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趣的灯灯
呼吸交错之间,吴林伸出双手摸到他腰的两侧,望着他的双眸和止不住吸气的嘴唇,坐了上去,同他贴合在一道。
吴林不觉得疼,只是那一刻紧贴住他,魏亦明皱眉闷哼了一声,眸中起了雾气,下一瞬便仰起头轻咬住吴林的唇吻上去,伸出手臂紧搂住她,察觉到她没有动,便自己晃动了两下,非要叫自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了才罢休。
“是很疼吗?”
吴林小声问道,可是魏亦明笑而不语,只是抱住她望一眼自己的守宫砂。
消失了,他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了最爱的人。
吴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故而侧过头去落下一吻。
接着又是一吻。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吴林觉得,不论过程有多艰辛,今日她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双影交错,良辰美景,屋内烛火摇晃。
——
科举之后,诸位进士还有三日的休息时间,吴林便也没有急着起床,任着自己睡到天光大亮,睁眼时侧头便瞧见魏亦明也一样躺在床头,眸中带笑,无声注视着她。
他身上依旧是昨晚时的那副情形,没穿什么衣服,吴林一低头,便能瞥见他脖子上或是肩膀上的那一片红印。
那是她的杰作。
一夜过去,吴林忽然有些不忍面对自己的杰作,想要转过身去,却被魏亦明一把搂住。
“有一件事,昨日我们还没做。”
他低声说道,只是嗓子略微有些哑。
这也是吴林的杰作。
吴林微微一顿,脑子里快速翻过昨日做过的所有事,有些疑惑地问道:“还有哪件事?”
魏亦明不回答,只是伸手从床沿边的柜子里寻出一把剪线头用的剪子,随即在自己的发梢剪下一缕头发,又抬眸对她笑一下,凑过去剪下吴林的。
“结发为妻夫,你我刚成亲时,连拜堂都未曾拜过,更不要提结发了,这是规矩,我父亲从小就告诉过我,只有结发妻夫才能相濡以沫,恩爱到老。”
他低声说着,手上却是专注于将那两缕头发编在一起,吴林听他提起,才恍然发觉,在女尊国,成亲的人也是有这个规矩的。
原来现在起,她与他,才算是真正的成了亲,成为一对妻夫。
注视着魏亦明将装有头发的小匣子郑重地放入床沿边柜子的最顶层,吴林忽然伸手拉住他,趁他一回身将他搂住抱了抱。
“我的感情一向不算丰沛,不过我会学着照你说的做,今日之后,一切还得靠你继续教。”
用一生教她如何爱人。
魏亦明的心头被暖流包围,他睫毛颤了颤点点头道:“当然,我来教你,也只有我能教你。”
三日时间飞逝,深秋,寒门出身的状元吴林穿上崭新的官袍,来到翰林院接受自己的差事。
然而那差事簿上却没有她的名字,翰林院只道一句,她的差事已有人替她选好,而后递给她一封朱字写下的任职信。
不是六部,而是五品黄门侍中。
这是个吴林没听过的职位,她抬头问那翰林院的官员道:“请问这黄门侍中,需要做些什么差事?”
那翰林院的官员羡慕地望她一眼,指着那朱字道:“这是陛下亲笔所写,黄门侍中,是内朝官职,每日都要进宫,差事都由陛下决定,担任此职务的,皆为陛下的亲信。”
“你这丫头,一步登顶,登到陛下身侧喽。”
作者有话说:
大家看完瑟瑟不许跑(哭泣)不许看完就跑(哭泣)以后还有呢,以后还有更刺激的!不许跑啊啊,另外,祝贺林林正式当官,开启打工之路!
