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漠山
“恭喜莫营长,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营长了。”是的,莫郁宁在表彰会上正式升职为正营了。
“同喜,我的营长夫人。”莫郁宁同她打趣。
回到家后,杨伊伊问起了谭可菲:“谭可菲是真地摔断腿了吗?不然怎么没上台。”
这事闹得有点大,莫郁宁听说了些。当时整个师部加上独立团在开会,快结束时,有警卫员过来找了谭师长,谭师长匆匆忙忙就出去了。
“嗯。”莫郁宁简单回了句,眼眸中闪过一丝嫌恶。他已经打听到了要求娶李梦萍的男人的信息,是个地地道道的烂人。
逼死过黄花大姑娘,打死过媳妇,作为家里这一代的唯一男丁,仗着身为大队长的大伯父的宠爱,一直相安无事。
之所以找上李梦萍,是有人在引诱,据那个去实施引诱的人的口供,说是有个姑娘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这样做的。
他担心出问题,就尾随着这姑娘走了一段路,发现她进了军区。
这姑娘用丝巾围住了脸,他认不出来,脚步轻盈,瘦高个约165,看手部和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
这年轻的姑娘是谁,莫郁宁觉得已经不需要多猜测了,就是还差了点证据。
但那个男人危害乡里的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就等找个时机呈上去。
见莫郁宁不想多说,杨伊伊就没在问,又同他说起了看表演的感想,她是个不吝啬表达自己喜好的人,莫郁宁时不时应她一句,就觉得很满足。
……
县里战区医院,一间病房传出了年轻女子歇斯底里地喊闹:“要她死,要她死,她竟敢害我摔断腿。”
“菲菲,你别这样。”柳冰守在病床前,一直哭着安慰她。
“你要疼我,就去给我报仇。”谭可菲的声音嘶哑阴暗,听起来让人格外不适,像是含着毒液一般。
“你闹够了没有?”谭前进也站在病床前,他之前一直没有开口,可是听着谭可菲句句淬毒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
“爸,我腿断了,你说我在闹?”谭可菲抬头看他,眼神中再没有一丝尊敬。
谭前进是在战场经历过战火炮弹的人,怎么可能怕她这点狠厉,就是觉得失望,无比的失望。
“你为什么摔断腿,心里没有数吗?你好端端地去招惹人家小姑娘,把她给摔狠了,她以牙坏牙,你就受不了了?你以为谁都会让着你吗?”
谭前进来医院之前已经把事情了解清楚了,文工团的团长亲自和他说的。
说文工团再容不下谭可菲这尊大神了,她因为嫉妒今晚文艺汇演的领舞不是她,就把那位叫伍丽的领舞姑娘给推倒了。
人好端端在拉腿,她假装不小心撞过去了,伍丽韧带拉伤,气不过,硬气地撑着不走,趁她练舞不注意时也扑了过去,这才导致了谭可菲断腿。
“我没有去招惹她,我是不小心撞到她的。”谭可菲大声喊道。
谭前进冷笑了一声,“我早说过让你不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练舞室那么大那么多人,你就偏偏往她身上撞?大家都是练舞的人,你站没站稳,旁人看不出,专业的人难道也看不出吗?”
“你就是自作自受。”
“啊!!!”谭可菲突然狂乱起来,疯狂地捶打那条打了石膏的断腿,“她该死,她该死,她抢了我的领舞位置。”
从小到大,她最自豪的就是她的美貌和舞资了,可就因为最近几次排练出了些微不足道的错误,团长就擅自决定把领舞位置让给了伍丽,她怎么可能气得过?
