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 第48章

作者:一口香 标签: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图当先击掌大喝:“善!”

  众位少年也都纷纷击掌回应。投壶是这个时代宴饮时非常流行的小游戏,一般带有赌博兴致的,有赌酒的,有赌金的,有赌美人的,有赌城池的,他们年纪都小,要是真赌以上这些,他们也拿不出来呢,赌即兴表演就轻松多了,他们在坐的,至少士族出身,在家多少都学过一些君子六艺的,即便投壶输了,自认也能应对过去。

  秦鱼让人上了一个箭壶立在堂中央,每人案几边上都摆了一把子箭矢,秦鱼大体瞄了下自己的,大约有十几根的样子。

  除了箭矢,在堂室边上还摆上了琴、笛、笙、箫管等乐器,供众人玩乐。

  秦鱼请图这个最大的客人先。

  图非常豪迈的又饮了一口..醋,然后捡起一根箭矢,随手一扔,正中箭壶。

  “彩!”

  秦鱼低声吩咐烟,去给图上他之前留下未蒸馏过的果酒来,那东西喝着跟果汁似的,给图这样的少年喝了也没什么,他是真怕图再继续喝这醋,他的牙就软的咬不动东西了。

  投壶轮流向下,有投进去的,自也有投不进去的。投不进去的,就要到堂室中央,表演一个节目,给大家助兴。

  第一个投壶失败的少年年纪比秦鱼大不了几岁,还没学到多少才艺,但他也并不憷场,他道:“...昔日孟尝君养门客三千,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徒。当年孟尝君奔逃出秦过我函谷关的时候,就曾让门客学公鸡打鸣叫开了函谷关的大门,我听了这个故事后,觉着有趣,也学了一下,此时便献丑搏诸君一笑。”

  秦鱼率先鼓掌:“好!”

  战国口技啊,可真稀罕,他还没见过呢。

  这小少年果然下场站在堂室中央,双手至于丹田之上,仰头张嘴,学着公鸡打鸣的样子,叫了一声:

  “勾勾喽~~~

  ”

  “噗....”

  “咳咳咳....”

  “哈呜呜呜...噗噗”

  秦鱼看着捂着肚子东倒西歪的少年们,他忍了又忍,方才忍住不去喷笑,强赞道:“果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

  图:“噗噗...哈哈哈哈哈......”

  图虽然没听过“雏凤清于老凤声”这句话,但结合方才少年的表演,他也能猜出几分这句话里的意思。少年原本用稚嫩的嗓音学公鸡打鸣就很可乐了,现在听了秦鱼这个更小的小孩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他来回指着堂下的少年和堂上的秦鱼笑的不停拍打案几,哈哈哈个不停。

  秦鱼白了他一眼,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笑道:“你学的很像了,没长成的小公鸡就是这么打鸣的,别理他们,让他们叫两声,还没你学的好呢。”

  少年仿佛被安慰到了,他转身回自己的座位,路过一个笑的在地上打滚的少年的时候还没忍住上去踢了一脚,以报被笑话之仇。

  少年们笑的更欢乐了......

  等笑过这一阵,游戏继续,等轮了一圈,秦鱼都投进去一回之后,又有一个少年失手没有投进去。

  这回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白如玉,风姿翩翩,一看就是个高风雅士。他起身去乐器堆里选了一把琴,席地而坐在堂室中央,众目睽睽之下潇洒自若的弹了一首岂曰无衣。

  此时烟给图将醋撤下去,倒上了一碗果酒,他端起来一尝,眼睛都晶亮起来了,他已经尝出来了,这是酒!

  虽然味道要淡了一些,但确实是他平日里想喝而喝不到的酒。

  喝着美酒,听着美妙的乐音,图便有些飘飘然起来,等弹琴的少年一曲弹完,他带头大声赞叹:“彩!”

  众少年也轰然叫好,一时间门将宴饮气氛推至高潮。

  ......

  后囿袖着双手站在廊下听着里面彩乐不断,喧嚣不绝,一瞬间门竟有回到当年刚到公子季昌门下当差时的感觉,他摇摇头将眼前的幻像驱散,心道,还是不同的。

  鸳媪趁着灶房忙活的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秦鱼这边用的如何,对她的手艺可还满意?老远的就见这老头又是摇头

  又是晃脑又是咳声叹气的,她就过来问道:“老翁你不注意着里面听用,在这干啥呢?公子宴饮如何了?可有宾客不满意饮食?”