第五十章
五品黄门侍中, 一个内朝官职。
因着官职不同品级不同,并不是所有为官者皆需要每日上朝,入宫处理差事, 内朝官便意味着吴林要日日进宫,伴君身侧。
伴君如伴虎, 更何况圣上多疑,说话做事处处需要谨慎小心,每日怕都是要在刀尖上行走。
这是一份任谁会羡慕, 可但凡落在自己身上便要发愁的差事。
吴林坐在翰林院赐下的马车里, 闭眼靠在车厢上,周遭的环境由繁华的闹市逐渐驶向安静无人的地方,半个时辰过去,马车才缓缓停下。
“吴大人, 到宫门口了,由这进去即可。”
车外的马夫出声解释道。
听见这话,吴林睁眼起身, 拉开车厢外的帘子望了一眼, 方笑着答道:“多谢。”
“大人,内朝官每日下午申时散职,小的下午申时便会在此处等候,往后每日皆是上午巳时在翰林院门口接您进宫,下午申时送您回去。”
那车夫擦擦汗回应她道。
听见她说这话, 吴林笑而不语, 只抬头再望一眼宫门之内,边下马车边从袖子里掏出不少铜钱不声不响地塞到这马夫手里, 低声道:“那便辛苦你了。”
此处是个侧门, 吴林向门口的守卫展示过自己的令牌后, 有宫人前来引路,圣上平日里批阅奏折皆是在御书房,御书房侧边再绕过几处回廊,便是尚书省。
尚书省负责传达圣上的命令,也是内朝众多官员的当值之处,宫人有过提醒,吴林这个职务要在御书房与尚书省间奔走,因而她要去两边打过招呼后才可领到差事。
如今时辰尚早,圣上还在金銮殿内,吴林走了一圈熟悉路线,便径直去了尚书省。
这一个狭小的宫殿内处处可见堆到比人还高的折子,众人已是早早就开始忙碌的一天,这里有人用笔修修改改,那一处又有人拿着六部递交上来的新奏折不断归类,吴林自一进院子便闻见一股浓浓的墨香,大约是事务繁多,殿内并不安静,骂声与念叨声此起彼伏。
“户部的账算完没,是又要拖到年关再交么。”
“他爹的,你别催了,我昨天去催过,被赶了出来。”
“说到年关,年关有祭祀,礼部到底能不能快点把今年的祭祀筹办好,陛下昨日都问了!”
...实在吵闹。
吴林顿了一下,思索片刻还是轻叩了房门一下,随即作揖躬身道:
“诸位,晚辈是新来的黄门侍中吴林,如今陛下尚未下朝,特意来此领今日要完成的差事。”
圣上不在的时候,尚书省就是吴林的顶头上司,她这样做自然也是没有错的。
听见有新人前来,大家伙顿时齐刷刷地看过来,屋内安静片刻,有人上下打量过她,才缓声道:“我记得你,新科状元嘛,昨日琼林宴刚开始,一盏酒下肚便醉得左摇右晃,叫人送出去醒酒了。”
以这样的方式让别人记住,吴林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垂眸望着地,还未接话,便见那人起身道:“我便是尚书令,负责管理这里的一切事务,走吧,陛下交代过你的差事,我领你去。”
吴林朝她行过礼,方瞥见尚书令大人放下手里的簿册走到门边,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后,便阔步朝尚书省外走去,吴林紧跟其后。
“你如今第一等重要的事,便是得到陛下的信任,状元是陛下认可你的能力,得到信任她方能交给你更重要的差事,就比如我,我在朝为官已有数年,最初也是黄门侍中,而后花了三年的时间取得陛下的信任,走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虽然辛苦,但熬过来却是值得的。”
尚书令是在向她这个晚辈传授经验,吴林耐心听过后颔首道:“多谢前辈教导。”
“不必谢,瞧见御书房侧边的偏殿了么,那是你当值的地方。”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同身边的宫人小声耳语几句,随即又对她道:“陛下给了你一本官职表,要求你今日将里边的内容牢牢记下,她正与诸位朝臣商议国子监的事,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将这一本都背熟了解透彻了,今日的差事便算了结。”
尚书令同她交代完话,便赶忙又奔回去忙碌起来,吴林自宫人手中拿过厚厚一沓的簿子,道谢过后转身进屋。
屋内空间不小,有书桌与会客所用的八仙桌,甚至还有张铺得平整的床,内朝官总要更忙碌些,有时遇上要紧事,得到准许后,宿在当值之处也是常有的事,吴林转身瞧了一圈,取过水壶为自己倒了杯热茶后,方安稳坐下,伸手将那簿子翻开,一页页的仔细看过去。
被官职表并不只是认人,这簿子大约是圣上一党特意准备好的,意在让她这样初来乍到的新人能够分清敌友,故而每一行都有详细的标注。
她只看了一页,便微微皱眉用手指比了比这簿子的厚度,下一刻轻叹一口气。
今日就要看完这整整一本么。
这样的差事,并不比科举轻松。
屋外安静,过了晌午就有宫人提着食盒进屋给她送饭,御膳房的菜精致,但吴林草草吃过后便又继续回到桌前忙碌,也无暇细品佳肴。
简单说来,如今人数上自是支持圣上的官员最多,可王宰相这些老臣手中掌握的权力却更大,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汇聚在一起,长成一根深埋于地底难以拔起的大树。
