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 第385章

作者:轻侯 标签: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易家栋搂着弟妹,骄傲地絮絮叨叨:家俊成绩依旧很好,家如也很争气,家怡现在是全香江的红人,他也将易记操持得很好,甚至还有朋友赠铺给他用,易记店铺扩张,红火得堪比酒楼……

方镇岳陪同易家人一道来扫墓,也为老人家献上一束花。

一众人离开时,到路口的小茶棚休息集结。

方镇岳借故上卫生间,消失了十几分钟。家怡频频回头,仿佛很担心方镇岳真的是在厕所遇到了什么麻烦。

陪大家一起来墓地的九叔伸出两指轻搭了下她手腕,在她凑头过来时,低声对她讲:“方sir每年都来祭拜哥哥的,他们家,他上头原本不止有个姐姐,还有个哥哥的……但其实墓嘛,只是个衣冠冢……”

说到这里,九叔叹口气,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恰巧方镇岳折返,他便没再继续讲。

大家回到易记,照旧忙碌。

食肆的老客得知了宝树的状况,也纷纷安慰他,叔叔伯伯们、阿嬷阿婆们的关注让羞涩的少年缩回后厨,连饮品窗口都不站了。

热闹总会散场,夜深,食客渐稀,B组大家也吃饱喝足,纷纷起身告别。

家怡跟至门口相送,宝树也跑出来,站在她身边跟大家摆手道‘byebye’。方镇岳最后步出,穿出人群,他回头朝家怡点头,又看一眼刘嘉明一众人,转弯时再次回头,仿佛有许多恋恋不舍,终于还是笑一笑转向停车处。

家怡已经知道岳哥喜欢热闹,孤独一人时会头痛,晚上常常因此难眠。又想到白日里九叔对她讲的话,望着岳哥背影的眼神掺杂了些担忧。

几分钟后,大吉普驶出小巷,形单影只地汇入车流,在吵闹声中独行。

家怡靠在门口墙壁上,垂眸陷入沉思。

直到大家收桌收椅,准备打麻将,码好长城后,忽然发现少了两颗牌,Clara摸头疑惑:“咦?是少了哪两颗啊?”

家怡这才有些尴尬地转头,站在收银台后的家如默契地朝阿姐望来,姐妹俩不约而同露出尴尬表情,随即齐刷刷若无其事离开——

揣在兜里的健康麻将、爱情麻将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

……

关于富豪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想象。

比如睡在十几米的大床上,在自己家里迷路;比如每天醒来就去游泳,然后spa,之后在一万双名贵高跟鞋里选一双来穿;比如但凡吃饭必吃米其林,穿衣必穿蓝血高定,出行必坐高版本豪车;比如公交卡上冲至几百万,父亲为了让孩子融入同学之中、给孩子买火车……

有一些或许属实,有一些却类似‘皇帝用金扁担’‘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的想象。

富豪们当然也过常人生活,他们也会去大排档吃饭,也会拎着鸟笼子出门遛弯……

香江隐形富豪有很多,许多真正的有钱人,并不在福布斯富豪榜排名上,中国人讲究财不外露,是以如方镇岳的父亲虽被称为钻石大王,但到底排在富豪名次第几,却难以被探知。

当大家提起香江首富时,对等的那个人,是船王黎韶璜。

黎先生是标准的富一代,吃过苦,知道财富积累并非易事,生活中没有太多花天酒地,最喜欢的也不过到公园散步,打高尔夫,寻觅美食而已。

那些游艇party、各种豪奢局,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而他养孩子的方式也与自己的生活一样朴实,念好学校,要看成绩单,低调不炫富,勿比外物,多观内心和成就。

所以他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不算富养,每天过着的生活,主要也就是上学放学和补习,少有的看电视、打电动、郊游之类,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享乐。

也正因为生活朴实,才格外规律,容易被人摸清时间和路线,以及诸如‘身边有多少人跟随’‘有无保镖’等信息同样不难被归纳和记忆。

黎家多捐赠善款,广结善缘,亲和低调又无劣迹,信奉与人为善必得佳报,心无虚不畏鬼神的黎先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恶意盯上。

前面两个儿子皆平平安安长大,从未遇到过什么抢劫、绑架之类的事,在小儿子的保护上,难免有些松懈。

大多数孩子都自己上学放学的城市,有司机专门接送,黎先生已经觉得过分摆谱,可能给孩子不良引导了。

近年治安已转好,虽仍有恶性事件,□□、当街行凶等事件却已几乎完全杜绝。黎先生便在小儿子十三岁生日后,将之前跟着的两个保镖都撤了。

黎泽旻小朋友乐得自由,放学时便与新朋友赵琼辉搭伴归家。

黎先生最近雇佣园林规划师赵青为自己的别墅做绿植规划,恰巧赵青的儿子赵琼辉与黎泽旻同校,两个孩子很快便熟识。

偶有赵青在黎先生别墅工作到很晚时,赵琼辉小朋友便与黎泽旻一起放学,坐黎家的车去黎家与父亲汇合,蹭一节黎家请的家庭教师的课,晚饭后再一道返家。

今天也同往常一样,放课后,黎泽旻便在校门口等待慢性子爱磨蹭的赵琼辉,见到对方后猛挥手喊人,对方才意思意思小跑两步,跑两步还要捋一下自己的短发,一副担心头发被搞乱的样子。

