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转星河
“可是留给你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愿打断。
盛归烨刚想说他知道，就发现乔愿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他的身后。
盛归烨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
盛归烨：“......”
原来乔愿所说的时间短，指的竟然是距离。
这还是盛归烨第一次看到苏泽源的新皮肤，但是却已经能够从那双冷淡的眼眸之中看出差距。毕竟即使相处短暂，他也依然记得苏泽源那温柔害羞的眼神。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觉得乔愿能够说服对方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在对上苏泽源的目光之后，他觉得乔愿说服的概率已经归零。
随着纳尔西斯之眼走近，熟悉的震动感传来，让盛归烨也意识到了这层梦境即将坍塌。
然而即使他的大脑努力屏蔽周围的环境飞速运转，但是时间还是太过短暂。
盛归烨的心已经彻底提了起来，余光一瞥，却发现乔愿却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盛归烨：？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乔愿现在的确感觉到了庆幸。毕竟对方现在过来，也省去了她呆会儿寻找的麻烦。
乔愿：“等一下苏泽源同学。”
虽然已经从徐云川那里知道了苏泽源的本名，但是为了拉近关系，乔愿还是选择了叫这个名字。
好在这个还顶着苏泽源壳子的神，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乔愿的心瞬间稳了一半，出声说道：“其实你之前觉得我熟悉，是因为另外一只纳尔西斯之眼在我身上。”
苏泽源：“那又如何。”
乔愿：“......”
好吧，果然没有什么用，看来可能是当年鼻梁阻碍了两只眼睛的感情，
乔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曾经我们课间一起喂猫，一起在学校散步。你还顺手帮一对在学校里谈恋爱的小情侣打掩护，帮路过的老师搬水。”
“你去了四五次校医院，以至于校医已经认识了我们。那个时候你身边总是死人，但是你还安慰我不要怕.....”
盛归烨：“.......”
听起来有些像是苏泽源的年度报告，原来乔愿所说的谈判就是妄图勾起对方的回忆。
不过乔愿说的确实很有画面感，即使有些是他的第二人格参与，他只是个旁观者，在乔愿的叙述下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然而现在的苏泽源早就没有那种情绪，闻言表情也并没有什么波动，甚至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一眼望过去，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像，但是杀伤力显然不是静止的。
因为早就预料到结果必定是失败，因此盛归烨也并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只是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究竟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够从眼前的境况中逃离.....
盛归烨的眸光闪烁，比起之前更加切身体会到了死亡逼近的脚步。
“原来这些你都不在意。”乔愿叹了一口气，语气低落：“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当我们的同学？”
“你是在耍我们吗？只是把我们当成陪你的玩具，但是我却把你当成朋友.....”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苏泽源这一次竟然回答，只是声线冰冷：“我并非把你们当成玩具，你们还不够资格。”
好不贴心的安慰。
对方虽然冷漠，但是残存的高傲显然促使着祂出言反驳。
乔愿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才故意这么说，想要逼对方出声纠正。
不过乔愿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等待着苏泽源接下来的话语：“我之前并没有记忆，只是后来逐渐苏醒。”
乔愿眸光一亮：“所以你还是苏泽源吧？”
“还是我的朋友对吗？”
大约是因为刚才忍不住搭话，苏泽源很快说道：“曾经。”
乔愿纠正道：“是二十分钟前。”
苏泽源的话说的仿佛和她在一起是度日如年。
她苦笑一声：“所以你是要杀了我们吗？”
苏泽源：“不，你们只是我梦中的人物。”
“我醒了，你们也会消失，这只是你们既定的命运，并非我要杀你们，也是秩序。”
什么命运和秩序，最终不还是这所谓的纳尔西斯之眼影响她的生死吗？
虽然心中腹诽，但是乔愿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副终于得知真相死而无憾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说实话，当时看到你说自己不是人类，我还以为你是高考压力太大疯了。”
“毕竟高考确实很难，我们在这方面也确实落后于其他人....”
盛归烨怀疑乔愿已经因为绝望语无伦次了，这个时候依然对高考念念不忘。
乔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直接打断：“我什么时候说的？”
这一次对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情绪。
乔愿沉思：“那天我们一起喂猫的时候。”
“你不记得也正常，毕竟当时我们两人在一起时聊了很多话题，不过我都记在心里了.....”
