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檀
嗓音还有点哑。
阙渡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又强迫她张开嘴。
瓷碗被送到了她唇边。
仍是那命令的语气:“喝了。”
扶窈闻到那奇怪的味道,隐约察觉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紧紧蹙起眉,本能地抵触:“这是什么?”
阙渡语调更是凉薄:“剧毒,喝了就咽气。”
说完之后,扶窈反倒不需要他强迫,就听话地喝了起来。
扶窈想的很简单。
如果已经到了用上这种剧毒的时候,便是她现在躲了,以后也不知道会经受什么。
喝了就咽气,好歹死得快一些。
总比浑身骨裂之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好。
都是失败,她当然会选最快最轻松的下场。
等她喝完之后,阙渡将瓷碗随意扔在一旁,脸色并未因她出奇的乖巧有任何好转。
捏起她的下巴,又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死不了,不过确实是剧毒。你若打算废了那颗鸾丹,以后便有得受了。”
她身体弱成如此,就是昨夜顺便渡了那么多好处,也不见明显好转。
灵草无效,他不可能给她去神宫找巫医。
那剩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毒入药。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鸾丹一定会保护她性命的基础上。
若没有鸾丹相护,便是双重的损害了。
扶窈抬眸,“受什么,会死吗?”
阙渡:“七窍流血,五脏六腑俱裂。”
大魔头描述的场景确实很可怕。
也符合他折磨人的手段。
可扶窈有一种直觉,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直觉,使得她不经思考,望着那双乌眸,脱口而出:“那你想我死吗?”
停滞。
死一样的寂静。
四目对视,男人的眼神竟然像是躲闪般,移到了别处。
扶窈就盯着他的侧脸看。
那视线太明晃晃,让人无法忽视。
冗长的沉默之后,阙渡才作声,却答非所问:“我当然还没有折磨够你。”
他有意避开方才那个问题,可扶窈偏偏要把话头掰回来:“所以这就是不想我死的意思?”
阙渡一滞,牵扯了下唇角,像是欲言又止。
当他再重新看向她时,脸上那些多余的情绪已经全部收敛了起来,像是她之前花了眼的错觉。
“你真死了那日,大仇得报,我自然是高兴都还来不及。”
他又捏起她的下巴,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瞳,冷讽道:“别自以为捏出了我的把柄,想出些可笑的昏招。”
扶窈唇边还有昨日被他咬破的伤口,牵扯到时一疼,嘶了声,眼睛却不避开,直勾勾地望着他,像是要看穿什么,语调轻轻:“我就是问问,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对峙之时,大魔头向来都是不输的,他垂眸,声线浸透了深秋的森冷,全然不复昨夜的温度:“只是觉得你这自作多情,实在可笑。”
“我之前说暂时不会杀你的话,也不再作数。”
“——昨夜实在是无趣,让我没有再继续磋磨你的兴致。”
换句话说,腻了。
作者有话说:
滚到地上不是因为嫌床脏,是因为之前他做X梦的时候一直在打地铺,主打一个梦想成真(更小声)
第43章 晋|江首发防盗
◎“我们来赌最后一把。”◎
那句“腻了”似乎的确是实话。
接下来那一段时间, 扶窈都没有见到阙渡。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阙渡的原因。
主要还是因为她刚刚回光返照了几日,身体便很快又变差了。
整日疲累不堪, 清晨睡过去,睁眼便是晌午。醒来后没多久, 天还没完全暗, 又继续闭上了眼。一日从早到晚, 就没多久是醒着的,别说阙渡了,连守夜的丫鬟都没见过几面。
白雾说,这是阙渡以毒入药的法子太猛了,她的身体缓不过来,要先休息上几日, 便会慢慢好转。
可也不会好转到什么地步。
永远无法像被神火伤害过之前一样。
只能保证她不会继续一日一日地衰败下去, 拖着一副不算重病,但也绝对称不上健康的身躯活着。
经络里的灵气很微弱,半点都施展不出来。鸾丹产生的所有灵力都用作护住她的脏腑心脉, 实在没空再让她当一个修士。
