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怂怂的小包
圣旨既下,又有锦衣卫领命,很快嚣张一时的承恩公府就被层层围了起来,不进不出。
皇后和睿王得到消息的时候,承恩公府已经连一个蚊子都飞不出来了。
沈知雪的打算甚至还没有传到周家人的耳中,皇后急急忙忙派去给承恩公夫人瞧身体的“太医”根本连承恩公府的府门都没有进去。
晨起淑妃由天子相陪回柱国公府省亲风光无限,傍晚出了两任皇后有两个皇子外孙的承恩公府却被锦衣卫围困。
京城的风向要变了,夜色来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这样想。
不过这一切仿佛和庄徽是无关的。
他回到清宁宫,随意地扔了一封信到燃着的香炉中,等了一会儿未等到乾清宫的召见,就到书房寻了一份舆图认真地看了起来。
老太监捧着一套折的整齐的寝衣,在他的面前有意无意地晃了好几次也没能得到他的注目。
“殿下,昨夜这个时候小厨房做了一道蜜蒸肉,老奴见您喜欢,故而又让小厨房做了一份。”无奈,冯德顺又眼巴巴地端上来一道夜宵。
此时,庄徽终于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蜜蒸肉他并不热衷,喜欢吃它的是昨夜的小人。
庄徽记得,小家伙连连吃了好几块,肚子都变得圆鼓鼓的还不舍得放下筷子遗憾地盯着看。
捡起筷子,他尝了一口,软糯微甜,滋味还不错。
“明日让小厨房再做一份。”庄徽想起来,今日在沐王府他狠狠惹恼了那个小家伙,皱了皱眉吩咐了一句。
“哎,老奴记得了。”冯德顺却很开心,高兴地退下,随意瞥了一眼,看到舆图上标着的南疆二字,转眼就忘了。
压根没想想贵为一国储君的太子殿下翻看南疆的舆图做什么,远在千里之外呢。
沐王府,沐离抱着小哭包,说了无数的好话才将人哄睡。
听到睡着的小哭包嘴中还嘟囔着坏爹爹,她摸了摸鼻子,心中对庄徽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她能猜到那些让她入清宁宫为妾的话都是假的,但是不妨碍她现在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气,很生气。
她去做太子良娣?庄徽给她做面首还差不多,到时候她一定不给他好脸色,冷落他不宠幸他!
“讨厌爹爹。”
“坏爹爹。”
“和阿娘在一起。”
沐离正在眯着大眼睛幻想的时候,身旁的小人鼓着包子脸又开始哼哼唧唧,她连忙伸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拍。
“有阿娘在,打跑你的坏爹爹。你的坏爹爹母族快倒了,说不定太子之位也不保,到时候真的要跑到南疆才能苟活。”她自言自语道,眼睛里面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夜色深重,房门传来轻轻的吱哇声,她飞快闭上小声嘀咕的嘴巴,定定地看过去。
南婆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朝她走来,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变化。
“婆婆。”沐离低声,软软地喊了一句。
“郡主乖,把这碗安神药给喝了,今夜睡个好觉。”南婆的目光略过床上紧紧挨着沐离的小人,吹了吹热气,将汤药递给沐离。
沐离乖巧地接在手中,先是小小地抿了一口,而后屏住呼吸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了下去。
汤碗变得空空的,南婆无声地收了回去,等到沐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的时候,她关上房门轻声嘱咐了守夜的侍女之后,悄然离开了。
走到离沐离的主院有百米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冷脸朝身后看去。
“出来吧,大魏太子的人。我要和你们的主子做一场交易。”
***
这一夜,沐离睡的很沉,也没有做任何一场梦。
次日她是被脸上痒痒的感觉唤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哭包窝在她的身边,依恋地用脸蛋蹭她。
“阿娘,今天安安和阿娘在一起。”沐南安还没从昨日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紧紧地黏着沐离不放。
这是他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和阿娘分开。
“小安安你不去学堂了?不去读书了?你如果回去南疆,那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去那里了。”沐离懒懒地伸了一下手脚,揪了揪小哭包头上歪掉的发包。
“不去,安安不去了。安安已经识得好多好多字了,安安是南疆人,要和阿娘回南疆,回南疆也读书。”小家伙神色虽然有些黯然,可是语气十分坚定。
“跟着阿娘回南疆,那你以后不止见不到胡先生和裴小胖子,可能也永远见不到你的爹爹了。”沐离坐起身,很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沐南安也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重重地嗯了一声,“安安知道了,不见坏爹爹。”
他吸了吸鼻子,话音落下的那刻眼中已经有了水光。
坏爹爹很没用,不仅讨好不了阿娘,也要失去他了。
“好了,好吧,安安不要哭。阿娘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的爹爹不是要你和阿娘分开,他是故意那样说的,为了骗别人。”沐离心下生出不忍,捧着他嫩乎乎的小脸,神神秘秘地低声道。
“安安要相信,阿娘和爹爹都很宝贝安安,不会做让安安伤心的事。”她嘴中呼出的热气扑在小家伙精致的耳垂上。
小人愣了一会儿,眼睛很快变得明亮有神起来。
“安安不和阿娘分开,不和爹爹分开,那阿娘会和爹爹在一起吗?爹爹说他想要阿娘生妹妹,妹妹会和阿娘生得很像!”沐南安压抑着兴奋,有样学样地也凑到沐离的耳边。
……沐离狠狠地咬了一下唇,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庄徽他果然不要脸!色胚子!假正经!
