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成为人生赢家 第18章

作者:青鱼不白 标签: 幻想空间 快穿 穿越重生

  闻高哲比闻恺还要大两三岁,已经年满十八,因他在章武帝跟前当差,勤于公事的缘故,婚事一拖再拖。

  从前邹氏想着,等他官职再高一点,娶一位身份更加高贵的贵女为妻,岳家能够成为助力,便没在婚事上催过他,反而暗地里慢慢相看那些有意与侯府结亲的闺秀。

  两个月前,闻高哲告诉她,他看中了冯太傅的掌上明珠冯梓萱。

  邹氏又喜又愁,喜的是冯家在清流中名望颇高,隐隐是朝中文臣之首,能结这样一门亲事对孙子助益很大,愁的是冯家太注重名声,恐怕看不上被朝臣视为佞臣的孙子。

  闻高哲让她不必担心,他自有办法。

  邹氏见孙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得随他去了。

  两个月来冯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邹氏暗自替孙子捏了把汗,担心他求亲不成意志消沉,不料他今天居然带回来一位漂亮姑娘,她可不认为这姑娘是冯家千金冯梓萱。

  “祖母,您还记得这是谁么?”

  就在邹氏脸色阴晴不定时,闻高哲带着蒯凝华来到正院,一进门就把松嬷嬷等下人都赶了出去,将神情忐忑不安的蒯凝华推到邹氏眼前。

  邹氏拧着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面前含羞带怯的姑娘,她记性好,时隔多年,依旧从姑娘的眉眼中看到往昔熟悉的影子。

  心里咯噔一声,邹氏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很快却假装惊喜地站起来,拉着蒯凝华看了又看:“你是华儿吧?多年没见,你这孩子竟是越长越漂亮,我都不敢认了。”

  上辈子,蒯凝华和郭氏被押解到京城后也见过邹氏,彼时她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府太夫人,遍身绮罗,满头华翠,郭氏向她求情,希望闻高哲能网开一面,放了自己的女儿,但她摇了摇尊贵的头颅,心肠冷硬拒绝道:“你们是大周朝的乱臣贼子,满门抄斩是陛下的旨意,我孙儿又能决定什么?”

  蒯凝华上辈子恨邹氏太冷漠,但重生以来她想着邹氏迟早要做自己的太婆婆,他们是一家人,将这段本不该存在的仇恨藏于心中又有何用,她早放下了。

  “邹夫人。”蒯凝华仰起小脸孺慕地望着邹氏,“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我一直惦记着您,每日吃斋念佛,抄写佛经,恨不能在佛祖面前替您祈福保佑平安。”

  她没发觉自己话里讨好恭维的意味有多浓重。

  反倒是邹氏愣住了,饶是她城府颇深,听到这种谄媚之语也不由得神情冷凝了片刻,意味深长瞥了眼蒯凝华。

  然后偏过头,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自家孙子:这姑娘脑子没毛病吧?

  事出反常必为妖,别说她当年跟郭氏交情泛泛,就算蒯凝华是她以往最疼爱的小辈,时隔多年不见,对方冷不丁抛出这么一番企图打动人心的话,必有所图。

  邹氏的视线落到闻高哲脸上,见他无奈的轻笑一声,再看看蒯凝华这副满脸娇羞的小女儿姿态,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姑娘看上她孙子了。

  不过他们一个在京城长大,一个在阴城生活了这么多年,相隔千里,她是什么时候看上闻高哲的。

  邹氏按捺住心中的种种疑问,她了解自己孙子,没有利益的事他从来不做,今日他将蒯凝华接回侯府想来必定有他的目的。

  她眉眼变得慈祥起来,温言软语从蒯凝华嘴里不着痕迹地套话。

  五月初五端午这天,言诉跟随军营的王将军一同受邀前往秦王府赴宴。

  秦王蒯鹤禹手底下有三员大将,勇猛无敌,堪称阴城三虎,分别是王立德将军,富雄将军,以及越向阳将军。

  言诉所在的军营就属于王立德将军管辖范围内,因他近期频繁在与朝廷军队的作战中表现突出,王立德对这位由蒯洪文塞进来的关系户刮目相看,不拘一格提拔了他,并且对他十分看重。

  要不是他唯一的独生爱女今年才九岁,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言诉又一贯对外宣扬自己在老家有母亲定下的未婚妻,他真想直接拍板收他为女婿。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言诉身份的人,王立德在前往秦王府赴宴时就带上了他。

