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难怪今个庆阳无法告假……”
亏他还觉得庆阳一点儿也不记挂瑾瑜。
徐瑾瑜看着面前犹如潮水一般涌动的人群,不由皱了皱眉:
“要不,思武兄我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魏思武却看了徐瑾瑜一眼,揶揄道:
“今日这才哪到哪儿,等到他日殿试高中之后,打马游街,那才是热闹!瑾瑜还是先适应适应吧!”
徐瑾瑜忍不住瞪了魏思武一眼,随后二人还是随着人潮拥挤,一起朝放榜之处而去。
不过,魏思武说归说,这一路还是将徐瑾瑜护的妥妥当当,只不过,平日里不过半盏茶的路,确实硬生生的走了快两刻钟还未到红榜跟前。
“退后!退后!”
徐瑾瑜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看去,原来是赵庆阳正在带人整顿秩序。
赵庆阳也看到了徐瑾瑜,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徐瑾瑜意会之后,也不由失笑。
恭喜。
可是红榜还未放,庆阳兄这恭喜来的可以有些早了!
大抵是金吾卫那暗金流光的盔甲颇具威势,等到前面,已经没有了寻常百姓,都是今科的学子。
今日的诸学子看上去都红光满面,一个个紧张而又期待的等待着放榜。
别的不说,这可是会试放榜,又有谁能忍着等人前来报喜呢?
而就在众人的期盼之中,随着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
“放榜之时已到——”
几个严阵以待的兵将,动作迅速的将红榜张贴好,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冲上去:
“今科会试会元是……”
第159章
“……是徐瑾瑜!我们京城的徐解元!”
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那语气中却带了一些难以察觉的自豪。
“恭喜徐解,不,徐会元!”
“恭喜徐郎君高中夺魁!”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一旁的徐瑾瑜, 而徐瑾瑜也是淡淡一笑,随后冲着一直道喜的众人拱手还礼。
“同喜同喜。”
众人一时其乐融融,随后便有人开始在红榜之上搜寻起自己的名字,看到名字的欣喜若狂,没有看到名字的垂头丧气,还有嚎啕大哭的。
一时间,众人百态, 在这一刻展现的的淋漓尽致, 徐瑾瑜在将红榜扫了一圈后, 扬了扬眉。
真兄在第二十七名。
而李守言, 榜上无名!
“瑾瑜,我们先离开吧。”
魏思武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 随后忙带着徐瑾瑜朝一旁走去。
徐瑾瑜已经看完了红榜, 随后也点了点头,但下一刻, 便听到一阵高声吆喝:
“都让让!让让!”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 可也分开了一条小道, 随后便见一个圆头圆脸圆肚皮的中年男子带笑走来,他看了一眼红榜,笑眯眯道:
“敢问今科会元徐郎君, 是哪位郎君?”
徐瑾瑜一时有些不解, 但也回道:
“在下便是徐瑾瑜。”
下一刻, 那人便眼睛一亮:
“好俊俏的小郎君!徐郎君可有婚约?若是没有,我族中女娘正好有与郎君年龄相仿的……”
徐瑾瑜一怔, 随后便明白这人是准备榜下捉婿了。
随后,徐瑾瑜一面摇头,一面便眼疾手快的抓着魏思武的胳膊,正好顺着还未闭合的人流冲了出去。
等到身后的喊声已经听的不大清楚时,徐瑾瑜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魏思武还从没有见过徐瑾瑜这般模样,等停下来后,以拳抵唇,闷闷一笑:
“知道的,是当瑾瑜在逃一桩在路上的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瑾瑜这是在逃命呢!
方才那人瑾瑜怕是不知,其乃江南柳氏的人,这江南柳氏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南首富。”
魏思武停下来后,想起那人身上配着的族徽,这才知道那人的身份。
“传说,这江南柳氏,当初在先皇四处征战之时,没少送米送粮,你若方才留心其佩戴的族徽,便能看到那柳的一点,乃是用金漆描绘。”
魏思武一通解释下来,徐瑾瑜终于喘匀了气息:
“别说是江南首富,就是大盛首富,那也没有榜下捉婿那回事儿呀!”
