以没忍住跑过来和我解释。”

江老太太闭了一下眼睛，“她太傻了……这种话怎么能当真呢？不信神佛的人，什么样的毒誓都敢发，一句五雷轰顶算得了什么！你妈妈觉得是拿钱养了一个丈夫，换了一个孩子，可于问春却未必这样想。”

于静姝设身处地地代入了叶知秋的角度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妈妈也只是想有个精神寄托吧？如果她的第一个孩子姓李，她就可以把这个孩子想象成她和李伯伯的孩子。”

逃避现实的人，经常会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麻醉自己。

“可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江老太太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当时就劝她，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不然影响夫妻感情不说，等你出生了，于问春对你也不会好。现在看来，一切都让我说准了。”

于静姝从前也没想到，于问春对原主不好，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毕竟为了贪图富贵，娶上富家小姐，竟然连自己第一个孩子都能主动拱手送给情敌什么的……对于男人来说可能确实是不堪回想的奇耻大辱。

于问春恐怕每次看到原主，都会想起自己曾经卑躬屈膝，出卖尊严换取富贵的样子，恨不得原主连同那些记忆一起消失在世界上吧！

想到这些，于静姝都想把于问春从坟头扒拉出来，问问他到底干过多少常人干不出来的“大事”，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从一个人的嘴里，给她抛出来一个大雷。

简直可以写一本人类多样性图鉴了。

于静姝思考这些的时候，江老太太又说道：“我本意是不想耽误了你妈妈的婚姻，又怕这件事被你外婆知道了，一气之下再和你妈妈起什么冲突，再惊到她肚子里的你，所以就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后来你妈妈难产去了，我就更不可能和你外婆说这个了，不然她该多心疼啊……”

说完这些，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只有蓁蓁仰着头，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妈妈，一会儿看看太奶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于静姝才问道：“李伯伯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所以他也拿你当自己的孩子。”江老太太感慨道：“这件事要怪就怪命吧！是你妈妈和你李伯伯缘分不够。”

说到这，江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于静姝的脑袋，“不过也不是一点好事也没有，你看看你妈妈生下的你，多好！她如果还在，一定也很为你骄傲。”

叶家和李家的成员，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不会把仇恨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

无论是于静姝还是原主，都没有因为叶知秋的死而被疏远、责怪。

但对于很多人来讲，这样的人家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普遍善良，所以他们得到的正义，总是来得太晚，付出的代价又太多。

在险恶的世界里，似乎单纯、善良、富有同情心，都不再是美德，而是递给恶人的、伤害自己的利刃。

所以随着很多人逐渐长大，这些柔软的特质，就都会被坚硬、刺人的外壳包裹住，以保护好自己，很难再变回最初的模样。

于静姝低头揉了揉蓁蓁软软的头发，也有些迷茫。

如果什么都给孩子最好的，最终的结果就是把孩子养得单纯无知、容易受骗，这当然是一种错误的教育理念。

但要是让孩子小小年纪就精通世故，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中的度，还真是很难把握。

养孩子这件事，也许是父母们需要永远提起精神学习的一门学问。

这一天，于静姝和江老太太聊起了很多过去的事，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三点多才从江老太太家离开，带着蓁蓁回了别墅。

于静姝抱着蓁蓁回来的时候，霍旬正在厨房里洗菜，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就觉得于静姝的表情不大对劲儿。

“出什么事了？”

霍旬擦了擦手，把蓁蓁接了过去，想着江老太太肯定不会和阿姝起什么矛盾，便又试探着问道：“是不是累了？”

于静姝摇了摇头，“江奶奶和我说了一些过去的事，让我觉得，养孩子还是不能太过溺爱了，至少得让她了解这个世界的险恶。”

霍旬颠了颠臂弯上才一周岁的小娃娃，有点意外地说道：“世界险恶……她这个年纪还有点太早了吧？”

“坏人可不管你几岁。”于静姝煞有介事地说道：“一切要从娃娃抓起。”

……

当天晚上，霍旬就让孩子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世界的险恶。

于静姝抱着胳膊，看着被蓁蓁追着跑的霍旬，一时不知道该无奈还是该无语。

“你说的世间险恶，就是抢走她的奶瓶？”

第389章 张弛有度

亏得蓁蓁不是爱哭的孩子，被爸爸抢走了奶瓶之后，也只是张着两只小手，满屋子追着爸爸跑，并没有哭闹。

霍旬在屋里装模作样地跑了几步，速度比他平时走路还慢，听见于静姝无奈的声音，就停了下来，被蓁蓁“当场擒获”，上缴了奶瓶。

等蓁蓁捧着奶瓶坐下，鼓着脸认真地吃起来的时候，霍旬便走到于静姝旁边，开玩笑地说道：“以后要是再有新兵蛋子问我执行任务有没有失败过，我就告诉他们，我曾经败在一位姓叶的女中豪杰手里。”

于静姝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没个正形！”

霍旬轻叹了一口气，对于静姝正色道：“我是看你在教育孩子的事上太紧张了。在我看来，教育孩子和人生里的其他事没有区别，除去自己需要努力的部分，肯定也有顺其自然的部分。如果咱们两个每天都因为听说了前人的前车之鉴，就草木皆兵，最终的结果可能才真的会事与愿违。”

说到这，霍旬握住于静姝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阿姝，从前都是你开导我，今天我也要开导开导你。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和我不是你外公外婆，蓁蓁也不是咱妈，先不说咱们两个教育孩子的方式和长辈们不一样，就算是一样，蓁蓁长大了，也未必一定就是你妈妈的样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生女儿的话，总归是要多操心一些的，我们总不能指望这个社会因为我们生了女儿，就变得利于女性。”