  后囿对她的无礼也不恼,笑呵呵道:“公子和宾客们在玩投壶呢,宾客们对你准备的美食称赞不已,都说是六国第一呢。”

  鸳媪瞬间门笑的合不拢嘴:“哎哟老妇如何能称六国第一呢?都是咱们公子调/教出来的,六国第一的是咱们公子才是。”

  后囿笑叹道:“是啊,是咱们的公子。”

  ......

  秦鱼他们一直闹到落霞满天才收场结束,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大腹便便的走出了秦家老宅。

  在秦宅门口,图拉着秦鱼的手不放,他道:“今日真是尽兴,鱼,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嗯嗯点头:“知道了,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记住了。”

  图玉白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我说过了吗?”他摇了摇脑袋,对秦鱼继续道:“我不管,鱼,今日真是尽兴,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

  跟醉鬼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是一个喝酒不红脸的醉鬼,看着跟常人似的,其实已经傻掉了,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鱼真是没想到,只是几碗浓度低的不能再低的果酒,就能让图醉成这个样子。秦鱼不放心的多叮嘱了跟着图的仆从几句:“我喂了他一些蜜水,等回了你们府上,要再喂他喝一些,解酒的,记住了吗?”

  奴仆连忙弯腰应下。

  图还在嘟囔:“......鱼,今日真是尽兴,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好好好,我下次还邀请你......”

  送走了图一行人,秦鱼看看天色,对后囿道:“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也要回王宫了,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母的吗?”

  后囿对秦鱼躬身礼道:“老臣并无他话,公子在王宫中保重自身,老臣协众家奴在府中等候公子归来。”

  秦鱼点点头,他跟后囿没什么好说的,但对烟就有许多话要说:“烟,天好的时候,你别忘了将我的竹简拿出来晒晒,我见东边

  一个大院子里长了好多的金银花,每天早上花未开的时候你带人去采摘回来晾晒,但一定要注意草丛中有蛇,别给咬了。说起蛇,你们去药店里多采购一些雄黄回来,研碎了洒在屋子周围,这宅子里蛇怎么会这么多,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注意起来......还有,你们要是谁有空,可以去西市牲畜市场看看有没有卖长毛羊的......烟,你怎么哭了?”

  烟抹抹眼泪,哽咽道:“还不是公子你说起个没完?难道你就不回来了吗?大王不让你回家了吗?”

  秦鱼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唠叨了,他给烟擦擦眼泪,笑道:“你说的是,大王并不禁止我出宫,我要是想到什么,想做什么,直接出宫来跟你们说就行了,反正咱们这里离王宫又不远。”

  烟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公子,你能带奴入宫吗?没有奴,你夜里睡觉会不会害怕?”

  秦鱼好笑:“我在家睡觉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烟:“那能一样吗?”

  秦鱼知道烟是担心自己,并不争吵这些,他只安慰道:“好了好了,大母也在宫中呢,我跟大母住在一起,没什么的。”

  烟更担心了:“老主母年纪大了,自己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公子,大王让奴婢来请公子回宫。”

  秦鱼听见声音,转头去看,笑了,问道:“长喜,你来了?大王可是有要事找我?”

  长喜恭敬回道:“大王只吩咐奴婢来接公子回宫。”

  秦鱼跟他道:“这就回了。”又对被吓住的烟安抚道:“我先回去了,你就住在我房里,不用担心我跟大母。”

  烟只能乖乖点头,既不敢哭,也不敢说话了。

  秦鱼转身上了长喜带来的马车,回宫了。

  等马车走出去好远,烟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后囿没好气道:“哭什么,让人看笑话,还要公子哄你!”

  烟边哭边反驳道:“老翁你知道什么?从公子出生起我就贴身伺候,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你这老翁如何能明白奴的心呢......”

  后囿被麻的一个哆嗦,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喝骂:“竖子!如何做旖旎之语?!”也不害臊!

  烟无端被骂,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转身进门,继续哭去了。

  后囿:......真是不学无术,老夫这是眉眼抛给瞎子看,对牛弹琴了!

  秦鱼可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他走后的龃龉,他乘坐马车回了王宫,直接去见秦王。

  秦王见了秦鱼,上下打量他:“听说你今天在家中宴请宾客,宾客几何?”

