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于之
破坏掉朱志的婚事后,他一度拿捏不准该怎么对付朱志,才能既不连累弟妹,又能报仇雪恨。
朱思桓的这番话让他打开新世界,也让他下定了捣毁朱志的决心。
“这件事成便成,不成也能拔出科举中妄想靠赌题一步登天的蛀虫。”许默沉声道,“如果这一步还不行,那我只有拿出最后一步棋了。”
郑如谦,姜笙,温知允,长宴,四人全都沉默。
他们没有敢问许默的最后一步棋是什么,他们能感觉到,那恐怕是许默要为之拼命的办法。
好大会子,长宴才勉强笑着打破沉默,“陶家已经知道朱志的举人可能来之不正,还要举人身份才能议亲,也是个端着架子的世家。”
事实证明,确实是端着架子。
否则也不可能为了两家更多的合作,为了利益,让陶姑娘与尚是秀才的朱思桓定了亲。
“再端着架子,也是丰京世家,也要面子。”许默却想到另一个角度,“朱思桓没有思桓公子的名号,陶家也不可能与他定亲。”
就像朱家,明知道朱志的举人很可能是赌来的,但只要这件事情曝光,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朱志。
世家啊,最看重的,不就是个名声吗。
许默轻抿嘴角,眼底流露出坚毅与执着。
第209章 大哥狼狈的原因
整个小院里鸦雀无声。
许默还以为弟弟妹妹被自己的正气凛然感染,刚要顺势同他们讲讲道理与情怀。
姜笙弱弱地拽了拽他还飞着棉絮的衣角,“大哥,你还没说你这身狼狈是怎么弄的呢。”
许默低头,哑然。
说起来这又得是另一个故事了。
在听完朱思桓透露的秘辛后,许默的内心就开始活动,反复思虑应该如何扳倒朱志。
首先要找到他买文赌题的证据,但这何其艰难,且看连朱思桓分支嫡系的身份都无从知晓,就意味着能接触赌题的人只有一小批,而且极其尊贵。
许默身为毫无背景的举人,怎么都不可能接触到这批人。
那就只能从卖文的清贫学子入手,找到朱志中举的文章原稿,再徐徐图谋。
也是巧了,国子监内就有两名清贫学子,素日以穿衣补丁,无纸书写被人嘲笑,还有好心人愿意救济他们,均被摇头拒绝。
许默一时着急,竟选了位清贫学子尾随缀后,想看看他住在哪里,平日与何人交集。
“结果大哥就被当成坏人打了顿?”郑如谦没忍住,脱口而出。
许默的脸登时红地像猴屁股,这样丢人的经历他委实不想承认,原打算含含糊糊带过去就算了,结果家中弟妹太过聪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
许默鬼鬼祟祟跟在学子身后,好几次都快要跟丢,正着急,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哪来的登徒子。”
然后,弟弟妹妹最为尊敬,最为清风霁月的大哥就原地飞起来,再四肢朝地趴了个狗啃泥。
彼时天色已深,他来不及心痛刮烂的棉袄,也来不及擦干净面容,只想回头寻找清贫学子,结果已毫无踪影。
再回头看,挺身而出的是位穿着黑色长裙的利落姑娘,瞧不清楚面容,只听得她惊呼一声,“竟然是国子监的学生。”
许默下了学就跟在清贫学子身后,连件衣裳都没来得及换,穿的可不就是国子监统一发放的灰色长袍。
“我不是有意……是你先鬼鬼祟祟。”黑裙姑娘捂着嘴,胡乱鞠了一躬,“是我不对,你莫要怪我。”
便消失在人海里。
可怜许默只能慢吞吞坐起来,稍作休息后才艰难地回了二进小院。
衣裳烂了,满身灰泥,还要面对弟弟们隐忍的笑意。
只有小姜笙认真地吹了吹大哥身上的泥灰,小声道,“给大哥呼呼,大哥不疼。”
需要在地上坐会才能缓和过来,大哥一定很疼吧。
就像当初偷用赵伯伯的平车被发现,踹的那几脚一样,她也是趴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摇摇晃晃地回了破庙。
许默伸出手,轻揉着妹妹的小脑袋,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好大会子,长宴才道,“大哥以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次没有打草惊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世家关系脉络交错,赌题涉及更广,可谓是牵一发动全身。
许默也知道自己心急鲁莽了,他把翻飞的棉絮重新掖回去,尴尬的潮红褪去,又恢复成那个清风霁月的长兄,“放心,我不会再急于求成。”
说起来,兄妹们等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
好不容易他们谈话告一段落,张姑姑端出来热好的饭菜,招呼众人落座。
长宴趁机压低声音,凑到许默身边,一字一句道,“大哥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作为外人很难打听到赌题的内幕,但如果你是其中一个角色呢?”
