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顾丰登投桃报李:“福禄寿三星报喜刀法细腻自然,小子望尘莫及,还有的学。”
两人你来我往,哪里还有火药味,简直就是相见恨晚。
石老太师摇头笑道:“徐老弟,顾木匠,你们二人都不必自谦了,无论是福禄寿三星报喜,亦或者群仙祝寿山,都是鬼斧神工,老夫都喜欢的紧。”
其实在徐大家开口之前,作为木雕爱好者,他便已经看出三分。
只是他与徐大家交好多年,若是方才徐大家没守住本心,石老太师看在多年的情谊,也不会直接戳穿。
幸而,他这位老弟的心性历经沧桑,依旧未变。
“还是老太师有福气,孝子贤孙费心费力,为太师寻来喜爱之物。”
石老太师瞥了眼两个孙儿,笑着说:“荣儿和平儿都好,都孝顺,祖父今日很是高兴。”
两位石家公子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收敛了心思,摆出其乐融融的兄弟之情来。
方才的小插曲一闪而过,谁都没有再提起。
只有徐凌冷汗涔涔,他能感受到众人嘲笑讥讽的目光,心底羞恼惊恐,无计可施。
过了今日,整个青山府的人都会看他的笑话。
徐凌低下头,这会儿老老实实只能跟在徐大家身后,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石老太师显然很喜欢群仙祝寿山,将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还让前来参加寿宴的老大人们近前观看。
“顾木匠费心了,瞧你年纪轻轻便有这番手艺,将来定是前程无量。”喜爱之余,石老太师对雕刻的木匠人也爱屋及乌。
“老七,你安排顾木匠几个入席,一道儿尝一尝老夫的寿宴吧。”
石承平立刻答应下来,麻溜的找了个席面,安顿好三人。
座次靠后,但顾丰登都有些兴奋,没想到石老太师会亲自留他们用席,这可是宾客之礼。
更妙的还在后头,等寿宴终于结束,小厮过来送三人离开,还未出门,陆陆续续便有丫鬟小厮过来。
石老太师表示了喜欢,他那么多孝子贤孙自然要跟上,都送了“小小谢礼”。
顾丰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下。
后来还是石承平赶来,一看就笑了:“顾木匠不必担心,都收下吧,祖父喜欢,我爹娘叔伯兄弟姐妹,自然也要表达一下喜欢。”
顾丰登明白了,做主收下。
“顾木匠,我送你回去。”
“石公子不必麻烦,我们可以自行回去。”
石承平也没坚持,只是送到门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今日多亏你了,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去看你。”
刘大柱和顾禾苗还在兴奋之中,回了小院也安静不下来。
“咱们居然吃了老太师的寿宴,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能用来吹嘘了。”
“那酒肉可真好吃,哎,可惜孩子他娘吃不到。”
兴奋过头,刘大柱开口问:“丰登,原来你手艺这么好,是从古书中学来的,你可太聪明了。”
顾丰登面色一顿,连忙掩饰过去。
……
“啪!”
徐大师并未收力,狠狠一巴掌下去,徐凌的脸颊便红肿起来。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群仙祝寿山,却故意不说,等到寿宴闹出来?”
徐凌捂着脸,诺诺回答:“祖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别叫我祖父,你才是我祖宗。”
徐大师眼底满是失望:“徐凌,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学习木雕已有二十五年,手艺却一直只是平平,你可想过是何原因?”
徐凌眼底闪过不服气,他自问比不上祖父,但比普通木匠绰绰有余。
徐大师更是失望:“天分不足,便要勤奋,天下技艺,都需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功夫,可你呢?平日里贪图享乐,不求上进。”
“是老夫错了,不该对你宠溺太过,下不得狠心,才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惹出这样的乱子来。”
徐凌低头:“爷爷,是孙儿错了,我原本也是想告诉你的,可是石大公子却说……”
“他说你就听?他是谁,那是石老太师的嫡长孙,而你呢,不过是个木匠的孙子。”
“你们二人云泥之别,幸好今日老太师没有计较,若是计较起来,今日不挨上一顿板子,都走不出石家大门。”
徐大师长叹一口气,石老太师与他交好,愿意喊他一声徐老弟,可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只是没想到他看得明白,唯一的孙儿却看不透,身边又被一些人捧着哄着,竟敢掺和到石家子孙内斗中去。
他说也说了,劝也劝了,这可孩子却眼盲心瞎,徐大师只得下了死命令。
“从今日开始,不许你再登石家的门,如有再犯,老夫打断你的腿。”
徐凌心底不服,却不敢忤逆,只得装作乖巧:“孙儿知道了。”
徐大师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唯一的孙子,语气一软,语重心长道:“凌儿,祖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工匠人最后都是凭本事说话,其他都是虚的。”
“你且静下心来,勤学苦练,老夫不图你将徐氏木雕发扬光大,但也不能埋没徐家名声。”
“是。”
徐大师见他低头不语,心知这番话他能听进去三分就不错了。
徐大师哪里不知道他阳奉阴违,可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又能怎么办。
左右徐家传承还有几个徒弟在,自己留下的东西,也够这孩子吃用不尽,只求他不再闯祸。
揉了揉眉心,徐大师又道:“明天你带上厚礼,亲自登门道歉,请那顾丰登来徐家一趟。”
“祖父?”
