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休息室的位置很隐蔽,要绕过大厅前台的空墙,存在于后间走廊。
后间走廊在酒店的员工后间和大厅中间,休息室的门和墙壁颜色浑为一体,就在绿色安全灯的旁边。
酒店经理几乎是跑着进入后间走廊的,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暗骂这些邪祟,同时心底里止不住的慌乱。
后间走廊只是一段很短的走廊,因为短,后间和大厅都有光线透入,所以走廊上除了绿色的安全灯,酒店没有再安装其他的路灯。
但是此刻后间根本没有开灯,整个走廊只有外部大厅的光线射入,酒店经理的前方只能看到角落里的一缕缕幽绿的光。
他走在走廊里,身后有着大厅里照来的光,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前面的地上。
不用怕不用怕,要是身后有人他自己能看到影子的,现在自己周围没人很安全。
酒店经理在心里这么想着。
但邪祟的会不会被光映出影子?
无人知晓。
他看着前方幽绿的安全灯,加快步伐,同时听到了身后转来的熟悉的脚步声。
“哒”
“哒”
“哒”
女式的小皮鞋踏着地面,在空旷的走廊回响,和酒店经理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酒店经理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嘴唇嗡动,他眼角开始不自觉地紧张抽筋,唇白得吓人。
他的步伐快了一点,但是他不敢跑。
他怕他要是开始跑了,身后的东西意识到他发现了它,身后的东西就会加快步伐朝他跑来。
人类惯会自欺欺人。
酒店经理走着走着,仍然只能看到前方的绿光。
他为什么一直走不到休息室?
“哒”
“哒”
“哒”
身后的脚步声加大了声音,朝着他步步紧逼。
走廊中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影子。
酒店经理其实也和李仁贵一样是个胖子,只是和李仁贵看起来胖但也有些壮的身形不一样,酒店经理只是单纯的胖。
他的肚子像个撑大了个瓷器瓶身,肩膀和下身像逐渐缩小的瓷器瓶口,圆圆的头颅像是花瓶上点缀的,凋落花瓣的花心。
酒店经理想到了当时他们一行人跑在走廊里,要进入楼梯间,肥硕的酒店经理是这个逃命队伍里抛在后面的最后一人。
身后莫立鹤和推着小推车的邪祟在走廊缠斗。
酒店经理奋力跑着,身上的赘肉不停随着重力震荡,他的脚步沉重。前方的粉红色连衣裙女生穿着小皮鞋,快速轻盈地跑动。
女生纤细,跑动间的裙摆轻拂过走廊桌子上作摆设的花瓶。
花瓶好看极了,这个酒店每一层走廊上用作摆设的花瓶都是酒店经理曾经自己选的。
有典雅的古代纯色,有艳丽的花瓶瓶身,有浓淡总相宜的水墨瓶身。
这层楼里的花瓶是水墨瓶身,白瓷肌底,灯光映照,流光莹润。
电梯的门在他们两个经过的时候突然开了,猝不及防,酒店经理看到了电梯里的东西。
他心下一跳,狠心撞向粉红色连衣裙女生。
女生踉跄几步,被电梯里的东西一手抓住头颅,扯进电梯内部。
电梯狠狠关上,鲜血飞溅,血液染上了花瓶的瓶身,装点了水墨图中的红梅。
瓶口上方的假花娇艳欲滴。
酒店经理顺利地和陈杰,李仁贵汇合。
陈杰和李仁贵没有看到他和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刚才的动作。
粉红色连衣裙女生不出现,两人没说什么,看起来也是预料到会有人死。
陈杰只是说:“你的脸上有血。”
酒店经理颤颤巍巍地抹了抹脸上的东西,只感觉到手上已经凉透了的,薄薄的一层黏腻的液体。
他不敢把手停留在脸上,怕自己闻到那股腥味。
他怕的不是血液,怕的是因果报应。
就像现在,他终于走在了前面,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在他的后面。
酒店经理奋力跑着,这段路程跑了好久好久。
他遇到了鬼打墙吗?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大,可能距离他不到十步了。
同时面前的绿光也在不断放大,他开始靠近绿光了。
酒店经理终于跑到了绿色安全灯处,他下意识勾起嘴角却浑身颤抖,整个人神经质地拿出钥匙,插在钥匙扣处。
身后的小皮鞋踢踏声消失了。
他快要进去了,进去了就安全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一缕光映在酒店经理的脸上。
他的头上是女人苍白的微笑。
酒店经理只感觉到后脑勺一阵清凉。
走廊里传来“砰”地一声用力关门声,卡到了什么东西。
酒店经理死在了快要到达安全区域的最后一步,和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当初只差一两步就要跑到楼梯口和陈杰,李仁贵汇合如出一辙。
陈杰,李仁贵和钟世荣三人都听到了这声动静。
钟世荣的身子狠狠抖了抖,看到陈杰和李仁贵习以为常的表情,他们甚至还观察了一下大厅里邪祟可能出来的地方,然后调整了一下座位,好让别人注意不到这个死角。
陈杰对钟世荣说:“钟叔别紧张。”
“你们不怕邪祟过来吗?”
“当然怕,”李仁贵说,“但是邪祟肯定先杀酒店经理。”
陈杰补充道:“谁先落单谁就死。我们应该能等到余姐上来,放心。”
—
余清韵刚和莫立鹤进入电梯,电梯关上之后就松开了对莫立鹤的钳制。
莫立鹤也察觉气氛不对,站在电梯的一角,与余清韵保持距离,手腕微微扭动,活络筋骨。
他需要保持体力,面前的厉鬼似乎对他不起攻击兴趣,但是不代表这电梯里的厉鬼不对他起兴趣。
余清韵捡起地上自己的黑色匕首。
她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匕首,心底踏实。
电梯内部冰冷无比,余清韵站在电梯正中间看着电梯屏幕里红色的楼层显示。
负一层。
负二层。
负三层。
负四层。
负五层。
……
楼层数在不断下降,这个电梯会带着他们下降到最底层吗?
余清韵余光瞥见莫立鹤的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余清韵当然不会觉得他在看自己,余清韵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左边。
电梯内部的三面墙壁都倒映着内部的人。
余清韵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畸形的人趴在自己的后背,手要捂住自己的眼睛。
它对着墙壁里的余清韵微笑。
余清韵身上没有任何感觉,她手往上伸,恶鬼图纹浮现,抓住趴在身上的小鬼就扔向角落里缩着的莫立鹤。
莫立鹤用圆盘解决了小鬼。
原本电梯里的厉鬼在哪里?是还没有进电梯吗?
余清韵说:“你就不怕我在这里解决你?”
“你不会,”莫立鹤说,“你还要留着我和你一起解决电梯里的厉鬼。”
“你的符纸用完了?”
“……还有一张。”
“够用吗?”余清韵想到电梯里那个厉鬼还没照面,仅仅只是一个气息就让自己毛骨悚然。
“这一张就足够了。”莫立鹤笃定。
看来这一张是他的压箱底。
余清韵颔首点头。莫立鹤会用语言泄露出自己的某些想法,是个聪明人,但不够聪明。
比起风霁月来说,余清韵觉得莫立鹤更好猜。
余清韵说:“为什么会说我是邪祟。”
莫立鹤说:“圆盘指引。你是这方圆五百里怨气最浓郁的邪祟。”
余清韵想到了之前刚挖出风霁月的时候,还有风霁月生气时那连绵不断使人窒息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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