对面的敌人是老狐狸,可圣上这一头也不简单,周崚周启母女同样支持圣上,吴林不仅要应付外头的敌人,还需要时刻提防她们的背刺,思及此处,她忽而有些疲倦,可好在翻到最后她瞧见柏渊被分至了刑部,刑部尚书是圣上这头的人,她至少不需要与友人为敌。
琼林宴上王宰相的那一番讽刺只是个开头,来日还会有更多。
吴林看得专注,便也没注意到屋外来去匆匆的人群,直到快近申时,才有宫人叩门提醒她:“吴大人,今日陛下无法到御书房批阅奏折,您做完差事自行散值出宫即可。”
有人同她说话,吴林一愣才察觉到自己已经坐了许久,她抬起头长舒一口气,缓声回答道:“多谢提醒。”
“不妨事,只是这两日国子监的学子们闹得太过,陛下不得不分出精力打理,明日此事若是还未解决,那您该是去金銮殿前当差最为适宜。”
宫人垂头与她答完话便悄然离去,吴林自己低头扫一眼已经翻完的官职表,顺手将其夹在手臂里,仰头喝尽杯中的水便起身出屋,循着早上来时的路往宫门处走。
来时天朦朦亮,归时晚霞漫天,这样的日子要重复很久很久。
一路由宫门口回了翰林院,再由翰林院归家,吴林刚进院子就闻见饭菜的香味,顺着香味推门而入的一瞬,有人从门侧拥住她,摸摸她的脸蛋轻笑着道:“瞧瞧,这气派的官袍,一尘不染的乌纱帽,原是我们的吴大人归家了,吴大人辛苦一日,让我多抱抱。”
魏亦明眼里是遮掩不住的骄傲,扬着嘴角用夸孩子般的语气同吴林说话,说完又是忍不住就着她的脸颊亲了亲,如今他好不容易养的吴林脸上多长一点肉,自然是爱不释手,怎么亲都不够。
吴林本觉得疲倦,只是听魏亦明搂着她这么讲了半天,一整日看官职表的乏累顿时一扫而光,她擒着一丝笑搂过魏亦明的腰,手上便不自觉地在他腰间轻捏了几下。
这个习惯也不知她是从何时养起的,可吴林自己却完全没意识到,魏亦明纵着她,自是从来不提,只趁着她捏的时候垂眸笑望着她,替她理一理官袍好奇地问道:“我们吴大人如今领了什么样的差事,留在翰林院,还是去了六部?”
他知道吴林擅长算账看账本,有这样的技能,该是去户部最合适,不过她是状元,成绩优异,翰林院应该也想将她留下来,让她负责来年科举的事宜。
听见魏亦明的提问,吴林一顿,面上的笑停滞了一瞬,下一刻才答道:“黄门侍中,在宫里当差。”
这是魏亦明没想过的,从前母亲便提过,黄门侍中是个看似光鲜实则辛苦不堪的差事,日日待在圣上身边,处处要小心,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的人当差两个月便憔悴不堪,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魏亦明眉心微动,眸子颤了两下,瞧见吴林的笑容相较之前淡了几分,缓过神便也温声道:“忙一日也累了,先用饭如何,知道当差费脑子,我便为你炖了鱼,好让你补一补。”
说话间他便拉着吴林坐下,揭开那紫砂锅盖,满桌子的菜热气腾腾,光是炖鱼就要花很久,吴林知晓他的心意,笑着同他用起了饭,饭后与他一道洗碗做完家务活,洗漱过后便坐在桌边继续看那本官职表。
累虽累,可她如今得益于圣上的赏识与庇护,世上也没有白吃的午饭,她不能光想着得利却又不肯为圣上做事。
屋内安安静静,魏亦明说是去洗漱,可半晌未归,吴林抬头算一算时辰,刚起身准备去找他,便听见门被人轻推开继而又紧紧合上,下一刻便是一股皂角的清香弥漫在房内,吴林一怔,走了两步,映入眼帘的即是刚出浴的魏亦明,他身上正穿着在山里得来的纱质衣裳,侧头看见吴林走近,低下头不好意思了半瞬,自顾自地走回床边,嘴里小声道:“你说好看,我今日才再穿给你看的。”
吴林倒是没有急着说话,跟着他身后坐回床边,看他垂眸靠在床沿边将有些乱掉的头发用她送的簪子束好,才缓缓夸赞一句:“还是很好看。”
魏亦明抬眸注视着她,忍不住闷笑了声,小声问:“你就干看着?”
下一刻,他启唇无声说了句话。
吴林知晓其意,笑着照做,拉过床帘只半刻的功夫,便又将魏亦明折腾到眼眸里净是雾气,他刚束好的发又披散开来,掩盖住他脖颈与肩头那些不能细说的痕迹。
待到他真的承受不住,吴林便也放开他,搂着他躺下,摩挲过他的脸颊,不再言语。
屋内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可她不说话,魏亦明却还是有话想与她聊聊,他撑着坐起来,抚过吴林的长发,小声问道:“现在可好些了?”
吴林抬眼看他,忽而想到大约是他察觉到她的疲惫,才穿着那衣裳走到她面前叫她开心,心中一暖,温声答道:“好很多了。”
听见她的回答,魏亦明才放心下来,微笑着看她,呢喃道:“那便好,你不说,我却也是知道的,你今日很累,母亲说过,这差事不好做,你自己也要当心着些,劳累过度要伤身,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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