徐瑾瑜想起方才那人跟狼见了肉似的眼神,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都怀疑,要是自己跑的慢点儿,只怕要真成了那被捉的婿了!
魏思武闻言不由笑了:
“榜下捉婿又如何,瑾瑜也到了年岁了,趁早相看起来,我倒想看看瑾瑜会给我选一个什么样子的弟妹。”
徐瑾瑜听了这话,难得有些茫然,他想着自己如今所遇到的种种事宜,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还早呢。”
徐瑾瑜不欲多谈,魏思武也没有追问,只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徐瑾瑜的头:
“瑾瑜这回可是出息了,光宗耀祖了!”
徐瑾瑜本来想要故作生气的,但随后还是忍不住弯了弯眸子,口中却道:
“思武兄现在还真是有了兄长模样了啊。”
魏思武哼了一声,随后道:
“那依瑾瑜的意思,我以前就不是兄长了?”
徐瑾瑜只笑不语,二人笑闹着回到了别院,却不想,这时候送喜报的官差已经先一步到了。
徐母这会儿整个人都麻了,她咽了咽口水:
“大人是说,我家大郎是,是是……”
“令郎徐瑾瑜徐郎君,乃是今科会试头名是也!”
徐母激动的几乎失语,大郎当初入考场的时候,那副身子骨看的她都揪心不已,等之后考完了她也一句没问。
就怕要是有个万一,可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正好徐瑾瑜和魏思武并肩走了回来,徐母看到徐瑾瑜,激动的语无伦次:
“大郎,你,你,你中啦,你中……”
下一刻,徐母竟然高兴的直接昏厥了过去,徐瑾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徐母,让两个婆子帮着自己将徐母抬到了房中,又掐了一会儿徐母的人中,她才幽幽转醒。
可是,等徐母看到徐瑾瑜的面容后,亦是激动的未语泪先流:
“我家大郎真真是出息!”
徐瑾瑜看到徐母醒过来,这才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舒了一口气:
“娘,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您有没有哪里不适?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徐母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她这会儿哪儿哪儿都好,方才就是高兴的闭了心窍罢了。
“那报喜之人……”
徐母才将将反应过来,魏思武便为徐母倒了一碗温水:
“婶子您就安心吧,我已经将其妥善打点了。您刚才一晕,可把瑾瑜吓得脸都白了,我都没见过他那样呢。”
徐母听了后,连忙拍了拍徐瑾瑜的手,抹了一把泪:
“大郎,是娘吓到你了。”
徐瑾瑜摇了摇头:
“娘没事儿就好。”
“娘这是替你高兴啊!大郎你当初入考场的时候,娘这心就一直高高提着,怕你出事儿,又怕你不中,幸好现在一关一关都过来了。”
徐母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徐瑾瑜亦没有想到当时娘其实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等他好容易让徐母开怀后,没多久徐母便不自觉的沉沉入睡。
徐瑾瑜这才离开了屋子,等出了屋子,徐瑾瑜这才叹了一口气。
“大喜的日子,瑾瑜为何叹气?”
徐瑾瑜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房门,缓声道:
“我本以为,若是我能尽快成长起来,好为娘她们遮风避雨,那她们也能松快一些,却不想……”
娘好歹还跟着自己在这里,可以日日看到自己,可是奶她们呢?
她们是不是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徐瑾瑜不知道,但他仍觉得心中有些钝痛。
魏思武难得看到徐瑾瑜这幅模样,他想了想,认真道:
“可是,瑾瑜焉知婶子她们不是甘之如饴呢?就像我与长姐,南疆之行回来后,长姐把我好生教训了一番,我才从兰青口中知道,原来我在南疆翻越天险之时,长姐一宿一宿的做噩梦,睡不着。
等到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长姐已经几乎水米不进数日,你不知道,当时我知道这事儿时,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魏思武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徐瑾瑜也不由看向他,可是魏思武却一无所觉一般,随后唇角便噙了一抹淡笑:
“可是,之后长姐就呵斥了兰青,长姐告诉我,家就是心之牵挂之所,而家人便是心中牵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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