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興昭五
刘季刚来就在门口和范增一阵交锋,在很多人看来,刘季一个小混混出身,就算他在一群义军中表现不错,势力发展极快,手中的城池不少,却不代表众人要将他放在眼里。
贵族出身的人,从本质上是轻视刘季的,也不屑于和刘季为伍。
刘季也不管,放出话去,且看看幕后的人都会有何等的反应。接下来,他便打听了张良和韩王所在,马上乐呵呵地去寻张良和韩王。主要是张良。
出乎人意料之外,在张良的大帐内竟然看到了范增!
啧啧啧,要说先前刘季仅仅是有所怀疑,这会儿几乎可以确定,范增绝对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是他本身有问题,又或者是别人给他指出的问题,让他来处置。
“沛公。”范增可是天下有名的学士。这样的一个人,碰上张良之后,自然就是来谈经论道的。
刘季来的时候带上韩信,韩信也是想与张良相交,不过这谈经论道吧,无论是张良或是韩信都是不擅长的。
因此打过招呼,刘季和韩信进来便同一旁的韩王一样,跽坐下,相互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的小声说话。他们也无意打扰张良与范增。
刘季是个会说话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在一颗树上吊死的人,范增明摆着是来跟他抢张良的,想抢就能抢?
谈经论道得再好又如何,张良要寻的是明君,又不是做学问的人,比起用学问来让张良臣服,不如表现胸襟气度。
刘季要是想哄得一个人高兴,自然是可以的,同韩王小声地说起一些趣事,他可以确定,韩王坐在一旁听着范增和张良谈经论道,未必见得乐意呆着听。不愿意要如何是好,自然只能坐着当陪衬,不作声却也在心里倍觉尴尬。
刘季一来,那明摆着让张良和范增继续的意思,他且同韩信与韩王谈天说地。
韩王与刘季相谈甚欢,张良的眼神频频落在刘季和韩王的身上,这分心的意思亦是够明显的,范增纵然是心中生怒,却也是莫可奈何。
“范军师,今日且到此吧。沛公来访,良与我王理当相迎之。”人家刘季早早就打好招呼,说好要来看张良和韩王的。范增来截胡,至少他是想赶在张良看上刘季前动手,不料张良和他谈得不错,却也各执一词,明显并不认同范增许多想法,亦是让范增心塞。
“啊,范军师慢走。”刘季听到张良的话,那叫一个配合的起身,客客气气的这就要送人,张良和韩王......
刘季着实一点都不见外啊,完全拿自个当张良这边的人。
范增先是让张良下逐客令,刘季又巴不得送他马上离去,纵然再是不甘愿,也不能再赖着不走。
“改日再来同子房讨论。”范增有意的唤起张良的字。同时一个眼神扫过刘季,刘季瞧着他眼中的挑衅,却是不以为意的。
不就一个称呼吗?听听范增唤得再亲切又如何,张良唤范增的可是范军师。
亲疏远近,难道是由范增一人决定的。
张良面带笑容,生疏而客气。范增瞧出来这点意思,却不代表他会因此放弃,或许更应该说,他对张良是势在必得。
范增走了,韩王微拧了眉头,刘季在一旁道:“韩王大幸啊!”
此话出口,韩王一脸莫名,“沛公何意?”
“张司徒天纵奇才,才引得众人相争,这样的人却一心一意系于韩国,为韩王尽心尽力,志在收回韩国的城池。难道不是韩王的大幸?”刘季一语道破张良的所有作为,那可是一心系于韩王身上的作为,难道韩王碰上这样的人,不是莫大的荣幸。
“沛公所言甚是,本王能得张司徒相助,实我之大幸也。”韩王之前心中所思为何未可知。可在听完刘季的话后,整个人豁然开朗,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欢喜。张良低下头一笑,只是垂眸之际,一眼扫过刘季......
