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香
秦峦跟云梦公主??
秦峦常年征战在外,他们之前见过吗?应该是见不到的吧?
秦峦扭扭脖子,随意道:“就昨日,啧,这女人,挺有味道的......”
秦鱼扶额:“不行!你看上谁不行,非得是她?”
秦峦有侍妾,但一直没有娶妻,但神奇的是,家里大母和母亲却从来不摧他,只将秦无厌当做嫡亲的孙女来养。
秦鱼有时候也想,或许秦峦哪天就会从哪里带回家一个妻子,但他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女人,会是个......王后?
秦峦既然特地拿出来跟他说,那就说明,他对云梦王后,那是带着认真去的,不是图一时的新鲜。
秦峦对秦鱼一口的拒绝并不意外,他只道:“现在说这些没意思,我只是不想瞒你而以,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秦鱼再一次告诫道:“我不想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
秦峦举手发誓:“我保证!”
秦鱼定定的看了秦峦好一会,最后也只能相信他。
论迹不论心,秦峦目前,的确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秦鱼也只能告诫一番,不能做什么。
秦鱼在心里记下来,秦王子楚的后宫,将会是一个大问题,他一定得做好防患于未然。
子楚在宗庙后面的一座宫殿里静养,秦鱼去的时候,宫院里寂静无声,连伺候的宫人都见不到几个。
秦鱼皱眉,子楚昨天还是大王,今天就有人捧高踩低了?
秦鱼迈步进入大殿,一个捧着漆盘的小宫侍见到他,眼睛一亮,上前拜见:“见过安平侯。”
秦鱼:“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伺候?”
小宫侍战战兢兢回道:“大王不喜人多,嫌烦闹。”
秦鱼再看看昏暗阴冷只点了烛火的宫殿,问道:“这宫殿里有地龙吧?为什么没烧起来?大殿里不通风,岂不闷的慌?”
窗户关的这样严实,光线透不进来半分,弄的这大殿跟个鬼殿似的。
小宫侍的腰弯的更深了:“大王不喜,不让烧地龙......”
“谁在外头?”
是子楚听到外头的声音,在内殿询问。
秦鱼吩咐道:“去叫人来伺候,把这宫殿烧的暖和些,开窗通风,闷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小宫侍忙答应着去叫人了,说实话,这好好的宫殿弄的又阴又冷的,他们也不喜欢,烧的暖和些多好,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也能沾些热气取暖呢。
秦鱼进入内殿,内殿比外殿还要昏暗,药味和灰尘味交织在一起,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是谁?”子楚声音暗哑虚弱的询问。
秦鱼没有回答,他几步走到窗前,几下打开了窗户。
刺目的光线突兀的射了进来,陡然将子楚惊了一跳,他用五指挡住眼睛,慌乱道:“快关上窗子......”
秦鱼站在窗口回头去看。
床榻上的人发丝凌乱,脸色苍白,瘦弱的身形陷落在厚厚的被褥之间,半撑起来的身体瑟瑟发抖,好似下一刻就要闭过气去。
子楚透过指缝眯缝着眼睛努力向光亮处去看,来人的脸庞虽然被大片的亮光照的看不清楚,但只看这瘦削高大挺拔的身材,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朝床榻内部躲了躲,躲避了照射到床榻外围的光照。
秦鱼从窗口逆光向子楚走过去,子楚又缩了缩身子,嗫喏道:“你来做什么?”
秦鱼身形顿了一下,坐在榻沿,开口道:“来看看你,伤的重吗?”
子楚短促的笑了一下,回道:“快死了。”
秦鱼皱眉:“扁鹊说你伤口不深,养养就好了。”
子楚幽幽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我该死了。”
秦鱼:“......没人要你死。”
子楚自嘲
:“你不要我死?哦,对了,你是圣人,怎么会要我去死呢?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会自己去死,不会要你为难的。”
秦鱼扶额:“子楚,你何时变的这么偏执了?”
子楚:“偏执?你觉着我这是偏执?”
秦鱼:“难道不是?”
子楚怪笑几声:“秦鱼,你当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变,在你心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心向光明,都是磊落无惧人言的?”
“有光就有影,所有人都心有阴晦,我不过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事,选了寻常人该选的路,你就说我偏执?”
“你惯常站在日光下,接受所有人的仰望,从来不曾低下头,去看一看你脚下阴影里的魑魅魍魉,你看不到它们的厮杀与争斗,所以你不理解,你就否定他......”
“秦鱼,这何尝又不是你的傲慢?”
秦鱼:“......心有阴晦,才会新生魍魉,子楚,你原本就站在光明里,你只需往前看就行了,为什么要低头去探寻阴影里的妖魔?”
子楚:“大概是因为,我嫉妒吧?”
秦鱼不解:“你为何会嫉妒?”
子楚突然哈哈大笑:“秦鱼,你问我为什么会嫉妒?你居然会问我,我为什么会嫉妒你?!”
