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呆点点
十之四五嘛，四卦里总能对两卦吧？！
第80章 道士小生5
◎卖萌求生，相逢便是缘。◎
布坊里人来人往, 快要到年节了，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去布坊扯两块布。
守静在里面格格不入，倒是小生还正常点, 里面有不少孩子。
“道长可是要买布料？别说, 我们这儿进了一批素净的布料, 是极适合做道袍的。”一个小二迎上来说道。
“这位居士, 敢问这儿可卖被褥和成衣？”守静问道。
虽然他会补衣裳，但要让他裁布制衣, 那着实为难他了。
“被褥和成衣？这自然也是有的，不过不在这边，还请道长移步。”小二引守静去了后院。
里面干净整洁, 正屋有几个绣娘在里面刺绣, 她们做的是萱草县大户定的衣裳。一般人家, 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做，不会买价格更贵的成衣。
而院子两边的厢房, 也有不少动静传来，时不时就有丫鬟捧一床被子出来，放到后面的库房里。
“道长是要先买被子, 还是先做衣裳？”
“先看衣裳吧。贫道需要的衣裳是给这孩子穿的，布料轻柔舒适, 无需太多花纹, 要厚实些的。若是这样，今天可能做好？”守静问道。
小二把目光投向道长怀里的孩子，看这身量应该费不了多少布，若是简单缝几针, 费不了多少功夫。
“小道长的确有些小, 道长若是想要厚实的棉衣, 恐怕得要一两日的时间。只用略厚实的布料做一套衣裳的话，交给我们绣娘，一个时辰便能得了。”
守静现在看小生身上的衣裳有点不顺眼，想着价格适宜的话，多套换洗的衣裳，也不错。
“要价几何？”
“这小的现下也不好说，不过小道长这样的，布料少，厚实点的做一套，算上绣娘的钱，应要150文，棉衣又贵一些，268文，若是要好布料，那就更贵了。”
守静算了算自己手中的银钱，心神大定。反而是小生的神情不太对了，师父啊，少花点，我们还要吃饭的。
“那便去量一量。”
“好嘞，小的带你们过去。”那小二高兴地说道。
-
进入正屋，里面的绣娘们听到动静，抬头望去，看到是个道士，倒觉新奇，目光往下，见到了个小娃娃。
绣娘们大多是被家人卖进来的，既能学手艺，还能混口饭吃。
就算来了新人，也多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富人的孩子轻易不得见，平常人家根本不会带出来，偶尔见到一次，也不是这般好看的。
好吧，问题还是出在长相。
这时候，一个年长些的绣娘迎了上去，问道：“这位道长可是要做衣？”
“无量天尊，并非贫道，是贫道之弟子，劳烦居士看看，他能穿怎样的衣裳？”
守静把小生放在屋子里的软塌上，要做衣先要量尺寸，在软塌上比较方便。
视线突然下降，从平视变成了仰视，小生感觉一点都不好。
那边守静还在跟绣娘沟通，小生在塌上爬行，屋内燃着暖炉，进来的时候，师父就把他的厚外套脱了。
现在小生就穿着两件缝补过的单衣，在软塌上活动。没了累赘，小生的爬行速度很快。
“小道长，这样露着脚趾不冷吗？”年轻的梁绣娘没忍住，来到软塌边上，她最喜欢孩子不过。
小生懵了一下，他的“鞋子”呢？眼睛转了一圈，发现软榻上的两块厚布，上面还有两根绳子，唉呀，爬的时候掉了。
低头，用手碰碰自己的脚丫，暖乎乎。
“啊~不冷。”
虽然这衣服有些破旧，颜色配的花花绿绿，但好在干净，穿在小生身上，倒也好看了几分。嗯，是衣服好看了几分。
梁绣娘被他逗笑了，见钱娘子还在跟道长说话，便拿起衣工尺给小生量身。
“梁姐姐还是这般喜爱孩子，也不知道这些吵吵闹闹的小家伙有什么好。”一个年轻些的绣娘嘟囔道。
“别的我不知道，但这小家伙挺乖的，若是再胖一些，就跟年画娃娃似的。”旁边的绣娘说道。
“是还成。”打量了片刻，周秀儿不情不愿地说。
周秀儿自幼长在这儿，因为梁绣娘照顾她颇多，她也最粘梁姐姐，除了梁姐姐，谁都看不上。
别人看小生可爱有趣，她却觉得这小鬼是跟她争宠来的，见梁姐姐把自己做的糕点给他吃，心里委屈。
小生跟人道谢后，轻轻地啃着糕点，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看过去，却是一个小娘子，嘴巴微嘟，好像是在生气。
“吃？”小生把糕点递过去。
周秀儿走到他身边，没好气地说道：“你吃吧，这碟子点心都给你，我自己有。”
“不、不，够勒。”
“给你你就收着，这么瘦，弄得我在欺负你一样。”周秀儿把点心一包，塞进他怀里。
“咻好了。”小生摸了摸点心，又说道：“谢谢阿姊~”
小生还想说写什么，可惜喉咙还有点不争气，复杂点的音节，根本发不出来，含含糊糊的。
