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妖娆
到时再留一两个人长期照看也是成的。
伏危以前从未触及到过这些底层百姓的赖以生存的农田,现在听来,心情多了几分感触。
明明疆土辽阔,明明能耕种的土地那么多,可却宁愿荒废也不愿给百姓耕种。
百姓拿不出银钱租地,而能租得起的,所交付的租银与粮食都被送往昌荣之城,周而复始,贫穷之地一直贫穷。
长期如此,国又怎能一直繁盛?
虞滢同意了何叔的建议,然后看向伏危,却见他蹙眉沉思。
思索了一下,问他:“二郎,你怎么看?”
伏危被她的一声“二郎”喊回了神,看向她,说道:“你们还要采药,分不出人手来,何叔的建议就挺好。”
虞滢点头,确实是分不出人手来了。
陵水村附近的两座山的外围草药有限,还需得去周边的山采药。而且他们对草药也不熟悉,虞滢也需要一块前去,这就很难兼顾到家里的田地了。
请人的事情就托何叔帮忙了。
村子里的人听说那伏家租了几亩地,要请人耕种,不需要何叔去问,就有好些人去了罗氏的跟前,询问要不要人帮忙。
罗氏不会谈,只让他们去寻何叔。
请人做活的事情,也不用虞滢操心了,她时刻记得托客栈小二阿福找药商的事情,所以寻了个时间,带了一些药材去玉县。
那朋来客栈的小二哥又凭着一张巧嘴拉了一个小药商。
也是需要见过虞滢的药材才能决定。
药材倒是满意,只是因价格降不下来,所以并未要太多,只要了五十斤指定的药材。
因家中有存货,所以虞滢很快便交了货。
十九文一斤的价格,得了九百五十文钱。
虞滢采买了一些粮食后,便也回了家。
回到家中,伏危唤了一声她进屋。
她进屋后,伏危把已经改良过的连弩给了她,而他的一旁还有两把差不多大的连弩。
伏危道:“里边放了一支竹子做的短箭,你试试。”
虞滢把小连弩接了过来,未急着射箭出去,而是问:“另外两把,一把是给大兄的,另外一把是给谁的?”
伏危低下头看了眼床边的连弩:“一把是我防身用的。”
听他这么说,虞滢也没有细问下去,转而拿着连弩对着茅草屋的墙壁。
伏危:“这个的冲力会强许多,莫要对着墙壁,对准竹子来。”
虞滢闻言,便对准了数步之外的竹子,下意识的眯着一只眼来瞄。
伏危见她这个动作,不禁低笑出声。
听到笑声,虞滢转头看向他:“怎了?”
伏危道:“无事,你快试试吧。”
虞滢也就转回了头,因为全神贯注,所以并未注意到身后侧的男人在细细的打量着她。
虞滢有过经验,没有先前第一回 使时那么紧张了
一推之间,便能感觉到与先前的不一样了,手感好了许多。
她再而一拉,短箭倏然射出,瞬息插向粗竹之中。
比起上次连野猪皮都插不进去的连弩,这一回,竹箭却是深深插入了竹子中。
虞滢上前查看插入了三分之一的短箭,露出了惊诧之色,转回头看向伏危,惊道:“只是换了弓与弦,威力就变大了这么多?”
伏危道:“其实与你用药是差不多的,有同样药效的药,但与不同药材搭配,治疗的效果程度也会不一样。”
虞滢闻言,不禁失笑。
她说:“需要我唤大兄进来吗?”
