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徐老婆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心里却知道,儿子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徐瑾瑜听到这里,却一整面色,认真道:
“对了,奶,娘,这回我与庆阳兄一道去边境安抚百姓,到时候我会借故打探爹的下落,无论如何,我会想办法带爹回家。”
徐瑾瑜这话一出,徐老婆子微微一怔,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下来,徐母也抿了抿唇。
“好,好,好!远山有瑾瑜你这么个儿子,这辈子怎么都值了!”
徐母随即也泣不成声:
“是,是该带你爹回家。大郎,就,就靠你了!”
徐瑾瑜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徐母动作有些仓促的抹了把泪:
“好了,这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些了,说不定你爹还在哪儿找不到回家的路呢,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大郎你一直搜集那些军报,一个个看里头有没有你爹的名字,这番用心娘都知道,不管怎么样,都好。”
徐瑾瑜遂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徐老婆子和徐母的情绪平静下来后,他又道:
“奶,娘,我准备拿出五百两银子来给咱们徐氏一族购置祖田,建设学堂,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是好事儿,娘给你再添一百两!不过,大郎你一次拿出这么多,万一银子不凑手……要不娘再给你挤挤?”
“娘,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徐瑾瑜如今手里并不缺银子,五三壹二印的银子已经由书局交给他了,五三貳和五三叁的的题目钱也早就已经给了。
另有长宁公主一直源源不断的将岁华园的收益的十分之一交给徐瑾瑜,徐瑾瑜不收,她就直接让魏思武来。
魏思武有的是办法和手段缠着徐瑾瑜收下,是以徐瑾瑜现在看着是两袖清风,可实际上手里攥着一笔不少的款项。
而现在,也到了他回馈当初祭祖之时的许诺了。
……
翌日,徐瑾瑜早早便出了门,来到了族长家中,族长很是惊奇:
“大郎,你怎么来了?听说你过两天就得离家了,怎么也不和你奶你娘她们好好聚聚?”
徐瑾瑜只笑了笑:
“我今日来此,是有正事和您说。今年我中了举,又侥幸得了圣上赏赐,想来族人也看到了读书的好处。
这里是六百两,您的人品德行我信得过,还请您为族中置办五十亩族田,再建一座学堂,族田的出息来供养我徐家儿郎读书。”
徐瑾瑜将六百两的银票推给族长,他顿了顿,又道:
“如若可以的话,让女娘们也学一学吧,不说考科举,最起码识得几个字,不管做什么事儿,与文字打交道,总不会被人蒙骗。”
随着徐瑾瑜的话一出,族长先是一愣,看着手里的百两银票,手抖个不停,他不由冲着徐瑾瑜尴尬一笑:
“瞧我,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既然,既然大郎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这么办了,这银钱的去处,我都会给你一笔一笔记清楚,你且放心。
我徐氏后代子孙,有大郎你如此,真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啊!”
族长激动的不能自己,从大郎这一代开始,徐氏的命运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徐瑾瑜与族长商议好事宜后,这便离开,只是,等到他走到家门口时,便看到了一辆……熟悉又陌生的马车。
第134章
之所以说那辆马车熟悉, 是因为其车前悬着的熟悉印记,乃是徐瑾瑜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的。
而陌生嘛……一别三年, 再度见到可不觉得陌生?
“就是这儿?”
临安候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步履款款的下来,可脚还没沾地,便瞥了刘管家一眼,刘管家立刻殷勤的让人取来一张毯子铺开,临安候夫人这才踩在了实地上。
“看着也不怎么样,可怜我儿了。”
徐家的青砖大瓦房, 虽说比不得京城中的府衙看着大气恢宏, 可当初的设计徐瑾瑜也曾过目, 倒也称得上一句古朴典雅。
这会儿, 临安候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蹙着双眉如是感叹着。
刘管家低着头, 忍着没有告诉临安候夫人自己三年前来时, 这里又是另一番光景,那才叫惨不忍睹。
“刘管家, 去敲门吧。我儿在这里住了这十数年, 真真是遭罪了。”
“是!”
刘管家说着, 便要上去扣门,而这时,他们的身后响起一声轻斥:
“何人造次?!”
刘管家下意识的转过身, 看着少年那渐渐长成, 越发风华月貌的熟悉轮廓, 只觉得三年前那被人步步紧逼,差点无法喘息的逼迫感重又如潮水一般漫了上来。
“见, 见过,见过世子。”
刘管家好容易才将话说囫囵,而这时,他才突然觉得周围安静的过分。
他看向一旁的临安候夫人,只见临安候夫人这会儿正目不交睫的盯着徐瑾瑜,一错不错:
“刘管家,当初你明明亲眼见到我儿的长相,竟敢不告知我!”
