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多么完美的计划?偏偏李氏活了下来,腹中还怀有孽种!计划全被打乱了!
“良主子,您接下来怎么办?”嬷嬷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交给殿外的宫女回首问道。
“容哀家想想。”良太妃捏着眉心,眼底的滔天恨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李家的人在京城内,还有陆时景都会盯着李氏,她是不能在李氏的身上再动心思。
良太妃不甘心地攥紧拳头,走到这一步,唐婉悠却是毫发无伤,还成全了靖亲王夫妇。
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并不好受,然而眼下良太妃也只能按捺住性子,想一想别的办法。
郭平很快赶到凤仪宫,届时陆时景不知与李昭昭说了什么,眼眶微红,像是哭过。
帮李昭昭把过脉,郭平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地更紧:“王妃不经这一遭,仔细养着,还有十几年的寿命,而今却是难了。”
郭平长叹一声,坐下来为李昭昭写药方:“这腹中的孩子,依药方上的医嘱养着,能得以保住养下来,不过孩子注定体弱,而王妃,最多只得一年寿命。”
一年,说来有三百多天,看似是长,可当人的寿命只余下这一年,便是眨眼即逝了。
“倘若不要孩子呢?”陆时景目光灼灼地看向郭平,他只想要李昭昭能活久些。
殿内众人错愕地看向他,如今陆时景并没有子嗣后继,这个孩子若能保下来,将是将来封地承袭爵位的人选,一般人不会选择放弃。
郭平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同样感到意外,在陆时景灼热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王妃的身体已经不能再随意用药,没有第二个选择,王爷、李将军接下来的时间里,好生待王妃便是。”郭平头疼的很,一剂堕胎药下去,要的可不止是胎儿的命。
事态的发展,一下拐进死角。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郭平提笔写药方的动响。
李氏时日无多,李家的人次日就带着女儿与陆时景离开京城回蜀地去。
正巧唐启云要前去接应大齐使臣,于是命他护送李将军他们一段路。
凤仪宫内,陆时渊饶有兴趣地看了唐婉悠良久。
“悠悠确实成长迅速,眨眼已经不是参加宫宴时还有些不大沉稳的小姑娘。”
陆时渊看着唐婉悠的眼神里,不止有宠溺,还有见证她一路成长的骄傲与佩服。
“跟在陛下身边耳濡目染,焉能没有进步?”唐婉悠不忘捧一捧陆时渊。
“你应对李家的人时游刃有余,朕来凤仪宫之前也担心,但你应对得宜,甚至不用朕说一句话。”在殿内看着唐婉悠与李将军一一列证,陆时渊就对她有所改观。
“这全是建立在王妃尚活着的局面上,但凡没将人留住,臣妾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想起一大早竹子到她殿里,就说李氏中毒,当时谁懂,唐婉悠觉得可笑又离谱。
唐婉悠话音刚落,汤臣的声音就在殿外响起:“陛下,属下有话要回。”
“进。”陆时渊搂着怀中之人,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唐婉悠轻咳一声,推开他的手坐正身子。
“主子,属下查不到靖亲王妃身上的白帆到底从何得来,平时王妃独来独往,亦未查到她曾与何人接触过。不过李将军为何忽然来京城,倒有些眉目。”
隔着屏风,汤臣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收到一封信后,将军便急忙赶往京城。不过那封信是何人送出,以及写的是什么内容,属下没能查到。”
第471章 哀家要的,是她死
简而言之,他们所得到的线索,都非常有限,所知的都避开了关键证据。
“嗯,再继续查,若是人手不够,就让青岳和你一起,再调几名暗卫,务必将这幕后之人给朕找出来。”说到最后一句时,陆时渊语气透出杀意。
“是,属下告退。”汤臣退下后,唐婉悠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但想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便又坐回陆时渊身边。
“陛下原来早就想到这件事情是有人撺掇靖亲王妃去做的?”唐婉悠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毕竟李昭昭自己本身就有理由如此计划。
李昭昭的计划,是从那几碟糕点开始,至于将人留在凤仪宫,则是歪打正着。
“李将军无声无息到达京城,节点掐地这般凑巧,朕不信只是机缘巧合。汤臣查到的消息虽然有限,但确实证实了朕心中的猜测。”
陆时渊轻勾起唐婉悠的衣袖,好整以暇地摩挲着衣摆上的刺绣花纹。
“有人暗中帮靖亲王妃传递了消息,目的是挑拨朕与蜀地的关系。”陆时渊眸光黯淡,到底是谁?
