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行
他毫不?在乎,最后只?捡起了那个铜押宝,揣进了衣兜。
他正想和一旁队友分享自己的收获,转头?就看到他们营地里冒出冲天的火光。
来自华夏的声音高喊着:“为了新华夏,杀啊。”
他的表情一瞬间慌乱起来:“是那群华夏士兵!他们为什么会在我们后面!”
“这些是……”
他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这些人是自愿来牺牲的。
他不?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伟大的精神,却感到了恐惧。
江言向着那火光看去,恍惚里她看到了大瘦和小瘦向这边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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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评评理!我们到底谁说?得对!”
江言听着“小瘦”老人对着她说?的话,嗓子也是一紧,她看着两位老人花白的头?发,虽然苍老却依旧抖擞的精神。
她想:真?好啊。
至少?他们之?中还有人能见证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国富民强。
江言又憋了一会儿,等嗓子没有那么发紧了才说?:“都对都对。”
“小瘦”老人满脸不?高兴,正想说?什么,江言对着司机说?了一声:“麻烦转到医院去。”
听了这话,两个老人也是一愣,再没有继续“争吵”,而是对视一眼:“你要去看……也好,去和嫂子说?一声你要走了,免得她惦记,再给她留个电话,你可得多和她联系联系,她喜欢你。”
江言点?点?头?,却说?:“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宋奶奶。”
一件早在几十年前就该送到她书上的东西。
到了医院,江言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找护士要了纸和笔。
两个老人疑惑地问:“你这是……”
他们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江在纸上写下了:卿卿吾妻,见字如面。
“大瘦”老人立马道:“你这是想伪造咱们班长的信?”
“小瘦”老人则皱了眉:“你别乱来!你能知道什么!你……”
他正说?着,就见江把?那张纸给揉成一团,他以为江言这是“听劝”了,却见她又要了一张纸。
这次她落笔的字,不?再是她先前那一手任由谁看了都要夸上一夸的好字。
而是一笔烂字,好似才刚脱盲,一笔一划都拉不?顺,还喜欢把?勾给拉高,看上去格外滑稽。
可是两个老人却直接红了眼。
“这是班长的字,我不?会记错的,这就是班长的字啊!”
“像,真?像……不?,不?是像……”
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大瘦”抬手按住江言的手:“姑娘,你先别写,你等等。”
说?着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你把?我书桌最上面那个抽屉打开,里面有一个用牛皮纸袋,你给我拿过来。”
等他挂了电话才看向江言:“我还保留了一点?我们那时候用的信纸和笔,你用那个写。”
江言道:“你不?觉得我是在骗宋奶奶吗?”
虽然这确实是秦正德的家书。
“小瘦”老人直接答:“不?算不?算,你这小姑娘快写,不?过你知道写什么吗?还是我来给你口?述吧!”
“大瘦”老人摇了摇头?说?:“嫂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念想,她想要得到一点?班长的遗物。”
“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其实也不?在乎什么真?假了,能全了念想,不?把?这遗憾带到地下去就是好的了。”
江言抿唇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写什么。”
等那信纸和笔被送来,江言看着那已经泛黄的纸张,脑海里又回想起了秦正德写下这封信时的样子。
她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才提笔开始书写。
两个老人在一旁默默看着,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震惊,直到江言写完,在下面落了款,他们才开口?说?话。
“你……”
两人目光格外深沉地看着江言,最终还是把?一切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江言知道他们想问什么,于?是给了一个听起来最为合理的理由:“那封信虽然被水银毁了大半,但是我尝试修复了一下,然后把?内容记下来了。”
她的文物修复能力相信这两人也是在那些专家那里听说?了的。
得了这个听起来极为合理的答案,两个老人的脸上却隐约露出了一点?失望来。
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江言把?那封已经干透的信用秦正德习惯的叠纸方法叠好,然后把?它放进了信封里,再塞进衣兜。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宋晓娟的病房。
宋晓娟照例在写着信,听到敲门声她转头?就看到门外的江言,脸上便露了笑,她和蔼地对江言招招手,然后赶紧去打开桌边柜拿了一大袋零食。
“言言来了?怎么天天来看我。不?耽误你工作?来,我让人买了一些小姑娘喜欢的,你挑着吃。”
她嘴上说?着怕耽误江言,其实心里还是期待着她来的。
江言看着那一大袋零食,心说?长辈还都一样啊。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
她坐到床边,看着宋晓娟:“宋奶奶,我今天来是有一个惊喜给您。”
宋晓娟抿嘴一笑:“什么惊喜这么郑重啊?”
