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鲜肉豆沙粽
◎妹夫又来救场啦◎
“曲清殊, 大话说得太早了!”
倏然一支长箭飞来,清殊堪堪侧身躲过,第二支同时飞来, 扎进马儿的腹部!
顿时,马儿嘶鸣不止, 清殊差点儿被甩出去!
就耽搁一会儿的功夫, 晏乐纯立刻追上。
眼见着清殊被缠住, 晏乐纯获得优势, 晏徽容发狠拖住想要离开的董国良。
董国良已经上马,却突兀地发现受了重伤的少年居然也迎头赶上。
少年玄色衣裳已被血色浸透, 唇边还有一抹血没来得及擦干净,他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拦在对手面前, 生生让董国良骇住半晌!
“世子!如果你还要命, 就别再拦我!”董国良隐隐发觉局势已经脱离掌控,戏弄乃至于重伤权贵是在赛场武斗允许范围内的, 可是,他绝不敢真的要对方的命!
但是现在的局面却是少年豁出命要赢!
偏偏他的本事还不小,即便重伤至此, 董国良也没有把握可以轻易脱身。
少年重新扛起红缨枪,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条手帕,缓缓擦净脸上的鲜血,像是一只彬彬有礼的狼崽。
“我说了, 爷们儿别掺和姑娘的事。”
说罢,凌厉的枪影如惊鸿般袭去!
董国良额头青筋冒出,呼吸急促, 拳头咯吱作响, “那就别怪我下手没轻重了。”
短短瞬息间, 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招招致命,招招令人胆战心惊。
清殊驾着伤马与晏乐纯缠斗,无法脱身。
众人从未想过骑射比赛能有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连高台上的皇后眉头都忍不住蹙起。
在董国良抓住时机,狠命挥拳砸在少年胸口时,卢文君肝胆俱裂:“啊!我儿!”
晏徽容摇晃地直起身,顽固地横着长枪,寸步不让。
饶是皇后再冷静,这会也坐不住了,任谁也看得出来,这小子是拿命在玩!
谁能想到平日里最温和的小世子,这次却如此倔强!
“董状元……晏徽容伤口血流如注,他缓缓望向观众席,执着地搜寻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
他定定看了一会儿,复又扯开嘴角,笑道:“……再、来。”
“世子爷铁心死我手里,那我就成全你。”董国良被他这副模样激得眼眶通红,他攥紧拳头,猛捶胸口,暴喝一声:“受死!”
少年勉力举起长枪格挡,却是徒劳。
他已然失去太多的气力,只凭着一腔孤勇和热血,强撑到现在。
迎着对手爆裂的拳风,他咬紧牙关,头一次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这一瞬间,他只想得起答应少女的那句话——裴姑娘,你信不信,我会赢给你看。
即便你不看,我也……绝不认输!
“啊!”高台之上,卢文君再不顾礼数,推开众人冲下去!
皇后终于拍案而起,疾言厉色:“来人!!停止比赛!”
孤注一掷时,晏徽容喷出一口血,内伤发作,长枪当啷,再次落地。
他耳边能听见亲人的惊呼,快要昏厥的当口,他已经做好接下那一拳的准备。
呼呼拳风凌厉而至,在直击目标的一瞬,突兀地停住!
——掉在地上的长枪被一只手轻易地拾起,像是摆弄着玩意儿,来人随手一挥,横挡在晏徽容身前。
董国良使出全力的一招被挡住,他缓缓抬眸,视线触及眼前之人,目光逐渐凝固,“世子——”
此世子,非彼世子。
来人坐在马背上,自上而下地睥睨着他,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你习武的年数,几乎比我弟弟的年纪还大。堂堂武状元居然答应参与姑娘们的比赛,董国良,你够可以的。”他似笑非笑,手里的银白长枪被他随手扔远。
“郡主有令,不得不从。”董国良梗着脖子,硬声反驳。
“是不得不从,还是有利可图,你心里清楚。”他神色渐冷。
晏徽容死里逃生,咳出一口血,虚弱道:“哥……”
“闭嘴,我没有这么窝囊的弟弟。”晏徽云头也不回,摆手唤来人,“把这个窝囊废抬下去。”
晏徽容在担架上挣扎,辨解道:“我那是有骨气!”
晏徽云冷哼,淡淡道:“打不赢还硬扛,是愚蠢。”
虽是这么说,好在他扛到了这个时刻,等来了救兵。
面对晏徽云,董国良眼底的轻视荡然无存。
满武朝能正面与他对决的人屈指可数,眼前的人,就是屈指可数的其中之一。
还没来得及换下盔甲的少年将军掰了掰手腕子,活动筋骨,端的一副轻松架势,只见他随意勾勾手道:“公平起见,我赤手空拳,让你十招。”
这几乎是将董国良先头瞧不起晏徽容的话如数奉还,其中辛辣嘲讽不言而喻。
“好!既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欢迎加入抠抠群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看更多董国良面色涨红,旋即气沉丹田,调集了全身的力量,专注于对战。
随着一声暴喝,携带着足以砸穿地面的力量的拳头飞速袭来。
俊美的少年将军纹丝不动,眼底的傲慢昭然若揭。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观赏了一出碾压局——董国良碾压晏徽容时的招式,一个不落地重现,只是这回挨打的人调了个儿。少年将军的拳风比之对手的狠辣,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拳拳到肉的闷响,可见当事人承受的痛楚!