他果然觊觎本郡主的美貌!沐离有些气恼的同时心中也生出许多得意来,就是嘛,怎么能不拜倒在本郡主的孔雀蓝长裙下。
撩了一下脸颊的头发,沐离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如何拿这句话质问庄徽。
最好,要那个男人再许给她些好处。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回南疆了!钻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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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朕要见见她。◎
今日的早朝气氛很诡异, 朝臣们人人都屏紧了呼吸,等待着对承恩公府的发落。
朝堂之上,太子、景王、蜀王连同睿王几个成年封王的皇子也都在, 毕竟承恩公府周家不是普通的皇亲国戚。周家在短短的二十多年中出了两任皇后, 两个外孙一个是国之储君太子殿下,一个是先前备受平帝宠爱的嫡皇子睿王。
周家犯事, 大部分人都猜测也许会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从前就是如此, 参过周家的奏折很多,但最后都没伤到周家的筋骨。久而久之, 朝臣们对周家的过错变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一次还是有人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刑部侍郎宗康居然是朝堂上第一个重斥周国舅的人,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宗康出自太子少府,是东宫班子出来的人。某种程度上, 他的行为代表了东宫的态度。
也打乱了一些人的安排。
沈太傅半阖着眼皮, 听着这年纪轻轻的刑部侍郎力陈重罚周家, 甚至提出按照律法理应灭族抄家的话,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这把火无论如何很难烧到太子的头上了, 反而是沉不住气的睿王很容易出岔子。
“陛下, 宗侍郎所言不错,周氏一族理应重罚。”拦在急躁的睿王之前,一直在朝堂上少言寡语的沈太傅紧接在宗康之后, 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他的话一出口, 也就代表了周氏的另外一个外孙的立场。
人人皆知,沈太傅的独女嫁给了睿王, 是如今的睿王正妃。失去了侧妃的娘家, 沈太傅就是睿王朝堂上最大的助力。
睿王怎么也没想到对着自己外家开刀的人会有自己的岳父, 脸色涨的通红。这些年,周家与庄徽的关系不远不近,较为冷淡,可对睿王和皇后,却是亲密的不得了。远的不提,沈知雪被诊出怀有身孕的时候,周家就送来了一笔巨银,外祖父外祖母舅父舅母每一个人都各有表示。
睿王又气又急,欲要开口为周家辩解,平帝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他动了动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此事太子如何看?”平帝的目光看向庄徽,透着一股冷意。
周家敛财甚巨,倚靠的并非睿王和皇后,底下的官员是顾忌着东宫。他身为帝王,几乎不必怎么想立刻就看透了这一点,尽管此事庄徽先前可能并不知情。
“父皇何须问儿臣,朝中自有律法。依律,周兴祖当腰斩,周氏三族以罪责大小、亲疏远近或诛杀或流放。”庄徽轻描淡写地定了自己外家的结局,一脸的淡然和着急的睿王可以说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从前就有隐隐约约的传闻,承恩公府在两个皇子外孙之间更亲近睿王,此时庄徽的平静让朝臣们相信一切不是空穴来风。
“皇兄大义灭亲,令臣弟佩服。只是臣弟听闻承恩公夫人近日身体有恙,周家若受此处罚,恐怕会刺激到老人家。”景王惯会做老好人,此时也不例外,神色间的忧虑很是那么回事。
庄徽闻言,随意打量了景王一眼,“消息很灵通。”
旁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景王的脸色霎时有些发青,没想到庄徽这么不留情面。
“就按太子说的去办,涉事的官员也依律处罚,一个都不能放过。”平帝对景王的尴尬熟视无睹,直接下了命令。
……
对周家的处罚尘埃落定,早朝散去,庄徽无视一干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缓步往清宁宫而去。
他平淡至极的神色直接刺激到了睿王,睿王咬着牙叫住了他,眼中的阴鸷逼人,“太子殿下可曾记得自己的体内同样流着周家人的血脉?诛杀自己的母族,是只有冷血无情的畜生才会做出的事。”
庄徽淡淡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话你去同父皇说,同朝臣说,同百姓说。如此,孤可以勉强高看你一眼。”
睿王的脸色顿时黑了个彻底,他不是第一次从庄徽那里感受到了轻视。或者说,从头到尾,庄徽从来都未把他看在眼中。
“为何不去?怎么,是沈太傅不让还是你自己不敢?”庄徽抬脚往睿王那里逼近了一步,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看着他似讽似笑。
庄徽一靠近,睿王就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等到他反应过来,一把火烧着,暴怒不已。
他不想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对庄徽是有些畏惧的,可他退缩的反应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小爷,皇爷正在乾清宫等着见您。”这时,王英面带着笑容走来,似乎根本没看到睿王难看的脸色,恭敬同庄徽作揖。
庄徽点点头,直接离开,王英笑着喊了一声“睿王殿下”紧跟在他的身后。
睿王的呼吸急促,牙根死死地咬着,直到沈太傅走到他的身旁,他所有的情绪才像是有了发泄口,狠声道,“本王迟早!迟早要让他们都去死!”
“王爷目前已然失了帝宠,当务之急是要保住皇长孙平安降世。今日承恩公府之果,恐怕和景王脱不了干系。”沈太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庄徽远去的背影,如是说道。
***
“逆子,朕的乖孙在何处,快把人交出来。”庄徽刚踏进乾清宫,迎面一个砚台就砸了过来,平帝怒视着他,脸色相当的难看。
昨日他去柱国公府,逆子是不是背地里就在看他的笑话,平帝越想就越生气,心想自己算是被摆了一道。
“儿臣说过,皇宫并不是安安心目中的家,现在他在自己的家里。”庄徽捡起那个砚台交到王英的手中,四两拨千斤地答道。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令平帝满意。
平帝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他身在何处都是在大魏的土地上面,朕也能即刻将那个地方变成皇宫。说吧,你给朕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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