  最近言诉在秦王手底下的三大军营里出尽了风头,连富雄和越向阳也听说过他的名头,他们跟蒯鹤禹的关系向来亲近,是生死至交的兄弟情义,知道他一直担心儿子们过于平庸无法担负起秦王府的重担,现如今有个作战猛如虎的外甥,都替他感到高兴。

  秦王府端午宴请的人不多,除了三位将军之外还有王府中的军师幕僚,以及郭氏的大哥郭弘济。

  蒯鹤禹最近因为外甥接连立下军功心情不错,冲淡了蒯凝华离家出走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

  宴席上,他和三位将军开怀畅饮,喝到半醉时,彼此都怀念起年轻时冲锋陷阵的勇猛精力,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言诉身上。

  “我本打算把华儿许配给阿恺,谁知这丫头不懂得体谅我一番苦心,竟然离家出走……”

  提起不争气的女儿,蒯鹤禹情绪变得低落,声音越说越低。

  众人也不好接着讨论秦王府的家务事,纷纷沉默下来,宴席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

  郭弘济出了一脑门冷汗,心里有些后怕,暗暗责怪妹妹当初太过任性冲动,为着捕风捉影的事跟闻恺结下死仇。

  想想自己为除掉言诉,近期在军营中做出的某些安排,他忍不住朝言诉投去复杂的目光。

  这是个有大将之风的可塑之才,未来难保不会成为秦王手底下一员猛将,倘若将来能够为蒯洪文和郭家所用那再好不过。

  真是可惜了。

  必须得在他一无所知时下死手,否则等他将来查出庄锦之死的蛛丝马迹,等待郭氏和郭家的就会是灭顶之灾。

第26章 、被嫌弃的侯府庶子10

  过了端午后,天气越来越炎热,阴城那些大户人家纷纷争相采购冰块以供家里使用,秦王府也不例外。

  只是由于去年阴城附近受灾严重,导致往年给秦王府供货的商户出了点问题,断了供,一时间秦王府竟然不能马上用上室内降温的冰块,郭氏气得将管家叫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屋子里闷热得令人难以喘息,郭氏烦躁不安,连后院姬妾们的请安都挡了回去。

  外院的丫鬟惊惶不安的跑进来禀告:“王妃,王爷提着刀来后院了。”

  她惊魂未定,觑着郭氏的脸色,自作主张添了一句,“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何止是生气,简直就是震怒。

  郭氏心里有鬼,闻言顿时变得花容失色,仓皇不安,前阵子郭弘济跟她通过气,说已经在军营安排好如何不着痕迹除掉闻恺了,让她以后做事不许再毛毛躁躁,多考虑考虑蒯洪文和郭家的立场。

  她估摸着最近两天就要传出闻恺的死信,便压抑着心中的喜悦不敢让人看出端倪。

  莫非这事被蒯鹤禹发现了……

  郭氏颤抖着手对镜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强装镇定出门迎接蒯鹤禹,谁知她刚走到廊檐下,却见蒯鹤禹黑着脸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闯进院子。

  他穿着一身黑到看不出其他颜色的锦袍,甫一进来,身上便散发出难以名状的难闻气味,刀上的血随着他步伐的移动,一滴滴滚落在地,连成一条不规则的血线。

  这场景看上去阴森可怖,犹如杀人现场。

  院中那些胆小的丫鬟已尖叫着跑走了,唯有郭氏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朝丈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不知妾身做错何事惹怒夫君,夫君莫非要杀了妾身?”

  蒯鹤禹走到郭氏面前站定,辨不出喜怒的黑眸定定望着她,他征战沙场几十年,刀下亡魂无数,杀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气势,岂是郭氏能抵挡的了。

  很快,她软了腿脚,滑落在地,半跪在蒯鹤禹面前。

  蒯鹤禹举起手中的刀,刀尖挑起她的下巴,令她直直对上自己的目光,沙哑着声音道:“你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非要本王将你那些肮脏手段亲口说出?”

  郭氏心口一颤,皮肤感受到刀刃的冷意,令她不寒而栗。

  她抖着身子,将背弯成一张弓,抱着蒯鹤禹大腿呜呜哭泣:“妾身嫁给夫君二十余年,为夫君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妾身因此而犯下错误,还请夫君不必饶恕妾身,了结妾身的性命吧。”

  蒯鹤禹简直被她气笑了。

  他一蹬腿,将郭氏踢到几步之外,胸口中快要溢出的愤怒恨不能立刻爆发出来。

  “你还在这里装糊涂,以为抬出洪文和华儿就能抵消你犯下的错误?本王不妨跟你明说了吧,这刀上的血是本王刚刚审问犯人时,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染上的,那犯人亲口招认他受郭家指使,意图在两军混战时害了阿恺的命!”