许默的确无权无势,但他是个才子,是个十四岁的解元,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的文章,一定有人很想要。
话落,长宴乖乖地端起饭碗,埋头苦吃。
许默眼明心亮,不再言语。
今天的晚饭依然是有姜笙最爱的大肘子,郑如谦喜欢的小炒鸡,温知允偏爱的糖醋鲤鱼,还有长宴心心念念的芙蓉鸡片。
视线扫到最角落,则放着足足五盘糕点,全都是九珍坊里没卖完剩下,又不能放到隔天的。
说起来,前三天做买赠的时候,一盘糕点都没剩下过,回回卖个精光。
这几天买赠结束,剩的糕点从两盘变成三盘,如今又变成了五盘,聪明点的人都能预测出,将来只会越来越多。
郑如谦觉得自己不傻,所以他愈发难受。
这种情绪在看见张姑姑又端上了一盘枣糕后,没忍住转化成了哀嚎,“姑姑,铺子生意不好怎么办,我那一车郑新红枣不会用上半年吧。”
糕点铺子不消货,郑新红枣没法运,连带着他的运输宏图都要被搁浅。
这也太令人难过了。
张姑姑笑着点在他额头,“做生意就是这样,以前给别人运货没有风险,赚的也少,现在自己开了铺子,赚得多,承担的风险也多。”
“可是姑姑,我想赚钱,我不想赔钱,也不想天天吃剩糕点。”郑如谦哭丧着脸闷过去。
到底是个孩子啊。
关键时刻,还是想找个大人依靠。
张香莲像母亲那样抱着他,轻声抚他后脑的同时,叹息道,“要是能天天做买赠就好了,糕点肯定不剩下,但那样利就没了。”
哪有铺子天天买一赠一,还赚不赚钱,过不过日子了。
张香莲这话是为了安慰郑如谦,却没想到几个孩子直接抬起脑袋。
许默眨了眨眼,迟疑着道,“如果剩的糕点太多,折算起来跟买赠活动差不多,倒不如少要点利,直接薄利多销。”
“也可以继续赠,但少赠点?”长宴不太懂做生意,话里也有几分不确定。
他们本意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兄弟,却不想刚才还长吁短叹哀嚎的少年直接站起身,双目炯炯有神道,“大哥五弟说的有道理,就要继续买赠。”
但不是买一赠一,也不是现在的价格。
隔天,九珍坊门口又贴了个告示。
告示内容:
坊内所有糕点买一斤送半斤,先到先得!
但同样的,糕点价格悄悄被挪动了五成。
第210章 商业鬼才郑如谦
原本二百文一斤的糕点,现在卖三百文,但是买一斤送半斤。
既打出了买赠的噱头,又维持了原本的利润。
好处很明显,有过路人被吸引过来,买了几包糕点离去。
弊端也非常清晰,前几天买过糕点的客人,进来看到价格,非常不屑地扭头就走。
果然还是不能原地涨价。
郑如谦这次没有唉声叹气,也没有哀嚎,他想起来悠然居的郝掌柜。
腊肠因为夏季产量骤低,被郑如谦顺势抬高价格卖到悠然居。
郝掌柜虽然无奈,但也硬着头皮接下了,并随之抬高了悠然居内腊肠菜式的价格。
当时郑如谦没好意思,临离开安水郡时,他才厚着脸皮找到郝掌柜,问出了心底疑惑,“掌柜的是怎么涨腊肠菜式价格,还不让人反感的呢?”
在常规认知里,商家只有降价,客人才会欢喜。
可悠然居涨了腊肠的价格,客人不见少,反而愈发络绎。
当时郝掌柜就神神秘秘地笑了,“傻小子,原地涨价当然不合适,但我可以让腊肠换道菜,亦或者换个方式与大家见面,不就珍贵许多?”
说白了,换汤不换药,都是腊肠炒的菜。
但直接切片炒,跟雕花炒,再配上更贵的辅料炒,呈现的菜品不一样,用的成本不一样,卖出去的价格自然不一样。
商家绝不可能一路降价,随着进货价格的波动,为了保证利润,必然会涨价。
用能够让客人接受的方式涨价,才是真正聪明的商家。
想通这些,郑如谦茅塞顿开。
他找到张姑姑,要她改变枣糕的形状,最好捏出造型,再提高枣泥含量,最后打出口号:精品枣糕。
张香莲也的确心灵手巧,没多大会捏出各种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猫儿狗儿花儿的,放在盘子中好不诱人。
只是这样一来,制作糕点的速度将严重缓慢。
郑如谦冥思苦想过后,拿起一块造型枣糕,放在四四方方的枣糕上面,犹如给小动物雕砌了个底座,不仅不丑,反而多了几分威风凛凛。
这样一来,一斤半也就带走两三个小动物,枣糕的制作速度不至于太过缓慢。
郑如谦还保证道,“姑姑且先卖着,要是生意好,我们再雇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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