刘季注意到张良的眼神,却是面不改色,再与韩王多说话,自然也是要打听起韩王想如何收回韩国的诸多城池。
韩王一声轻叹道:“手中无兵,纵有心收回失地,谈何容易。”
“我们如今义军汇集,自然该是相互帮助。韩王且说说,你最想收回的城池为何。”刘季那叫一个大方的问。韩王的目光落在张良的身上,似在无声地询问张良,是要老实说话,还是不老实的说呢?
注意到韩王与张良的眼神,刘季坦然地道:“实不相瞒,季同范军师一般,都是对张司徒极为欣赏,故想与韩王相交。既有求于张司徒,自该急张司徒所急,急韩王之所急。”
换句放来说,刘季是想通过对韩王的帮忙,由此而让张良记着他的情。
谈经论道啥的,或许能争得一个志同道合,那很重要?
范增不知韩王和张良所求吗?知道定然是知道的,知道却不代表必须要帮助对方达到目的。这大概就是范增和刘季最大的差别吧。
刘季认为与人相交,贵在交心,而不是算计,比起让别人对你付出前,先对人付出,释放善意,难道不应该?
“这......”刘季说话够直白,韩王和张良都想不到能碰到这样的人物,简直不可思议。
“啊,韩王和张司徒可以考虑,不急于一时回答我。毕竟我们今日初识,我虽然说话直白,也未必见得我就是可交之人。对人警惕,亦是理所当然。只是我这个人,更愿意先迈出一步,既有心与张司徒交好,我便会尽我所能,叫张司徒和韩王看到我的善意。”刘季并不急于一时让韩王和张良答应下,虽然他是想帮人不错,却不见得他想帮别人,别人就该接受。
“沛公坦诚,你的一番心意,我们都明白,但请沛公容我们考虑考虑。”张良能够看到韩王眼中的热切,可是,张良却不愿意急于一时。
刘季听着张良的话,笑容满面地道:“当如是,当如是。”
韩信在这时道:“与人相交贵以诚,彼以诚待之,人待以诚?”
张良闻之此话,抬眼看向韩信,韩信之意,张良听得明白,韩王的表现,谁都不傻,能不看在眼中。
可见在韩王的心中,若刘季愿意帮他夺回韩国的城池,他是愿意以张良而换之。
与之相反,刘季是愿意帮韩王打下更多的城池,只为一个张良。
截然相反的对待张良的态度,难道不足以表明一些东西?
韩信是旁观者,可也正是因为是旁观者,很多事张良未必愿意承认,他却要点出来,还让张良看个清楚不可。
“好了好了,容韩王和张司徒考虑考虑。”刘季保证,他绝没有要衬托韩王的意思。他就是想表现一下他对张良的看重,重点是为了让张良明白,他是一个愿意急人之所急的人,请张良务必明白,也要相信,他比范增可靠。
韩信的话一出口,刘季马上意识到他好像在无意中坑了韩王一把啊。他要是现在想跟韩王解释,那不等于把韩信隐晦提及的话说了?
必是把韩信坑得渣都不剩?
这种事刘季自然是不能做的。再想收拢张良,也不能伤了韩信这个跟随他许多年,为他出生入死之人的心。
“我等先告辞。”刘季站起来,这就要走。
韩王是想一口答应下的,结果张良的反应更快,并没有一口应承下,韩王心下未免有些不悦,却并未表现出来。现在刘季要走,韩王也不能立刻把人拦下,毕竟有些事确实得他们内部说个清楚才好。
“我们商议定下后,再与沛公碰面。”韩王那生怕刘季反悔的样儿,急急的同刘季道出,一切等他们商量好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给刘季答案的。
刘季的目光落在张良的身上。为张良而来,刘季现在最看重的正是张良的心情,绝无意伤张良的心,却在不自觉中做了这事。啊,他真不是那等诸多算计的人,这会儿还有人愿意相信他吗?
