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鱼不白
订婚宴一片混乱。
楚笙脸色铁青。
楚腾自从接纳楚笙回到楚家后,就没再关注过江颖姿的消息,他这种利欲熏心的人,是把私生子女当商品看待的,至于以前的旧情人,特别是江颖姿这种又蠢又笨的,在他眼中毫无利用价值。
所以他哪里想得到,区区一个普通人江颖姿,竟然如此大胆,在修真家族的订婚现场捣乱。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楚腾恼羞成怒。
“等等。”李善衡阻止了他,换来阮姗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朝他飞来,“今天毕竟是两家孩子订婚的大好日子,既然这位是笙笙的亲妈,就给她一个位置,让她留下来观礼吧。”
李善衡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江颖姿说不定就是幕后之人抛出来的一颗棋子。
呵呵,他倒是小瞧了李峻杉。
该说李峻杉不愧是谢家和他李家结合所生的血脉吗?一出手就断了李家赖以生存的产业,出手稳准狠,跟两年前那个只会围着楚笙跑的普通少年简直是天壤之别,也不知道他这两年遇到了什么奇遇。
修真之人讲究缘法和奇迹。
在李善衡看来,李峻杉就是遇到了奇迹的那个人,他越想越兴奋。
也不知李峻杉现在修为如何,但凡他的修为能抵得上谢慕瑶一半,他就可以把他制作成傀儡,将来让这母子俩陪他征战修真界,一统天下。
在李善衡的吩咐下,江颖姿在订婚宴上有了一席之位,
不过她记恨楚笙的绝情,故意办她难堪,所以要求邱韵离开,她要坐在邱韵的位置上。
“你敢蹬鼻子上脸……”邱韵当场火冒三丈,正要破口大骂,言诉带着几个人堂而皇之走了进来。
“哟,这里挺热闹啊,楚笙,想必你不会介意我借你的订婚宴办些事吧?”言诉嬉皮笑脸走到宴会厅,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就对上了李善衡兴奋的眼神。
言诉:“……”这货什么毛病。
除了李善衡之外,李玦、楚腾以及其他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似乎早已准备多时,在等待他这个幕后人落网。
唯独不明所以的楚笙,先经历了亲妈来捣乱,后有前男友出现,差点没晕厥。
“你是……”阮姗盯着言诉那张脸看了半天,指甲无知无觉掐进手心,忽的站了起来。
她对丈夫等人策划的事一知半解,只知道丈夫两年前那个失踪的私生子就是毁了李氏丹药铺生意的罪魁祸首,这次设下订婚宴就是在捉他。
可她从不知道,这个私生子跟谢慕瑶竟然长得那么相似。
谢慕瑶是当年修真界所有女修的翘楚,无数女修和男修在她面前都显得自惭形秽。
阮姗就是其中的一员。
她从未嫉妒过谢慕瑶,但是被家族嫁给李善衡之后难免午夜梦回,会梦到谢慕瑶控诉她,为何要抢了她的丈夫。
时间长了,她对谢慕瑶的感情变得十分复杂。
在场其他家族的长辈们也看出言诉容貌上与谢慕瑶的相似,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李善衡。
当年众人在李善衡的带领下杀了谢桓,谢慕瑶因难产一尸两命,众人都以为李善衡早就处理好谢家之事了,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他们竟会见到与谢慕瑶长得如此相似的青年。
“李家主,二十年前你不是说谢慕瑶肚子里那个孩子没出生就死了吗?他是怎么回事?”在场最感到恐惧的就是如今谢家的代理人邱中伦。
这么多年,邱中伦和其他三大家族联姻,发展自己的势力,本以为能掩盖当年背叛谢家的事实。
但仅凭言诉一张跟谢慕瑶相似的脸,就能让他彻底崩溃。
或者说,言诉这张脸像的不仅仅是谢慕瑶,他更像邱中伦的师父,也就是谢慕瑶的祖父。
楚腾等人也把目光纷纷转向李善衡。
李善衡不慌不忙:“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有什么好说的?李家主,你是想说当年为了得到谢家的《华真诀》,陷害我外祖父堕魔,杀了他;还是想说你趁我母亲生产时身体孱弱,在她只剩一口气时把她制成了傀儡,天天带在身边;或者想说你猜测《华真诀》在我身上,所以对外宣称我是你的私生子,把我流放到凤牙村,等待《华真诀》现世的那天?”
