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王任性
沈凛骁道:“娘!你还笑,你怎么这样!你还是不是我娘了!”
沈夫人谨记礼教,忍着没给自己儿子翻白眼。
什么话,笑笑就不是他娘了。
沈夫人将沈凛骁拉回凳子坐下,还算平静道:“我知道这事,你别一惊一乍的。”
沈凛骁心里还是难受,难得对自己娘亲指责抱怨道:“这还不值得惊乍,他们那是养孩子吗?连牲口都没这么养的!”
尤其是想起白夕兰庙会上,提起家里一年挣不到五两的神情。沈凛骁为白夕兰感到不值,也由衷愤怒着。
沈夫人随之叹气道:“先前我与你大哥都打听过……”
林家虐女,在村子里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派人一打听,就能听个大概。沈夫人将事一一说给沈凛骁,在说到林家要将白夕兰许配给疯癫瘸子的时候,沈凛骁眼里怒火翻涌,向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人,脸上竟然流露出了杀意。
沈夫人心疼白夕兰,说着说着就抹起泪,没注意到儿子的情绪。
她道:“你说这不是造孽?得亏那孩子聪明,胆子也够大,直接从那家溜出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跑到京都。稍微差点运气,只怕都要命丧黄泉。我确实可怜那孩子,怎么说、她在肚子里时,也是我亲手指过的。白府苛责她,我却是不能,多好的孩子啊,要没那对恶人……她那么乖巧懂事,以她的出生,京都又有哪个贵女比得了。”
沈凛骁两手握拳,他虽然纨绔,总爱跟人打架,但小打小闹,还真没见过林家夫妇那样的恶人。
沈凛骁很有同理心,代入沈夫人的话,他觉得他娘说得对。
如果不是那对夫妇,小黑炭又怎么会矮小瘦弱,大字不识,简单一个小宴,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畏缩样。她那么喜欢读书,性子也讨长辈喜欢,如若在京都长大,总不至于连个庙会都满脸稀奇……
沈凛骁心里堵得难受,隐隐抽痛,是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他们将她认作养女,若说不想将事情闹大、大局为重,也就忍了。可你看他们,成亲三日、你不回门,有见他们派人来问过?分明把人当脏物,迫不及待就给丢掉、老死不相往来。还有那林家,白府得多恶、多狠的心,看到亲闺女被害成这般模样,竟忍下这口气,找借口将人下狱、打一顿就远远打发了。别说什么表亲情谊,十数年没来往的表亲能有多亲?根本就是被蒙了心……”
说这里面没有白夕鸾的原因,沈夫人压根就不信。也时因此,沈夫人不喜欢白夕鸾。白夕鸾身为人子,不想亲生父母落难,沈夫人可以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白夕鸾与沈凛骁从小有婚约,沈夫人以前也是将她当儿媳妇看待的。沈夫人知道白夕鸾性格有点傲,不怎么看得上沈凛骁,但谁让沈凛骁喜欢,沈夫人便也尽量往好的方面设想,也愿意接受白夕鸾。
但有了白夕兰,这么一对比,沈夫人更愿意白夕兰当自己儿媳妇。哪怕需要自己护一辈子,她也喜欢。
沈夫人心善,想到沈凛骁不成器,还磋磨恶待白夕兰,就忍不住为白夕兰的苦命落泪。
沈凛骁看着沈夫人流泪,脸色越发铁青难受。
“那就杀了他们。”沈凛骁忽然道。
沈夫人身体一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停下拭泪的动作,仰头看自己儿子。
沈凛骁重复道:“杀了他们,娘,这样的恶人,哪怕用大齐律法来审,也足够处死。不要放跑他们,娘若不好办,我派人去,不能让他们继续在外逍遥!”
