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于之
除了冻死,饿死,打死,原来还有这样残忍的死法。
小姜笙的心彻底被震撼了。
“爹,娘。”温知允仍旧伏地大哭,“你们让允儿怎么办,允儿一个人要怎么办呀。”
姜笙心底发酸,过去拉起他的手,小声道,“小哥哥,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吧。”
虽然他们有点穷,有点寒酸,没有钱也吃不起肉。
姜笙已经想好了,温知允要是不愿意跟着她们,想投奔亲戚,就把两个金豆子给他,再给他二十个铜板,最后还要叮嘱他好好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以后留着娶媳妇。
可没想到温知允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点了点头。
姜笙的表情一顿。
理智上,她不愿意再多养一张嘴。
但郎中大夫那么好,她没办法对他的孩子心狠。
温知允又瘦弱地像个小姑娘,一个人大约会死在这寒冷的冬季。
“好吧,四哥。”姜笙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郎中夫妇的尸身不能长时间停在医馆里,在许默的建议下,几个孩子合力刨出个土坑。
姜笙出二十文,刚刚好是一口薄棺的价格。
墓碑是建造不起了,只能取一块木板插在坟头,由许默简单提下郎中夫妇的名字。
“爹娘,允儿不孝,只能将你们留在这里。”温知允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待将来儿一定为父母迁坟,为你们报仇雪恨。”
报仇啊,雪恨啊。
谁又不想呢。
许默垂下眼睫,掩盖住悲伤。
方恒扭过头,不愿再看。
回到医馆,温知允一直垂着头,悲伤又恍惚。
姜笙也很悲伤,大哥的腿没人治了。
“还是得去县里啊。”郑如谦咬着嘴唇。
姜笙还没来得及告知他们,驴车的价格跟平车的价格区别之大。
一旁的温知允回过神,“你们是要治断腿吧,我跟我爹学了几年,勉强也会一些,只是没我爹医术精湛……你们,可能要忍着点。”
他说着,眼眶再次包满泪,应是想起了爹娘。
姜笙赶紧转移他注意力,“好啊好啊,这医馆是不能呆了,四哥你带着东西跟我们回家吧。”
家?
没有爹娘的家吗。
温知允凄惨一笑,含泪为许默换了树枝,并用油纸把所有药物打包。
这些是医馆的立身之本,也是许默最为需要的东西。
“就带这些?”姜笙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其他的东西不带吗?”
被褥啊,棉衣啊,棉鞋啊,都是好东西。
“其他的,还要带吗?”温知允不明所以。
姜笙闭上嘴,用行动告诉他,要。
她几乎把整个医馆搬空,要不是药柜太重,破庙也摆不开床,她都恨不得全挪走。
为此,姜笙又租了一辆平车。
五个孩子吭哧吭哧回到破庙,温知允这才明白,为什么要全都打包。
这个破庙,除了能遮风避雨,其他什么都没有。
幸好医馆的东西挺全乎。
几床被褥,薄一点的铺在稻草上,厚一点的用来盖,棉鞋大了些但也能穿,大不了多垫几层布。
最关键的是,他们有了很多完整的锅碗瓢盆。
姜笙把之前用的小破锅放在角落里,取出完整无缺的大铁锅,抓上两把米,加三瓢水,开始烧火熬饭。
方恒跟郑如谦去还平车,顺便取回押金。
回来的时候,米正好煮地透烂,在大铁锅里欢快地翻滚。
姜笙把火棍抽出来用土扑灭,再取出干净的瓷碗,舀了整整五碗稀饭。
入口便是滚热的气息,携裹着大米独有的香气,带着米汤浓厚的口感,在舌尖划过,最后跌落进食管。
姜笙喝了一口,幸福地眯上眼。
但很快,又心痛地叹了口气。
以前她一个人,半把米就够,如今五个人,两把米还要再添一撮,不然根本不够吃。
这就是人多的弊端。
可睁开眼,看着四个神态各异的哥哥,坐在不同的位置,或提笔挥毫,或呆头呆脑,或沉稳如松,或柔软怜弱,他们偶尔交谈两句,又沉下心做回自己的事。
姜笙内心抑制不住地欢喜。
摸爬滚打七年,她不是没遇见过朋友,也想当成兄弟姐妹,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她。
这四个哥哥能陪伴她多久,姜笙不知道。
但姜笙贪恋有家人的每一天,对她来说,这种日子只要多一天,都是赚的。
第9章 哥哥们的各项才能
人多热闹,但也意味着生活负担的增加。
偏偏温度下降,蘑菇没得采了,许默执笔的手也愈发僵硬。
姜笙发愁,五个人要怎么生活呢,她应该做点什么,才能天天饱饭,顿顿有肉。
姜笙想不出来。
她逐渐烦躁,皱着眉头,托着腮,恨不得把自己七年积攒的聪明才智全都用上。
“姜笙。”许默第一个发现不对劲,温柔询问,“怎么愁成这样?”