乾坤袋也不见了, 或许是之前在昏迷中被阙渡拿走扔掉了吧,反正,那里面的灵器与符咒是一点都没留给她。
扶窈除了靠昏睡来缓解身体的疲累, 其余的, 什么都做不到。
每次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她隐约还能感觉到有人在给她灌药,不, 灌毒。
中途一次醒来, 她眼睛都睁不开, 只是下意识攀上床边那个伺候她喝药的人的手臂,声音低低的:“巫医……”
后面说了什么,扶窈自己都记不清。
总之就是让那人转告阙渡,不要再用这些稀奇古怪又没什么用的办法了。
她需要巫医。
神火造成的伤害,只有神宫里的人才会有头绪,哪怕只是一丁点头绪,都比现在用这些歪门邪术要有效。
当然,她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也知道,阙渡不会答应。
那人更是嚣张得狠,甚至懒得帮她给阙渡传话,便在她床榻边冷冷地让她闭嘴,少说这些胡话。
又过了几日,这以毒入药的方法好像又起了效。
副作用一点一点消退,扶窈又逐渐清明起来。
这日早晨,竟没睡过去,正正好好地醒来了。身上也没有前几日的乏力,反而有一种睡饱了一般的神清气爽。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本想叫人,转念一想,却起了身,披上一旁的狐毛大氅,悄悄地溜到了门边。
静静听了一会儿,隐约听见了门外有不少人来回走动,按吩咐搬挪东西的声音。
虽然那些人都轻手轻脚的,像是怕吵醒了屋子里的她。
但由于这府邸里平日都太安静冷清,这种程度的声音,已经称得上是“热闹”了。
扶窈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点什么,便拉开门缝,试图看一看——
还没看清,灌进来的寒风跟刀子一样,刮得她脸疼不已,忍不住退了一步。
这轻微的动静,立即吸引了正在布置院落的守夜丫鬟。
对方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又是替她挡住风口,又是为她系好大氅:“小姐,您醒了?怎么都不吩咐奴婢一声,有什么奴婢给您拿就好,您大病初愈,还应该……”
“这是在做什么?”
扶窈指了指外边那些还没来得及挂上的东西,都是灯笼与彩绸,明亮喜庆得扎眼。
这是准备庆祝她归西,还是怕她真咽气在这儿,要用喜气冲冲晦气?
丫鬟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吵到小姐休息了吗?”
她是很怕扶窈的,虽然扶窈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任何重话,又长得如此温柔明媚,无论谁看了都想同这位小姐亲近。
但是……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怖人了一些,不准她们离小姐太近,她们也不敢去触霉头。
“我就问问。”扶窈拢了拢大氅,脸蛋藏在柔软的白狐毛里,更显得皙白清透,只有唇上还残存了一丁点血色。
“管家说,马上就要是殿下的生辰,这是殿下入主东宫后第一件喜事,虽然殿下不想要大操大办,但还是得好好准备才是……”
见扶窈渐渐蹙起眉,丫鬟的声音也跟着小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又一脸惶恐地看着她。
扶窈:“‘马上就是他的生辰’——可这不是已经快要腊月了吗?”
丫鬟呆呆的:“是啊。”
“……?”
扶窈隐约记得,在幻境中,阙渡跟她说过,他的生辰在十一月。
大概就是他们离开幻境之后的那几日,阙渡还在不知道哪儿疗伤呢。
不过,他也有可能是在骗她。
“你们殿下亲口说的?”
“嗯嗯,管家说是殿下的吩咐,否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忤逆主子的意思。”
丫鬟又露出一点笑容,讨好地朝扶窈道:“主要都布置在小姐的院落里,想必殿下虽然不会宴请外人,但肯定还是准备跟小姐小聚的。”
扶窈不置可否,又问:“你们殿下现在在哪?”
“殿下通常都是在您睡下的半个时辰左右才会来的。”丫鬟低下脑袋,“别的动向,奴婢实在是不清楚,也不敢打听。”
等等,阙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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