沈凛骁心里堵得难受却无处发泄,只能从事情里面,选了对他来说最无足轻重的两个人。他知道自己偏心白夕鸾,也是因此不想对白府发难,沈凛骁除了心里难受、还有对白夕兰的一丝愧疚。
所以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他,甚至想要亲自为白夕兰出这口气。
沈夫人凝视沈凛骁,努力想要分辨他话里真假。
沈凛骁是认真的,沈夫人从他眼里看到了这一点。
她的二儿子,被宠着满脑子都是玩乐,根本长不大。可是这一刻,她竟然从他神情里,看出他父兄的几分影子。
“好!好啊!”沈夫人心情激荡,用肯定的语气答应了沈凛骁。“不愧是我沈家儿郎。”
抓猫逗狗算什么本事,沈家的男人,都是刀光剑影里来的。沈凛骁太稚气,他十六岁了,却仍旧没有长大,即便成亲,也扛不起一方天地。
可沈夫人看到了希望,从白夕兰的身上。
至少,此刻的沈凛骁,愿意为自己家人做些什么。
“你去做!”沈夫人道。“娘让你爹给你派人。”
沈夫人对林家其实也憋着一口气。她有多疼爱白夕兰,就有多恨那对恶人。
这样好,即便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至少能出这口恶气。
沈凛骁点头,但他却忽然凝神严肃道:“娘,就别跟她说了。”
小黑炭连那么苦难的过去都惦记着,知道那对夫妻死去,未必就会开心。
沈凛骁道:“她性子软,算了。”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第146章
白夕兰这一觉睡得极沉, 早晨起身时、她看见窗外的日头,就知道自己起晚了。
白夕兰想起自己的早课,脸色大变, 当即掀被子要下床。
“啊!”白夕兰发现自己赤/裸着,短促地叫了一声, 连忙缩回被子里。
都说醉酒忘事, 可偏偏昨晚的事,她都清晰记着。
‘一人一半, 我家也是你家。’
‘都嫁我了, 还说没人要……’
她想起昨夜睡前沈凛骁是怎么摆弄她、看她身上伤疤。
白夕兰两手紧抓身上被子, 整张脸烧得通红。如果现在有条地缝可以钻,白夕兰一定毫不犹豫缩进去。
她都做了什么啊!
便是此时, 张婶端着热水推门进屋,她见白夕兰醒了, 笑眯眯上前, 与她絮叨昨晚的事,顺便将枣儿曾来探望一并说给白夕兰听。
“二夫人,您可以再休息下,头还疼不疼了?”张婶问道。
白夕兰僵硬地摇摇头,她希望张婶离开,这样她就可以偷偷把衣服穿上。
但张婶显然没这个打算,张婶还想借伺候的机会,观察白夕兰是否跟沈凛骁行了房。
就这样, 白夕兰格外别扭地起身, 在张婶伺候下梳洗。
张婶见白夕兰身上干净, 默默为自家少爷叹了口气。姑娘都一丝/不挂地躺他床上了, 再这么下去, 她真要怀疑二少爷究竟能不能行。才十六岁,不至于要用那些虎狼药吧?