临安候夫人只觉得自己被蒙蔽的怒火直接冲入肺腑,楚凌绝再好,可那张有些寡淡的长相总是让她有些不满的。
可谁能想到,自己那亲生的儿子,不光在文采才华上胜过楚凌绝多矣,就连这容貌……只怕京城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若是三年前,她能将这孩子迎回去,那现在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她!
“是……我儿名唤什么?”
临安候夫人侧头看向刘管家,刘管家忙低声道:
“世子姓徐,名唤瑾瑜,是为握瑾怀瑜之意。”
临安候夫人听了这话,眉头微皱,挥了挥帕子:
“徐姓之中,纵观前朝现在,也不见几个出息了,哪值得一提了?
倒是这个瑾瑜,也勉勉强强,配的上我儿了,瑾瑜——”
临安候夫人理了理鬓角,这才缓缓上前几步,柔声唤着,做出一幅慈和的模样。
可临安候夫人素来张扬跋扈唤了,眉心都有了凶戾的悬针纹,勉勉强强做出这幅模样,只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徐瑾瑜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临安候夫人好一番搔首弄姿,做作言辞的模样,等到她上前之际,徐瑾瑜唇角的弧度未变,只淡淡道:
“阁下何人?”
临安候夫人今日特意穿上了新制的绫罗衣裙,首饰也是新打的,现在那里也称得上一句光彩夺目,怎么就不能换来亲生儿子的正眼相待?
“我,我是娘啊,瑾瑜,我是你娘,你是我临安侯府的儿子,也是我临安候府的世子啊!”
临安候夫人一脸恳切的说着,可从始至终,她的脚都没有离开地上那块毯子。
“娘?我有娘,我知道我如今乍然中举,有的是使尽心机想要攀附的,但是阁下这手段,委实有些太低劣了些吧?
若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以我家长辈自居,那这怕是要乱了套。”
徐瑾瑜不咸不淡的说着,临安候夫人顿时急了:
“这不可能!你和老侯爷生的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千人千面,有所相似又如何?除此之外,阁下还有什么证据吗?”
“我……”
临安候夫人一时噎住,随后冲着一旁的刘管家使眼色,让他说两句。
可刘管家早就知道这位真世子不好对付,当初他来请人的时候,就把人得罪了一半,这会儿哪里敢张扬?
临安候夫人大半辈子顺风顺水惯了,这会儿气的柳眉倒竖:
“刘成,你是嘴巴让泥糊了去?舌头不想要本夫人不介意割了喂猫!”
刘管家闻言不由苦哈哈的看了徐瑾瑜一眼,随后小声道:
“那,那不是还有滴血认亲吗?”
临安候夫人眼睛一亮,但她还没有说话,徐瑾瑜便直接道:
“滴血认亲?阁下真的能确定与我之血可以相融否?今日我身负替圣上抚慰民心之众人,阁下却来此扰我家中宁静。
若是如此,这场滴血认亲,我少不得要请圣上见证。只是,不知阁下敢不敢同往?”
徐瑾瑜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临安候夫人,闲闲道:
“一个连我名讳为何都不知道的人,竟然想要随意谎称是我的娘亲……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吧?”
“你,你,你!”
临安候夫人生平最好面子,徐瑾瑜这话一出,她气的指着徐瑾瑜,手指颤抖不已。
下一刻,徐家的大门被徐母从里面打开,徐母笑盈盈的走出来:
“大郎,怎么去了那么久?”
徐瑾瑜看到徐母,眼底的坚冰才渐渐融化,他随即上前一步:
“娘,您怎么出来了?”
“大冬天,都出汗了,又是疾走回来的吧?来,娘给你擦擦,仔细着凉。”
徐瑾瑜随后微微低头,这一年,徐瑾瑜的个头窜了一节,徐母都要微微抬头去看了。
临安候夫人愣愣的看着方才对着自己疾言厉色的少年,这会儿却微微躬身,恭顺的垂下头,亲昵的让那妇人拭去额角汗水的一幕。
尤其是,那妇人身上的绫罗绸缎一看便是今年的贡品,与自己那用尽心思,才重金购买来的衣料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临安候夫人自己好(四声)吃好穿,嫁妆又丰厚,以往并不觉得自己比人差,可是这会儿,徐母身上的那身衣服,如同一根针,扎在了她的眼睛里。
这些本该属于她!
徐母用素帕给徐瑾瑜擦过了汗,这才看向临安候夫人,徐母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可因为整日干活的原因,腰腹平坦,身姿优美,这会儿双手交叠于腹间,静静站在那里。
同样的绫罗绸缎,哪怕只是发间简简单单的装饰,徐母那通身的气质,也是一点儿也不输临安候夫人。
两人彼此对视,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一刻,但最终还是临安候夫人先败下阵,挪开了目光,徐母这才淡声道:
“大郎是我家正经八百上过族谱,从襁褓之中便抱着祭祖,正经八百拜了我徐家十四年祖宗的,你是什么人?没得在我们瑾瑜面前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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