“老谭,不要说了!”柳冰往谭前进那边扑过去,阻止他继续刺激谭可菲,回头又扑向床上的人,抱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伤害那只断腿。
“菲菲,你不要这样,妈以后会给你报仇的。”柳冰给女儿承诺。
“你们母女可真是霸道,明明该报仇的是另一个受害人。”
没等谭前进对柳冰的话进行驳斥,门口就走进来一个和谭前进长得5分像的俊朗男子,30岁左右,嘴角勾着冷笑。
“连生,你怎么来了?”柳冰看向男子,不自在地说道。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好继妹腿怎么样了?怎么说我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怎么,我不能来?”谭连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是你妹妹,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柳冰委屈极了,扭头看谭前进,“老谭,菲菲已经断腿了,她还这么小,情绪难免失控,我们要谅解她。”
“20岁的小孩子吗?人隔壁小姑娘也没比她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怎么给你女儿我的好继妹报仇?”
谭连生对她有事没事找谭前进诉委屈的那一套清楚得很,也厌烦得很,所以他才不想回那个家。
“我刚刚就是先安抚一下菲菲,我没想做别的。”柳冰柔弱地流着泪问道,“老谭,你不相信我吗?我们一同生活了10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谭前进看着同床共枕10多年的人,到底还是说不出什么重话,“这事就这样了了,别再提什么报仇。”
又转头看着谭连生,“你没事多回家看看,让你柳姨给你做点好吃的。”他对这个儿子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只是不知怎么就生疏到了儿子不愿回家的地步。
谭可菲看他们父慈子孝,幽幽来了一句:“所以,你们都认为我活该断腿吗?”
亲娘说报仇是为了安抚她,好继父只会指责她,好继兄则巴不得她更凄惨。
“菲菲,你……”柳冰被那边父子俩人盯着,一时不知怎么安抚女儿,她当然觉得女儿没错,都是别人的错,但她这会不敢多说什么了,怕引起谭前进的猜忌。
谭前进看她披头散发,脸上泪痕明显,一条腿打着石膏挂起,心下不忍。只是她性子太左,他不能由着她继续左下去,“我说了,你这是自作自受。”
谭连生以一声冷笑回答了她。
“真是我的好亲娘,好继父,好继兄。”谭可菲哈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不管谭可菲怎样的发疯,杨伊伊自晚会后,又一心做起了衣服来。她那10套的制衣单还没开始动手呢,人家已经把布料都送过来了。
这还不算,还有人因为晚会那天看中了她的裙子,托她给做几条,还做的是儿童版的,那天可不止袁圆小姑娘相中了她的裙子。
因为是做给小姑娘的,杨伊伊不忍心推拒,都接下了,搞得她最近连去和小鸡仔玩的时间都没有了。
晚上莫郁宁坐在床上给她按摩腰腿,看她时不时嘶了一口气,心疼道:“做完手头的单子,就不要接了。”
“那怎么行,我可是个要养家的女人。”其实没有很累,就是想让莫郁宁多心疼心疼她。而且,能自己挣一份钱,她也自豪。
“……”莫郁宁升职之后,工资又长了8块,足够家用了,不过媳妇想养家,那就养吧。
“等我挣得比你多了,我以后就是这家的一家之主,都得听我的。”杨伊伊眉梢飞扬,上辈子她娘亲开铺子做生意,挣得老多了,就是她爹那些为官的同僚,也不敢小瞧了她娘去。
她没她娘本事,但她可以开个药膳铺子,只是现在还不能做生意,开不了。
“我现在也听你的。”
莫郁宁按摩力度适中,杨伊伊舒服得忍不住呻吟起来,在出声的时候又觉得不好意思,硬生生把声音吞了回去。
这种要克制又克制不住的低喃早已让莫郁宁眼眸幽深泛红起来。
“哎,你怎么越按越往上……唔……”杨伊伊想瞪他,却已经失了先机。
“抱歉,忍不住了。”莫郁宁低头朝某处吮吸过去……