张婶察觉出白夕兰难堪,为了不惹怒主子,她极有眼色,很是自然地开口道:“二夫人,枣儿姑娘今天来了两趟,夫人已经为您跟先生告了假,您若觉得还需要多休息两天,让小蝶再去见先生……”
小蝶,他们院里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
白夕兰低头道:“不必了。”
其实白夕兰今天也想上课的,只是误了时间,不好让先生等她。
“娘那边……”白夕兰很担心,自己出门喝醉酒,会不会令沈夫人不喜。
张婶误会了白夕兰的意思,回道:“哦,夫人也让枣儿姑娘传话了,今日您多休息,学账的事不急一时。”
白夕兰点点头,不好再问。
白夕兰原本就不习惯驱使下人,在下人面前都很静。可是张婶敏锐地感觉到今天不同,白夕兰眉目含羞,多了些女儿家的娇态,这可都是以往没有的。
张婶打心底为白夕兰高兴,但毕竟昨晚没行房,张婶怕自己话多冲撞白夕兰,没在这些事上多嘴。
……
张婶退下后,白夕兰独自用早饭,吃完后就迫不及待收书跑书房。她在屋里待着难受,往哪看、都会想起昨晚的场景。
白夕兰来到书房,没想到好多天没进书房的沈凛骁,竟然会坐主案后看书。
白夕兰和沈凛骁对视着,她越想躲越躲不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面对沈凛骁,尴尬之余还有点不知名的紧张,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来。
沈凛骁倒是不觉得尴尬,但同样心扑通乱跳,看白夕兰的视线、挪开又移回。
他是故意在这里等着白夕兰的。原本,按照沈凛骁的性格,昨天打了人,今天怎么也会出门访友,确定一下事态。可他难得不想出门,只遣人到侯爷府过问两句,随后不停在院子里瞎逛。
对于沈凛骁来说,府里无事可做,格外的无聊。他当然可以躲屋子翻翻珍藏的艳书,可里头睡着个裸着的白夕兰,他根本待不下去。
以前,除去夜里入睡,沈凛骁和白夕兰一天待不到一个时辰,两个人有意无意地错开和对方的相处,所以等沈凛骁想主动等白夕兰时,就会变得格外刻意。
屋里待不了,又不能总在院子里溜达,娘亲那已经去过,要想见到白夕兰,除了书房、沈凛骁也没有别的选择。
书房毕竟是文人圣地,沈凛骁不敢明目张胆触沈太师逆鳞,故而那些不入流的书,沈凛骁没有带进来。这就导致,沈凛骁在书案上堆着游记、圣贤书,实际是在偷偷看白夕兰的功课笔记。
沈凛骁一眼就看出来,白夕兰写的大字,笔锋很是稚嫩,还处于描绘模仿的阶段。
但,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可爱呢?
沈凛骁不懂自己的心情,他沉浸其中,还真一个人在书房待了近一个时辰。
沈凛骁做贼心虚般、偷偷把白夕兰的功课大字拉书案下合上。
白夕兰发现了沈凛骁的小动作,可她看着沈凛骁,满脑子都是昨晚的相处,她不好意思冲上去跟他理论。
“我、我去找娘……”白夕兰想要逃避沈凛骁的视线,可沈凛骁目光来来回回,仿佛死盯在她身上。白夕兰心里不安,立刻下结论‘这里不能待了’。
沈凛骁下意识喊住白夕兰:“站住!”
从他起床、整整两个时辰,他都在等着重新见到白夕兰。他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白夕兰刚转身,抱着书站原地,也不敢回头看沈凛骁。
沈凛骁其实也不知道喊住白夕兰要做些什么,相处、或是说些什么,他完全没想法,只是想见她、想跟她待一处。
这一刻,沈凛骁也感觉到别扭和尴尬。
他恼羞成怒地拍着书案,用命令的语气道:“跑什么!不是要看书?过来!”
白夕兰不好拒绝,转身走了过去。
沈凛骁见白夕兰过来,很是主动地给她挪位置,用行动表达‘你坐我旁边’这个想法。
白夕兰将书放在书案上,她跪坐在沈凛骁旁边,腰背僵硬、挺得很直。
沈凛骁看白夕兰这般模样,想起昨晚宴席上、白夕兰醉酒后也是这样端正跪坐着。当时他就觉得有趣好玩,只可惜、忽然冒出两个不长眼的人,搅和了他的兴致。
沈凛骁带着好奇的目光靠近白夕兰,白夕兰避不敢避,只是缩了缩脑袋。
沈凛骁故意逗弄白夕兰,挑眉恶劣道:“看书啊!不翻开书、怎么看?”
白夕兰心里紧张、忘记可以拒绝,受其摆布迅速翻开了书。
白夕兰越逃避,沈凛骁兴致就越浓。他靠白夕兰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打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太、太近了!
白夕兰紧张地两手抓紧书,她向来珍惜书籍,第一次这么粗鲁地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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