内心哭嘤嘤,刘季却不能表现出来,唯一能做的仅仅是板着一张脸出门。
结果才出了韩王的大帐,韩信中肯地评价地道:“果然这明谋比起暗谋来,更杀人于无形,更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刘季内心正为他迫切的想和张良相交,因此一不小心把韩王坑了而心有余悸。想解释都没有机会,出门受到韩信的称赞,刘季板着一张脸,显得机械的回头问道:“我要说我并无用计之意,你信吗?”
“不信。”韩信想都不想地回答,刘季......
“纵然你无心算计韩王,却也是有意拉拢张良,这也是计。”韩信把话说得清楚,刘季无可反驳!
“比起韩王,还是范增更不好对付。”韩信提醒刘季,这一点刘季自然明白。“没事,这有些人啊就喜欢端着,一端就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也就给了我们可趁之机。有了咱们这一回来还有我刚刚许下的承诺,就算再有人有样学样,也不及我的真诚。”
韩信一下子看向刘季,其实很多时候刘季的确没怎么想算计别人,却也是顺心而为。待人以真诚,对方自然感受得到,旁人就算再想依样画葫芦也没有刘季一照面就表现出对张良的看重,更愿意为了张良带领手下的兵马冲锋陷阵,这份心意尤其显得难得。
“在韩王看来,若是张良当真有本事,也不至于这些日子一直没办法帮他收复失去的韩国国土。也就是说,在韩王眼里城池比任何人都重要,哪怕这个人是亲自将他扶持成为韩王的人。”韩信更是把韩王分析得透彻之极。落在刘季的耳朵里,刘季道:“我的韩兄弟,有些话就算你心里清楚也别太直白的说出来,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韩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在旁人面前从不多言,也只有当着你的面说几句老实话,也不可?”
落在刘季的耳朵里,再次让刘季体会到什么叫做责任重大。
“你是想说旁人或者会被你吓得不轻,也只有我不管你说啥都吓不了我。而且不管你说了甚我都不会同你生气,这才是最重要的。”刘季无力的点出,为何韩信在他的面前可以一直直言不讳。
韩信颔首,正是如此不错,刘季是韩信信得过的人,况且也是刘季自个儿说的,别管韩信心里有多少想法,想说出来只管说,他都听着。
“那你要记住了,在有人的时候,有些话你得看着分寸说,千万不能惹得旁人不喜。你可是我们打仗的第一好手,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如同失了左膀右臂,痛不欲生。”刘季也确实可以在这个时候不忘卖一波惨,好让韩信把这一点牢牢的记在心上。
因为韩信能够帮助刘季,而且做到很多刘季无法做到的事,因此刘季不希望韩信出任何差错,这样的利己之心并无错。
如同韩王一般,既不能明白张良对他有多重要,更要怪责张良没办法帮他收回韩国失去的城池。因此在刘季提出愿意帮韩王打下城池的时候,韩王的第一反应是愿意把张良给到刘季的。
如果不是张良拦下不让韩王把话说出口,就在刚才,韩王就已经和刘季达成约定。
知人以善用,而且更能够守护身边有用的人,就凭这一点刘季就比韩王不知高明多少。
“沛公今夜要在正帐设宴,所有人都会一道前去。”刘季和韩信一去就是小半天,回来的时候身边的人赶紧迎向韩信,把晚上要发生的事告诉刘季。
“去就去。留一个人看着我们的兵马,预防有人想要趁乱动手,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去。”刘季很想亲眼看看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项羽是何模样,就算是项梁也值得他一探究竟。
“不用特意打扮的光鲜亮丽,我们什么出身瞒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再打扮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反而让他们瞧不上。穿得干净整洁一些即可。”刘季生怕其他人有压力,特意叮嘱一声,不必太过介怀。
的确在为今夜的大场面而显得有些心急的人,听完刘季的话,一想也对,别管他们换上多好的衣裳,他们的出身就注定了不会让在场的人正眼相看,在这个时候不需要特意去打扮,只要穿着干净简洁的衣裳出席即可。
“大哥咱要不要吃饱再去。”作为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樊哙第一时间问起,一群人一顿,韩信想了想道:“先吃饱。”
“对,先吃饱了。去到了那样的场面上,谁还有功夫吃饭喝酒。”刘季十分赞同,也觉得应该先吃饱喝足再去参加宴会。
宴会场面如何勾心斗角暂且不说,要是一味的吃饭,不知要惹得多少人侧目。
刘季虽然从来不在乎脸面,也不想被人当成大熊猫一样的参观。
“我去把饭菜取来。”樊哙没想到他还真提对了事,马上乐呵呵的跑去要拿酒菜。
“不,你别去,让周勃去。”刘季赶紧拦下樊哙。樊哙不满,刘季道:“你太闹腾了,让你去,我们开宴先吃的事必传得人尽皆知。”:,,.