行到跟前后,黎泽旻猛拍两下阿辉的肩膀,发泄过等待时的烦躁,才推着阿辉的背,一起坐上自家的车。

黎家低调,也体现在这辆接送小少爷的车上,黑色奔驰,不是什么高奢型号,普通款,开在路上都不会被人认作是土豪的那一种。

两个男孩子一坐上车便开始聊天,从各自班级里一整天发生的趣事,到最近参与的集卡游戏,互相将卡片瘫在后排座位中间,一边交换自己多出的卡,一边因肖想对方的好卡而讨价还价——

在尚有童心的孩子之间,贫富差距被拉到无限小。

为了一张并不怎么值钱的卡片,黎小少爷也要磨破了嘴皮子百般讲好话,甚至贡献出自己最喜欢的一支钢笔,才得偿所愿。

他将那张稀有的、自己一直未抽到的卡塞进兜里,心满意足。

车辆稀少的太平山道上,行驶平稳的车忽然被撞时,两个少年全无防备。

直到司机兼保镖的刘叔下车查看车辆情况时,他们还在弯腰去捡掉在地上、或整理座椅上被晃乱的卡片,谁也没注意到‘不小心’撞到他们的车上一齐跳下4个人,是件多么不寻常的事……

……

黎富豪家的院落设计不是赵青做过的最大的园林规划项目,但的确是最聒噪的项目。

聒噪的当然不是这片坐落在太平山接近山顶的大别墅院落,而是太闲又太爱聊天的黎太太。

“……赵先生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啊?阿辉被你教得好乖哦~”黎太太裹着名贵的披肩,顶着山风在院子里追着赵青聊天。

无他,黎太太每日在家里也没太多事做,屋里屋外大多数管家都做熟了,菲佣也很利落,丈夫事业稳健、也开始没力气招蜂引蝶,她心里最多牵挂的就是孩子了。

但仔仔囡囡长大了,就渐渐不爱跟妈咪聊心事,她难得遇到小儿子朋友的家长,便似遇到同好者,自认为跟赵青在孩子的事情上很有话题,是以叨叨絮絮不停。

“还是小少爷比较聪明啦,又活泼,阿辉实在太闷了。”赵青一心二用,边观察园子里各处植被状况,采集土壤,一边详细量测每一个边边角角的尺寸,将之前测量的数据再做补充。

“哪有啦,阿辉多有书卷气啊,做事沉稳嘛,不像阿旻啊,跳脱得像个猴子,我现在都周旋不过他了,带他比带其他仔都费神。”黎太太听到赵青夸小儿子,如天下所有母亲般愉悦。得到正向积极反馈,她聊天兴致更盛,于是将小儿子从小就有的小怪癖,到哪些地方特别擅长,都一一道出。讲完话还要拿眼睛一直盯着赵青,等他认真夸奖,才心满意足笑出慈祥皱纹。

陪聊的赵青忙得抓耳挠腮,奈何对方是老板太太,又不好驱赶,只得勉力应对。

他本不是很擅长聊天的人,黎太太讲十句阿旻,他才能对一句阿辉,又量好一个数据后,他忍不住想,今晚回去,得多问问阿辉的事,还有阿辉学校的事,和阿辉跟旻少爷相处的事,以免明天黎太太又拉着他聊天,他无话可说会太尴尬。

从长了些顽固青苔的旧石板路穿过花园折返院落正路时,黎太太看了看手表,忍不住探头看向门外,嘴里念叨:

“怎么都这个时间了,还没有回来啊?今天好慢……”

又过十几分钟,去别的学校接其他孩子的车都驶进车库,载小儿子的车仍未见踪影,黎太太右眼皮莫名开始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心里逐渐有些不安。

又等近十分钟,门外忽然传来动静,她忙放下茶碗,起身走向门口,探头往外望。

见到的却不是铁门打开、奔驰车驶入的画面。

头破血流的王司机被路上的其他车载到别墅门口,好心的邻居家司机将王司机扶到门口,正与去开门的菲佣讲话。

王司机抬头瞧见黎太太,再顾不上头晕目眩,拔步跑过来,还没到近前,嘴里已经急得嚷嚷:

