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角划绪风
“乌那希,和?额娘和?汗阿玛告别前,要做什么呢?”阮酒酒道。
乌那希甜甜一笑,小手往嘴前一贴,然后咻咻咻的往外?甩。
“汗阿玛、额娘,乌那希爱你们?哟。”乌那希甩着?飞吻。
康熙立马笑眯了眼:“汗阿玛也爱乌那希。”
幸亏胤祚已经先走?一步,不用在这?儿看父慈女孝。
咦,好肉麻哟。如?果胤祚在场,一定抱着?胳膊,这?么说。然后,等下回见到胤禛,原模原样的学给他?哥哥。
虽然肉麻,但是对哥哥表达爱意?,绝对要只多不少。
儿女退下,只剩下阮酒酒和?康熙相对而?立。
康熙蠢蠢欲动的牵着?阮酒酒的手:“乌那希这?么会?哄朕,作为她的额娘,玛琭你是不是要哄朕更多一点儿。”
阮酒酒小手指勾着?康熙的小手指,幼稚的甩着?晃了晃。
“要说让皇上?开心,我还真有个主意?呢。”阮酒酒道。
康熙被吊起胃口:“朕拭目以待。”
“皇上?和?我一起去趟书房?”阮酒酒道。
康熙脸上?浮起两团红晕,三十多岁的人了,后宫百花齐放,此刻却纯情的像个毛头小子。
“去书房,不合适吧?”康熙小声道。
阮酒酒冷笑:“皇上?,您能不能把脑子里的不干净思想,甩出去。”
康熙立马站直,理直气壮掷地有声道:“男女之情,天经地义?。你是朕的皇贵妃,朕的妻子,丈夫喜欢妻子,对妻子着?迷,合法合理。再说,朕若是满脑子圣贤,哪能和?你生出胤禛、小六、乌那希、海日兄妹四个。”
阮酒酒拧了下康熙手背的皮,康熙轻微吃痛。
“满洲姑奶奶的脾气,朕是在你这?儿领略到十成十。”康熙道。
“谁让皇上?不正?经,总想着?些有的没的。”阮酒酒道。
康熙轻咳一声,有一些委屈:“朕这?不是许久没和?你亲近了。太医院那群没用的,让他?们?研究出不伤身的避子药,几年了也没个进展。离海日出生的日子,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今儿又?是朕的生辰、你的大喜之日,不如?晚上?朕让人摆上?洞房花烛?”
阮酒酒不接话,扭腰转身,往外?就走?。
“皇上?您就说去不去书房吧。”阮酒酒道。
康熙道:“去去去,今儿你在哪儿,朕就跟到哪儿。”
阮酒酒甩了下手里的帕子,站在原地等着?康熙跟过来,清雅的脸上?露出笑意?。
“皇上?放心,定然是能让您高兴到夜里都乐醒的好东西。”阮酒酒道。
康熙脑子里瞬间风暴卷起,他?不可置信道:“莫不是还有其他?新的粮种?”
阮酒酒道:“皇上?您当我是神农吗?”
“玛琭不是神农,许是神农之女下凡,也说不定。”康熙道。
阮酒酒小声嘀咕道:“我可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只信马克思主义?,高举科学大旗的。”
虽然,她存在的本身,十分的玄学。
但是,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这?么算起来,也不是没可能啊。
阮酒酒的声音小且含糊不清,就算耳朵贴在她嘴边听,也听不清楚说什么。
康熙只当阮酒酒小声吐槽他?,乐呵呵的迈着?大步子,贴过去。
“今儿你在万寿宴上?,打扮的十分好看。既美且庄重。为何回来就将妆容和?衣裳换了?”康熙问道。
阮酒酒道:“皇上?可听过一句话。漂亮的衣服,必然穿着?不舒服。就像好吃的食物,做法都不健康一样。”
“这?话朕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过,说的有些道理。大礼服厚重,你今儿戴的发冠,朕当时仔细瞧了的,发饰确实?有些多。固然是很好看,却应当十分沉重。”康熙道。
“不是应当,是就是很沉重啊。拆了发饰换了个发髻后,头皮还是隐隐作痛。还有这?肩膀,也被今儿的衣裳和?戴着?的项链、珠串,压的酸疼不止。”阮酒酒道。
康熙关心道:“这?样难受,还往书房去什么?朕和?你一起去热汤池里泡一会?,再让擅长按摩的宫女,给你按按松松乏。”
“因为书房里,有比我个人的身体舒适,更重要的东西啊。”阮酒酒道。
阮酒酒向来分得清轻重。
即使,有些时候她认知的轻重之分,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往书房的路,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书房近在眼前。
阮酒酒双眸雀跃,康熙吞下劝说休息的话,选择尊重、遵从她的选择。
书房门打开后,书籍的墨香和?竹子的清香,扑面而?来。
阮酒酒换了一身淡青色,绣着?兰花的衣裳,和?书房的雅致感十分搭配,相映成彰。
康熙忽然有些嫌弃自己穿的这?身龙袍,他?也该换一身读书人穿的衣袍。
阮酒酒迫不及待的拉着?康熙的手,加快步子的速度,走?到一面书架前。
“芝兰,你去门外?守着?。这?里暂时不需要人。”阮酒酒道。
芝兰对阮酒酒的想法,一无所知。
若是跟来的是雅兰,定然会?立即察觉到阮酒酒的心思,并?且为了阻止阮酒酒的临时反悔,而?拒不离开。
正?是因为了解雅兰,知道雅兰会?有怎样的反应。所以,阮酒酒提前把她支到海日屋里去,让她去看吐泡泡玩儿的小婴儿。