“秦鱼啊秦鱼,你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
“在你将我求而不得的王位弃若敝履的时候,我就开始嫉妒你,在你不屑一顾的弃我而去的时候,我就开始嫉恨你。你来去自由,成全了自己,那我也要告诉世人,离了你,我仍旧可以做好一个大王咳咳咳......”
秦鱼心里怒火中烧:“你所谓的做好一个大王,就是任由吕不韦肆意妄为,心思歹毒的葬送秦国十万大军?”
子楚怒吼:“这十万大军不是秦国的!是你安平侯的党羽!他们不听号令,不听调度,他们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大王,他们心里眼里只有你,只有你才是他们的君主!”
“他们让我王不是王——”
“他!们!该!死!!”
秦鱼着实被他这泣血嘶吼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他喃喃道:“我不曾想过,你竟是如此恨我。”
子楚不觉落下泪来,他哭道:“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恨你,恨你唾弃我所珍视的一切,恨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恨你为什么可以轻易得到,又可以轻易抛弃,我曾经是那样仰视你,爱慕你,你呢,你从未回头看过我,从未问过我真的想要什么......”
“你只是将你不要的,随手抛给了我,而我,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接过来。”
他用他枯瘦的手紧紧的拉着秦鱼的手,问道:“秦鱼,你老实跟我说,你让我做大王,是不是你别无选择?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是不是?”
秦鱼早就被他这一番癫狂的话语给惊呆了,他一直以为,子楚想做大王,是他自己的野心,他是王子,他理应有这个野心,秦鱼对此,一直都是理所当然的接受的。
子楚这话,怎的听着怪怪的,王位好似才是他求而不得之后的退而求其次?
“子楚,别为自己的自私和残忍找借口,不论是何种原因,这都不能是你放任别人想出那等阴毒的法子为你铲除异己的理由。”
子楚:“你说吕不韦?吕不韦是个忠臣,他一直站在我的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他一心为我着想,是个心里只有我的忠臣,他支持我,我信任他,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
子楚并不认为吕不韦做错了,也是,那个断绝大军粮草的计划,子楚早就心知肚明,他要是觉着不对,这个计划也不会最终执行。
秦鱼可以接受阴谋诡计,当年他在范雎身边的时候,可没少见范雎为了秦国实施各种阴狠的间谍计划。
他也可以接受任何针对他自己的算计,当年范雎欲置他于死地,他还不是照样让范雎活的好好的离开了?
但他唯独不能接受一个心性走偏却还不知悔改的人。
子楚他,从根上就扭曲了,掰不回来了。
秦鱼站起身,冰冷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好好养伤吧。”
子楚:“你们抓到吕不韦了?”
秦鱼:“没有。”
子楚:“......你们若是抓到他,给他留个全尸吧,就当...我求你。”
秦鱼:......
秦鱼没有说答不答应,他离开那间让人窒息的宫殿,站在院落中,抬头看了会灰蓝色的天空,
然后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的阴影。
“南孙,阴影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扭曲到可怕的程度。
南孙想了想,道:“阴影没什么好可怕的,我等护卫君上,就每日都生活在阴影中,我也没见有谁就心思阴暗了。”
秦鱼转头去看南孙,好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朵花来。
南孙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询问道:“君上?”
秦鱼转回视线,道:“走吧。”
刚走出没几步,迎面走来一队队伍,是云梦王后。
秦鱼停下脚步,云梦王后上前紧走几步,行礼问好:“安平侯。”
秦鱼避开半礼,拱手作揖:“王后来看大王?”
云梦王后面露担忧,道:“是啊,从昨日大王就水米未进,瞧着着实让人担忧。”
说实话,云梦王后长相寡淡,并不能算是美人,但就是这样眉目寡淡的长相,面露担忧的时候,也是楚楚可怜面容隽永的。
还有她身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像秦峦这样的铁汉能被她吸引,似乎也并不是难以让人理解的事。
秦鱼:“大王心思郁结,王后多陪伴在大王身侧,劝解着些,会好起来的。”
云梦王后踟蹰问道:“大王,还能好起来吗?”
秦鱼:“当然,只要他自己愿意好起来,他就能好起来。”
云梦王后深深一礼,感谢道:“多谢安平侯。有安平侯此言,妾身就放心多了,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大王,让大王能早日好起来。”
秦鱼点点头,绕过她离开。
出宫门的时候,他侧首回望了一下,见云梦王后正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离开,见他回望过来,还对他礼貌的笑了一下。
秦鱼摇头,这就是个人精,原先他还怕这女人会被秦峦给欺负了,现在看来,秦峦若真撞在她的手里,说不定会被她给吃干抹净了。
秦鱼回到大郑宫,宗正胜已经带着几个宗室重臣们等着他了。
落座之后,宗正胜先开口:“方才老夫经过宫苑的时候,见秦将军在带着大王行猎,如今多事之秋,大王却耽于玩乐,是不是不妥?”
秦鱼道:“秦国以武立国,大王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