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雏雏菊
是他这个二十多岁的肮脏成年人想得太多了么?
可是……他们实在有点过于亲密了。
过往的一切正常或不正常的回忆涌入脑海。
凌晓忽然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起来了。
譬如轮到云昭或是邬昼收拾厨房,另一个总是自觉地跟在对方后面,偶尔一起用厨房的水池两个人的脑袋常常会不小心贴在一块。
然后一起甩手出来,一起并行着走向屋外,一起躺在榕树底下午睡,形影不离。
牵手、拥抱、枕肩头,一个不落。
看起来哪里是什么纯洁的友谊,分明是在热恋中的情侣嘛!?甚至直接跳过了试探期和暧昧期等等繁琐的流程,直接步入正轨。
凌晓头疼起来。
问题在于,他不明白云昭是否清楚这些行为中的含义……
父兄在许多时候往往会高估自家孩子的纯洁程度,以为他们不谙世事,干净得像一张白纸,随时就会被人骗走。
凌晓此刻就是这种状态,他哪里能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云昭,在他不知道的世界里,已经拥有好几个“刻骨铭心”、“海枯石烂”的前任了。
他思考了一晚上,愁得整晚没能睡着觉。
云昭是女孩子,并且比他小不了几岁。
由他去提醒,好像有点奇怪。
于是第二天清晨,凌晓只能硬着头皮找上邬昼。
邬昼已经醒来洗漱完了,但是身上的熊猫图案的睡衣还没来得及换。
这是去年他跟云昭出去逛街买日用品的时候买的。
熊猫很可爱,但衣服颜色异常老土。
可云昭觉得很好看,他就买了。
平常云昭在的话还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邬昼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
现在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只留下他跟邬昼单独谈话,凌晓才发觉到要以年长者的姿态跟邬昼谈话实在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
不过为父则强。
这时候凌晓注意到了邬昼身上的熊猫图案,骤然感觉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令他放松不少。
他发自内心地赞叹云昭挑衣服的品味,愣是挺直了腰板,冷酷地跟邬昼对视。
“凌晓哥,有事吗?”邬昼古怪地看着忽然挺起腰板的凌晓。
凌晓的语气骤然间温和下来。
“我是想谈谈你跟云昭的事情。”
“我觉得,你们之间的距离是否有点过于近了?”
“会吗?”
凌晓咳嗽一声:“好吧,我就直白一点说吧。”
他严肃了一点,表情好像为了孩子操碎心老父亲。
“云昭马上就十八了,这个年纪的很多人都或多或少跟异性产生了恋爱关系。假如她遇到了心仪的对象,对方或许会介意你们之间的距离。”
说白了,你影响云昭谈恋爱了!
邬昼抬眼问:“她为什么会有恋爱对象?”
“呃,这个阶段的很多年轻人都会有,是人类的正常需求。”
“我就没有。”
“她和你不一样。”
凌晓说完,想到前一日白天所看到画面,心里暗骂一声:你没有恋爱需求?他说这么多究竟是在防范谁啊?
“我也不是不开明的人……”他的语调缓慢有力,吐出后面的转折,“但是——”
邬昼的腿打了个颤,莫名觉得心惊胆战。
“我希望类似于牵手这样的肢体接触,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
邬昼竟然做不到直接反对他的话。
好像有一种无形的规则,要求他遵守。
此刻的凌晓身上有一种让他退缩的气概。(这是面对老丈人时多数人都会产生的感觉。)
邬昼竭力尝试挽回他的权利:“她又不会介意这些,我……”
“除非她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那做什么都随便你。”凌晓一锤定音。
*
云昭一大早起来,穿着她的熊猫睡衣出了房间门,准备给自己和凌晓他们热些牛奶——今天轮到她来准备早餐。
门一开,邬昼高大的身子就站在正对面。
她愣了一下,以为他要帮忙一起准备早饭。
他未免太勤快了。云昭反思自己是不是起得太晚了,帮忙的人都比她要早。
她说:“麻烦你取四颗鸡蛋。”
邬昼的话还没问出口,被她打断后就暂时咽了回去。
他来到冰箱里按照云昭所说的拿了四颗鸡蛋,顺便抱了一大盒牛奶。
然后云昭煎蛋时,他又顺手把牛奶热了下。
眼看着她要把早餐端上桌,邬昼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他从云昭手里接过撑着煎蛋和香肠的餐盘,当她茫然地看过来时,他毫不避讳地开口问道:“你以后会和谁恋爱吗?”
“……”
他的问题着实把云昭难住了。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随邬昼而定。
她喜欢邬昼,无可置疑。但云昭对于恋爱的需求并非十分强烈。
那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的存在本身才是必需品。
“嗯……”她纠结片刻,给出一个自己觉得十分可观中肯的回答:“我觉得……可以有。”
“……”
邬昼的表情一下子垮了。
作者有话说:
跟各位小可爱们提前说一声,这个世界结束之后,应该就直接进入现实世界了QAQ
本来我是打算把文案上的第三个故事写完再完结,但是一直想不出来要怎么去写这个故事,想写的其实只有文案上的那几句当时忽然想到的互动,所以一拖再拖。
但拖到现在,也没想好要写一个怎样的故事,只好决定放弃它了。
目前我的感觉是,再多写一两个世界,我很可能没办法保证后面的世界在合格的水平。
我希望这本书能够在自己还能收得住的情况下完结,不要拖到热情被消耗完后匆匆收尾。正文完结后如果还有想写的梗,会写一些番外,不过很可能是没有的orz
最后,向因为文案上的第三个世界才追这篇文的小可爱们道个歉orz
第88章 小狗崽
自打云昭回答邬昼的问题后, 他肉眼可见地焦虑起来。
唯一欣慰的人是凌晓。
因为邬昼总算不跟云昭牵手或是有其他的亲密举动了。
他信守承诺,在云昭身边只用焦虑的眼神眼巴巴看她,什么也不敢做。
云昭对于邬昼和凌晓之间的约定毫不知情, 她只感觉到这两人最近很奇怪,询问邬昼时, 他表现得沉闷,却没把凌晓要求他做到的事情说出口。
还是小木偷偷告诉她了一个模糊的原因,大概意思是凌晓不希望他们太过亲密。
云昭大抵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她跟邬昼目前又不是恋人关系,走得太近的确会有点奇怪。
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能够返回帝国首都, 她便觉得这些也无所谓。
邬昼做不到像她这样无动于衷。
实际上,令邬昼情绪低落的原因里, 凌晓的要求只占据了其中的一小半。
真正让他焦虑的是那日云昭的答案。
她说“可以有”。
这意味着她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抛弃他, 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男性。
不,“抛弃”这个词用得不大准确。
她不可能主动离开,是“被迫抛弃”他。
但两种说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邬昼在度过一周的焦虑后, 下定决心要阻止这一结果的发生。
可他的决心又带来了新的焦虑,因为他的行为在本质上其实是在阻止她得到幸福。尽管邬昼并不认为那些个高等种的男性能够让她心情愉快。
如何能够让她永远属于自己,又不损害她的幸福?
这真是个难解的问题。
他绝对不想看到云昭跟其他的异性牵手、拥抱, 做他们所做过的一切事情。
看到邬昼心情不佳,云昭很想给他一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