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肉豆沙粽
何念慈吐了吐舌头。
一旁的项连青冷不丁道:“你以为是看咱们?别忘了,参与比试的还有隔壁的男子,重头戏在他们身上,咱们只是顺带的。”
清殊睨了她一眼:“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的功夫,也就那么回事,别说的好像咱们女子天生差他们一截似的。”
项连青冷笑道:“是吗?你志气不小,不过我奉劝你,这种场合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她的话意有所指,语气里的嘲弄不加掩饰,明晃晃在说清殊别有用心。
清殊听了不爽,也不惯着她,直接道:“项连青,你怎么还是这德行,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地膈应人。既然在意就拴好了,别放出来乱咬人。你当宝贝的人,别人可未必放眼里。”
项连青心头火气:“曲清殊你别犯病,我说一句,你就要还十句!”
清殊翻了白眼,自顾自缠着护腕,不理她。
她后脑生反骨,所有人都想看她失败,要她收敛锋芒,她偏不!
今天,她一定要赢!
此时,围场中的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帝后二人高坐首席,其周边围坐着贵妃、亲王、王妃等人。以此往下,各朝臣、命妇分左右两半圈而坐,按照品阶次序一路往后。
参赛的众人另辟了一处落脚地,清殊手搭凉棚,目光在人群里寻找,先是高台处,她看见淮安王妃和乐绫郡主,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
某一瞬间,她心里有点失落,转而又笑话自己异想天开,人家身在北地,难道能插翅回来见证她在赛场上的风采吗?
目光又往下挪,她看到了晏徽容和盛尧,还有女学众人,许馥春、裴萱卓、孟雅君……
再往下找,就有些心急,直到视线锁定了人群里姝丽的身影,她大喜,拼命挥手,“姐姐!”
这回有皇后恩准,侍读亲属们都能到场。隔着重重人头,清懿似有所感,又像是早就注意到了妹妹,一向端庄的她,难得站起身,也冲她挥手,“回去罢,别在外头晒。”
清殊根本听不清姐姐在说甚么,只晓得哈哈笑,然后进了帐篷。
远处的清懿缓缓收回视线,唇边仍然带着笑意。
“原先不觉着,如今倒品出了几分意思。咱们家四姐儿真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彩袖感叹道。
清懿笑道:“又岂止是你这样想,我方才瞧她穿着骑装的模样,也不敢认了。”
小小的孩童,突然就长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
不多时,随着冗长的号角声齐响,男子们的赛事拉开帷幕。
参赛者除了晏徽霖等贵胄和几位侍读外,还有一众世家子,他们个个都摩拳擦掌,想在众人面前露脸。
男子赛事分为骑术与射术两样,但并不是分开比试,而是合二为一,在保持速度的同时,还需要保证射箭的准度。因此,比之女子的骑射要更加难上一个度。
当锣鼓声敲响,排成一列的马匹犹如离弦之箭,你争我抢地出发。
场中马蹄翻飞,卷起滚滚烟尘。
乐师奏起铿锵的曲调,与如火如荼的赛事互相映衬,吸引众人的心神。
晏徽容不知何时摸了过来,猛地一拍清殊的肩膀:“嘿!这么入迷做甚?你们女子又不必骑射合一。”
“你欠揍!”清殊被他吓得一哆嗦,怒而回视,“我观摩一二不行吗?你过来干嘛,这里挤,不欢迎你。”
晏徽容哈哈笑道:“你观摩他们,还不如观摩我呢。也就是哥几个金盆洗手了,不然我们要上场,哪里还有这几个绣花枕头的事。”
清殊如今也算半个内行人,瞧着场上的局势,心里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只是嘴上并不饶人,呛道:“吹吧你就。”
“得,我不着调就算了,我云哥那可是骑射场上货真价实的无冕之王,你……”
晏徽容话还没说完,就被清殊打断,“闭嘴,再说我揍你。”
她挥了挥马鞭,投以威胁的目光。
“好好好,我住嘴。”晏徽容从善如流地认怂,完了继续犯贱,“唉,我本来还要同你说个甚么事的,你这个态度,我就不说了。”
清殊面露凶光,鞭子甩的虎虎生风。
两个人吵闹间,盛尧和女学众人也凑了过来。
“殊儿!”
“殊儿姐姐!”
一时间,呼唤声此起彼伏。
清殊换了副笑脸道;“你们不好生坐着,来这里做甚?”