言诉一口气把当年修真家族极力掩饰的丑事,以及李善衡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傀儡?”
众人对李善衡想得到《华真诀》不奇怪,毕竟在场众人谁不想让修为更进一步呢。
李善衡心狠手辣杀了岳父和妻儿,他们勉强也能理解,毕竟无毒不丈夫么。
但他把谢慕瑶制成傀儡,还天天带在身边?这是什么奇葩?
“老公,他说的是真的吗?”阮姗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惊疑不定望着身旁的丈夫,下意识后退一步,离他站得远了些。
李善衡天天把谢慕瑶带在身边?刚听到这句话时,阮姗下意识不相信,毕竟他们夫妻俩日日见面,她可从未见过什么傀儡。
但仔细一想,她和李善衡结婚后不久便怀孕了,然后李善衡以此为借口和她分房睡,自己单独住一所院子,那所院子从来没有别人进去过,她总怀疑丈夫是不是在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那个秘密就是被李善衡制成傀儡的谢慕瑶?
这样一想,阮姗忍着胸腔中的呕吐感,像看陌生人一样打量着丈夫,结婚二十年,她才发现丈夫竟然如此变态。
还有二十年前谢家事变,她还年轻,真的以为谢家主堕魔,然后被其他三大家族联合绞杀。
然后稀里糊涂嫁了过来,这二十年,她作为李家家主夫人,得到了无上的荣耀和尊重,日子过得惬意,也曾庆幸自己接受了家族联姻,可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是这样。
李善衡连他前岳父和妻儿都能设圈套杀害,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在场众人,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
毕竟言诉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腾,邱中伦还有阮家主,本来是接受李善衡的邀请,准备和他配合绞杀李峻杉的,不料被李善衡把谢慕瑶制成傀儡的消息给吓到了。
饶是他们见过的世面不少,也没见过李善衡这么疯狂的。
“没记错的话,傀儡术可是失传已久的禁术,李善衡,你启用禁术到底想做什么?”楚腾狐疑地问。
四大修真家族,哪怕平时再团结,但到了关键时刻,也是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主。
他这句话一问出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李善衡。
李善衡面上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却将言诉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把谢慕瑶制成傀儡这事做的很隐秘,哪怕是心腹都不知道,所以言诉是怎么知道的?
“楚兄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所谓傀儡术,不过是李峻杉这小子胡言乱语,你们难道忘记了,他之前挤兑我李家的丹药铺,用便宜丹药收买散修,不就是为了对付我们修真家族吗?他朝我身上泼脏水,不过是想让我们内部斗起来,大家不要中了他的诡计。”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也觉得很有道理。
“那李峻杉到底是不是谢慕瑶的儿子?”邱中伦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犯了欺师灭祖的罪行,多年来睡都睡不安稳,猛然见到跟师父如此相似的青年站在眼前,恨不能昏过去。
其实这些大家族的老油子们心里已经有数了,长得如此相似,能说出李善衡那么多秘密,不是谢慕瑶的儿子还能是谁,但他们需要一个遮羞布罢了。
“当然不是。”李善衡否认。
他正要命人将言诉拿下,却听言诉高声道:“你如果真的问心无愧,敢把你房里的密室打开让大家瞧一瞧吗?我母亲谢慕瑶被你制成傀儡,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呆了整整二十年,今日我就要为她复仇!”