康熙想了想,道:“梁九功,你也去门口吧。”
康熙的做法,深得阮酒酒之心。
屏退外?人,阮酒酒神神秘秘的从书架最高处,拿下一本书。
那本书看起来十分普通,书名写着?《月季种植手册》。
阮酒酒走?到书桌前,抖了抖书,掉下来一张纸。
“皇上?,请您阅览。”阮酒酒没有去拿起桌上?叠起的那张纸。
康熙满载着?好奇心,将叠了几面的纸,小心展开。
一张纺织机的图画,构造清晰详尽的绘在纸上?。
“皇上?,您是知道的。我阿玛只是个小官,家境普通。因此,住在同一个胡同里的邻居,都是普通百姓。其中,就有一位以织布为生的妇人。我小时候嘴甜,跟着?那位婶子,学过一段时间的织布技艺,对纺车颇为感兴趣。后来那位婶子搬了家,我也因为年纪长大了,被关在家中学规矩养性情,因此没再碰过纺车。”阮酒酒声音如?清风,吹的康熙发胀的脑子,愈发冷静清醒。
第385章
自康熙亲政以后, 对棉花种植的推广,十分重?视。
对于百姓来说,棉花属于不太贵又保暖的御寒衣物,性价比相对来说较为高?。对驻守边关的士兵来说, 更是十分重?要。
而棉花衍生的棉布, 普通百姓省一省, 一年也能给家人都扯上一匹普通棉布, 做新衣裳。
细棉布更舒适些,价格也更贵些,但是比丝绸便宜许多。一些小富之家,可以?尽兴多裁几件细棉布衣裳,换着穿。
这样的经济作物, 十分有利于经济的恢复,稳定当政者的统治。
但是,上位者再重?视, 棉花种植的面积还是不够广泛。
因为,大部分地域的气?候并不适合, 土地利用率和当下的技术条件也对棉花种植推广造成限制。
好在在政策之下和官府鼓励, 棉花种植规模已经扩张了许多。
康熙不会织布,但是他对丝织业一向重?视。从江南官府强制机户为其劳动,并设各种名目征税,可见康熙对丝织业利润的掠夺心。
江南丝织业,就?是康熙的钱袋子之一。
机户们苦不堪言,却只能顺从。
“你想要什么?”康熙看了图纸半晌,声音冷静道。
阮酒酒兴冲冲的双眸, 顿时沉静下去?。
“朕的意思是……”康熙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连忙解释。
阮酒酒却心情烦躁的, 不想再听下去?。
阮酒酒打断康熙的话:“皇上,我惯来想法有些天马行空,又对旁门左道的书籍感兴趣。您睿智英明,想来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纺纱机的不同?。”
“这个图纸是从前明王徵的《奇器图说》中,得到的灵感。我又改动增添了一些零件,可以?一次纺出许多根棉线。在皇上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繁荣。江南丝织业的发展,带动了对棉纱的需求。若是棉纱能够大量提供,织布产量也能随之提高?。到时,不论是内销还是售卖到海外,都为大清国库作了贡献。尤其是洋人对我们的瓷器和布匹,一向喜爱。降低成本,高?价售出,买卖不亏。”阮酒酒道。
阮酒酒画的图纸,正?是历史课本上学过的珍妮纺织机。
她上辈子能对纺织机感兴趣,确实是因为邻居。不过,那是位个子不高?,裹过小?脚的老奶奶。
老人家的屋子里有个织布机,她年轻的时候,就?是靠勤劳织布,独自拉扯大三个孩子。
“你可用这个纺纱机,纺过棉纱?”康熙问道。
阮酒酒摇摇头?:“永和宫若是多了一个纺纱机,皇上您能不知道?我知道皇上对丝织业的看重?,不曾与?任何人透露过。就?是画图之前的草稿,都烧成了灰,没有留下。”
康熙回想起阮酒酒拿出图纸时,就?是从一本《月季种植手册》中取出。
可见,确实藏的隐蔽,小?心谨慎。
“这张图纸,朕拿走让工部生产试验去?。不论成与?不成,都与?你无关。玛琭,棉纱增量与?粮种增产不同?。”康熙少有的在阮酒酒面前语气?严肃。
阮酒酒淡淡一笑:“送给皇上的东西,自然是皇上的,与?我有什么干系。”
康熙察觉到阮酒酒语气?里的疲惫和疏离,他叹了口气?,将阮酒酒鬓角没梳好的一缕碎发,捋到她的耳后。
“这么多年了,朕还是不能让你信任?”康熙道。
阮酒酒抬眸,疑惑的看向康熙。
“我自知丝织业不是我和乌雅氏能插手的,因而将脑中所想绘出,坦荡交给皇上,只盼所学所知能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多添一条生存活路。皇上却声势咄咄逼人。先是一句问我想要什么,再是一句与?我无关,语气?凌厉,不留情面。我顺了皇上的意了,您又拿我信不信任您说话。”
“皇上,我从不是能言善辩、舌灿莲花之人。您若是觉得我位份过高?,不若将我手中宫权分下去?,好让您放心。枕边人,最?是不防备,何苦为了外物,成天彼此猜疑着,耗费心力。”阮酒酒冷声道。
她不是没脾气?的人。
她能找康熙要什么?图什么?
皇后之位?还是为胤禛争夺太子之位?或是钱财。
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哪怕康熙现在封个其他人为皇后,阮酒酒也不在意。到了她现在这个位置,哪怕是皇后,也不会刻意得罪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