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竟是如此!”
徐老婆子和徐母这才松了一口气,礼部侍郎随后又温声将命妇的礼装、赏赐等请人一一送入徐家。
那声势浩大的模样,惹的全村人都出来围着看,有人不由道:
“这个安,安人,孺人的,咱也听不懂,这能当饭吃吗?”
礼部侍郎本是盯着赏赐安全无虞的送至徐家,这会儿听了这话,他遂淡淡道:
“此乃女子之荣誉,男儿立世,汲汲营营,也不过是为封妻荫子。
徐解元此举乃是造福天下之举,然其小小年纪,便能脚踏实地之心,是以方有圣上特意封赏了他的家眷。
另,圣上有感徐解元之大义,予徐安人、徐孺人可享双奉之特权,为本朝先例。”
随后,等礼部侍郎讲解了什么是双奉之后,围观百姓不由啧了啧舌:
“乖乖,也就是大郎他奶,他娘以后月月都有朝廷给银子,给米粮?”
“这日子也太舒坦了吧?不行,我回去得把我家那小子也送去读书!就算不能跟大郎一样,小小年纪就能给他奶和娘挣了敕,敕命回来,等我闭眼后有了,那也值了!那可是要写进族谱的!”
……
如果说,前头礼部侍郎没有解释的这么详尽时,村里人还只是翘个热闹,可这会儿一个个看着徐老婆子和徐母的眼睛里,羡慕都已经凝成了实质化。
等到礼部侍郎送完了东西,告辞离开之后,原本还有些顾及的村民一下子把徐老婆子和徐母围了起来。
徐母张了张嘴,说自己还没有吃饭,便立刻有人将自己家里做好的饭菜里最好的捧出来,恨不得给婆媳二人喂嘴里。
之后更是把两人当个吉祥物似的,让自家怀孕的小媳妇都上来摸两把,沾沾两位吃官粮的女眷福气,改明生个孩子也能让自己享上这样的福!
男人则是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等徐老爷子忌日那日,自己要去帮忙的话。
整个小石村那叫一个热闹,好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徐老婆子和徐母这才被放过。
两个人精疲力竭的回到了家中,徐玉琬立刻为奶和娘端上了一碗热水,徐母咕嘟咕嘟几口喝完,这才靠在一旁:
“哎呦喂,我算是知道大郎当初的苦了!”
“那娘还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呢!”
徐玉琬不由打趣一句,徐母没好气道:
“你这丫头见事不好,跑的到快!”
“那不是小妹也跟着,挤到了小妹可如何是好?”
徐母并没有什么怪罪之意,这会儿也只是摆了摆手,随后轻轻的哼起歌儿来:
“这样的好日子搁三年前咱都不敢想!孺人,嘿嘿,孺人!咱家大郎真争气!”
徐母不由傻笑起来,徐老婆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芸芸呦,傻人有傻福!
徐玉琬这会儿素手提着水壶给两位长辈倒满了水,睫毛垂下,唇角的笑容却越发深了。
真好啊。
真希望这样美好的时光,可以一直停留着。
徐家人是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是另一边的临安侯府那可是热闹了一整夜。
“我早就说了,不要让凌绝去担那什么鬼画符的名头,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凌绝经过这一事,以后还怎么入朝为官?
本来,三才之一的名声有了,若是他再争气些,正儿八经入朝,到时候有我爹帮衬着,他能差哪儿去?!”
临安候夫人本不知楚凌绝之事,这段时日她照常春风得意的出门宴饮,可等她发现周围人看着她的眼神越发不对时,这才三番打听,终于摸清了事情的原委,直接气炸了!
她图临安候的男色,可以忍耐他当一个吞金兽,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毁了她后半辈子的尊荣!
“得了吧,我看那段时间你不也挺美,连长宁公主的帖子都敢爽约,你敢说你没有做过凌绝那小子真的发明了标点符号的美梦?”
临安候也不甘示弱的挖苦着,临安候夫人面色阴晴不定,冷冷的刮了他一眼:
“长宁公主一个妇道人家,却抛头露面的做买卖,简直给我们勋贵女眷丢人,我本就瞧不上她,要不是你说你想带人去她那岁华园里游玩,我能巴巴的去求她的帖子?!”
临安候听了夫人这话,立刻反唇相讥:
“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用?我怎么知道那个不孝子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他,这段时间我想买的字画都翻了一倍!不争气的东西,当初要不是……”
临安候险险的住了口,随后重重的“唉”了一声,负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而临安候夫人这会儿也眉头紧皱,她如今可不是年轻那阵儿,可以嚣张跋扈,无所顾忌了。
爹虽然健在,可也渐渐放手将家中的事儿尽数交给兄长了,兄长爱重嫂子,她未嫁前倒是与嫂子有些龃龉,这些年也隐隐能察觉兄长的疏离。
原本,若是楚凌绝按照她的想法培养,等入了朝,哥哥还能不帮外甥,她后半辈子照样可以过的滋润。
可结果,现在一切都因为临安侯的揠苗助长,全完了!