  “本王不知,阿恺究竟哪里碍了你和郭家的眼,竟使你们妄图除掉他!”

  蒯鹤禹越说越心痛,他有意在军中抬举言诉,除了言诉本人争气之外,未尝没有忌惮麾下三位大将的意思。

  王立德,富雄,越向阳三位将军虽然跟他年轻时有过命交情,但随着年龄增长,彼此都有了家室儿女,互相交错联姻,他们未尝没有私心,想要为子嗣后代做打算。

  蒯鹤禹提拔言诉,一来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平衡军中势力,二来也是觉得几个儿子不争气,倘若好好栽培言诉成一员大将,未来言诉至少能保他子孙后代在阴城屹立不倒几十年。

  可他一番苦心竟然被郭氏误解,险些害言诉被杀。

  若不是那孩子机灵,捉了罪魁祸首暗地里交给他处理,恐怕早就成了战场上的亡魂。

  蒯鹤禹看向郭氏的眼中饱含杀意。

  郭氏捂着被他踢痛的小腹,顶着这样的目光心惊肉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蒯鹤禹是真想要了她的命。

  “夫君,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蒯洪文得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父亲提着滴血的刀对准母亲,他那一向优雅高贵到一根头发丝儿都不错乱的母亲此刻衣衫凌乱趴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血痕,眉宇间再也没有往昔的矜傲。

  “母亲!”

  蒯洪文心中骇然,扑上前查看郭氏的身体状况,确认郭氏并未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父亲,不知母亲做错何事触怒到您,还请您看在她含辛茹苦打理后宅几十年如一日的份上,饶恕她吧。”

  由于自小在京城养了好几年,蒯洪文与父亲之间一直不太亲近,敬畏大于父子亲情,而平日里蒯鹤禹也更疼爱庶出的几名子女。

  他此刻冒着风险规劝父亲,心里不是不害怕。

  可又能怎样。

  郭氏是他的生母,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杀了她。

  这会儿,蒯洪文倒是寄希望于郭家舅舅和外公能尽快赶来了。

  蒯鹤禹用审视的目光掠过嫡长子,他一向知道,这个儿子虽然被郭氏养得耳根子软,没有男人血性,但倘若有能臣辅佐,将来足以当个守成之君。

  他有意拉近他和言诉的关系,可惜这孩子和郭家却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你可知你母亲犯了什么错?”蒯鹤禹冷冰冰地看着他。

  蒯洪文还年轻,没经过事,哪受得了父亲这样强势逼人的目光,他低下头,恨不能躲开父亲的审视,嗫嚅道:“母亲身处后宅,所犯之事无非是争风吃醋罢了,倘若对父亲有所冒犯,还请父亲责罚。”

  “争风吃醋!”

  蒯鹤禹冷笑一声,心中对嫡长子的失望愈演愈烈。

  他不想再试探这个废物,手中的刀尖对准了郭氏:“告诉你儿子,你对阿恺做了些什么?自己心狠手辣的,倒是教出来一个软弱愚蠢的儿子,是时候让你儿子知道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蒯洪文僵着脖子不敢置信回头望向郭氏,他以为经过上次谈话之后,郭氏会放下对闻恺的偏见,可父亲话里的意思,郭氏竟然对闻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么。

  郭氏哪受得了在儿子跟前颜面尽失。

  “啊——”

  她捂着脸尖叫一声,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往蒯鹤禹刀尖上撞,银白色泛着光的刀尖没入小腹,郭氏凄厉地惨叫一声。

  好在蒯鹤禹反应也快,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他提着刀猛地后退几步,致使刀尖只浅浅的伤到了郭氏。

  “母亲!”

  面对郭氏突如其来的爆发,蒯洪文快吓傻了,忙上前扶着她查看伤口。

  “大夫!快找大夫给王妃治伤!”

  蒯鹤禹虽然气郭氏不分缘由想害外甥的命,却也不是真的想杀了郭氏,见她受伤,他只得压下心底的怒气,命人找大夫来给她看伤。

  这场闹剧最终以郭氏受伤落幕。

  蒯鹤禹给秦王府所有下人封了口,严禁此事传扬出去,然后以卧床养病的名义软禁了郭氏,连蒯洪文都不能随意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