姜笙呐呐,“大哥,我们需要挣钱。”
“我抄书就够了。”许默揉揉她,“你不需要为这个发愁。”
姜笙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旁的温知允抬起头,“我可以出诊看病,只是……治不了重疾。”
在乡野,郎中是极受欢迎的存在,哪怕不够精湛。
姜笙张大嘴巴,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心软救了温知允,而是温知允来救他们这群穷光蛋来了。
“我能帮别人打架,收保护费。”方恒握了握拳头,他出身武将世家,三岁习武,至今已有五年,身手算得上伶俐。
四个哥哥,到目前为止,三个都贡献出了谋生手段。
剩下一个郑如谦,不甘落后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
除了吃。
小郑如谦怔愣在原地,眼底逐渐涌出晶莹。
原来,只有他一个没用,是个只能依靠妹妹养活的废物吗。
姜笙敏锐地发现了二哥的情绪,冲过去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难过,我跟你一样,都是什么也不会。”
但最开始卖蘑菇的是他们,赚到第一笔启动资金的也是他们。
虽然没有其他几个哥哥那样的一技之长,但只要愿意用脑,就一定可以赚到钱。
小姜笙的自信感染了郑如谦,他擦擦眼泪,想起自己还贡献了两个金豆子,又重新扬起胸脯,“我也会赚钱的,一定会的。”
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姜笙沉思半天,最终决定从医术这方面下手,她拉起郑如谦,认真道,“我们去给四哥拉客。”
温知允,“……”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词。
但他毕竟年纪幼小,又不是本村人士,贸贸然去治病,只会被人大棒子撵出去。
幸好,姜笙算半个地头蛇。
她拉着郑如谦,在村口来回乱窜,主要留意村里那几个体弱的人家,想看看有无人拉肚,咳嗽,伤寒。
四哥说了,他就会治这几个病。
可寒冬来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想要探听个内情就得探头探脑,跟做贼似的。
姜笙不乐意。
以前她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她可是有哥哥的人,怎么能再让人误会,给哥哥们颜面上抹黑呢。
所以她宁肯在村口多徘徊一会,也要大摇大摆地走,堂堂正正地走。
路过赵伯伯家门口的时候,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赵伯伯的大儿子正皱着眉头往外走,里头时不时传来“哎呀”、“哎呀”的声音。
姜笙眼睛立马亮了,拉着郑如谦凑过来。
“今天没饭吃,走走走。”赵大柱不耐烦地摆手,“上次偷我家平车还没跟你算完呢,再来就还打你一顿。”
郑如谦脚步一顿,想起来半个月前,姜笙还完平车以后灰头土脸的样子。
原来是赵家打的。
郑如谦的小脸蛋子上当即窜出火苗,拉起姜笙的手就往回走。
这种打妹妹的人家,不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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