第124章 第124章沛公请小心
再怎么不在乎脸面,也必须避免成为他人笑话,樊哙要是出面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
“那不是挺好的,让所有人都轻视我们,认为我们上不了台面,那对我们不好?”韩信却认为这种事情就应该让樊哙去,想必樊哙会给到他们意外之喜。
刘季只想到不让他们一行人沦为笑柄,还真是没想到,或许可以通过周围的人对他们的轻视,从而让他们能够在这样的场面稳坐钓鱼台。
“韩元帅啊韩元帅,你果然是我们的元帅。能在关键的时候为我们指点迷津。樊哙,去吧去吧,想吃什么只管吃,别忘了给我们拿回来。”刘季一拍脑门,马上明白了韩信话中的意思,更是认为这个办法极好,就应该让樊哙去。
本来因为刘季阻拦而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樊哙,听到刘季答应让他去,那马上乐呵呵的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刘季想了想朝一旁的周勃道:“要是樊哙闹起来被人欺负了,你们别忘了过去帮忙。一个人总不好打一营的人。”
项家的地盘,敢在项家闹事,闹得大了,必然是所有的兵马都会汇集过去,到时候樊哙一个人必然是搞不定的,那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其他人过去帮忙。
“一起闹?”周勃是要确定一下过去是要拉架还是帮忙?
“咱们的兄弟被人欺负了岂有不帮忙的道理。就得闹,闹大了让他们项家的人出面,且看看他们如何处置,也好知道他们对我们究竟是何看法。”刘季被韩信一提醒,鬼主意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韩信听完刘季的话,“如此一来,范增定然清楚我们是有意为之,这会更加厌恶我们。”
“就算我们安分守己,他就能不讨厌我们?反正横看竖看都是看我们不顺眼,我们考虑达到我们的目的即可,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与我们有何关系?”刘季那叫一个光棍。范增跟他又不是交好的关系,而且极有可能是敌人,面对敌人,心疼敌人那不是坑吗?
韩信马上把嘴闭上了,刘季说的一点都没错,反正结局都是早有预料,何畏之有?
“然后,吃食没拿回来之前谁也不许打扰我,我困了得好好的睡一觉。”刘季说着话,伸着懒腰,往一旁的床上走去,这打着哈欠的确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谁能怀疑他是装的?
毕竟一会儿要是樊哙真和人闹起事来,周勃再跟着出去帮忙,他一个领头的人要是不出去拉架,似乎说不过去。
可是,要是刘季犯困睡着了,雷打都叫不醒,这就有了光明正大不去管事的理由。
韩信低下头一笑,对于刘季连后事都想好,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也是佩服。
赵旦道:“我去外面瞧着我们的人,今晚你们陪着沛公。不必理我。”
话说完人便往外去,众人也不拦着,周勃与夏侯婴出去,就一个韩信在帐中。
刘季这一睡下,睡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外面打得不可开交,韩信才出去,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好戏,对于樊哙和周勃、夏侯婴怎么把项家的士兵打得满地找牙,已经想好等刘季起床的时候怎么告诉刘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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