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吃肉喽!”
徐母笑眯眯的端着一盘红烧肉走了出来,大妮恋恋不舍的将没有吃完的糖葫芦收拾起来,端来了一小盆糙米饭,又张罗着摆好碗筷,一家人正式开饭了!
“快吃快吃,这可是娘今个特意准备的!”
徐母催促着,挟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了徐瑾瑜的碗里,笑眯了眼:
“我就知道大郎定是个出息的!今个特意做了红烧肉庆贺,是做准了!”
麻将大小的红烧肉被炖的又软又烂,裹着一层浓郁的红褐色酱汁,油光锃亮。
用筷子夹起的时候,琥珀似的的肥肉似受不住力的轻颤两下,让人不受控制连忙将其送入口中。
徐瑾瑜将盖在碗上的红烧肉连并一大口糙米饭送入口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副香甜模样看的徐母自己心里比吃了一盘子红烧肉还要高兴。
无人知道,今日这红烧肉,要么,是大郎成功入学的庆贺,要么,是徐家离开此地的饯别。
一顿红烧肉,吃的大家是满嘴流油,就连那咸香浓郁的酱汁到最后都拌着米饭被分吃了。
吃饱喝足,徐家人在院里纳凉消食,石几上放着小妹采回来的红樱桃并一壶白水。
徐母这厢捧着徐瑾瑜带回来留作纪念的择录函,爱不释手。
徐老婆子拄着竹枝,在地上戳了几下:
“咳咳,瑾瑜他娘,你都看了一刻了!”
徐母这才仓促回神,用手背蹭了蹭眼角的湿意:
“娘,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你高兴也得有个尽头不是?拿来,该我看了!”
徐母:“……”
好家伙,原来您是这意思?
等徐瑾瑜这张择录函在家里人手过了一遍后,徐母又道:
“大郎,你给娘说说,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生的?怎么还真的考上了呢?”
“去!个不会说话的!”
徐老婆子没忍住都想要扬竹枝揍人了,徐瑾瑜忍着笑拦住了:
“奶,娘,这张择录函是三日前就给我了,今个我是去书院登记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徐老婆子和徐母顿时目瞪口呆,徐瑾瑜简单讲了一下那位“清新脱俗”的山长是如何把这珍贵的择录函以塞破烂的方式交给自己的后,徐老婆子和徐母更是面面相觑,但随后心大的徐母直接摆了摆手:
“害,我就知道!就我们大郎的相貌德行,谁见了不迷糊?”
徐瑾瑜:“……”
虽然但是,东辰书院貌似还真却一个探花郎的种子来着。
……
徐家小院里,安恬静好,而京中的临安候内,亦是用餐的时候,只是气氛却不大愉快。
侯府的膳食素来丰盛,而今餐桌正中摆的正是楚凌绝最喜欢的红烧肉。
说来也是奇怪,锦衣玉食长大的楚凌绝喜欢的是些浓油赤酱的肉食,以红烧肉为最。
四四方方的红烧肉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都一丝不错,挂着红彤彤的酱汁,鲜亮喷香,乃是府中厨师精心烹调而出。
只是,今日却未尝有人动一筷子。
“凌绝啊,你当初可是说你有夺得头名的信心,我才允你去考那东辰书院,没想到竟只是个中流!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楚夫人柳眉倒竖,那张保养的如同二八少女的脸上怒色丝毫不掩: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中流成绩一出,京里有多少人要看我宁瑶的笑话?!”
楚凌绝低着头,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不言不语,脑中却是徐瑾瑜那张清俊非常的容貌。
如果娘亲知道,她的亲生儿子不但生的过人,还才学过人,被择录函选入东辰书院。
她还会要他吗?
“凌绝,你既是我侯府世子,便该拿出世子的本事来,莫要叫人看轻了我临安侯府!”
楚夫人冷眼看着楚凌绝低头不语的模样,厉声说着。
这是以往楚夫人从未有过的严厉,楚凌绝也不免抖了抖肩:
“是,娘亲。等,入了书院,我定一雪前耻!”
楚夫人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点了点头:
“你知道就好,吃饭吧。”
这顿饭,楚凌绝吃的食不知味,只顾着吃着碗里的米粒,那盘最喜欢的红烧肉是分毫微动。
而素来疼爱儿子的楚夫人,也似乎没有发现一样。
等楚凌绝陪着楚夫人用完饭,这便告辞离去,临出门前,犹听到楚夫人与下人的对话:
“侯爷呢?怎么还不归家?”
“侯爷今日听说虚风斋上了张大家的字画,和几位贵人前去赏画了!”