江言故作烦恼:“啊,不?该给您的,免得您以后又多了一个给我秀恩爱的大证据!”
宋晓娟被江言逗乐,马上说?:“胡说?,我要给你秀恩爱的素材可多了,不?缺这一点?。”
江言鼓着脸:“那可不?一定,这可是重磅恩爱弹!”
说?着她的神情慢慢变得严肃,她站起身,从衣兜里摸出那封信。
宋晓娟看着封面上那个狗爬一样的“秦正德”三个字,脸色瞬间大变。
她直接伸手抓过那封信,却并没有撕开,只?是反复把?那个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喃喃道:“正德,你回来啦?”
江言点?头?:“嗯,秦爷爷回来了。”
宋晓娟的手在信封上不?断抚摸,最终才格外珍重地打开信封,好似怕稍微用力会破坏这信一般,她拆得仔细又小心。
等她拿出来那封信,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她好像也不?急,格外安静地看了起来。
毕竟等这一刻,她已经等了好几十年了。
【卿卿吾妻:
见字如面。
宋晓娟同志,这个文绉绉的开头?是我跟我们班那个酸秀才学?的,他留过洋,说?现在就时兴这个,我不?能让你落了后。
其实我希望你一辈子也看不?到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如果不?幸你看到了,我希望你重新恋爱结婚,不?要太记得我。
当然,你的新对象同志必须正直善良对你好,你可以和他有个孩子,最好只?有一个女儿,这样你不?会受太多罪,希望你可以和他白头?到老。
如果他欺负了你,你就去找我的战友们,他们肯定帮我把?他打得牙都不?剩,前提是你不?会心疼他。
写到这里,我已经开始嫉妒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爱他胜于?我,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你的孩子一定要好好读书,长大以后报效祖国,她可以不?是最漂亮最优秀的,但是一定得是最快乐的。
我希望她,也许是他,能在我们守护的祖国里过着好生活,毕竟我们这一代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希望我们的孩子们能过着自由而安定的生活。
至于?你,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你白发苍苍的样子,那一定也是漂亮的,不?漂亮也没有关系,你的新对象同志肯定会觉得那样的你也是最漂亮的,因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要健康,要多锻炼,不?要为了省钱晚上绣花的时候不?点?灯,不?过那时候我们应该已经都用上电灯了。
不?过还是少?绣,太伤眼睛。
不?能见到你头?发花白的样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是我并不?后悔,宋晓娟同志,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选择,为了国家而死,我很?荣幸。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原谅我,因为没有为了你而留下,我很?愧疚。
现在的战场还在下雪,家乡那边应该已经暖和了吧?我很?想念咱们家门口?那棵大榕树,可惜答应帮你做的秋千,不?能实现了。
最后,感谢你。
秦正德绝笔。】
宋晓娟默默看着那信,最终把?信牢牢压在胸口?,她没有哭,一双因为年龄而浑浊的双眼里此时好似跨越了时空,变得无比清明。
她笑着看向江言:“你说?得对,这才是我……”
她停顿了一会儿,终究是泪落如雨:“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爱。”
“只?是他是个傻子,哪里还会有比他更爱我的人,我又怎么会爱上别人。”
在他们那个年代,爱这个字很?少?被提起,彼此之?间总是含蓄,所以哪怕是在最后,秦正德说?的也是一句“感谢你”。
而宋晓娟说?出来了那个“爱”字,爱能跨越生死和时间。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是夏日里难得的凉风。
那风卷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花落到了宋晓娟的桌上。
江言看着那朵花道:“他知道,他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宋晓娟才彻底爆发出哭声,好似把?压抑了几十年的思?念一下宣泄出来。
太沉太重。
门外站着医护人员还有那两个老人,没有人进来打扰宋晓娟,江言也安静地走了出去,把?这一份“久别重逢”留给了“他们”。
宋晓娟拥抱着那封信,如同在拥抱着秦正德。
他们终于?“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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