待到最后一记窝心脚落地,董国良全身没有一块好皮,口中狂吐鲜血,魁梧的汉子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殿下这些年……大有进益。”董国良闭着眼喘息,胸膛起伏不止。
晏徽云凝视着他,缓缓道:“可惜你这些年汲汲于名利,止步不前,不配当我的对手了。”
“呵。”他发出嘶哑的惨笑,啐了一口血沫子,哑声道:“我平生最恨讨好权贵,偏偏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事。”
他恶心那些谄媚奸佞,也恶心晏徽霖这种被捧得不知斤两的权贵。结果,为了搭上这个权贵的路子,做了替人办事的奸佞,两个全占了。
重新见到那个曾与自己比拼过的少年,他才恍然,原来已离初心那么远。
“殿下,告诉你弟弟……”董国良缓缓笑道,“他很强,有您当年的影子。”
也是一只为了胜利不要命的初生狼崽。
“有我强就不至于被你压制得这么惨。”晏徽云毫不留情地嘲讽,“行了,下去养伤,保住命比甚么都重要。”
董国良咳了两声,笑道:“殿下当年不也是这样狂妄吗?现如今倒惜命了不少。”
“命只有一条,不是用来好勇斗狠的。”晏徽云抛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旋即翻身上马,追赶着前面的身影。
他当然要惜命,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正前方,少女被伤马拖累,寸步难行,被晏乐纯死死纠缠。
两个人缠斗着几乎没法分开心神注意后边的情形,自然就不知道形势已经倒转。
“只剩一靶的差距,你让我赢一回怎么了!!”晏乐纯也被胶着的局势激得发狂,她恨声道:“曲清殊你都赢了两局了,就一点余地和脸面都不给我吗!”
听到这么离谱的话,清殊简直匪夷所思,她艰难地稳住马儿的方向,疑惑道:“难不成你觉得这样赢了就是脸面?自从你带着索布德和董状元参赛,旁人都不会觉得你是靠自己取胜的。”
晏乐纯不管这些,嚷嚷道:“你少说废话!我今天必须赢!”
计时香快要燃尽,清殊估算着时辰,不再理会晏乐纯发疯,径直拉弓,搭箭,瞄准——
即将松手的那一刻,身下的马儿又遭一箭,这回是射中马腿,一声嘶鸣,清殊倏然失去重心,从马背上滚落。
来不及思考,清殊紧闭着眼睛准备迎接疼痛,转瞬间,却被人一把拎住,扔回马背。
只不过,不是方才的受伤的马,而是另一匹熟悉的英武骏马——逐风。
清殊脑袋空白,怔怔摸了摸逐风的鬃毛,好半晌才回神。
身后的人气息再熟悉不过,他银白的铠甲冰冷而坚硬,膈得她有点疼,却又无端地叫人安心。
“怎么?愣着干嘛?”他轻笑,递过弓箭,“数月不见,曲清殊,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清殊被“数月”两个字激起一股子无名火,她冷哼一声,劈手夺过弓箭,在逐风疾驰的时刻,再次拉弓,搭箭,瞄准,像是对准某人欠揍的脸——
旋即,利落松手!
“啪”地一声,箭矢直中准心。
身后传来晏乐纯的无能狂怒:“啊!曲清殊!”
这一箭,已然追平。
只是香只差一点就要燃尽,想要赢,必须在通过终点之前再中一靶!
逐风高速飞驰,清殊几次举起弓想要对准靶心,却怎么瞄不准。
她从没有试过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射箭,更无法保持准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殊知道身后之人轻而易举能做到,可她偏偏不想开口求助。
“拿过来,我帮你。”终于,晏徽云忍不住先开口。
清殊仍然保持着瞄准的姿势,扭过身子拉开弓弦。
“不,那样我和晏乐纯有何分别,不靠自己赢,没意思!”
少女的声音执拗且充满着傲气。
身后的少年将军似乎叹了口气,眼底的不耐化作了无可奈何。
倏然间,一只手搭上她的持弓的手腕,另一只手替她稳住了准心。
清殊发觉晃动的视野仿佛沉静了下来,熟悉的杜衡香气萦绕鼻尖,他贴在她的耳边道:“看好了,只教你一次。”
咚咚、咚咚——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不分不清是谁的心思不够磊落。
逐风飞驰如闪电,恍然间,清殊好像回到许多年前,她第一次与他共乘一骑。
旷野的风迎面吹来,山间的鸟语花香还历历在目。
此刻,少年的胸膛比之从前更加坚实,当初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亭亭少女。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堂而皇之地借着比赛之名,再次共乘一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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