于静姝在怀孕期间，其实也无数次想过生男孩和生女孩分别要怎么教育的问题。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个社会对女孩子的容错率，确实就是很低。

尤其是在男女那档子事上。

女人犯错，也许就是万劫不复，男人犯错，最终得到的，往往只不过是“花心”的称号。

甚至还有男人为这个称号沾沾自喜。

于静姝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已经有足够强大的心态可以应付社会上的那些不公平、隐性的歧视、令人不快的氛围。

但这些东西一旦套用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忍心了。

白天的时候，江老太太讲了很多，于静姝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却是“你外婆知道了该多心疼呀”。

是啊！看着自己当做掌上明珠，从小呵护到大的宝贝被人如此践踏，该有多心疼啊！

这时霍旬问道：“难道要因为这个，就不生女儿吗？”

“当然不是！”于静姝下意识地反驳完，随即才反应过来，解释道：“越是不利才越应该生女儿呢！女人是最愿意改变女性处境的，女孩越多，男女差异才会越小。只是……”

“只是把这种压力放在下一代身上，多少会觉得心疼是吧？”霍旬把手搭在于静姝的肩膀上，看了一眼还在闷头喝奶的蓁蓁，说道：“蓁蓁总有一天会长大的，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把她当成一个大人，而不应该再拿她当成什么都不能负担的孩子了。”

于静姝也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难怪我总听大院的嫂子们说，孩子们总是长得很快，总是一转眼就长大了。”

“是啊，而且大院里那么多孩子，长大后吃亏上当的却很少见。坏事的确有概率发生，但这个概率本身却很小。其实你想想，整个大院那么多人，像简嘉勋那样道德败坏的却只有一个。”

霍旬话说到一半，还指了指自己，“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蓁蓁还有个团长爸爸呢！看到我之后还有胆量骗她的男人，少之又少。而且我觉得，蓁蓁那股聪明劲儿，很像你，她不会那么容易受骗上当的。”

于静姝看着蓁蓁发了会儿呆，渐渐地也觉得自己的精神也许是过于紧张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一个年龄段做一个年龄段的事，等她上学开始接触社会，再教她那些复杂的东西吧！”

霍旬从蓁蓁那里拿过空奶瓶，调侃道：“蓁蓁快谢谢妈妈，你的奶瓶逃过一劫。”

“那明明是你想得馊主意！”

于静姝把蓁蓁抱起来，嗔怪了霍旬一句，准备带蓁蓁去卫生间清洁牙齿和漱口。

霍旬跟在旁边递毛巾、洗奶瓶，看着镜子里的母女俩，说道：“咱妈开学前能赶回来吗？要是来不及，咱们是不是要考虑雇个保姆？”

“咱妈说能来得及，主要的事宜都敲定了，剩下的就让小舅舅那边看着就行了。主要是家里雇保姆这事，咱妈和我都不太放心，蓁蓁现在这么小，很多话都表达不明白，让她和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我就算在学校上课，也没办法安心。”

霍旬听了，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等两人参加了叶廷谦和李晓蓉简单的婚礼和第三天的回门礼，就带着蓁蓁坐火车回到了北京。

一直到暑假的最后几天，秦素云才匆匆赶了回来。

因为这些天忙得都是生意上的事，秦素云穿得也很商务化，刚回来的时候，商场上那股凌厉劲儿还没完全掩盖下去，看着倒真的很有女强人的派头。

蓁蓁本来就小，记忆力没那么好，瞪着两只大眼睛分辨了许久，才张开小手要奶奶抱抱。

“我们蓁蓁终于认出奶奶来啦！”秦素云把蓁蓁抱了起来，亲热地贴了贴她的小脸，才转头对于静姝说道：“厂子那边的事都谈好了，招工的事我交接给你小舅舅了，想开工随时就能开工。”

于静姝推着秦素云去洗漱，“妈您先洗洗澡松快松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素云这才把蓁蓁交给霍旬抱着，自己洗澡去了。

等她下午好好睡了一觉，一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于静姝才终于和她谈起了自己之后的计划。

“妈，我打算先在国外推高端线，国内先走平价路线。”

秦素云愣了一下，随即有点为难，“香港那边妈倒是有人脉，可国外……妈认识的人却不够多啊！”

于静姝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您不用操心这个，国外的人脉，我自己有。”

第390章 营销策略

“你自己的人脉？”

秦素云和于静姝毕竟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了，没多久就想到了于静姝指得是谁，“可是比阿特丽丝那些人，并没有找你订购过宴会服吧？”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嘛！”于静姝分析道：“比阿特丽丝和她介绍过来的那些朋友，以及她朋友的朋友……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外交官家庭有些关系。在国外，这些人基本都处在上流社会，每年需要订制的礼服肯定不会少。她们当初因为什么理由找我订制缩褶绣高级订单，接下来也可能因为一样的原因找我订制礼服。”

“她们当初找你订制，无非就是因为你接订单的途径少，不像国外的设计师需要她们排队，她们本身又常到香港和大陆来……可现在做订制礼服的话，技术上又不像缩褶绣那样困难，大家认可的，还是设计师本身的名气。”

秦素云从前在香港谈生意也不是没参加过酒会和晚宴，宾客们的礼服与其说是完全追求漂亮，倒不如说是追求设计师本身给他们带来的名气和地位加成。

哪怕是在富人当中，攀比服装、首饰、名牌包的行为也是不会消失的。

鄙视链永远存在，只是可能不像普通人那样摆在明面上罢了。

尽管实话听起来不大好听，但秦素云说得确实是事实——于静姝现在在缩褶绣这个小圈子里可能有些名气，但在设计师当中，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大风小说

于静姝也不觉得这话算是冒犯，只是很平静地说道：“她们当然在意设计师的名气，不过免费的东西，总归会有人愿意试一试吧？”

“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