说罢,他凝聚全身的灵气,一闪身,往李家后院冲去。
李善衡眉心一紧,忙不迭跟了上去,楚腾等人也不甘示弱,急急忙忙赶过去。
由于李善衡和阮姗是分开住的,阮姗住正院,李善衡反倒住在稍偏僻些的偏院里。
这里无人把手,也没有佣人,院子里安安静静。
言诉破开门闯了进去,带着浑厚凌厉的掌法拍过去,密室上方整面墙应声断裂,密道入口处显示在众人面前。
紧跟着过来的楚腾见状,还有心情嘲笑道:“想不到李兄房里果真有密室啊,看来这些年李兄瞒着我们做了不少事。”
邱中伦做了亏心事,心虚,迫不及待下了密室。
密室正中的笼子里,一身红衣的美人傀儡原本在打坐,察觉到许多陌生气息涌入,她猛地睁开眼,朝外看去。
待见到李善衡后,单膝跪地朝他行了一礼:“主人。”
“谢……谢慕瑶。”楚腾望着她那张二十年来不曾有一丝变化的容貌,和她对李善衡的举动,忽的怔住。
年轻时的谢慕瑶何等意气风发,当初他们三大家族为了各自的利益,将她杀了也就杀了,可李善衡究竟在做什么?
他把谢慕瑶制成傀儡,让她喊他“主人”,彻彻底底把她当做可利用的工具。
“李善衡,你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你把谢慕瑶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的心思到底有多龌龊?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楚腾对着李善衡一通咆哮。
当初修真家族那些男青年,哪个心里对谢慕瑶没点想法,可惜斯人早早订了婚,他们只能收起心中的遗憾。
言诉快步走到傀儡跟前,也跟着朝她单膝跪了下去,一双眸子深深地望着她:“母亲。”
“瑶妹,攻击他,这个人想要伤害我!”李善衡冷不丁对谢慕瑶下了命令。
傀儡接收到李善衡的命令,瞳孔颜色稍微一变,脑子迅速做出反应,拔出手里的剑,朝言诉刺了过去。
言诉侧身一躲,两指捏着傀儡手中的剑刃,对她道:“母亲,我是峻杉,是你的亲儿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然而傀儡仿佛没听到一样,不间断的继续对他进行攻击。
李善衡眼中浮出满意之色,既然李峻杉超出了掌控,那就拿他开刀,他这么执着于拯救自己的生母,想必也很愿意死在谢慕瑶剑下。
只是他越观察两人的打斗,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谢慕瑶本身修为不低,经过二十年的傀儡训练,身体反应比修士强几倍,可饶是这样,言诉对上她却不落下风,甚至有意在引导谢慕瑶的下一步招式。
怎么可能?
就算他失踪的两年全都用来修炼,就算他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到达这种程度。
难道他《华真诀》果真厉害成这样?
不,好像不全是这样。
李善衡总觉得,言诉应该怀有更大的秘密,就算修为能够靠《华真诀》提升,但俞家拿出来的那些丹药呢?那些足以挤垮李氏丹药铺的丹方,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李善衡做出判断,他不能现在杀了言诉,他得留着这个人,探寻他身上的秘密。
“瑶妹,快住手,这个人是我们的儿子,你万万不可伤害他。”李善衡喝止傀儡,在楚腾等人惊异的目光下,忽然变了副脸色,没了之前对言诉的敌意,反倒一脸慈父表情,走上前抚了抚傀儡的长发,然后指着言诉对她道,“瑶妹,你还记不记得,这是我们的儿子峻杉,他长大了,终于可以来看你了。”
楚腾被他这番操作弄得稀里糊涂:“李善衡,你在搞什么?”
邱中伦也目瞪口呆望着他们一家三口和睦认亲的场面,李善衡这是要反悔?那他就必须做好防备,提防着李家了。
其他三大家族的家族心里迅速做出判断,对李善衡起了戒心。
言诉似笑非笑望着李善衡:“李家主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靠亲情收买我吧?”
李善衡满脸愧疚地揽住他的肩膀,一手娇妻,一手儿子:“峻杉,为父之前是在试探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母亲制成傀儡吗?因为她当年生下你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可我太爱她了,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为了留住她,我用禁术把她制成傀儡。可同时我也恨你,恨你害她失去生命,所以我把你远远送走,不愿多看你一眼……”
说着说着,李善衡潸然泪下,仿佛一个挚爱妻子的好男人。
阮姗刚进了密室,就听到丈夫这番剖白,顿时愣住。
“李善衡,你说什么?”她面容扭曲,冲到李善衡面前,扭着她的肩膀恶声质问他,“你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是谢慕瑶,那我呢,我算什么?你真这么爱她当初为什么接受跟我联姻?”
上一篇:暴躁小龟今天也在找人干架
下一篇: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