他之前将精力过分放在陆时景身上,因李昭昭病弱,所以他并没有在此人身上过分留心,没想到恰是因为这一疏忽,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靖亲王妃活下来,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往后的日子,她与靖亲王之间,没有几日欢愉了。”唐婉悠懒懒地托着腮,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心底漾开。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无论用在唐婉悠身上,还是靖亲王夫妇身上,都相当适用。
“你大哥前去边城迎接大齐使臣,来回要两个月的时间,你未能去见他一面,怪不怪朕?”
陆时渊轻刮唐婉悠的鼻尖,望着唐婉悠的眼神缱绻神情,温柔地不像话。
“陛下是为大梁谋划,并不亏欠臣妾,有何好怪,再者,臣妾知道原本陛下是留了大哥与臣妾见面的时间,奈何被靖亲王妃一事大乱,不是陛下的错。”
唐婉悠抱住陆时渊,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陆时渊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所以唐婉悠很喜欢噌他,像是人抱着喜欢的软被,很是让人身心舒畅。
“臣妾偶有耳闻,前朝举荐的原本是宋柏,陛下是深思熟虑后遣了兄长前去,臣妾还没来得及感谢陛下。”唐婉悠鼻尖有些发酸,怅然地靠在他的肩头。
陆时渊暗地里为她做的考虑,唐婉悠都知道,他做到了他起初说出的承诺。
“身为夫君,朕不过是尽自己所能让朕的妻子开心些罢了,你开心便好。”
两人依偎在一起,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心跳,仅仅是这般便很满足。
与凤仪宫的一片祥和不同,良太妃的寝殿内的气氛低沉异常,进出的宫人都屏息凝神,小心行事,唯恐自己做错什么,触了良太妃的霉头。
自三殿下死后,良太妃的性情就阴晴不定,伺候得宫人见怪不怪,只求小心。
“主子,新帝那边已经吩咐人去查靖亲王妃中毒一事,不过大人大将事情打点地很干净,新帝查到的线索有限,还查不到您的身上来,您稍安勿躁。”
良太妃已经黑了一整日的脸,嬷嬷担心她沉不住气,教人起疑,忙想办法劝慰。
良太妃背靠整个林家,母族势力显赫,有林家帮忙打点,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查不到哀家身上不过是暂时,新帝能够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你当真以为他只是受先帝重视才得以走到这一步?就算没有先帝,只要他想,照样能当皇帝。”
在别人身上,良太妃兴许还会轻敌,但是在陆时渊身上,她不会。
当初陆时渊的处境何等惊险,他还不是安然走了出来?只要见识过当年陆时渊的魄力,就不会愚蠢地认为他是一个好糊弄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鱼死网破,哀家就是死,也要他们为哀家的孩儿陪葬!”
良太妃已然在心底下定决心,在后宫多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坐等结果。
“靖亲王妃才出了事,新帝正在搜查证据,奴婢以为,您还是暂且避避锋芒。”
觉察到良太妃心绪浮躁,嬷嬷极力劝解,接着动手太激进,容易被察觉。
“哀家明白,不用你来提醒,哀家依稀记得,宋家那位嫡长子有些出息,如今任职应天府尹,皇后害死宋家嫡次子,想必这辈子都是无法释怀。”
良太妃眼底流露出疯狂的笑意,就是要这般才好,就是要放不下,才能痛苦。
“秋涟,你说,宋家两位嫡子同时为皇后而死,她待如何痛苦?”良太妃嘴角勾起,“怕是会疯吧?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哀家要的,是她死!”