“以后不要你给我按摩了。”第二天杨伊伊朝莫郁宁娇喝道。
莫郁宁没接媳妇话,仔细地伺候她吃早饭。
“你干嘛不说话?”瞪了他一眼,“休想就这样混过去。”
她老是起不来床的,都不知道被隔壁洪珊笑话过多少次了,而且,她还要做衣服呢。
“嗯,以后只按脚。”莫郁宁说。
只按脚的话,应该就没事了,杨伊伊勉强没有反驳,她这会还不知道某人贯会顺杆而上。
第43章 我怀疑他是我丢失了14年的儿子
赶了几天工,杨伊伊赶出了两套衣服,和几条小裙子。她没拖延,把做好的先给人送了过去。期间,洪珊跟着她,成功给自己和女儿小鹿做出了一条长裙子。
就这样,西装领的衬衣和娃娃脸长裙,在军区悄悄地流行了起来。
袁圆小姑娘看到有其他的小姑娘穿上了漂亮可爱的裙子,放学回家后,哭闹了一场。
“怎么了?和爸爸说说。”袁飞抱起女儿,细细给她擦眼泪。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自然疼爱得很。
“要漂亮的裙子。”袁圆哽咽地说。
“什么漂亮的裙子?”袁飞没懂,他除了关注一下媳妇的穿着,别的他都不会多去留意。
“小鹿穿的那样漂亮的裙子。”袁圆已经上学了,和洪珊家的王远一个班,王远经常带着妹妹一起玩,她自然就认识了小鹿。
袁飞也是认识王强的女儿小鹿的,听她这么说,就抬头看在窗边插花的媳妇,“你问问哪儿买的?给咱闺女也买一件。”
韩秀芝冷着脸,没好气道:“买不到。”
“为什么买不到?应该不会太贵的。”王强工资还没他高,他家能买上,没道理他买不上。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那是她们自家做的,我上哪去买。”韩秀芝把插花往桌子一扔,自己进房间了。
她脾气一向不太好,袁飞没怎么在意,见女儿又要哭,忙哄道:“爸爸给你问问,保证给你买一件。”
袁圆脆生生地说道:“是莫叔叔家的阿姨做的,爸爸你去问她。”她是认识莫郁宁的,好看又吓人的叔叔。
“好,爸爸去问问。”袁飞点点头。
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出房间的韩秀芝冷冷道:“不给去,不嫌丢人啊,一个农妇,做的裙子能好看到哪里去?”
袁飞脸上跟着冷了下来:“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把农妇什么的挂嘴边?你男人我也是农村出身的。”
“怎么,求娶了我,现在后悔了?袁飞,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韩秀芝听他语气有些冷,气哭了。
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要不是家里出了事,当初根本不会嫁给袁飞,大字不识几个,平日没有什么能聊的。
为他生孩子,为他做饭,为他在这个军区的破烂小学当老师,周围都是农妇,她根本没什么朋友,现在他居然还敢凶她。
见媳妇哭了,袁飞放开女儿,过去抱着她好声好气地哄了起来。他是见不得韩秀芝哭的,因为这是他一眼相中,想发设法求娶回来的娇媳妇。
“我错了,别哭了,你在家里说农妇就算了,出去就别说了,现在形势不太好。”
他已经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关于媳妇的风言风语了。
“那裙子你不想要,咱就给闺女买别的,你也去挑一身好看的,好不好?”
连哄带许诺的,才好不容易把韩秀芝哄好了。
袁圆委屈地看着低声哄妈妈的爸爸,知道自己是要不到裙子了。从小到大,家里就是妈妈最大,她哭几下,爸爸就顾不上管她了。
别家发生了什么,杨伊伊是不知道的。
她这会拎着水桶往军区大门走去。这天是和卫明说好要送黄鳝过来的日子,也不知道卫明能带过来多少。
“姐,”远远的卫明看到她,就喊了起来。
他特意穿上了上次杨伊伊送的衣服和鞋子,他五官不丑,就是太瘦了,如今贴了一点肉之后,整个人看着就显出些少年的英姿来。
杨伊伊见衣服和鞋子穿他身上挺合适的,心下满意。
走到他面前,问:“你来很久了吗?”
“没,刚到。”卫明指着自己的破水桶道,“这里有5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