“想你呗。”盛尧挑眉。
“对啊,你一走,我们学堂都没意思了。”许馥春等人叽叽喳喳。
清殊挨个抱了抱姑娘们,像个花心的浪子甜言蜜语:“唉,我也想你们,来,抱一个。”
盛尧笑着推她:“死开,肉麻。”
众女笑闹着,突然听见一道清凌凌的女声:“清殊。”
抬头一看,竟然是裴萱卓!
“裴姐姐!”清殊惊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裴萱卓似一朵文气的玉兰花,立在烟尘滚滚的围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眨了眨眼:“大概也是想你了?”
斯文人突然开玩笑,众人都愣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清殊笑弯了眼,连声道:“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这当口,突然有人干咳两声,引人注目。
清殊回头,只见方才还嘴贱兮兮的晏徽容突然折扇轻摇,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
还别说,晏徽容皮囊不错,正经起来倒有几分迷倒少女的架势。他装作不经意回头,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道:“打扰诸位了,不必在意我,你们聊你们的。”
清殊和盛尧对视一眼:这家伙吃错药了?
只有许馥春翻了个白眼,暗示性地朝裴萱卓努了努嘴:世子爷孔雀开屏。
清殊瞪大眼睛:???几日不见,竟然有这样的惊天八卦!
盛尧无辜挠头:我怎么不知道?
许馥春斜眼看她:就你那个实心眼,能看出个鸟。
三人组默契地交换眼神完毕,场内的赛事也告一段落。
最终获得魁首的是晏徽霖,究竟是真材实料还是人情世故,那只有当事人才晓得了。
不多时,有小内监来报,女子的骑射比赛即将开始。
“殊儿,是你上回教我们说的,要加油啊!”盛尧喝道。
清殊一边扎好马尾,一边笑道:“我那混说的,马又不喝油,加甚么油?”
众女不管那么多,齐声喝道:“殊儿加油!”
“知道了!我会加油的!”清殊翻身上马,突然送上一个飞吻,“爱你们!”
这边动静不小,引得另一边的晏乐纯投来冷然的目光。
“虚张声势!”她故意大声道。
清殊翻了白眼,不理她,径直驱马上前,停在赛道前。
按照惯例,女子骑射一贯分为两场,赛马一场,射箭一场。
第一场就是赛马,只考验速度。
何念慈就在清殊旁边的赛道,她心跳如擂:“姐姐,我好紧张啊。”
“不怕,你练了那么久,就为今日。”清殊检查着马鞍和护腕等物品,一如每一次的训练般娴熟,“此刻,也只是你另一场训练罢了。”
不知为何,瞧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何念慈的心就平静下来。
众人跟随着监察官的指令,依次排开,摆出即将开赛的姿势。晏乐纯占据了地势最佳的里圈,清殊却被安排在最外圈的角落,何念慈旁边的姑娘已经红了眼眶,她自知在水平无法超群的条件下,这个位置就意味着输定了。
尚未开赛,就有人唱衰。
清殊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她冷静地等待着指令,岿然不动。
输定了吗?
她为之付出的日日夜夜,咬着牙承受的伤痛折磨,可不是为着一句输定了。
只要乾坤未定,她不会放弃任何能赢的希望。
在精神高度集中时,连耳边的风声仿佛都凝固。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
风声、乐声、号角声。
一分一秒、她的呼吸几乎静止。
凝神屏息间,直到烙印在无数遍练习中的锣鼓声响起,她倏然抬眸,眼底一片凛然!
众人的目光聚焦处,只见一匹枣红色骏马越众而出,犹如离弦之箭般撒开四蹄,掀起滚滚烟尘。
烟尘之中,少女躬身贴着马背,目光锐利,直视前方。
她没有梳发髻,满头青丝用发带束成马尾,一张精致的脸展露无遗。
“驾!”
她左手缠绕了几圈缰绳,稳固住自己的身位,然后猛地一扬马鞭、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外圈超越前方的马!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少女势如破竹,如一道锋利的剑斩断前方的堵截,突出重围!
现在,她的眼前只剩一个对手。
晏乐纯咬紧牙关,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她的骑术并不差,原以为对付那个半路出家的丫头不过小菜一碟,谁成想对方竟然这样厉害,没等她拉开差距,这人就已经追了上来!
眼看着枣红色骏马出现在余光里,晏乐纯心下一紧,顺手挥出马鞭,落点却不是马背,而是后面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当鞭子破空而来,清殊几乎第一时间仰倒,迅速躲过这道攻势。
赛马时是允许武斗的,只是在女子中较为少见。
一时间,众人的胃口都被两个小女子吊起。原以为平平无奇的比试,竟有了几分看头!
清殊只停滞了一瞬间,旋即很快追赶上前,两人仍旧保持着一个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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