良太妃做好计划,但没有立即传信出去,而是等到半月后立冬这日。
立冬当日,京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瑞雪兆丰年,这一日京城大街小巷都会举行庆祝活动,热闹非凡,各大寺庙都会举办庙会,京城整夜都会灯火长明。
帝后也会在这一日前往太庙去拜谒先祖,向先祖祷告,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就是在处处都热闹非凡的时候,一封信悄无声息由人悄然送出皇宫。
拜谒先祖结束后,陆时渊回了一趟乾清宫,唐婉悠则回凤仪宫去沐浴更衣。
“朕要你查的事情仍旧没有进展么?”陆时渊换下外袍,头也不回地问汤臣。
“属下无能,至今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而封地几位亲王都很安分,大皇子与四皇子那边都在打点前往封地的事宜,这段时间没什么空闲,不过也都安分。”
汤臣说着自己的调查进展,心下觉得羞愧,近日主子吩咐的事,他都办得不太好。
本来他们也想到可能是大皇子或是四皇子还不知安分,查过后得到的结果确实事情与两位皇子无关,汤臣只好再重新从别的方面着手去查。
“再查。”皇帝冷冷吐出两个字,只要是行过的事,必定会留下痕迹,他不缺耐心。
第472章 又一批杀手
“娘娘,立冬已经过了,要出宫这会子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等到小雪的时候?”
竹子见唐婉悠将衣柜中出宫的装束拿出来,讶异主子怎么挑这个时候外出。
“明日就是宋青的生辰,本宫想到他的坟前去祭奠,带些好玩的去给他。”唐婉悠说着从另一边的柜子底下挪出来一个大木箱,“这是本宫裁纸样做的玩意儿。”
唐婉悠小心地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高兴地介绍这是什么东西。落秋与竹子对视一眼,她们整日跟在主子身边,竟然不知主子是何时准备的这些。
“他为本宫丢了命,其实本不过是萍水相逢……”唐婉悠苦笑,但很快打起精神来,“本宫能为他做的,无非是不忘记他,时常惦念他,仅此而已了。”
唐婉悠将箱子合上,这是明日都要带出城去烧给宋青的,但愿他能够喜欢。
睡前唐婉悠向陆时渊说了自己的想法,陆时渊欣然应允,不过命汤臣他们跟着去。
到了宋青生辰这日,唐婉悠特地等到下午才出宫,坐着马车经过热闹的长街,唐婉悠对街上的动静充耳不闻。落秋两个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没有开口多嘴打扰。
来到宋家的祖坟,唐婉悠向宋家的守墓人亮明身份,对方便没有加以阻拦。
“我们大公子尚在,娘娘来得巧。”唐婉悠要进墓园时,守墓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宋大人在么?”唐婉悠有些发愣,她特地在下午过来,便是想避开宋家的人祭拜的时间,她与宋夫人见面,不免惹对方伤心,不想宋柏还在。
“是,大公子一大早便来了。”守墓人说完发觉自己失言,悻悻地住了嘴退下。
唐婉悠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宋柏疼爱幼弟,自然比她这个外人更加不能释怀。
“娘娘,快些进去吧,您精心准备的纸样玩意儿,宋青小公子会喜欢的,您也有一阵没见到宋大人,趁着这一时机与宋大人说说话岂不好?”落秋柔声提醒道。
唐婉悠脸上的阴郁之气散去好些,点了点头抬步向埋葬着宋青棺椁的墓园走去。
唐婉悠过去时,宋柏正站在墓碑前看着供桌上的酒出神,在宋柏的坟茔周围,不知何时种了许多话,与唐婉悠上一回来的时候相比,已经大变样。
“宋大人,我来给宋青带了一些玩意儿来,想烧给他,不如宋大人与我一起?”
唐婉悠扯了扯嘴角,既然是在宫外,就没有必要端着架子,还以本宫自称。
“娘娘怎么……”宋柏见到唐婉悠有些惊诧,到嘴边的话却收了回去,只说,“好。”
“人都安排下去了?”皇宫内,良太妃站在陶缸前,看着水中游动的鱼儿,眼神狠厉。
在她的眼里,无论唐婉悠还是皇帝,都是这缸中的鱼儿,为她所控,无还手之力。
“回主子,大人那边已经将人都安排下去,那些人都是下手阴狠的亡命之徒,想来不会出差错。”嬷嬷笑着给良太妃递来鱼食,“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您的手中。”
良太妃闻言面色稍霁,得意地微扬起下巴,期待着城外的杀手尽快传回好消息。
此刻为宋青烧祭品的唐婉悠与宋柏,还不知危险正在悄无声息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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