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钱空青
李煜现在是懊恼得不行,他分明那样谨慎了,不知怎么竟还是惹出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现在来的显然不是好时机,即便父皇现在误以为是他的龙嗣,但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切会影响他成就大业的隐患,他都决然不能留下。
李煜重重地喘气,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能隐瞒两个月了才告诉我,恐怕是父皇这时已经知道她有孕了,她才敢说出来,想必就是仗着我不敢动她!”
一个女人竟还想拿捏他,当真是可恨至极。
“裴幽,我知道你通晓一些诡奇医术,定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孩子消失,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裴幽蹙眉,犹豫了半晌还是应下了。
李煜交代了这件事后就消失在夜色中离开了。
裴幽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裴扶墨能找到幼时与他一同长大的那兄妹俩,想必早就在暗地里调查他了,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裴扶墨定然不知他还会医术。
他不能再等了,若再不主动出击,再这样下去恐怕镇北侯府和江絮清,他一个都捞不着。
裴幽阴恻恻地笑了几声。
所幸,他还留着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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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宴席将散,晋安帝与肖继后也已起身离开,朝臣家眷多少都准备出宫了,江絮清却还没找着裴扶墨的人影。
方才帝后离席不久,裴玄便将裴扶墨喊走,说是有些事要吩咐,可等了一盏茶,他竟是还没回来。
裴灵梦挽着云氏过来问:“慕慕,你不如跟我和母亲一道回侯府吧。”
云氏说道:“侯爷先前说是有点公事要面见陛下,兴许一时半会儿怀徵也脱不开身,正好你与我们一同回去,怀徵也好放心。”
江絮清内心挣扎了会儿,她很想再等等裴扶墨,最好与他一同回去,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今晚的他有些不对劲。
“母亲,我再等等好了,方才世子离开之前特地同我说了,要我等他一起回去的。”
云氏也没勉强,便笑着调侃:“就这么一时半刻都分不开呀?”
笑后,她还是叮嘱道:“也好,那你先在殿内等着,若是太晚了,可得记得让宫人送你回侯府。”
江絮清应下,便目送云氏和裴灵梦离开了。
现在整个大殿留下的人所剩无几,江絮清扫了一圈,才发现盛嫣竟是落单了。
正巧盛嫣也看到了她,便走过来,笑意勉强:“方才我就是出去吹吹风,母亲和妹妹不知何时回去了,许是匆忙间不慎落下了我也不知道。”
江絮清没有点破她是被自己的继母和继妹抛下了,拉着她坐到身旁,“正好,盛姑娘若是不着急回去,不妨留下陪陪我?”
现在天色还不算很晚,盛嫣欣喜不已:“那太好了。”正好她也不想那么早回到侯府,省得还要回去看继母的嘴脸。
盛嫣性子较为内向,因常年在乡下庄子里休养的缘故,已经许久没有与同龄的姑娘这般近距离接触了,自从回到了长安后,她几乎每日在侯府不曾出门,受了不少继母和继妹的气。
当初随父亲赴镇北侯府认亲宴那日,与江絮清相识后,她便觉得一见如故,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再与她接触。
实则,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点很是在意。
裴公子为何要她将那块墨玉赠送给江姑娘呢?还特地十分谨慎地说,不准她告知任何人。
江絮清见盛嫣面染困惑,心里像是憋着话,一副问又没打算问话的为难样子,她心思一转,也同样对盛嫣有些好奇。
前世从哥哥口中得知,盛嫣一直有个心上人,但没人知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哥哥虽什么都没说,但前世她也感觉的出来,哥哥其实内心是很在意的。
她略微思索了下,问道:“听闻盛姑娘自小不在长安长大,让我也有些好奇,盛姑娘自幼是在何处居住的”
盛嫣面色有些犹豫。
江絮清连忙道:“若是盛姑娘不愿说,也不必勉强,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盛嫣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那个地方离长安太远了,是一个许多人都没听说过的小庄子,处于我家老祖宅江州那一带。”
江絮清还没出过长安,但也听说过江州那边气候较为舒适,极其适合居住,“听闻江州山好水好,想必盛姑娘幼时应当较为自在。”
盛嫣苦笑一声,她是被继母丢到江州的小庄子里弃养的,谈不上过的自在,唯一庆幸的大抵就是认识了裴幽这个很好的人。
“那地方叫小万庄,或许是江州的舆图上都找不到的小地方。”
“小万庄”,江絮清暗暗将这个小庄子名字记了下来。
江絮清与盛嫣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炷香。
二人聊得正乐呵,宫人寻了过来,在盛嫣耳边低语一阵。
盛嫣只能歉意道:“我父亲派人来接我出宫了。”
那便是要回去了,江絮清颔首,目送盛嫣离开。
很快这整个大殿就剩她一人了,裴扶墨还在面圣没有出来,江絮清百无聊赖地托腮,乖乖在原地等待他。
空旷辉煌的大殿内,一扫宴会时的盛况,剩她一人后,倒略显孤独。
江絮清望着大殿入口,翘首以盼,每一个从此路过的人她都会牢牢盯着,等裴扶墨何时回来接她。