临安候夫人想起这事儿心里就呕的慌,恨不得提剑砍了临安候,临安候被临安候夫人那杀人的眼神看着,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而就在临安候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刘管家匆匆跑了进来:
“候,侯爷,您让盯着的那标点符号的发明者的事有信儿了!”
临安候府中,临安候只有一个闲职,是以消息颇为闭塞,这会儿圣旨几乎已经晓瑜京城,他也终于知道了结果。
随后,临安候停下脚步,阴沉着脸:
“说,我倒想知道是谁挡了我临安侯府的路!”
刘管家“哎”了一声,随后兴高采烈道:
“就是咱们世子!正经八百的世子!”
临安候听了这话,拍案而起,差点没一脚踹上去:
“楚凌绝那小子当众揭了本候的短,你现在说这话是在糊弄谁?!”
刘管家擦了一把汗,随后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临安候:
“侯爷,就是咱们的世子,是真的的那个。”
“什么真的……等等,你是说是他?”
临安候懵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刘管家,刘管家重重点头:
“就是您想的那位!”
临安候不由后退两步,又重新跌回了椅子:
“标点符号的发明者,就是他?竟然是他?可是他不是都被那村妇养废了吗?怎么会是他?”
临安候只觉得这事儿简直荒谬到了极点,仿佛三年前的那根利箭正中眉心,让他不愿意相信。
与此同时,一旁的临安候夫人却直接坐直了身子,追问道:
“你是说,是那个孩子发明了那鬼,咳,标点符号吗?”
“对,正是您嫡嫡亲的孩子!听说,他拒绝了圣上的授官,所以圣上特封了京郊村子里那对婆媳敕命,还给了双奉!”
“我儿还未入朝,便能挣得敕命,实非常人!不过,这等好事,给那群泥腿子实在浪费!”
临安候夫人说着,不由用帕子掩了掩鼻子,像是被那股子臆想中的土腥味熏到了似的。
“刘管家,备好马车,等天亮了,我要去看我儿子。”
临安候夫人说完,看着天色不早了,只白了临安候一眼,便飘去睡觉了。
年纪大了,当年那让自己心动的少年郎,也已经变成了杯中残茶。
……
徐瑾瑜是圣上赐下敕命第二日归家的,经过一夜的酝酿,昨个还没有尽兴的人家一早就又登了徐家的门。
徐瑾瑜被人群挤在外头差点儿连门都没能进去,还是谁喊了一声:
“解元郎回来啦!”
人群这才哗啦一下散开,给徐瑾瑜留下了一条足以过人的小道。
可与徐老婆子和徐母相比,众人看着徐瑾瑜的目光更多的是仰望。
仰望一个惊才绝艳到极致,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的少年。
“大郎这气度,怕真是那文曲星下凡啊!”
不知是谁感慨了一句,这才让众人堪堪回神。
等看到徐瑾瑜后,徐母没忍住,拍了一下徐瑾瑜的手臂:
“你这孩子,那么大的功劳,怎么就给了我和你奶了?就不兴让圣上给你攒着?”
徐瑾瑜闻言不由惊呼一声,一拳砸在掌心:
“哎呀,我倒是没有娘脑筋转的快,没有想到这回事儿!”
“那我和你奶现在就把那敕,敕命还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对!还回去!”
徐老婆子一听这话,也急忙表态:
“老婆子帮不了孩子,怎么还能拖孩子后腿?”
徐瑾瑜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奶,娘,瞧你们想什么呢?圣上金口玉言,岂容反悔?我啊,就乐意看你们高兴,你们高兴,我就高兴。
至于我,圣上也给了赏赐,就是可能要离家一段时间了。”
徐瑾瑜说到这里,遂请围观众人离去,大家本来就是为了凑个热闹,蹭个喜气,如今听说徐瑾瑜又要离家,哪里会耽搁人家家人团聚的日子?
等人都散去了,徐瑾瑜看着徐母那舒展开的眼尾纹,促狭道:
“往常我记得娘眼尾的笑纹可没有这么多,这才一日便又长了两条,可见娘是开心坏了!”
“你小子!”
徐母嗔了一声,最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这开心是真的开心,想我前半辈子都没有想过你爹能给我挣个什么好处回来,没想到现在提前就享上了儿子福!”
徐老婆子这会儿拨弄着炭火,没忍住道:
“远山那就是个老实疙瘩,指望他,那得祖坟冒青烟呦!不过,这都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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