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秋簪花
“话本子我以后可以不看,我已经寻到了真才子,郎君,这支花便赠予你了!”
徐瑾瑜听到这里,神情一顿,他算是知道永新侯为何要请诸人折花赠物了。
只不过,下一刻,徐瑾瑜抬手,袖中滑出一支杏花枝:
“可是,在下已经有了心仪的花枝。”
“你骗人!这算是花骨朵,哪里好看了?那般俊俏的郎君怎么会是一个目盲之人?”
徐瑾瑜只是淡淡一笑:
“它还未开,正因神秘,才美丽。”
徐瑾瑜随后抬步离开,李六娘怔忪片刻,随后才恨恨道:
“什么嘛!比我才大几岁?说了那么多话,可也是个不解风情的!”
李六娘说完,暗中的侍卫走了出来:
“六姑娘,可要属下替您把他抓回来?”
“抓抓抓,那就是根木头,抓回来有什么用?真扫兴,明明那么俊……”
李六娘愤愤的丢下了手中的花枝,挥袖离去。
等徐瑾瑜回到宴上的时候,这才发现众人都已经到齐了,尤其是陈为民看向他时,那满眼的“说谎?”,让徐瑾瑜不由无言。
“徐会元回来了,你的杏花枝……”
“哦,在这里,侯爷请过目。”
徐瑾瑜从袖中取出那支杏花,少年拈花而来,缓步徐行,酱紫的衣摆在风中轻舞,端的是仙人之姿。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手里拿的是一支未开的杏花,永新侯欲言又止,随后直接道:
“这花枝还需由小女品鉴,还请诸位稍候片刻。”
众人顿时期待起来,只有徐瑾瑜很是无畏的盯着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端坐在一旁。
不多时,侍女盛着托盘而归,永新侯掀开红布,一时愣住。
“咳咳,姑娘说,这支未开的杏花最美。因为未开,所以神秘;因为神秘,所以美丽。”
徐瑾瑜这时候要是喝水,高低得喷出来。
他收回方才说那位李姑娘天真的话,她才不天真!
永新侯看着那支杏花,一时要笑不笑,要愁不愁。
闺女慧眼独具,选中了会元。
但是闺女好像有些目盲。
永新侯拿着那支杏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有看出它美在哪儿!
但即使如此,经历这番波折之后,永新侯还是看向徐瑾瑜:
“看来还是徐会元与我永新侯府有缘,这明珠便赠予你了!”
徐瑾瑜只是苦笑一声,道:
“明珠虽好,可若无精致漆盒收纳,只怕日久天长,华光不再。”
“本侯,买珠送椟。”
永新侯很是坚定的说着,但徐瑾瑜还是拱手道:
“但学生不喜明珠,宝物应赠真心之人,学生实在不能领受。”
“徐会元,你是聪明人,你该知道本侯的意思。”
“可侯爷,学生的意思也很明确了。”
徐瑾瑜看了一眼那光秃秃,只有花骨朵的的杏花枝,永新侯一时沉默。
宴会的气氛似乎在这一刻凝结起来,永新侯不语,无人敢言,下方的学子们也不由紧张起来。
这徐瑾瑜也是真能刚!
正在此时,小厮突然进来通禀,只是看着这凝结的气氛,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事,讲!”
永新侯面上没有笑颜,语气也带出了几分凌厉。
是了,能干脆利落将李守言当做弃子的永新侯,又岂会是良善之人?
小厮遂磕磕巴巴道:
“回,回侯爷,是,是魏世子登门接人了!”
“接人?接的什么人?”
永新侯有些奇怪,他虽不在朝九翼,可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外甥现在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他能和这些贡士有什么关系?
“呃,是,是今科会元,徐瑾瑜徐郎君。魏世子说,他与友人还另有要事,这便要接人回去了。”
永新侯的目光有一瞬的不可置信,但随后,徐瑾瑜便起身告辞:
“既然如此,那学生便先行告退了。”
永新侯没有说话,徐瑾瑜遂朝外走去。
只是,等徐瑾瑜即将离开的时候,永新侯沉声道:
“徐会元,我李家的宴,可不是随便切莫人都能拒的。”
徐瑾瑜脚步一顿,回身冲着永新侯一礼。
其余人均神色戚戚,好个徐瑾瑜,自己点火自己先溜,留下他们这些人受罪!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永新侯府一直在递着帖子,最近的一场竟是递给徐母的。
魏思武看了后都不由摇头:
“表舅他这是疯了不成?那么多贡士,他就盯着瑾瑜你做什么?”
“因为,丢了面子吧。”
徐瑾瑜摇了摇头,用那等哄骗手段将他们请去的人,转头又反咬一口,啧。
“那瑾瑜你就不急吗?”
“我啊?我不急。这段时间,定然有人会替我解决了这事儿。”
徐瑾瑜老神在在的说着,魏思武一时幽怨的看了徐瑾瑜一眼:
“瑾瑜,我怎么经常觉得,我们仿佛不是生活在一个地方?”
第160章
永新侯府的帖子如同雪花一般的飞到别院, 等到最后,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今科会元郎被永新侯府瞧中了。
徐母到最后,门也不出了, 连一直乐此不疲的饭菜也不做了,只是愣愣的看着门外的天空发呆。
她虽然只是一个略识得几个字的乡下妇人,可是永新侯府这次这般来势汹汹,她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也知道其是瞧中了自家大郎。
只不过,其也不是真心真意想要大郎为婿,想是看大郎身世单薄, 这才这般相逼。
倘若, 大郎是临安候府的世子呢?
徐母一升起这个想法, 心里便觉得难受的紧。
“娘, 您怎么了?”
徐瑾瑜本来也不怎么出门,是以这段日子因为永新侯府之事, 直接推了所有的聚会, 安安心心宅在家中。
只不过,不知为何娘愁容满面。
徐母被徐瑾瑜一声唤的回过了神, 她忙摆了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 娘就是在想事儿。”
“既然没事儿, 那娘想什么?娘还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
徐瑾瑜随后坐到徐母的身旁,笑嘻嘻道:
“娘说说嘛,说不定我就有法子呢。”
徐母张了张口, 但是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 她才轻轻道:
“大郎,你当娘的孩子, 悔不悔?”
徐瑾瑜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徐母:
“娘怎么会这么说?可是有人对娘说什么了?”
“没有人说什么,娘只是觉得……让你当娘的孩子,苦了你了。
要是大郎和思武、庆阳他们一样的身份,永新侯府也不敢像现在这般相逼吧?”
徐母低低的说着,可是一双手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措的交叉着。
“娘怎么会这么想?倘若我回到了临安侯府,这次的亲事,永新侯府确实不用相逼。”
徐瑾瑜顿了一下,语带嘲讽的说道:
“因为,临安候会巴巴的把我直接送给永新侯府。”
楚凌绝还是其唯一的世子,可不也因为临安候意图争名夺利,做了牺牲品?
“虎毒不食子……”
徐母干巴巴的说着,徐瑾瑜垂下眼帘,认真道:
“总之,我从不觉得咱们家不好。娘也不用忧心永新侯府之时,用不了两日,他便会收手了。”
徐母茫然的看向徐瑾瑜:
“永新侯府会收手吗?他们声势这般大,就是为了脸面,只怕也……”
徐瑾瑜只是笑了笑,让徐母宽心。
娘,只怕是高估了永新侯府的凉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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