伏危点了头。
虞滢想要把竹箭从竹子上取下来,但奈何卡得太紧了,她取不下来,也只能一会让大兄帮忙取下。
伏震进来的时候,听闻连弩的连续使用,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愕之色。
伏危淡淡道:“山中凶险,普通柴刀防不了身,弓箭又太过显眼,这把连弩尚算得上小巧,藏在背篓中再也合适不过。”
伏震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这物可千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弓箭毕竟猎户都在使用,尚不会有人说什么,可这连弩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有罪无罪,皆是衙门定的。
伏危知大兄的心思,说道:“所以就看你如何使用了,当然,大兄觉得可以应付山中凶险,也可不需要。”
伏震默了片刻,还是拿了起来,说道:“何叔何婶,还有何大郎,弟妹都是冒着险去采药的,若有利于护自己也护他人之物,我定然是要用的。”
伏危便也就开始与大兄说连弩如何使用。
见这对平日里边没什么话可说的兄弟,时下难得有话可说,虞滢也不打他们,放下了连弩后便从屋中出去了,留他们兄弟二人在屋中说话。
伏危教了一遍后,让伏震试一试。
伏震看了眼竹子上的竹箭,上前一步,没费什么力气直接就拔了下来。
伏危见状,眉宇微微挑起,目光落在了大兄那手臂起伏的肌肉上,块垒分明,皆似蓄满着力量一般。
伏危这些日子下来的观察,发现大兄的力气属实是大。
平日打水的时候,提着满满一桶水跑几个来回,连气都不喘一下。
就是将满是水的水缸挪动,也是两手一抬就起来了,好似都不需要什么力气一般。
这般力气,若是能练得好枪法再从军的话,说不定也能闯出些名头来。
第50章 第五十章
武陵郡太守府。
押送犯人流放岭南的衙差返回了武陵郡复命后, 便立即去郡府求见了太守家的嫡长公子。
有小厮把他们从后门领入偏院,不多时,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男子从里院走出来。
这男子虽穿着富贵的锦缎, 头戴玉冠,还长得有几分英俊,可却让人感觉不到贵气,反倒像是平民偷穿了贵公子的衣裳一般。
两个衙差虽也有这种感觉,但也不敢表现出来,连忙低下头拱手行礼。
随后把在陵水村所见一一阐述了出来。
“那伏家老小都愁容满面,茅草屋破旧不堪, 还有就是伏家二郎的腿确实是废了。”
另一个衙差又接口道:“小人们去伏家的时候, 都日上三竿了, 伏家老小都在打扫院子, 可那新妇还在睡懒觉,且还听同村的妇人说那新妇与外人有苟且, 伏家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男子闻言, 嘴角微微勾起,再重复的问了一遍:“果真仔细的查看了?”
衙差连忙应道:“确实查看仔细了, 小人二人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就闯了进去, 他们是绝不可能提前知道小人前去试探。”
“确定?”
两个衙差斩钉截铁地应:“确定!”
男子给身旁的小厮使了一个眼神。
小厮会意, 把准备好的两袋子银钱给了他们。
两人双手去接,接到沉甸甸的铜钱后,二人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
二人离开后, 男子脸上快意的笑了。
从后院离去, 到了前院时, 一个身穿着甲胄的中年男子从外走入。
年轻男子与那中年男子的眉宇与轮廓有五六分相似,一看就知是亲父子。
年轻男子连忙拱手:“父亲。”
郡太守冷冷扫了一眼他, 沉声道:“你随我来。”
说着便径直略过儿子离去。
听到这冷冰冰的语气,男子暗暗咬了咬牙。
男子随父亲身后入了书房,在关上门转身过来的刹那,忽然一卷竹简砸了过来。
男子被砸了个猝不及防,竹简砸中额头后,“啪”的一声落了地。
年轻男子脸色微惊,忍住了疼痛,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霍敏之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你能瞒得过谁?这是武陵郡,是我的地盘!”
唤做霍敏之的男子心疼咯噔了一下,低着头忐忑的问:“孩儿不知父亲所言何事?”
郡太守声色并厉:“我警告过你了,你断了谨之双腿就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但之后别再动谨之了。”
霍敏之心下微震。
他没想到前脚衙差刚走,消息就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
“父亲,孩儿只是让人去陵水村调查一下养母情况,并未对他动手。”
“你心里想什么,我岂能不知?收起你那么点心思,最好别和我玩心眼,我可不止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是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就给我滚远些。”
听到这话,霍敏之暗暗握紧了手心,眼底一片阴沉。
霍太守又说:“若是你有谨之一半聪慧,我何至于不省心!?”
郡太守撑着腰,似乎感觉到了阴沉的气息,他微微眯起了眼,再次警告:“别把我的话当玩笑话,你若是想忤逆我,也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话到最后,一声冷喝:“出去。”
霍敏之缓缓地退出了屋内,关上房门的时候,咬牙切齿,眼底是翻腾的怒意与恨意。
书房中,出了气的霍太守坐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
比起在蛮荒之地长大,心眼小且没有什么才能的亲生儿子,他更满意精心培养了二十年的,德才兼备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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