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宿敌表白后死遁了 第110章

作者:予檀 标签: 天作之合 相爱相杀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如今见到阙渡,便只能看到他表面的样子。

  “其实也不太好。”

  白雾说。

  “只不过他的根骨异禀,又经历过太多置死地而后生的绝境,便是再不好,也都能忍过去。”

  扶窈不可抑制地回忆起,那人地把插在胸膛的匕首拔出去时,有多么镇定自若。

  真是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好”的痕迹。

  白雾:“还有,他跟着神火一起没了的,应该是爱魄。”

  扶窈怔了下。

  随即便闭上眼,脑袋后仰,倚在温玉上,半晌后才出声,语调里难掩些羡慕嫉妒恨:

  “……运气真好。”

  爱。

  想也不用想,这种东西在阙渡的心里根本就不会有过。

  也许他的七魄天生就是残缺,爱魄更是里面最弱小残缺的一个。

  便是没了,伤害也是最小的。

  “无论如何,七魄缺一不可,一旦少了,不只是会性情大变,经络脏腑都会有损伤。他现在的修为远不如上一回你们在京城相见时。”

  不过,到现在还有足以媲美中高阶修士的灵力,已经足以见得,大魔头的天赋有多得天独厚。

  修为散尽使用秘术不过半月,还有一魄被神火灼烧溃散。

  换做其他人,早就死了一千遍了。

  而他现在修为层层削弱,竟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扶窈睁眼,仰头,看着那蒸腾缭绕的雾气。

  “那我还是先关心自己吧,”过了一会儿,她才道:“鸾丹一弱,我身体里的旧伤余毒,岂不是都……”

  “对。”

  白雾也不敢多说。

  点到为止,彼此都明白。

  扶窈伸手,摁在小腹上。

  她受的那些旧伤倒是次要的。

  最叫人心里惴惴的……

  就是人蛊。

  算起来,从她进入幻境,再到得到鸾丹完全抑制蛊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蛊毒没有动静了。

  但它又并未消失,潜伏在那儿,像是随时等待着时机。

  也不知道,若现在真的再度发作起来,到底是什么光景。

  这温泉实在是太舒适,想着想着,扶窈便直接睡了过去。

  丫鬟在外边断断续续喊过她几次,见她没应,又等了一会儿,才蹑手蹑脚地进来,端着好大一个托盘,道:“小姐,奴婢该伺候您更衣了。”

  扶窈本想拒绝,但她还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朦朦胧胧地点头。

  然后又乖乖地被几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架着,更衣梳发。

  回到床榻上,栽进新换的衾被里,倒头就要睡。

  床幔外,那丫鬟有些犹豫,还在弱弱地问: “小姐,如今方才过晌午,奴婢给您备了好些吃食,您不尝些吗?殿下也许也是要来的……”

  听到前半句,扶窈还想清醒过来。

  她确实有一点饿了,而且,若再这样昼夜不分地昏睡下去,说不定身子会更糟。

  但听到阙渡的名谓,她又将脑袋埋进衾被里,声音闷闷的:“等我醒了再说吧。”

  丫鬟明显还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听话地将金钩上的床幔放下。

  扶窈很快就继续睡了。

  再次醒来,最先疼的不是脑袋。

  是小腹往下一点点的位置。

  在发烫。

  隐隐约约一点,不算严重,却叫人心慌。

  脑子里升起一个不妙的想法,困意随之在一瞬间消弭,扶窈坐起身,集中灵力往小腹探去。

  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可能是因为鸾丹要救她已经很难了,实在分不出空,去管那些不会伤及性命的东西。

  所以,人蛊又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只是不似之前那般剧烈。

  好像还可以控制得住。

  扶窈想要先等等看,却显然有人不如她意。

  门又被不经她允许的推开,随后床幔被拢起,颀长人影挟着室外的满身霜寒闯入,站在她床边。

  四目相对,质问声还未说出口,又被眼前景象怔住。

  扶窈抬头,正好看见他的表情从冷硬不耐,一下子变得微微松缓。

  下一刻,男人的手收回,床幔又落了下去,隔在两人中间。

  声音极冷:“有伤风化。”

  扶窈:“……?”

  她低头,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本想看自己是不是睡乱了衣襟,或是只着了里衣,又脏了大魔头的眼。

  看清楚之后,才发现……

  情况似乎比只着里衣更严峻一点。

  啊,不对,很多。

  她睡乱了那纱衣上精心层叠缠绕的珠链宝饰,只剩那一层波光粼粼的薄纱遮着。

  很薄,但因为之前刚从温泉出来,之后又一直在有地龙的屋子里,她一直没感觉到冷,又因为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扶窈拉上衾被,却不可能白白被他骂的,利落地呛回去:“你好意思骂我,这东西是我的吗,在你府上,有伤风化的不是你?”

  “我并未见过。”

  “反正是你的下人给我的,那只能说你御下确实无方。”

  床幔掀开一条缝,扔进来一件披风。

  “你先穿着,”他道,“我还有正事。”

  这披风指不定就是他刚刚穿的,还带着外边沾染的微末寒气。

  不过总比没有好。

  扶窈老老实实裹上,才从床幔里探出一个脑袋:“什么?”

  阙渡望着她那因为屋子里太热而泛着红晕的脸蛋。

  喉结一滚,到嘴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他又说:“没事了。”

  一转眼,门砰地关上,人走得很急。

  只剩扶窈一个人满头雾水。

  子母蛊是会同时发作的。

  阙渡在她刚刚察觉到蛊毒不对劲的时候准时出现,若说他来这一趟不是为了人蛊,那都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他又莫名其妙地……走了?

  甚至都还没吩咐人再给她拿一套正儿八经的衣裳。

  “可能是他看你不像是蛊毒发作的样子,便没什么好问的。”

  白雾说。

  有点道理。

  扶窈又依稀记起,若是发作,她需要喝阙渡的血。

  但如今事态还在可控范围,她不想为这种受制于人的事情去找阙渡。

  扶窈两眼一闭,继续裹着披风,倒进衾被里,试图自欺欺人:“我继续睡吧。”

  睡着之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随着时间推移,子蛊的存在不但没有被压下,反而越来越明显。一感受到,便困意全无。

  大概半个时辰后,更是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起来。

  疼都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这针扎般的疼意还带来了某种幻觉。

  她浑身都热起来,嘴里又似乎出现了之前阙渡强行要求她吞下的,血的味道。

  当时扶窈简直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巴不得全部都呕出来,吐干净。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