“黎太太,不好了,我在路上被人撞,下车查看的时候被人制服打晕。我是在路边草丛里醒过来的,车被开到路边坡道下的灌木丛里,我跑下去看啊,车是空的,小少爷和赵先生的儿子都不见了……”

黎太太站在门廊前,手里还捏着茶碗。

她没有松手使茶碗摔落在地上,反而不自觉收紧手指,将茶碗握得更紧了几分。

略显苍老的面目表情莫名,眼眸无波,渐渐失焦。

她像根本没听懂王司机的话到底在讲什么一般,木讷讷地僵在了原地。

直到赵青惊慌失措地赶过来,拉住王司机问具体情况,屋子里其他孩子奔出来撞到黎太太手肘,她僵麻的双手才忽然失去力气,手中茶碗终于跌落。

啪一声砸在大理石路面上,碎成无数片向四面八方飞溅,她垂眸看到茶碗碎尸残破的惨状,忽然猛抽一口气,身体歪歪斜斜地软了下去。!

第349章 .

1月12日的清晨,天色蒙蒙白,‘高危’工作保洁大伯龅牙佬在清理九龙公园区域卫生时,发现了草丛里躺着的一男一女。

原本还在嘟囔这对情侣打野战居然还露宿在公园里,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劲。

深冬的九龙公园可是很冷的,更何况是在这里夜宿,就算是有帐篷都未必保暖,更何况是这样露天直接躺在草地里。

十几秒后,他终于走进查看,再接下来就是惊吓和报警了。

他的抱怨直到警察抵达时仍未停歇:

“这些坏人啊,杀人就算了,还往公园里抛尸,大家休闲娱乐的地方嘛,搞得这么瘆人……我们这份工作啊,本来就是勉强糊口,还要面对这种事……我接下来好多天要睡不好觉了啊,阿sir……”

刘嘉明耐心地听着龅牙佬念叨,在对方抱怨的间隙做询问口供。

大光明哥已经做了初步拍照和勘察,法医官许sir正蹲在尸体边做初检,家怡和方镇岳带队抵达,将三福等人一一分散至四周做走访,顺便陪同Diane做周围环境勘察。

才走近,便嗅到浓重的酒气,仿佛有人在这里倾倒了整整一瓶酒。

“初步判定死亡时间分别在昨天晚上七八点,和凌晨两三点。”

许sir一边观察,一边对赶来的方镇岳和易家怡道:

“观检的话,男死者死于头部钝器伤,伤口形状看,应该是某种有楞的棍类,比如管钳之类。

“女死者应该是死于窒息,虽然身上有浓重酒气,但身上并没有饮酒后的症状……

“尸体脖子上的掐痕清晰,指痕来看,凶手多半是男性……”

“这对男女可能是情侣吧?”法证科的初级化验员阿威站在边上,一边配合大光明哥做证据采集,一边随口道。

“不确定,要看警探们的侦缉结果了。”许sir很谨慎道:“男死者死亡在先,女死者死亡在后,凶手应该是先杀死男死者,再处理战斗力较弱的女死者。”

这种状况下,凶手很可能图色,先杀掉碍事的男人,再强奸女死者,之后杀掉,一起抛尸。

许sir于是又去检查女死者下体,“下装穿戴整齐,暂时看不出强奸痕迹,有可能是行事后又帮女死者将裤子穿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是应该会留下许多痕迹。越是遮掩,越会多出许多无意义动作,进而留下越多线索嘛。不过具体状况,要带回解剖室解剖检查才可得知了。”

“OK.”方镇岳点点头,继续听许sir做初检叙述。

家怡站在右侧拿出笔记本,本以为会看到两人被杀的有所重叠的两段心流影像,比如凶手如何先杀死男死者,再虐待女死者之类,却不想居然分别被拉入了两段全然不相干的心流影像中。

【两个男人在关门后的车行里坐在地上喝酒,抽烟,醉嗨后忽然聊起受害者借凶手钱不还的事,聊着聊着逐渐吵起来,欠钱的受害者愤愤指责对方不讲义气,就这点钱整日没完没了地催催催,骂起来越来越口不择言,凶手骂不过,回手摸起修车的榔头便砸了下去。】

有时意外就发生在最日常的小事之中。

【邨屋中,情侣已不知是第几次吵架。

年轻女仔不知第几次提出分手,男友仍纠缠不休。

“就因为那个衰仔,你要跟我分手?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当我是什么?”男友抻着脖子喊得青筋暴徒。

“我跟你就是玩玩而已啊,要不是你当时在圈子里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谁会跟你这个穷光蛋啊?我根本就没爱过你呀,不过是享受其他女人喜欢的男人,被我搞到手而已啦,爽一爽,刺激一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玩不起啊?烂人!”女仔一边高声嘲讽,一边整理被男人踢开的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