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苏嫣跟陈玉蓉端来药,吃了药她就去睡了。
现在还用不上厚棉被,小碗就把厚棉被放在枕头边,舍不得放开,手脚抱着睡。
第二天。
前面住着的石婆婆过来传话:“有你们家的电话!”
苏嫣在院子里梳着长发,她侧着头甜甜地跟石婆婆打招呼:“婆婆好呀!”
随后陈玉蓉从屋子里走出来,问:“老婶子怎么是你来传话?”
石婆婆说:“干事们都忙,正好我要下地挖点秋野菜,遇上了就帮个忙。”
陈玉蓉跟石婆婆说了两句话,就到村委会接电话去了。
很快,接完电话的陈玉蓉一脸喜色的回来。
她见到还在院子里磨磨蹭蹭梳头的苏嫣,忍不住高兴地说:“你的事成了,正好有位油田干部也想找对象。是你爸好友的战友的亲戚家的儿子,知根知底,你觉得咋样?”
“...这真是知根知底么?”
苏嫣不喜欢油田的人。听说那边工资虽然高,但是活又脏又累,再说有张怀井在那边。
见她犹豫,陈玉蓉往李海平家看了眼。李海平又跟王干事“开会”去了,保不齐又得胖两斤回来。
陈玉蓉说:“我没替你答应,就用你的话跟你欧伯伯说了,可以先了解一下,不着急确定关系。你欧伯伯说,他也是这个建议。还说你们离得不远,等男方有空,你们见一面。”
只要陈玉蓉心态端正,不催婚不逼婚,苏嫣心里就很轻松。
她与陈玉蓉说:“行啊,反正我才二十,还不着急。”
陈玉蓉摇摇头说:“傻姑娘,咱们村不少二十岁的都出嫁当妈了。不过,妈不想你太早嫁人,咱们不怕别人指指点点,这些年咱们都这样过来了,不能因为怕别人说三道四,就把你稀里糊涂的嫁出去。”
苏嫣内心一阵感动,她还没等说话,就听屋子里小碗喊道:“妈,我也不想太早嫁人,不嫁人都行,我陪你一辈子!”
苏智正在刷牙,嘴巴边一圈白沫子,他说:“我也不娶媳妇。”
陈玉蓉一句话,惹的另外两个孩子说这样的话,陈玉蓉哭笑不得地说:“我怎么生了你们仨,这辈子你们也不能守着妈过一辈子啊。”
苏嫣歪头,看着这几日吃大米饭气色好起来的陈玉蓉,心里有了股莫名的打算...
只是现在不好说这种话,而她妈当了十多年的寡妇,要是改嫁,早就在拉扯他们仨的时候改嫁,哪能等到现在。
苏嫣摇摇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今天是礼拜二,跟那位“客户”约好要交易大米。
这些天他们又攒了三百斤的大米,留下五十斤,剩下的苏嫣打算都卖了。
小碗在家里跟陈玉蓉一起翻新棉袄,花芽跟苏智一起往镇上去。
也许是老天爷眷顾秋收的人们,除了半个月前的那场大风沙,这些日子气候还不错。
苏智却说:“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咱们得尽早把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你没看到村子里不少人工分都不挣了,都在修缮房屋。恐怕过几天要有变数。”
他说的苏嫣知道,书中说过会有一连几天的沙尘暴袭来。
因为他们今年种的高粱收成早,歪打正着成了十里八乡损害最少的村子。
隔壁种香瓜的村子,一年的收成全被风沙卷的到处都是,遍地滚的全是香瓜。走着路,脚边都能踢到断开瓜秧的香瓜。被风暴肆虐过的香瓜破的破、裂的裂,已经不成送到市场上去销售。
所幸的都在吃大锅饭,损坏的是集体的收成。国家很快给了救助,冬天倒是没饿死人。就是被困在风沙里三四天,饿晕过去不少人。
苏嫣和苏智与那个“客户”约在黑市北面,一个废弃的轮胎厂前面交易。
到了那边,那人已经蹲在轮胎上张望着。
他们没多说话,熟练的交易完,拿好钱准备走。苏智发现对方居高临下的目光一直在苏嫣的脑瓜顶打转。
苏嫣生气的捂着天灵盖,转过身,抬头与那人四目相对。
那人眼睛很有神采,直勾勾地看着苏嫣。
苏嫣不想惹事,避开那人的视线,把眼眸里缀着的璀璨繁星藏了起来。
方应看仿佛看到一只被野风惊扰的小鹿,他嗅到空气中包含她个人特征的香气。他鬼使神差的开口问:“同志,你用的洗头皂是什么牌子的?”
苏嫣匆匆说了个牌子:“上海香皂。”
她不想跟陌生人有太多交谈,拿好大团结,带着苏智快步离开。
方应看很想看看,蒙着的一张脸下面是什么样的容貌能配的起对方娇软的南方腔调。
“老大,那边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周桂喜从轮胎堆后面绕出来,用下巴示意东边大铁门那边说:“不知道会不会是跟着那位女同志一起来的。咱们怎么处理?”