徐凌恼怒道:“他今天已经出尽了风头,踩着咱们徐家的脸面风光无限,为何还要道歉?”
“顾丰登不过是茗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凭什么给他这么大的脸。”
徐大师长叹一口气:“人的脸面,都是自己挣来的。”
“顾丰登不到弱冠,只凭一本古书就能琢磨出这般技艺,可见天赋极高,前途不可限量。”
“今日之前,他或许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可今日之后,已然名动青山。”
“凌儿,这样有天赋的工匠人,若能交好,学上三分,你这辈子便吃用不尽了。”
徐大师一腔心血,全为子孙打算,苦口婆心的劝说。
“之前有所误会,但老夫瞧着他不像是心胸狭隘之人,你带上厚礼上门道歉,这桩事也就过了,化干戈为玉帛,往后还能来往。”
“孙儿去就是了。”徐凌抿紧嘴角,答应下来。
徐大师拍了拍他的肩:“这样就对了。”
殊不知他一番苦心,徐凌心底却愈发厌恶,甚至开始嫉恨顾丰登。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在石家丢了这么大的脸,如今成了青山府的笑话。
第二天,徐大师果然令管家准备厚礼,让徐凌亲自登门道歉。
徐凌不情不愿,拖拖拉拉到了小院,却吃了个闭门羹。
石家小厮倒是客客气气:“徐少爷,顾木匠一大早出门了,至今没回来。”
“他去哪儿了,那你还不快快让他回来。”徐凌皱眉道。
小厮无奈:“这小的哪儿知道,徐少爷不如待会儿再来。”
徐凌黑了脸,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一上车,他便忍不住咒骂起来:“顾丰登是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小厮不敢触霉头,等他平息了怒气,才低声问:“少爷,那咱们是等,还是先回去?”
徐凌从牙缝挤出来一句话:“等,本少爷倒是想看看,他是真的不在,还是假装不在。”
顾丰登自然是真的不在。
他压根没想到徐凌会上门,昨晚回到院子,三个人都兴奋不已。
等刘大柱提起古书,顾丰登才暗道不妙。
他的雕工技法,确实是从一本古书上学来的,但那是上辈子。
上辈子几年之后,他前来青山府讨生活,机缘巧合之下才在书坊淘到那本书,却只剩下一半残卷。
如今书还没到手呢!
顾丰登暗自咬牙,明天就找个机会将残卷弄到手,虽说那本书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可不买到,怎么解释自己的技艺。
怕姐夫堂哥提起古书,顾丰登连忙岔开了话题:“姐夫,禾苗哥,咱们来看看打赏吧。”
说着随手一撒,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荷包,样式都差不多,应该是石家绣房统一做了,主子们用来打赏人的。
“大户人家可真大方,瞧这荷包的料子,至少也得几文钱。”顾禾苗咋舌。
刘大柱拿起一个看了看,说:“怕是不止,这可是上好的料子。”
顾丰登随手拿起一个荷包,打开一看,里头居然是两颗金花生。
“金的?”
顾禾苗瞪大眼睛,忍不住接过来咬了一口:“真是金子。”
刘大柱哆嗦着打开一个,里头是金瓜子。
顾丰登索性将荷包都拆开,东西堆在了一起。
石家果然是滔天富贵,荷包里头多是金银锞子,花样不同,有花朵样式的、如意笔锭的,也有做成花生莲子的。
最大的便是先头那两颗花生米,得有个一两金,能换十两银子。
最少的白银海棠,掂着也得有一两银子重。
十几样东西堆在一起,闪烁着金银光芒,亮瞎了刘大柱与顾禾苗的眼。
顾丰登数了数,笼统加起来,换算成银子能有五十两,这笔是意外之财。
他索性分成三堆:“姐夫,禾苗哥,咱们三一人一份。”
上一篇:年代文男主他妹回来了
下一篇:守寡后,死男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