恰逢这时,一名小太监弓着腰入殿,毕恭毕敬地回禀道:“世子夫人,裴世子请您去御花园等他,说是一会儿他面圣完了后,直接出宫。”
御花园离宫门较近,从那回去也较为方便,现在华熙殿内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若是她还一直在殿内候着也不大合适,江絮清想了想,便起身跟着那小太监走了。
她前脚才离开,长廊尽头走来的另一名小太监匆匆要追上来,“世子夫人稍等。”
江絮清早已被那名小太监带走,身影隐匿于夜色中。
那小太监没来得及拦下,内心嘀咕,裴世子担心自家娘子等得累了,还特地吩咐他来传达一声,他马上就会接她回去呢,这世子夫人怎么还先走了。
那领路的小太监一路将江絮清带到了御花园后,便说道:“世子夫人坐在这再稍等一会儿,世子马上就来。”
江絮清笑着颔首,目送那小太监离去。
御花园内百花齐放,馨香浓郁。
江絮清借着月色的光亮饶有兴致地欣赏园内夜景,不知看了多久,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当是裴扶墨来了,她笑着回首:“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将蚊子喂饱……”
这句话说到此处,看到夜色下缓缓走进的男人,她笑容顿时凝滞。
江絮清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直接提裙离开。
裴幽几步跨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跑什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请让开!”江絮清冷着脸。
月色如水,裴幽笑得温柔:“慕慕变了许多,还是说你与怀徵成婚后,便不打算与我来往了?你这样,可知我会有多难过?”
当初将他从雪地里救回来的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竹马回京后,便再也看不见他了。
他究竟哪里做错了,又是怎么惹了她不开心,要这样每日对他冷脸?
裴幽唇边泛着苦意,“你曾说过,会将我当做很好的兄长,难道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记?这便是你对兄长的态度么?慕慕……”
他若不提还好,一提起,江絮清便毁得肠子都青了。
上辈子,竟是因为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导致她与裴小九错过,才铸成了那般惨剧,她如今只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江絮清深深吸气,淡声道:“你是我夫君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兄长,我并没说错什么。”
裴幽神色微怔,瞳仁内似有难以置信。
所以当初她说会将他当兄长般对待,是因为裴怀徵的缘故,对么?
他笑了几声,夜色中轻轻荡起他诡异的笑声。
江絮清被他吓得脸色一变,转身便想换个方向走了。
只是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用力的攥紧,还来不及转身便被拉了回去。
裴幽再抬眸时,没了先前的阴鸷之色,眉目流转,用一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死死扣住。
柔声道:“怎就如此娇蛮,即便再生我的气,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跟我过来,怀徵他知道么?”
江絮清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跟他过来?
什么生他的气?他是疯了不成?
她不停的挣扎,又不敢大喊出声,担心将宫人引过来,见实在挣脱不开,她只能刻意压低了声,说道:“你有话好好说,不要碰我!我已成婚,若是这般实在……”
裴幽则慢悠悠打断,唇角一勾:“我放手可以,但……”
他话峰一转,视线从江絮清的肩侧扫去,有些无辜道:“怀徵,你来了啊。”
江絮清顿时身体一僵,紧接着,捉住她手腕的手同时也放落。
她转过身,见裴扶墨伫立在花坛旁,柔和的月色将他眼底的冷意,照的一清二楚。
第29章 浴池
夜里的御花园幽深宁静, 裴扶墨踏着清冷的月色走来,每走一步像是在敲打江絮清的心脏,她的呼吸渐渐轻了。
可裴扶墨的眼神却没看她, 他俊朗的面色含着凉薄的笑意, “兄长在这做什么呢?”
裴幽丝毫没觉得方才的行为有何不妥,笑道:“碰巧遇上了,许是慕慕迷路了罢。”
江絮清脸色煞白, 虽已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但脑子里频繁出现一句话, 解释清楚,快解释清楚。
她连忙握住裴扶墨的手, 仰起脸摇头:“方才有个小太监说, 说你让我来御花园,一会儿我们再一起回去, 我才过来的。”
似担心他不信,她还要拉着裴扶墨一起去找那个小太监。
裴扶墨站着笔直, 她拉也拉不动。
她抬眼看他,眼眸忽闪, 一双漂亮的眼里蕴满了雾气。
男人扯唇笑了笑:“大抵是有人以我的名义假传了一句话,慕慕别怕, 那人我会收拾的。”
裴扶墨也丝毫没有意外。
只是此刻令他恼火的是,她方才看裴幽的眼神让他不舒服。
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才对。
裴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含笑道:“既然你们都说清楚了, 我就放心了。”
他转而好心提醒裴扶墨:“你可得把慕慕看牢点, 当心啊, 她下回又这般迷路了。”
裴扶墨语气冷淡,含着意味深长:“兄长安心。慕慕是永远都无法从我身边离开的。”
他好似全无在意?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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