她有一点没有说谎，她和苏泽源当时确实聊了不少话题。这是有一次她为了再度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像是普通高考生一样感慨，而苏泽源也出于礼貌应和。
乔愿对于这一切记得清清楚楚。
纳尔西斯之眼并没有再次出声，不过对方长久的沉默也让乔愿猜到了祂应该是在翻找记忆。
这样就好。
第186章
◎守护者（完）◎
乔愿已经看出了之前对方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而是不屑回想。
不过现在苏泽源显然不得不回想。
苏泽源：“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当时温馨的场景，还是因为不怎么喜欢撒谎，苏泽源很快回答，语气听起来也比起之前柔和了一些。
乔愿一直在关注着苏泽源, 因此自然没有错过对方话语中那微妙的变化。
乔愿垂眸,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思绪。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的睫毛轻颤, 像是在强忍着悲伤。
乔愿：“我已经清楚了, 就是感觉到有些难以接受。”
那边苏泽源则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用那双漠然的眼神看着乔愿。
要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在苏泽源的目光中止住话头，然而乔愿却并没有停下来——
乔愿：“毕竟我们辛辛苦苦读了三年高中, 每天早起晚睡，就是为了高考，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参加高考......”
虽然知道乔愿压根就没有在这里上过学，但是骤然听到对方的话，还是让盛归烨忍不住一愣。
乔愿说的实在真情实感，难道是因为想到了现实世界的事情？
对方在现实世界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参加高考？
他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寻找着有关乔愿的信息, 可惜他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 因此自然无法确认。
盛归烨看了一眼苏泽源, 刚才沉默的对方终于有所反应：“这个梦境崩塌和你们的死亡都是既定的事实, 就算你的愿望实现，也不过只能短暂拖延时间。”
乔愿：“没关系，我相信高考改变命运。”
***
唐欢：“......所以我们能够聚在一起, 是因为祂答应了要参加高考？”
几分钟前, 原本散落在平谷中学的几人在苏泽源的帮助下重新聚首。唐欢和宋宴迟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盛归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被乔愿告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回忆勾起了恻隐之心, 又或许是因为那隐隐的熟悉感，苏泽源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之后梦境自然也恢复正常。
唐欢虽然在阅读理解这一方面成绩优秀，也曾经从规则怪谈副本中生存下来，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构想，让她忍不住一边出声询问，一边偷眼打量一旁的场景。
此时平谷中学已经恢复了她们最开始时见到的样子，黑板上写着还没有来得及擦去的题目，窗户外隐约能够听到高一高二同学正在打篮球发出的激动叫声。而同学们要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题目和高考后要做的事情，要么安安稳稳的坐在座位上。
一切仿佛唐欢记忆中最普通不过的校园生活，然而在知道真相之后，她当然不会再这么觉得。
最重要的是.....
唐欢警惕的目光落到了其中一道身影上，对方正是苏泽源，正低头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睛看书。
虽然苏泽源此时安静的坐在座位上，距离她们也有一段距离，唐欢还是担心会被对方听到，无意中激怒了祂。
毕竟苏泽源之前突然变脸这件事情，还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过好在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转头看过来。
而此时最能理解唐欢和宋宴迟心情的当属盛归烨，即使当时已经亲眼见证了乔愿成功说服苏泽源的场景，但是对于他而言依然像是一场真实感强的梦，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些许实感。
不过最让他觉得震耳发聩的当属那句“高考改变命运”，盛归烨还记得听到这句话时，苏泽源脸上流露出的人性化的无奈，仿佛乔愿的话只是临死前的挣扎。
不过对方不知道的是，这次的高考确实会改变他们的命运。
无论如何，苏泽源愿意继续参加高考这件事情还是让玩家们松了一口气。最重要的是，看样子在高考之前，她们的生命安全都暂时能够得到保障。
唐欢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扫过众人：“徐云川呢？”
乔愿：“苏泽源觉得徐云川有问题，所以将祂困在了其他梦境之中。”
当时苏泽源答应了也要参加高考，顺带帮乔愿把其他玩家找过来之后，为了保险起见，乔愿还提出了将顶着徐云川壳子的邪神也叫过来，不过却被苏泽源拒绝。
苏泽源：“那个徐云川有问题。”
乔愿装作惊愕的模样，只是在心里哀叹还是被对方抓住了这一点。不过她很快安慰自己往好处想，毕竟现在没有系统，要是和邪神继续相处，很有可能暴露她其实来自现实世界这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