“他能认识什么贵人?都是些狐朋狗友!看住了侯爷,莫要再买些假货上当受骗!”
……
楚凌绝回到自己的院子,这里正好衔接正院和后院,面阔一十八间,从主人屋,到书房,到孩童房,再到下人值房,应有尽有。
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名贵的花草在夜色中无声绽开,有一汪活水穿行而过,端的是富贵奢靡。
有一人影在月色之下,负手而立,对面一人躬身倾听,蝉鸣之音尚不及私语切切。
等那人离去,楚凌绝方抬头看了看月亮,心中默念:
哥哥,只能对不起你了。
第15章
有了东辰书院的择录函后,徐家人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徐母终于拿出来了搁置多日的绣活。
家里向阳的屋子只有一间,原本是徐母描绣样和做绣活之用,而今却由徐老婆子张罗着换了新的桌椅,让徐瑾瑜已做练字之用。
家中不过三间破屋,徐瑾瑜自是不肯让徐母在阴暗的里屋去做绣活,那样太伤眼睛了。
于是乎,一番掰扯之下,待得正午时分,徐瑾瑜揉着手腕搁下笔,就看到徐母正伏在矮桌上描着绣样。
徐瑾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走到徐母身边,看着徐母手下的精美绣样确实不由有些惊讶。
徐母今日画的是百蝶穿花,正儿八经的百只蝴蝶各有形态,花朵娇艳欲滴之姿跃然纸上,让人只觉得似乎眼前真有一片花海被蝴蝶趋之若鹜,美不胜收。
“大郎可是饿了?今个你奶给咱们做她的那手好饭!”
徐母描完最后一笔,方停下了笔,徐瑾瑜这时只余惊叹:
“娘画的绣样这样传神,想必等到真的绣出来,怕是要让真蝴蝶都要迷糊了!”
徐瑾瑜的话让徐母顿时眉开眼笑:
“我家大郎就是嘴甜!娘这点儿功夫算什么,不过是看得多了罢了。”
“娘这手上的功夫可不是一星半点!”
徐瑾瑜却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说谎。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具身体原先那般病弱,也能被一直养着,吊着命了。
这样传神的绣技,若不是徐母不通文墨,又未授业弟子,不然定能成为一代刺绣大家。
“吃饭啦!”
徐老婆子招呼了一声,徐母也搁下笔,笑眯眯道:
“好了好了,咱们娘俩就别在这里一个捧一个了,娘可是早就听到大郎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徐母这话一出,徐瑾瑜只觉得脸颊微烫,最近他那太极拳一套打下来浑身都会出一身薄汗,身子也能轻松几分,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容易饿了。
“咳,我去给娘打水净手!”
“这孩子,怎得脸皮这样薄?一点不像为娘我!”
徐瑾瑜不巧正捕捉到徐母这话,差点脚下一歪。
虽然,早就知道娘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是每一次都能让他……嗯,意外几分。
等母子俩净手后,上了饭桌,徐瑾瑜已经恢复了正常面色,对上徐母那揶揄的眼神,徐瑾瑜也是不动如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娘那么喜欢逗人呢?
“饭来啦!今个大妮小妹给咱们捋了一箩筐的槐叶,我寻思近来天热,大郎白日都用不下饭,索性做了槐叶冷淘,大郎看看你要哪种浇头?”
徐老婆子做槐叶冷淘那是一绝,寻常人做的时候,总是面条色泽偏黄,可是徐老婆子做出来就是绿锃锃,水润润。
仿佛,吃到了整个夏天。
徐瑾瑜一看到槐叶冷淘那碧绿碧绿的色泽便是眼前一亮,再一看浇头,一为醋姜汁,二为菜浇头,这三……就有些奇特了。
“奶,这红红的,还有这甜丝丝的,是什么?”
徐瑾瑜有些奇怪,徐老婆子却笑呵呵的看了小妹一眼,小妹立刻举爪:
“是我让奶做的樱桃酱啦!我还没吃过浇樱桃酱的槐叶冷淘哩!”
徐瑾瑜知道小妹是个小吃货,这会儿一扬眉,取了些樱桃酱和槐叶冷淘拌匀。
槐叶冷淘碧绿如玉,却偏偏有红润诱人的樱桃肉点缀其中,又红又绿,那叫一个视觉上的享受。
徐瑾瑜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信小吃货果然没错!
冷淘本无味,可是配上酸甜的果酱,别有一种清新宜人的味道,用过后只觉得口颊留香。
“小妹,你是这个!”
徐瑾瑜美餐一顿后,冲着小妹竖起了大拇指。
“大郎今日吃了一整碗!小妹记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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