想到娇娇软软的小腔调,这样的小姑娘在方应看眼里是动不动就会掉金豆豆的存在。
他莫名的不想她担惊受怕。
方应看哪还有明亮的野性笑容,他邪气的说:“尾随大姑娘能有什么好人,叫上弟兄们先揍老实了再说。”
第17章
苏嫣跟苏智去医务所给陈玉蓉开止咳糖浆。上次的止咳糖浆很管用,他们就想着开一个月的分量出来。
这次卖了稻米,苏嫣打算十月份再卖,不能老是卖容易让人盯上。
他们在街上绕了几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摘下头巾和口罩。还把外面罩的外衣从蓝换成灰色。
苏嫣跟苏智来到医务所,站在门口往后面瞧了瞧,总觉得不对劲。
台阶上有被卷起来的报纸,左边还有踩着木梯子刷标语的工人。
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可苏嫣总觉得被锐利的眼神盯着。
这年头四处都是提防敌特的群众,苏嫣免不了觉得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
她抱着四瓶止咳糖浆出来,还幸运的买到止疼片和消炎药,这些可以做为家中常备药储存着。
苏智背着箩筐,苏嫣把药品小心地放在里面,小声跟苏智说:“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咱们?”
苏嫣装作系鞋带,把黑布鞋往台阶上一蹬,伸手一捞,又一捞...嗐,她脚上没鞋带。
苏智穿的是系带的解放鞋,已经旧的不行,好歹是有鞋带的。他把脚伸出来,苏嫣还以为他要她系鞋带,差点把他脚脖子掰了。
苏智忙说:“我自己来,我没那个意思!”
苏嫣表面上跟他闹着玩,眼睛还在关注着身后。忽然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
苏嫣拔腿就追上去,追了两步发现自己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又跑回来抽出箩筐中的镰刀握在手里。
苏智惊呆了,没想到他姐如此生猛。
真是吉娃娃也是狗啊。
苏嫣追着对方往一个巷子里去,巷子很黑,苏嫣跑了两步觉得不对,仔细一看,对方如同一堵墙似得站在对面,把巷子里的光束都挡住了。
对方跑到巷子里不再往里跑,苏嫣见他动了,猛狗上前,刚一举手,镰刀就被对方夺了下来扔到地上。
她记得原来学过的防身术,按照军体拳改编的。她把小拳头挥的虎虎生威,胆大包天的打了过去。
对方更可气,边躲闪边喊:“一二三四,左拳使劲!”
苏嫣正好左边一个拳头被他躲了过去。
“力气不够啊!”对方点评了一下,又喊:“五六七八,你得扫腿!”
如他所说,下面还真是扫腿。
苏嫣恨得不行,可她只会套拳,一拆招就不知道怎么打。
只能怨念看他轻松地跃了过去!
她都要疯了,为什么这个人也会军体拳!
“动作不要停啊!”对方又很欠的喊:“二二三四,往后一退!五六七八,摔个马趴!”
苏嫣往后一退,没看到脚后面有个旧板凳。
她往后一仰,摔了过去!
对方大抵还有点怜香惜玉的心,伸出胳膊搂住苏嫣的细腰。
苏嫣躺在他的胳膊上,没功夫感慨这人胳膊有劲,趁机曲起指节往他腋窝下戳了过去!
哼哼,姑奶奶军体拳不行,但会点穴啊!
对方“嗷”了一嗓子,疼的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墙上。
苏嫣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把尾巴根摔的生疼。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要冒出火花。是把对方剁成块嘣出来的火花。
对方开口,用地道的湖北道:“你追我作么司?”
苏嫣觉得声音有些熟,但说话的口音和调调从没听过。
只是对方隐藏的再好,在一众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老百姓当中,他过于高大的背影还是让苏嫣一眼发现了:“你买完大米为什么还跟着我!”
方应看背着光,唇角噙着笑意,不说人话:“女侠也是江湖中人啊。”
感觉方应看又走了两步,苏嫣赶紧起来拍拍屁股,把镰刀横在胸前说:“少来这套,你想黑吃黑?”
方应看捂着腋下,一脸悲痛地说:“同志,我是看有人尾随你,一时好奇才跟在你身后的。你可别狗咬吕洞宾啊。”
苏嫣不信男人的鬼话:“那尾随我的人呢?”
方应看腋下肋骨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夹着两条长胳膊,似笑非笑地说:“被我的人揍回娘肚子里去了吧。”
苏嫣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的话。
这个不知底细的人,平白能帮她?
苏嫣打扮的跟其他妇女差不多,她还故意把腰身上缠了两圈显得腰粗。
方应看差点没认出来,只是被这位姑娘的美貌而惊呆,站在原地擦肩而过时,空气中缥缈的香气像是在搔他的鼻子,撩拨着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上来。
要不然也不会闹这么一出。
苏嫣感觉他的眼神很有重量,沉甸甸的落在她的身上,压的她心慌意乱。她说了句:“你老看我做什么?没见过女同志?”
方应看回过神儿,看着苏嫣瞪着她,一时觉得好笑:“我没见过女同志?你刚才不也看我看直了眼。”
他背光站着,苏嫣看不清人脸才多看了两眼,哪里是他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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