  秦王对秦鱼的行踪了如指掌,秦鱼并没有感觉被冒犯到,他本来就住在人家里,自己出去干了什么,秦王这个主人理应知道。而且,秦王一看就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君王,秦鱼自认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就更不怕他了。

  秦鱼回道:“就是跟王孙图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小少年,总共不到十个。”

  秦王听到王孙图,沉默了一下,复又笑道:“蒙家两个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秦鱼道:“没有,大王怎的想起问他们?”

  秦王笑道:“寡人已经决定,让蒙骜为使,带着三千骑兵西进草原,去跟戎狄部落做些交易。想来他的这一儿一女,正在家中跟他团聚吧。”

  秦鱼眼珠子一转,就明白秦王的意思了:“大王是想让蒙将军换一些马匹回来吗?”

  在没有出现马鞍之前,训练马上骑兵不仅需要时间门、体力跟马匹的配合驾驭,更需要天赋,因此,此时国家作战,还是以战车和步兵为主,骑兵只是辅助,并不能做为主战力量,因为马匹和骑兵训练的难度,限制了马上作战的发展。

  现在有了马鞍做辅助,骑兵训练不再挑人,也变的容易起来,骑兵既要发展,马匹的数量就要跟上来,否则,光有人没有马,骑兵一样发展不起来。

  秦王给了秦鱼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话头道:“也是为了寻找长毛羊生长的羊群,看能不能赶一些回来。”

  秦鱼呵呵:要是不能赶回来,是不是咱们就要出兵,把那片草原打下来,就地养羊啊?

  秦鱼轻咳一声,将心中所想压下,道:“大王是想要做羊毛纺织吗?”

  秦王道:“寡人正是有此想法,若是我秦人都能穿上羊毛布匹,何惧冬日苦寒。”

  秦鱼皱皱小脸,发愁道:“要想羊毛纺织成美丽的布匹,就需要彻底清洗羊毛。大王,洗羊毛的药剂,并不易得到。”

  秦王皱眉:“你不是说草木灰......”

  秦鱼叹道:“若只是洗上个十几几十斤的羊毛,用草木还可以,但若是洗成千上万斤的羊毛,又需要多少草木灰呢?况且,对百姓们而言,草木灰也是一种资源,洗沐沤肥肥地筑屋铺地都能用的到,要想大量清洗羊毛,只靠草木灰是不行的。”

  秦王笑道:“看来,爱卿心中已有打算了。”!

第60章 化工

  了解过化工的人都知道,碱是现代化工的基石,没有碱,很多工业活动都没法开展。

  不说以后,只说现在,秦国要想发展羊毛纺织,想要制造肥皂,只这两项,就需要大量的碱。更别提,秦鱼还想把纸造出来,改善铁的冶炼技术,发展印染技术,要是可以的话,再烧几块玻璃,碱的需求量,简直是指数级的。

  但是,这个时代,化学还只是术士们骗人的把戏罢了,连最起码的理化启蒙都还没开始呢,更别提对碱的应用和制造了。

  在秦鱼的记忆力,用碱最方便最简单的,就是找到碱矿,直接开采。他记得河南那边就有一个?内蒙古草原那边的盐碱湖也是一个选择,这两个,一个固态,一个液态,好处是可以经过简单处理之后直接使用,坏处也很明显,秦鱼自己连矿藏大体的位置都记不清楚,更别提去跟人形容去特地找了。能不能找到且不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法解释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另一个最笨也是最耗费的方法,就是燃烧含钠、钾的植物,比如豆杆,比如海带、水草等海生植物。在秦国,豆杆是作为刍禾的一种,可以喂养牲畜,是要作为赋税种类中的一种上交的,而海带等水产,离秦国就更远了,更不现实。

  或许,等秦一统天下的时候,可以在齐国沿海建造一个制碱轻工业基地,但现在,还是别想了。

  也还有一个折中的方法,那就是用粗盐或者饱和的卤水制碱,秦鱼从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

  粗盐,是经过将海水、地底卤水日晒风吹得到饱和卤水,然后经过过滤熬煮之后,得到的固态晶体。秦鱼不只一次的吐槽过这个时代的盐发苦发涩不好吃,就是因为制盐技术粗糙,得到粗盐之后就流入市场售卖了,粗盐里含有钙、镁等轻、重金属物质,吃在嘴里自然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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