见这个小不点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样子，周秀儿感觉到一点孩子的可爱之处了。
戳戳弄弄，被弄烦了，就皱着眉头看你，没有大哭大闹，这样的孩子她也想养。
“好了，你看他，都快被你弄哭了。”梁绣娘拦住了周秀儿的动作。
“嗯？这不是没哭嘛。”
软榻上的小生松了一口气，那位阿姊真的有点烦人。
那边守静已经跟钱娘子谈好要做的样式，不太复杂，若是要牢固些的话，明日来拿，要是急着穿，那就再等一等。
守静想了想，决定还是明日来拿好了，现在去另一边买被子。
-
守静用厚衣裳裹起小生，和诸位绣娘告辞，去了另一边。
钱娘子看着那个孩子，有些心疼，乖巧的心疼，刚刚她摸到了那孩子的衣裳，有点发硬了，孩子的皮肤嫩，这样穿着怕是难受。
于是，她让一个小丫鬟去她屋子里拿最底下的小包裹。
想到几个孩子，守静挑了一床特别大的被子，当然价钱也高，要一两多，付了钱，他托小厮找人送一下被子。
出门时，被钱娘子拦下了。
“这位道长，这般冷的天，小道长这般会冻着的，这是我女儿旧时的衣物，是干净的。若是道长不嫌弃，有几件小道长正好能穿。”
看着包裹内粉粉嫩嫩的颜色，守静觉得自从遇到这个弟子后，自己沉默的次数特别多，不过有衣服是好事啊，便说道：“多谢这位功德主。”
“多谢…”小生还在笑，他并不排斥穿女孩子的衣裳，对他来说，都是衣裳，就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
回到小院，守静放下木箱，从后面的汉子手中接过被子。
张栓子见他们回来了，立马迎上去。
“栓子，贫道买了一床被褥，你把它拿进去吧。”守静将被子交给张栓子。
“好嘞。”听到是被褥，张栓子眼睛一亮，昨天晚上他也被冻着了。
“多谢这位居士，可要进来喝口水？”
送被子的汉子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得回家吃饭了。”
小生朝他摆摆手，那汉子也学着他的样子和他告别，见人走了，守静又把箱子提起来，抱着小生进去。
里面，张家两兄弟正围着被子转，偶尔摸摸被子。
守静看了几眼，放下木箱，把小生和布包放在床上，随后出去关门。
这时候，张家几人的注意力被布包吸引住了，想要看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师傅，这是什么？”张栓子问道。
“是布坊绣娘送小生的衣裳，我们挑几件，小生穿不下的就送回去，”守静说道。
“对了，如今隐患已消，你便不用喊贫道师傅了，直接喊道长吧！”
张栓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
守静没有再多解释，师徒这名分牵扯因果，他们这一脉，品性眼缘极为重要，就算是神棍，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既然不一样，那还是早些说清楚比较好。
“师傅，我做错什么了吗？”
“并非，只是一开始，贫道便没有收下你们的打算，只是想着你们年幼，才带你们出来。起初叫师傅是权宜之计，现在这口还是改过来才好。”
站在床前，张栓子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了，道长。”
遇到道长后，他本以为他们兄妹三人有了依靠，结果不是啊。
“道长，弟弟呢？”张柱子左右看看，担心地看着小生，他有哥哥，但小生可不一样，要是道长走了，哥哥会养着小生吗？
守静看向张柱子的眼神和缓了些，说道：“小生的确是贫道要收的弟子。”
“那道长，你会带我们去周围的慈幼院吗？”张栓子问道，他需要早做打算。
“这得你们自己抉择，慈幼院的话，萱草县没有，那我们就去郡城，那里定是有的。至于道观，贫道要先写信询问好友，若是他们还在□□，我们便过去。”
“不管是慈幼院还是道观，至少得到明年开春，我们才能动身。”守静说着自己的打算。
“多谢道长。”张栓子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们还有大人可以依靠。
小生没有去管这些事情，师父要不要收徒是师父的事情，他管不着。当然，感情上又是一回事，见师父还会管他们一段时间，小生便放心了。
扒拉着布包，小生想看看里面的衣裳。
守静见他这般急切，便帮着一起打开，里面有一件嫩黄色的棉衣，下身是裤子，花纹不多，虽然颜色鲜亮了点，但男孩也能穿。
底下还有里衣和夏衫这些，夏衫更小些，最底下的是春衫，看来那个女孩是在春日出生的。
守静见了，将小生穿不上的夏衫和春衫收拾起来，钱居士一片好意，他自该珍惜，用不上的，还是归还原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